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 第19章

作者:卟许胡来 标签: 女强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司牧垂眸,手一顿,匕首下那层薄薄的桃子皮终究是断了。

  “您让我放权,那您说后宫权力给谁好?是给耳根子软的您,还是给没头脑的吴氏?”司牧接着断口继续削,“您是不是私下觉得皇姐子嗣稀少,是我背后做了手脚?”

  太君后眸光闪烁,连连摇头,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爹怎么会这么想你。”

  “父君,若是我想下手,桉桉便不会长这么大。”司牧握着匕首,抬头看太君后,“至于前朝,权力交给皇姐一次就够了,没有第二次。”

  前世的教训太过惨痛,司牧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神再承受一次。

  “母皇呕心沥血治理的江山,我要帮她守住,甚至扩大。”

  听司牧搬出先皇,太君后忍不住说,“但你皇姐才是女人,才是大司江山的正统,你将来总是要还政的。”

  “江山重在社稷,重在朝堂,重在百姓,从来都不是重在女男之别,”司牧漂亮黝黑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太君后,“您跟母皇比,眼界着实不够宽阔。但凡您懂母皇的半分用心,便做不出昨天那事。”

  太君后被亲儿子说在脸上,面色灰败着往后退了两步,“你还是记恨我,我都是为……”

  司牧缓慢摇头,“我个人的贞洁跟大司的存亡相比,无足轻重。我不记恨您,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牧儿。”太君后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其实都是为了这个家,从没想过要将自己这个儿子如何。他可能只是方法错了,但真的没有坏心。

  司牧却是直接打断他的话。

  “父君,皇陵那边的行宫我已经派人前去打扫了,您既然身体不适,不如去那边休养一些时日。”

  司牧将桃子放下,掏出巾帕擦拭匕首上的桃汁,声音轻轻,“母皇应该也想您了。”

  太君后微微一顿,随后才反应过来司牧说的是什么。他脸色一沉,刚才满心的难受愧疚被冲散,红着眼眶,“我不去。”

  司牧这是要将他从宫里赶出去,太君后岂能接受。

  “父君若是不想亲眼看着我举兵逼宫,还是出去住的好。”司牧匕首擦的锃亮,光泽随着他手指转动,轻轻晃在他白瓷般冷白的脸上。

  “您不在,我与皇姐许能太平相处一阵,您若在,我只要想到您偏心皇姐便忍不住想举兵攻城。”司牧将匕首往旁边小几上一掷,动静吓了太君后一跳,“您说可怎么办呢?”

  司芸虽然是皇上,是正统,是天女,可大司所有的兵权军力都在司牧手里握着,这便是先皇给他的底牌。

  男子参政,从来都不能服众,为了让大家都听话,先皇临终前当着谭太傅跟几位老臣的面,把兵符交给了司牧。

  近到皇宫禁军,远到边疆战士,都由司牧调动。换句话说,司牧要不是怕百姓慌乱民心动荡,完全可以早上起兵,晌午前就能把司芸拿下,都不耽误他吃中午饭。

  司芸当然可以鱼死网破去尝试用皇权号令军队,可这个前提是皇权独一无二。如今司牧跟司芸都掌权,那将士跟禁军只听兵符号令。

  司牧拿起削完皮的桃子,起身走到太君后面前,将桃子递给他,声音放软,“父君,出去住吧。”

  前朝事情已经够多,他不想再因后宫诸事分神。太君后离开,柳氏被关,后宫翻不出半点水花。

  太君后听完却是气的不轻,胸膛剧烈起伏,红着眼睛瞪向司牧,满腔的话想说又不能说,生怕刺激了他。

  太君后看也不看递到面前的桃子,眼泪掉下来,像是失望极了,“好,我走!”

