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茶 第127章

作者:堇色蝉 标签: 年下 甜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一行人与商队在城门外汇合,按照预期,南下扬州。

  青山绵延,江水悠悠。

  ——

  随着商队在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回扬州时已经是八月末。

  夏季的末尾吹着清爽的风,山间的绿变的沉稳厚重,积淤在心中的不安与燥热在满眼青绿中尽数消散。

  回到家里,玉黎清如往常一般打理着家中的生意,除了秦钰和账房先生外,她另外提拔了一个心思巧妙的女工,让她了做小织坊的管事,平日里自己也会去同她一起研究新织物。

  日子一天天过去,玉氏布庄的生意愈发兴隆。

  秋日发生了一件大事,池月出嫁了。

  得知池月与人订婚的时候,玉黎清激动的睡不着觉,大半夜跑去池府,与同样睡不着觉的池月躺在被窝里聊了一宿。

  池月的未婚夫,她也是认得的,便是那位萧校尉,萧信。

  二人年岁相当,性格一动一静,十分合的来。听闻两家相看时,池月被萧信直来直去的话说羞了脸,出门时,脸上的红晕都没消下来。

  九月份正是丰收的季节,池家与萧家办了亲事,玉黎清被邀请过去为池月送嫁,连在外任职的池殷也赶回来参加小妹的婚事。

  玉黎清偷得几日闲,为池月送嫁后,又请池殷吃了一顿饭,感叹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也各自有了归处。

  池殷看着一脸笑意的玉黎清,却知她心中落寞。

  从池殷口中,玉黎清得知了皇帝病重,如今是太子李辉与丞相把持朝政,而他们都知道,丞相身后是渐渐隐退的江昭元。

  池殷走后,梁京的消息,她就只能从影卫口中知晓。

  入十月,燕王妃被查出与陈虎暗中勾连,被太子降罪贬为庶人。

  十月中旬,池殷被提拔,从州府调进了梁京。

  十一月,老皇帝在病榻挣扎了两个月总算撑不住了,一日国丧,天下皆知。七日后,太子李辉登基,册封两个年幼的小皇子为王,一个送往西南,一个送去岭南。

  十二月,禹王回京面见新帝,初到时在接风宴上对皇帝不敬,后经江昭元从中斡旋,才勉强让禹王臣服。

  后来,玉黎清听说皇帝封了一位异姓王爷,认其为义弟,对其颇为看重。

  这件事她并非从影卫口中得知,而是听北上归来的商队说起的,是真是假,便不得知晓了。

  寒冷的冬日,走在路上呼一口气便有一团白雾扑在脸上。

  玉府外头热热闹闹的走过一队迎亲队伍,玉黎清在院子里听到声响,开心地出门来讨喜气,接了两个喜饼,分一个给若若,两个人啃着手里的饼,看花轿从眼前经过。

  瞧着那满眼的红,像是一连串的火焰,把干冷的冬日都烧暖了。

  看热闹看得开心,耳边却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仗着唢呐声吹得响,以为旁人听不到,声音便越来越大。

  “快瞧,是玉家那姑娘。”

  “生的这么好看,人也聪明,怎么还没出嫁呀。”

  “玉老爷不是给他闺女相了一门好亲事吗,我听说她那个未婚夫长得可好看了,还是侯爷的亲弟弟呢。”

  “订婚都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人家江公子中了新科状元,又助新皇登基,如今正是朝中新贵,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呢,要说他娶个公主贵女我都信。”

  “就是,这男人有了钱又有了权,不变心才怪呢,说不准哪天就派人过来解除婚约了。”

  “玉家虽然富裕,可玉小姐实在是出格,谁愿意娶一个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子做夫人呢。”

  玉黎清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生气地咬了一口喜饼。

  若若在一旁劝:“小姐,您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闲的没事做了才爱嚼人舌根。”

  “我没有往心里去。”她轻松道。

  这可是旁人大喜的日子,她才不会为了这几句闲话跟人闹起来,坏了一对新人的喜气。

  玉黎清寻着那声音走过去,身后的两个护卫见状忙护在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护卫强壮的身材把嚼舌根的那几人挤得向前踉跄一下,其中有个胖的站不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几人见是玉黎清从面前走过,赶忙住了嘴,不敢再乱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节过后,下了一场大雪,天地之间一片雪白。

  玉黎清坐在书房里盘账,手边放着刚收到的江昭元写来的信,他只说他近况好,问她一切可好,却不说究竟何时能来。

  她虽然心焦,却也不能回信问他归期,江昭元在梁京里要经营各种权力关系,本就十分不易,她不想给他太多压力,只在信里写些日常,跟他打趣几句。

  心思在账本上,听到开门声也没在意,直到人走到跟前了,才抬头看。

  “父亲,您怎么过来了,当心着凉。”玉黎清一边说着,起身把自己手边的暖炉塞到了父亲手里。

  “在屋里待的闲了,过来看看你。”玉天磊坐在椅子上,看她桌上高高一摞账本,心疼道:“还有大半个月才开工,不必着急看完,当心累坏了身子。”

  “也还好,我想着对完账,过两天陪父亲回老宅祭祖。”玉黎清答。

  玉天磊点点头,算是默许了她的计划。

  他沉默了一会,为难地开口:“前几日,西街的王家老爷私下来找我,说是他的小儿子王洵,就是你儿时喊哥哥的那个,有意于你。你若有闲暇,可以去见见……”

  玉黎清皱起眉头,笑道:“父亲,我都有婚约在身了,你怎么还跟我说这些事啊。”

