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源
所以赶紧放她走吧!
元茂坐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拢到怀里,“这世上人有很多种。皇后是国母不错,但也和朕是夫妻。夫妻过的和朝臣那样,那又有什么意思?御史台的人挑朕的错处也就上朝的时候,夫妻日日夜夜天天盯着朕,见着朕的面,就说朕这里不该做那里不该。这还是夫妻么?”
白悦悦在他怀里笑了,“我觉得也是,日日对着这么一个老是挑错的人,恨不得让她离的远远的,别在我面前出现。”
再活一生,她这脾气还是没什么改变。
前生她和废后相斗,众目睽睽之下,她拒绝给废后行礼,过后她直接明了的对他说,“你废了她,换我做皇后。我受不了她那张菩萨脸了。”
她的野心明明白白,连遮掩都懒得。而他偏生就是喜欢她这样的。
他道了一句好。
“这就是了,皇后是国母,也是朕的发妻。朕何必要挑一个让别人觉得端庄有礼又懂得进谏的,而不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一生要说太短也太短了,朕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浪费在自己不喜欢的人身上。”
他抱住她,“为了避免连累无辜,还是你我在一块比较好。”
白悦悦听着他话下的调笑和深情,脸都要苦成一团。
“可是太后那里,封后恐怕不容易吧。”她说罢想到了什么,立刻又在他怀里抬头,“事先说好,我可不做嫔御,就算是昭仪我也不稀罕。”
要是莫名其妙变成了嫔御,那比现在都还惨。
“不会。”元茂斩钉截铁道,“只是需要的时日和耗费的功夫久一点。”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像安抚个孩子一样,“你和朕一块,多有些耐心,那个位置除了你,朕没想过给别人。”
这话如同一个响雷在白悦悦的头顶。
她故作娇羞的埋在他的胸口,两眼发直。
“姑母不喜欢我,所以会很难么?”
她轻声问。
“中书令是她的人,门下省内也有不少人是她提拔起来的,没有她的首肯,就算中书省起了诏书,门下省也会驳回。”
元茂笑了笑,只是笑容没到眼底。
这个感觉对他来说颇为新奇,他就耐着性子好好的和嫡母磨一磨了。
“所以别着急。”
元茂提出立后,如同上回在太和殿,太后提拔上来的人说要慎重。一看就知道是太后的意思,而宗室们见状沉默寡言,他们不太明白皇太后为什么不想要让自己侄女做皇后,但他们也乐见其成。
元茂和这些人一番缠斗下来,竟然各自毫不相让,僵持不下。
长乐王持着笏板从太和殿出来,这次天子和中书令那些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听得旁边的人全都捏了一把冷汗。
高阳王从后面追上来,两人一身朝服,“今天陛下差点没把李缘的脑袋给拧下来。”
高阳王的话语里全都是幸灾乐祸。
朝堂上君臣之间剑拔弩张,天子是个和煦的人,平常对臣下也是礼贤下士,和颜悦色。但是这次罕见的动了怒。
“如果那些个不是有人在后面撑腰,恐怕陛下怕不是把他们的脑袋都给拧下来。”
长乐王暼了他一眼,“小心你那话传到长信宫耳朵里,谨言慎行你学一点吧。”
高阳王毫不在意,“这话我也就和你说一说,除非你亲自去和长信宫告密,要不然谁知道。就算长信宫知道了,又能如何。我说的是实话。”
高阳王觑着,“看来你是没事了?”
他说着还心有余悸,“当初宫里传消息的时候,你那脸色,我都不敢看第二眼。现在你想开了也好。反正只要你点头,王妃哪里会没有。”
高阳王还要说,长乐王脚步停下来,眼神冷冷的暼他。高阳王被迫闭嘴。
他这下也不敢在长乐王面前多嘴多言了。
“这种事,不觉得奇怪么。”长乐王开口,“陛下要立的人是长信宫的娘家人。按道理来说,长信宫实在是没必要去阻拦。”
“这谁知道呢,那位做事从来是她一人独断,不合她的心意,里里外外各种理由找麻烦。”
长乐王听后沉默小会,他没有说话,径直往前去了。
署中今日没有太多的事物,也没有轮到长乐王在署中值守。到了时辰,就早早的回府了。
他没有成家,太妃今日去寺庙里斋戒要住上几日,府邸里冷冷清清,他直接回了书房。
屏退左右之后,他从一只漆盒里取出一只匣子,打开之后是一只赤金花蝶闹蛾冠。
冠一眼看上去是给年岁不大的女孩子戴的,上面的花蝶和蛾都是赤金打造,被能工巧匠用金圈链接在冠上,只要戴冠的人动一动,那么上面的花蝶等物也会随着左右摇曳。
长乐王静静的看了一会,将这顶金冠再次放到匣子里封藏好。
他才把东西放好,门外家仆前来禀告,“大王,宫里来人了。”
长乐王闻言起身,他走到外面,见到天子身边的中常侍。
中常侍见到他满脸都是笑,“陛下说过三日,和大王一块上城郊游猎去。”
“陛下说了,这次是微服出宫,所以一切从简。”
然而长乐王三日之后到了约定地点的时候,见着天子身边跟着几个人。离天子最近的是个着胡服的少年,少年郎看上去唇红齿白,面色白皙,完全不是个男人样子。
他一眼就认出那个少年是谁。
白悦悦也没有想到在这儿碰见长乐王,一时间相对无言。
第40章
元茂无声无息的和长乐王相对望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的紧张。
白悦悦今日换了男装和元茂出来,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长乐王。他长乐王显然也是和她一样,长乐王到底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在最开始的震惊之后,他不动声色的别开眼去,像只是遇上了一个平常人。
白悦悦也赶紧扭开头。她一头撞上了元茂看过来的目光。
他是故意的。
白悦悦心底冒出这么个念头。
这个念头在心底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元茂笑着问她,“怎么样,一路骑马过来,没觉得累吧?”