  他越过司牧直接往后殿去,准备收拾东西今天就离开。

  太君后一走,前殿只剩下司牧,安静地站在殿内,垂眸看着手里削好的桃子。

  你看,他还是偏向他女儿,依旧从心底不相信他。

  亲情间的争斗,从来都是这般没有输赢。司牧将太君后送至宫外,按理说是他赢了,能松了口气,可心底却闷闷堵堵的,半分都不畅快。

  “胭脂,你看我削的多漂亮,”司牧轻声说,“母皇还在时,她跟父君最爱看我削桃子了。”

  这是司牧为数不多能拿来哄人的技巧,但太君后看都没看便走了。

  胭脂往前走几步站在司牧身后,柔声说,“殿下,那您自己尝尝呢?”

  “没胃口。”司牧看着桃子,小脸沮丧,“我现在肯定尝不出味道,分不清它是甜的还是苦的。”

  司牧正要将桃子搁下,就见谭太傅带着谭柚过来了。

  司芸早朝结束后便约了民间水墨画大师,正在养心殿商讨作画技巧,见谭太傅跟谭柚过来谢恩,勉强敷衍应付了事,随意几句话就打发她们来后宫。

  谭柚见完皇上后始终拧紧眉头,一脸不赞同。

  谭太傅歪头看她脸色,笑着问,“好孩子,后悔这门婚事了?”

  谭柚摇头,“我只是觉得为君者,应当以社稷为重。”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这才是对的。

  早朝结束,皇上并没有去御书房处理政事,也没接见有事的大臣,反而拿起了毛笔挽着袖子要作画。

  谭太傅沉吟片刻,同谭柚说,“祖母不干扰你的看法,你且再看看再听听。”

  说话间到了太君后这儿,祖孙两人没就这个话题再谈下去。

  谭太傅跟谭柚本来想站在殿外等下人通禀,谁知一抬头就瞧见司牧过来了。

  谭太傅笑呵呵看他,“殿下。”

  她故作糊涂,探头左右看,“嗳?太君后呢?”

  司牧眉眼弯弯,两只手背在身后,抬脚往谭柚身边走,并肩站在她身旁,“父君正在收拾东西说要出宫散心,太傅不如进去劝劝?”

  司牧年龄是不大,十六岁的少年,刚才手藏在身后从台阶上连蹦带跳走下来的时候,俏皮的像是娇养在后院里的小公子,满脸的鬼马机灵不谙世事。

  可他身穿明黄朝服,一开口,便是试探。

  老太太可不上这个当,她甩着袖子哼了一声,“那我可得去跟太君后好好说说,看他能不能把我一同捎带上。”

  谭太傅说完就上了台阶。太君后可不会主动出宫,估计是被逼无奈,谭太傅面上轻松心里沉重,总觉得司牧稳了后宫后,往前朝的手会越伸越长。

  本来说好一起来谢恩的,现在谭太傅进去了,只剩谭柚跟司牧站在外面。

  谭柚微微顿了下,侧身看司牧,“殿下身体可好些?”

  司牧脸色还是白,没太多血色,眉眼间也有些倦怠。谭柚捻了捻袖筒,忽然觉得时常带着糖也不是坏事。

  “还是要养着,一日三碗药,半口都不能少。”司牧叹气的同时肩膀往下垂,像是苦恼无奈极了。

  谭柚笑,“良药苦口利于病。”

  许是司牧扁着下唇的表情过于可怜,她又补了半句,“好了便不用吃了。”

  “谭翰林说的是,我都记下了。”司牧探头朝殿里看,见太傅属实已经走远,司牧当着谭柚的面,变戏法一样,突然将手从背后拿出来,变出一颗削好的桃子递到她面前,“呐。”

  司牧眉眼弯弯,“作为昨天的报酬。”

  他问谭柚,“吃吗?我刚削好的。”

  谭柚一愣,垂眸看着司牧手里的桃子,跟他掌心裹着的纱布。

  他是真的白,拇指跟中指努力张开,捏着桃子两端,尽量不让自己还裹着纱布的手心碰到果肉,可跟桃子比起来,司牧的手比桃子颜色还要粉白好看。

  谭柚接过脆桃,“谢殿下。”

  谭柚知道这桃子不是司牧特意削给她的,她抬眸看向殿内,随后收回目光,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脆桃。

  但是他手还伤着,裹着纱布都要亲手削的桃子,若是没人吃,心里该多难受。

  司牧攥着巾帕,期待地看着谭柚,轻声问,“甜不甜?”