  “我知道你和江公子感情深,但是咱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总不至于要你等他三五年吧。”玉天磊叹气道,“更何况他如今成了当红新贵,跟咱家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我担心你嫁过去,万一受委屈……”

  年纪大了总爱多想,他也知道自己提起这件事不合适,但万一女儿心里也有担忧,也想见见旁的公子呢。

  玉天磊小声劝道:“王家和咱家门当户对,若是江公子舍不下梁京,你也好有个退路不是。”

  听完了父亲的话,玉黎清知道父亲是在忧虑她的未来,回答说:“多谢父亲替我考虑,只是我已经答应江昭元会等他,而且我心里有他,却还答允与王洵见面,也是对王洵不公。”

  “那你要等他多久?”玉天磊眼巴巴的看着。

  玉黎清目光坚定,手掌平覆在手边的信件上,微笑答:“应该不会太久……”

  “那好吧。”看她眼中有光,玉天磊没有坚持,起身道,“既然你没这个意思,我就去回绝了他们。”

  “谢父亲。”

  送走了父亲,玉黎清独自坐在屋里看外头白雪飘飘,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心中倍感寂寥。

  好想他。

  五个月没见,信只有三封,只能从影卫口中听到些零散的消息,甚至都没能跟他说句生辰快乐。

  他也已经十七岁了。

  虽然见过他十八岁的模样,可是长久的分离模糊了他在她脑海中的模样,在梦中都看不清他的脸,只有声音还是清晰的。

  时间真是磨人,让她在日渐的忙碌中忘却了两人相处的点滴,消磨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却放大了那些挥之不去的深刻记忆。

  初次相见、牵手,初次接吻、同寝,还有初次缠绵,他温柔而深情的轻唤响在耳侧,勾她回忆那些美好,也让她从记忆中醒来后,感受到无尽的空虚和苦涩的思念。

  两日后,玉黎清陪父亲回老家的宅子里祭祖,在老家住了三天。

  正月十二,赶在上元节之前回到了扬州城。

  一日后,玉黎清从布庄回来,看到家门外停着一辆陌生的马车,她进了府门,问小厮,“家中有客人?”

  看门小厮回话说:“是王家老爷带着王公子过来了。”

  玉黎清顿生不解。

  他们怎么上门了?父亲不是出去同好友下棋去了吗,父亲不在家,他们还要进去?

  来者是客,她作为家中唯一的继承人,父亲不在府上,便理应由她来待客。

  玉黎清整了整衣裳,走过院子,解了披风拿给若若,随后进了前厅。

  王家两父子正坐在厅上,见到玉黎清进来,二人激动的站起身。

  王家老爷热切道:“哎呦,这就是黎清吧,长久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随后招手让儿子到跟前来,“洵儿,快过来见见过你玉妹妹。”

  身形文弱的王洵腼腆地站到她面前,我红着脸说:“玉妹妹,好久不见。”

  “洵哥哥。”玉黎清微微俯身见礼,站直了身子后才问,“不知王伯伯与洵哥哥今日上门来是?”

  王家老爷笑着看她,慈祥的面孔格外亲人,“咱们两家相识多年,有些话我也不绕弯子,洵儿到了结亲的年纪,我本想着给他相看几个门户相当的女子,可他告诉我,心里还想着你,我这才带他过来。”

  话说的很真,可玉黎清却不能接受这份真情,委婉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只怕要让洵哥哥失望了。”

  “这个我们都知道。”王家老爷微笑说,“你那未婚夫人不是在梁京吗,听说还当上了大官,名声大燥呢。”

  “在书院时,我见过江公子,他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王洵有些拘谨,却还是鼓足勇气说,“玉妹妹,若他不能与你完婚,我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洵哥哥,你别说这种话。”玉黎清感到很为难。

  他们父子并没有恶意,可这突如其来的好感让她很不舒服,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等江昭元,可王洵这么一说,就好像是要她在他们两个中间做选择一样。

  王家老爷慈祥道,“当年要不是你父亲给你订婚订的早,你如今可就是我们王家的媳妇了。”

  玉黎清忙制止他,“王伯伯不要开玩笑了,事情已成定局,何必当初。”

  “若成定局,我们就不会过来了。”王家老爷目不转睛的看她,“我很欣赏你在生意场上的能力,若你能嫁我儿,我们两家联手,岂不美哉?”

  “王伯伯抬爱了。”玉黎清婉拒,身子抗拒着转过去。

  看到她反应并不热烈,王家老爷知道小姑娘心里还放不下那个未婚夫,也不强求她,只道:“今日上门属实唐突了,等过几个月我们再来。”

  再过几个月,那个男人还是没消息,估计她就该死心了吧。

  人总是往高处看,求久了求不到,才知道身边的、门当户对的才是最好的。

  说罢,王家老爷带着儿子往外走。

  出门时,王洵不舍地回头道:“玉妹妹,我会等你。”

  玉黎清尴尬着没说话。

  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没有出去送二人。

  等她缓好心情从厅上走出来,候在门边的若若替她把披风穿上,主仆两人便要往后院去。

  刚走下台阶就听到门外吵吵闹闹。

  这王家父子又在做什么?

  她往府门走,还没走到门前就看到站在门口举措不安的王家父子,他们两人直勾勾的看着府外的台阶下,像是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玉黎清心生好奇,走出去才看到原本停在外头的王家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被赶到了墙根下,而玉府门外站着两排规整的仪仗,长长的延伸到后头,几乎占满了半条街。

  后面还抬着不少用红绸扎着的大箱子。

  这是什么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