她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再加上宫中好马多,在外面稀缺到千金难求的汗血宝马,也有那么两匹。
骑着骑着竟然也慢慢的学会了。到了现在还能骑马跑出来,和元茂一块田猎。
白悦悦摇头,她不去看长乐王,免得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
元茂仔细端详她的脸色,没有看出任何反常,或是不舒适,这才回头看向长乐王。
“我今日请了阿叔一块过来打猎,阿叔不觉得麻烦吧?”
长乐王摇头,“陛下让臣一同跟随,臣荣幸之至。怎么可能觉得麻烦。”
元茂笑了,他持起弓箭请长乐王和他一块去打猎。
他之前病了有段时日,虽然病好了,但种种事牵绊,到了这个时候才能出来。
白悦悦是不肯去的,骑马原本就是个危险事,更别提射箭。她就是想要出宫透透气,没想过真的要和元茂一块,她随意的骑了两圈,拉开了马头,和他们分开。
长乐王见状,下意识往她的方向看过去。
“阿叔放心,”元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看过来了。
“她不耐烦跟着我跑,到别处散心去了。她做事有分寸,不会去涉险。”
长乐王收回目光。
元茂今天的兴致很好,自从重生之后,他就格外喜欢骑射。喜欢这种身体康健可以自由跑跳的感觉,尤其上回病了一场,等病好之后,越发的渴望游猎。
他手指从箭袋里飞快的抽出一支箭矢,搭弓上箭,对准那边草丛。只听到嗖的一声,草丛里滚出一只野兔,身上插着方才射出去的羽箭。
身后跟着的羽林郎见状立刻喝彩。为天子庆贺。
“阿叔?”元茂看向长乐王。
长乐王看到元茂眼底里有争强斗胜的光。他嘴里呵斥了一声,跟着天子跑出去。
长乐王看得出天子想要和他一较高下,这片城郊就是选定了的决斗场。
天子看似四平八稳,心性比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要沉稳许多。但是男人天生有的好斗心也没有少半点。
长乐王跟在他身后,左右猎杀猎物。等到一圈跑下来,羽林郎盘点两人各自猎取到的猎物,元茂所猎到的猎物远远大于长乐王猎到的。
长乐王在马背上拱手,“陛下英武,臣自愧不如。”
马背上的少年天子只是笑了笑,“阿叔连一半的本事都没有使出来。”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长乐王,“阿叔,这不是宫里,不必把自己的本事藏起来。阿叔有多少本事,朕是知道的。难道朕看不出来阿叔是有意相让么?”
话语之间,已经有些步步相逼。
长乐王听着看向元茂,元茂骑坐在马背上,不容他有半分的躲闪。
“阿叔。”
天子是铁了心要和他一较高下。这些日子暗藏在心底的戾气在四目相对之间全数涌上来。
“陛下既然如此,那么臣恭敬不如从命。”
长乐王重新拿起自己的弓箭,一手持起马缰,口里清叱一声,奔驰到了猎场里。元茂见状跟了过去。
元茂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嫉妒着想要和人一较高下。
这两人在前面风驰电掣,苦了后面跟着的羽林郎。要跟在两人身后收拾他们猎到的猎物,还不能弄错。
元茂和长乐王一改方才的做派,成了两不相让,一时间只听到箭矢破空声响不断。
一番下来,等到马都跑的有些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羽林郎们收拾猎物,清点了一番之后面面相觑。等到元茂那边都已经看过来了,才推出去一个倒霉鬼,去告诉天子结果。
“长乐王比陛下多猎了一只鹿。”
这也没什么,但怀就坏在里头的一个人是皇帝,这就要看天子自己的气度了。
元茂一愣,随即脸上笑起来,“阿叔好手法。”
长乐王脸上淡淡的,不见高兴,也没有任何惶恐,只是对他叉手,“陛下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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