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二人一路说笑着回到市局宿舍。
谢箐整理好洗漱用品,去浴室前给檀易打了个电话。
“檀队,我到宿舍了,你那边顺利吗?”
“顺利,江寒之的爷爷家就在我家对面。”
“那就好,还有……”
“你说。”
“檀队,可以说工作吗?”
“当然。”
“沈懿和蒋之胜都是副市长的儿子,且是唯一的儿子,结合一些蛛丝马迹,有没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就是某个人物因为某些事死了儿子,所以才要报复到某些人的儿子身上呢?”
檀易沉默片刻,就在谢箐觉得是时候放下电话的时候,他又开了口。
“很高兴你和我有同样的看法,但不一定是唯一的儿子,有两三个儿子的也照杀不误。以前,我以为他们只是杀手,但经过沈懿和蒋之胜案后,再跳出来再看我哥哥的案子,我发现自己进了一条误区。谁说绑匪就是绑匪,绑匪绑了人,先大赚一笔,顺便报个仇,岂不是快乐加倍?”
他隐晦地提及了他哥哥的死,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谢箐不该知道这件事,便保持了沉默。
檀易道:“等空了再细说此案,你早点休息吧。”
谢箐道:“好,檀队再见。”
“再见!”檀易挂断了大哥大。
“好姑娘,知道里外。”他点燃一根烟,看向窗外平静的海平面,唇角挂起一抹笑意,“江寒之十几年前就赢不了我,现在更赢不了。”
柴煜把脚踩在写字台的边缘,大喇喇地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檀,给我狠狠打他的脸,抽肿他!”
檀易回头看他一眼,“反正你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这话说的。”柴煜掸了掸烟灰,“送到眼前的热闹,不看白不看不是?”
“滚蛋吧你!”檀易在写字台旁坐下,目光重新落在两侧墙面的资料上。
柴煜道:“谢箐发现什么了,说出来听听?”
檀易道:“没什么,跟我之前说的一样。”
柴煜“啧”了一声,“高材生就是了不起,太敏锐了。我说,江寒之不会来真的吧。”
檀易冷哼一声,“他来真的又怎样,你放心,小谢看不上他。”
柴煜问:“怎么说?”
檀易道:“小谢年纪不大,但性格沉稳,单从这一点上看,他们就不合适。”
柴煜摇摇头,“你别看江寒之跟咱们咋呼,他在单位肯定不这样。能在东城分局混上中队长,非常不错了。”
檀易按了烟头,“你相信我,他那样的糊弄糊弄黎可还行,谢箐他糊弄不了,而且还异地,扯淡呢。”
柴煜惬意地吐了一口烟圈,“这还差不多,不然我这老脸往哪搁。”
檀易道:“人家都没往心里去,您就甭庸人自扰强说愁了好吗?”
他起了身,把三张剪报撕了下去。
柴煜放下双腿,“为什么撕了啊。”
檀易道:“如果凶手不单纯为钱,也不单纯为人,这三桩案子就可能与我哥的案子无关,不如先拿下来,以免分散精力。”
柴煜道:“这倒也是。”
檀易把剪报放在抽屉里,“你有空的时候帮我个忙,把咱们圈子里的人和事,事无巨细地整理一下,我看看有没有值得注意的。”
柴煜道:“好,这些我比你熟,我来搞。”
……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谢箐反而早早醒了,拿起手机时才七点半。
她带着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一通操作后,清清爽爽地往宿舍走。
才走两步,就见李骥风风火火地跑了上来,“小谢,翔安县发掘出了大批遗骨,案情复杂,曹科长休息,陈法医马上退休了,檀队的意思是让你自己走一趟。”
“有案子啊!咱们一组去不去?”黎可蓬头垢面的出来了。
李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赶紧的!”