  不甜,只有水分甜味不足。

  谭柚面不改色,昧着良心,“甜。”

  司牧瞬间开心起来,“那我再给你削一个?”

  谭柚,“……”

  倒也不用。

  她沉默的过于直白,司牧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谭柚侧眸看他,眼睫缓慢垂下,心说虽然不甜,但也不算难吃。

第15章

  “桃是定情信物吗?”

  谭老太太从殿内出来,往下入眼看到的便是司牧站在谭柚身边,双手勾在背后,眼眸清亮笑的明媚,像是谁家的少年郎。

  上午辰时的阳光已经明亮,金色光芒透过稀薄云层落在殿外两人身上,像是为这对玉女金童勾了一层金边。

  身着青色官服的谭柚腰背挺直眸色平静,犹如一根挺秀葱翠的青竹,遒劲挺拔却有韧劲。她身边的司牧穿着明黄朝服,漂亮的凤眼弯曲,笑容淡化眼尾翘起的锋利感。

  司牧黑而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谭柚,丝毫没有男子家的娇羞,反而大胆直白的很。

  谭老太太往下看,不知谭柚垂眸说了什么,司牧突然笑了起来。两人站在一起,一沉默安静,一活泼机灵,说不出的般配合适。

  司牧看谭柚不语,就知道她手里这桃没那么好吃。

  司牧本以为谭柚会迎合自己,像其他人一般,虚与委蛇的附和,谁知道她就只配合那么一次,再多就不肯了。

  她愿意勉强,但勉强的又不多。

  “伤口还没好,削皮时总是疼。”司牧难得开心,将两只手都举起来,给谭柚看他掌心包扎的纱布,五根手指并拢虚虚攥了攥,“等下次好了再给你削个甜的?”

  谭柚悄悄舒了口气,视线落在他掌心处,捏着脆桃应了声,“好。”

  “祖母。”谭柚侧眸抬头就看见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看着她俩。

  司牧脚尖转动,身子朝向正殿门口,好奇地问,“太傅,父君怎么说?”

  司牧依旧是笑的,只是刚才满眼笑意如潮水般撤去,只留下嘴角淡淡笑痕,明媚开朗的少年公子仿佛只是阳光下的蜃景假象,眨眼就不见了。

  老太太双手背在身后,满脸失落不满,“太君后居然说老妇年迈,跟着他出游只会是个累赘,根本不愿带老妇!”

  老太太站在两个孩子面前,两手插袖,满是疑惑,“我这年纪哪里算老了?我可连重孙女都没抱上呢。”

  太君后哪里是不愿意带谭老太傅,他甚至恨不得自己都不出宫,只是没办法。

  老太太在殿里也宽慰太君后,“您这两个孩子并非寻常人家的姐弟,她们有自己的想法,您不该掺和进来。”

  原本只是朝堂政事上的龙凤之争,若是太君后搅合进来还会多个家长里短的父亲偏心,只会更麻烦。

  换句话说,那就是孩子自有孩子福,太君后稳坐他的太君后之位安心享福就行,别的不用多管多问。

  明明谭老太傅这段话的意思跟司牧说的差不多,但太君后听谭老太傅说完就觉得舒心很多,虽说还是不情愿出宫,但也没刚才那么排斥。

  司牧弯着眼睛,“我也觉得太傅不老,许是父君跟您说笑呢。”

  老太太听完乐呵呵的,看了眼头顶太阳,“那你们?”

  再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