作者:青木源
“不反对?”太后眼眸稍眯,很快太后笑了一声,“也罢,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要置身事外,也没那么容易。”
既然都是亲兄弟,若是真的起事,想要独善其身简直说笑。朝廷又不是非他们不可,兄弟里头若是真的出了一个反骨,他们这些人根本就别想逃脱。
太后话下的意思江阳王也知道,他沉声道,“太后是想要和臣等一起,里应外合?”
太后笑了一声,“难道现如今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他如今大权在握,等着他推一步,我们跟着走一步。受制于人,恐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太后经历过风风雨雨,内廷是她的天下,外面需要帮手。这两个她从头到尾都看不上,只不过没有其他可以用的上的人,也勉强用了。
“只是要如何动手,怕是要找准时机。”
渤海王道,“要不然的话,打草惊蛇不说,反而还会被一网打尽。”
这个道理太后也懂得,寻一个动手的时机是重中之重。若是时机不对,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这世上,想要做一件事,和能不能做得成,那是两码事。
太后在宫里这么多年,深谙这个道理。
“我听说,他不久之后,要替三娘和大郎去祈福。”
太后突然道。
天子在洛阳新修建了一所道观,道观是为曲阳子的功劳而建,但天子因为曲阳子高超的医术,有了崇道的心思。甚至还想在新落成的道观里给皇后母子祈福。
谋反这件事,从来都是一条道走到黑,没有什么光明正大一说。不过是公然起兵,或者是走刺杀这条道。至于别的,就如今的这个场面,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们暂且试一试,当然有机会的话可以做。没有机会的话,那就不要强行为之。毕竟天云宫是他修建的道观,也算是他的地方。”
太后话说到这里,点头让他们出去,“就到这里,如今这事,就算主动出击,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运筹帷幄,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罢了。
江阳王和渤海王从长信宫里出来,才到官署里,就见到了天子派来的人。
“两位大王都在?”
江阳王和渤海王心里有鬼,听到人问,心更是跳的极其快。
“天子有令,任江阳王为兖州刺史,渤海王为雍州刺史,过小会的功夫吏部的文书就应当下来了。”
一时间两人的脸色都极其古怪,又不得不将自己的脸色遮掩起来,将来人送走。
当署房里就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惨白的。
消息送入长信宫。太后面色冰冷不发一言。
王潮在太后身边多年,知道太后此刻越是沉默,怒火就越是旺盛。他将左右全都屏退。
“好一招釜底抽薪。”太后开口道。
此刻殿内除了王潮之外,其余的宫人中官都已经退下。
“要是说他半点都不知道。那才是有鬼了。”
这世上的确有巧合的事,但是所有的巧合都集聚到一起的时候,就成了别有用心。
王潮知道此刻太后根本不需要有人在一旁插嘴。干脆安安静静的等候在一旁。
“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两个和我关系密切的?”
太后看向王潮,话语神情里全都是疑惑不解。
王潮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两位大王时常出入长信宫,那么多人看着。想要隐瞒也难。”
这倒是,除却最近这几次,太后召见他们的时候,都没怎么瞒人。就算江阳王和渤海王没有入宫,他们的王妃就会代替他们进宫觐见太后。
太后又不是他们的直系长辈,王妃们之前也不是多受太后的器重。旁人看在眼里,自然而然的觉得是和她们的男人有关系。
太后靠在隐囊上,手臂撑着头,“看来不快些是不行了。”
的确,吏部的任命都已经下来了,最多几日之后,江阳王和渤海王都必须收拾东西离开。到时候她就只能守着内廷,和元茂相斗。
“必须速战速决,时日拖的越长,只会对他更有利。”
太后说到这里,下定了决心。
白悦悦在见过长秋卿之后,去看阿骥。她以前对阿骥总有那么点儿漫不经心。孩子生下来就有百来个人照料,各司其职,根本不用她操心。她只要每日里去见见就成了。经历过冯育抢孩子那事之后,她原本懒撒的心思顿时消失个干干净净,罗氏看着不够,自己也派人给盯着,并且下令,除非出示帝后信物,否则想要抱走皇子直接抓走,不必再请示。
这事一次就已经给她不小的警示了,她绝对不允许再来第二回 。
阿骥今日在华林园,白悦悦到的时候,见着阿骥领着一群人在园子里头左扑右捣的。他对飞舞的蝴蝶感兴趣,中官给他抓的,他半点都不感兴趣,自己亲自上,然后一头就扑到了花丛里。把众人给吓了一大跳。
亏得华林园里没有种上带刺的,要不然这一头扎进去,非得被扎个满脸花。
他在里头野性扑蝶,和只小野猫似的。有时候脾气来了,就把花草给折了。保母看得心惊胆跳,想要过去把孩子抱开。被罗氏拦下。
“小殿下弄得一身都脏了,弄不好会生病的。”保母压低声音着急道。
罗氏听了这话也不着急,“孩子喜欢,就由着他去吧,只要别被虫子咬了就好。孩子不能养的太金贵了。太金贵了风一吹就倒。”
罗氏在这上面,有自己的一套。她见过不少孩子,精细养着不是这里是病,那里是病。放养的,只要别乱吃乱抓出事,别让毒虫之类的东西咬着就好。这样养出来的孩子,身体健壮。一年到头也不见得生几回病。
宫里的孩子怎么和宫外的一样。宫外乡下的孩子就是野草,爷娘随便给点吃的,让他们自己长,长大了最好,长到半路夭折了,哭都不哭,直接拿破席子一卷埋了就是。