“好嘞!”黎可撒丫子往厕所跑,“等我啊,三分钟完事。”
谢箐继续往前走,“我去换衣服。”
“小谢。”李骥又叫住了她,“听说要走山路,局里的越野不够坐,所以……”
谢箐头也不回地说道:“明白了,没问题。”
第69章 进山
市局有责任对发生在安海市的大案要案进行指导,翔安县搞不定的案子,市局必须给予支援。
谢箐和曹海生去过翔安县,但没亲自开车去过,路况不熟,就把车交给了李骥,她和黎可在车上补了一觉。
通往翔安县的国道平坦,进入山区后开始变得艰难,后面半个小时他们是在颠簸中度过的。
车在一座山高林密的大山前停下了。
翔安县局的人早已等在这里,为首的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杨广建和刑侦大队长褚华。
檀易从局里的吉普上下来,分别和二人握了握手。
杨广建对市局的干警们说道:“大家长途跋涉,辛苦了,我们在这边备了干粮和水,大家每人拿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谢箐往旁边扫了一眼,发现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摆了好几箱饼干面包,草地上还有饮料和矿泉水若干。
檀易买了面包和牛奶给大家当早餐,谢箐路上吃过了,倒是不饿,但她担心路途遥远,热量不够,就多拿了一袋饼干。
刚装下去,包里面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谢箐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
她迟疑片刻,到底接了起来,“喂,你好?”
“你好,小谢,我是江寒之。”
“江队啊,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我和那婉今天还在安海,想找你和檀队去海边溜达溜达。”
“不好意思,原本该尽地主之谊的,但好巧不巧,我们现在在翔安县出任务。”
“你们有案子了?”
“是的,马上就要上山了。”
“哦……那行,不打扰了,祝你们顺利。”
……
电话挂断了。
谢箐一抬头,就见檀易也刚刚收起了电话,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随即和杨局、褚队一起朝山脚走了过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还是同病相怜?
她耸了耸肩,电话放回包里,和李骥、黎可一起往上走。
这是座野山,山下山上都没有路。
大家沿着县局标记出来的路线往前走,所到之处杂草丛生,走不过百米,鞋子和裤腿上就布满了白白的一层灰尘。
黎可道:“说嘴打嘴,昨儿说爬山,今天就真爬山了。”
谢箐道:“要都像你这么想,咱们警察干脆做哑巴好了,保管哪儿哪儿都不出事。”
“哈哈哈哈……”李骥刘丰等人一起笑了起来。
杜准道:“你们小年轻跟我学学,话说多了,忌讳就少了,咱油盐不进。”
傅达毫不客气在他的大屁股上拍了一掌,“跟你学还能有好,一个个都成碎嘴子了。”
“哎呀,流氓!”杜准捂着屁股紧着往前赶了两步,右脚绊在石头上,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这下连县局的人都笑了。
檀易道:“杨局、褚队见笑了,来得匆忙,还未来得及和大家通报具体案情。”
杨局懂他的意思,“这里没外人,檀队不必过意不去,一会儿看到现场,大家就是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檀易点点头,他也不过是说句场面话罢了。
没见到现场,没见到家属,仅凭一句死者众多、案情重大,就让刑警们一直保持为死者默哀的状态未免太不近人情。
山里空阔,前面说话,后面也听得见。
大家不再玩笑,规规矩矩赶路。
大约三十分钟后,一行人绕到了山背后。
杨局喘着粗气,右手往前指了指,“快到了,就在这片林子里。”
进林子之前,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往四周看了看。
这里山连着山,看不到没有人烟。
从这片野林地穿过去,是另一座山更险峻的山。
黎可小声道:“这么远,尸体是怎么搬进来的呢?”
李骥道:“如果你杀了人,就不觉这点路得远了。”
黎可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李骥道:“小谢,把勘察箱给我吧,你都拎一路了。”
黎可也道:“箐箐,你把这个箱子护得这么紧,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吗?”
谢箐迈步进了林子,“如果一个法医连勘察箱都拎不动,你觉得她还能做尸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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