皇长子身份金贵,又是皇后所出。天子也很着紧看着,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万一,那就是项上人头不保。
保母急的不行,若是别人她早一把推开了。可是面前的是皇后生母。而且还是立过功劳,若不是她,要是皇子真的被太后那边的中官给抢走了,他们这群人也全都活不成。
谁能想到,那边竟然也会市井那套招数。她们这些人根本没有想到那地上去,自然也谈不上在这上有诸多防备。
“可是……”
罗氏笑着打断她,“这么点大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就该出来多走走,多见见日头,晒黑点也不要紧。身体康健最重要。”
一时间保母竟然有些无言以对,正在这个时候,保母看到了皇后的仪仗。顿时保母浑身一松。
果然皇后过来,就问皇长子的事。保母低头答,“小殿下现在正在玩耍。”
说着轻轻向后别了别头,示意孩子所在。
这位罗娘子她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拦住,就看皇后的了。皇后就这么一个孩子,不管如何都要心疼担心的。
谁知皇后一看,见着皇子在花丛里钻进钻出,乐呵一笑,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不说。还袖手看着。
保母差点两眼发黑,只能傻呆呆的在那儿干看着。
白悦悦笑盈盈的看着孩子忙来忙去,揪住那些价值不菲的花枝琢磨,然后腻了一把丢开,又开始两只爪子刨土。
等到累了,阿骥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悦悦上下打量两眼,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身上的衣裳也是都是泥土灰尘。
“阿娘!”终于这泥巴小子见到她了,从地上一跃而起,撒开两条腿就向她奔过来。白悦悦看到他那一双乌黑的小泥巴手,当即就让左右两边的宫人把他给截住抱起来。
允许他玩泥巴是一回事,但是允许他把两手的泥巴给抹到她的身上,那有是另外一回事了。
“阿娘,抱!”阿骥被宫人抱住,整个人都不老实,在宫人怀里左右摇晃闹着要出来。
罗氏见状,赶紧从宫人手里把他给接了过来。
“等你换了衣裳,阿娘再抱你。”
白悦悦捏了下他的脸,见他吧唧了两下嘴。让宫人取来温水给他喝。
“殿下,陛下来了。”
长御看见天子的仪仗,小声和白悦悦道。
帝后的仪仗就算再如何精简,也是浩大的很,一眼就能认出来。
没多久功夫,元茂也来了。
元茂看到罗氏抱着的阿骥,那脏兮兮的脸让他不由得一愣。而后元茂有些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
阿骥被他捏的直发笑,“阿爷。”
阿骥伸出手要元茂抱,元茂一把抱过来。在怀里上下颠了两下,“倒是比之前沉了。”
元茂看向她,“天云宫已经落成有段时日了,我打算选个日子亲自过去,给你和阿骥祈福。”
“我不用去么?”
元茂说不用,“这一路颠簸,再说了道观佛寺这些地方,你也不爱去。”
白悦悦颇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出来了呀?”
“这么好几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不爱这些地方。”
白悦悦的确不爱去寺庙道观,礼佛这类,也很少去。绝大多数都是元茂有那个兴致,她只是陪着过去而已。
去了也只是在那儿,各种找自己喜欢的。不过一般寺庙里她都不怎么喜欢。没想到这些元茂都看在眼里。
“我过去,好歹也显得我心诚?”
元茂抱着孩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看到元茂面上的笑,白悦悦咳嗽了一声,“说起来,阿骥都还没有去过外面呢。”
元茂低头看了一眼阿骥,阿骥没心没肺的冲他笑,那模样和白悦悦像了不少。
“等他再大一些,毕竟他如今年岁实在是太小,外面比不上宫内,人多且杂。”
元茂话语停下,思索一二,“也罢,一块跟上吧”
白悦悦见他突然话语一转,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改口了?”
元茂也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反正天云观就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跋山涉水。出来散散心也好。”
道观和寺庙不太一样,曲阳子和那些吃的肥头大耳的僧人也不一样。有实实在在的功德。
去他的道观,和去别处还是不一样的。
说好之后,元茂便定了一个日子,轻车简从,带上孩子和白悦悦一块去了天云宫。
白悦悦到了天云宫,发现天云宫虽然宽敞,但并不是想象里的那般豪奢,甚至还颇有些简朴。
和洛阳里那些金光宝气的佛寺一比较,颇有些寒酸。
白悦悦忍不住看了元茂一眼。
“这是曲阳子自己要求的。他和我说,他只求有个地方容身以及弘道就行。用金用银的地方,那不是修道的地方。”
白悦悦颇有些敬佩,“这样的人不多了。”
元茂点头,“是啊,看他几十年如一日,听说他在宫外,也时常收治平民百姓,分文不收。”
元茂说到这儿也颇有些几分佩服,他见的人不少,曲阳子这种,是真的心怀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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