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鹅
“我最清楚爹的为人,他那么好,怎么可能强抢民女,肯定是别人陷害爹爹!”
情急之下,霍卓一声“爹爹”脱口而出。
李欣荣连忙捂着他的嘴,又出门瞧了瞧外面。
见外面没人,她关上门急匆匆走到霍卓跟前。
“表哥,舅舅不是再三跟你强调,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暴露你跟任家的关系,做梦也不可以说梦话!”
“要知道隔墙有耳,万一叫人知晓你是假世子,是任家的孩子,到时候全家都得一起死!”
霍卓倒没有李欣荣这么紧张,这是他的院子,里外都是自己人。
而且表妹过来,他把心腹打发出去了,哪里有别人!
“表妹放心,我这就给父王写信!父王最疼我,任家舅舅不会有事的。”
霍卓不知道的是,从明庭离开王府后,他屋顶上一直有人。
霍卓每天的言行举止,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菜,何时起床何时入睡,都会被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
刚才他们的这段话,也被如实地呈到了宣帝跟前。
“爹爹?呵,叫得这么亲热,可见他们私底下已经见过,还认了亲爹!很好!这个混账东西,还有任家,他们是把朕和信王当成了傻子,呵呵……”
宣帝气得面色发青,嘴唇发抖。
早在丁三说祝阳侯夫人的哥哥任天行和信王世子长得有几分相似时,宣帝心里便有了猜测。
任大学士被罢官是十五六年前发生的事情。
任天行受父亲连累,不能入朝为官,宣帝没见过他,对他完全没有印象。
宣帝让丁三去任家盯着,可是任家人十分谨慎,言语没露出破绽。
作为一个圣明的君主,自然不能没证据随便抓人。
这不,祝阳侯小妾的娘家把机会送来,宣帝以此为由抓了任天行和李铎。
他没想到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霍卓,到底年纪小,没有老狐狸老练。
如果霍卓不清楚实情,宣帝还不会这么生气,毕竟事情起因是李阮秋贪慕虚荣,遗弃女儿换来男婴。
可瞧瞧,他管任天行喊爹爹,看来霍卓早知道一切,还欺瞒信王,欺骗宣帝!
真该死!
宣帝最忍受不了被人玩弄欺骗,还是这种不高明的骗术,偏偏只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把上面的人抓了,严刑拷打,尽快审出结果来!对他们不用客气,无论男女,上大刑……”
霍卓的一声“爹爹”,将宣帝的耐心耗尽,他直接把名单丢给了丁一。
名单上,排在第一个的是霍卓。
当天下午,御林军围住祝阳侯府和任家,照着名单抓人。
信王府里,尽忠笑眯眯地对李阮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放开!我是信王妃,信王是陛下的亲弟弟,你们凭什么抓本王妃?”
李阮秋一边挣扎一边咳嗽。
她的伤还没好全,又被太后派来的嬷嬷盯着抄经书,现在一激动,胸口更是撕心裂肺地疼。
“您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么?”尽忠笑容收敛,表情冷漠,“带走!”
第70章 偷龙转凤里的真公主(4)
很快,李阮秋看到了霍卓,他一脸惊恐,嘴里嚷嚷着:“我是信王世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等母子碰面,看到对方也如此狼狈,两人心里一惊。
完了!真相曝光了!
李阮秋急得吐出一口血。
霍卓也开始害怕起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李阮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被人发现,还是他这里出了纰漏?
不能急!霍卓想起任家爹爹说的,遇到大事不要慌,先要冷静下来,大脑放空,别自己吓自己,深呼吸……
在深呼吸了两次后,霍卓发现这办法没用,他害怕!
“母妃救我,母妃!”
霍卓挣扎着冲向李阮秋,却被人一脚毫不留情地踢在膝盖上。
哎呀——
霍卓当场抱着腿疼得打滚。
养尊处优,当了14年信王世子,霍卓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平时咳嗽一声,他身边的人都会大惊小怪,赶紧请太医,可以说从来没吃过一点苦头。
现在对方的这一脚,差点儿把他膝盖踢碎,疼得霍卓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
“带走。”
丁二毫无表情,仿佛是个执行命令的机器。
“奉陛下口谕,有挣扎逃脱者,当场斩杀。”
这下,李阮秋和霍卓老实了,他们不想死了。
同时,两人心里也一片灰暗。
除非信王在宫里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比如刺杀宣帝,连累了信王府。
否则,只能是东窗事发,他们完了。
动静这么大,自然惊动了其他人。
尽忠笑眯眯地请安寿郡主进宫,韩新竹忐忑不安,尽忠却笑着说,信王没事,只管放心,太后想郡主了。
“太后娘娘想介绍个人给郡主认识!请郡主进宫小住。”
安寿是明庭的另一个女儿,名叫霍天娇,太后想培养她们小姐妹的感情。
“母妃,别担心。”霍天娇一点儿没受影响,非常沉着。
用霍卓的话说,这个妹妹是标准的皇家人,举止行事像是用尺子丈量出来的。
“我去见皇祖母,母妃早点儿休息!”
在尽忠再三保证下,韩新竹才放下心来。
而此时的刑部的大牢里,关了四十多号人。
任家人整整齐齐,全关在里面,不过他们没被关在一块儿。
像任家四口,还有李铎、任芙蓉、李欣荣,以及李阮秋、霍卓这样的重刑犯,分开单独关押着。
“陛下有旨,无论男女,上大刑。”
丁二亲自留在这里,点名任天行。
“先给任天行松松骨吧!”
毕竟这人是霍卓的亲生父亲,还给霍卓出谋划策,教他怎么讨好信王欺骗宣帝。
不给这人脱一层皮,如何平息君王的怒火呢?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严刑逼供,我做错了什么,还有没有王法,啊……”
任天行的惨叫声在监狱里回荡。
“爹爹!”任天行的小女儿吓得瑟瑟发抖。
虽然被隔开,看不见爹爹经历了什么,可是声音不会欺骗耳朵。
丁二可没耐心慢悠悠地审讯,你来我往,弄什么心理战术。
他直接上来给了任天行一顿鞭子,再淋一身盐水,又用红烙铁烧个三四次。
直到任天行遍体鳞伤,浑身是血,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丁二挥挥手换人。
下一个是任天行的儿子。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被抓来吧?”丁二摸着染血的鞭子,嫌弃地在水盆里洗了洗手。
“是你亲自说,还是跟你爹一样呢?”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少年话音刚落,脸上火辣辣的疼。
“三十鞭,一鞭不少。我要看看,你们任家是不是钢筋铁骨。”
丁二坐在一边,立刻,刑部专门行刑的狱卒拿了鞭子,卖力地表现起来。
啪啪的声音混合着少年的惨叫,还有隐约传来的血腥味,让其他人宛如坠入冰窖。
“怎么回事?任家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连累了我?”
李铎紧张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被抓进来几天,一直以为这回是受妻舅连累。
毕竟当初抓他的罪名是岳家打着祝阳侯府的名号强抢民女。
其实权贵抢个把女人不是什么稀奇事,任天行千不该万不该,抢人被宣帝遇见。
本来,李铎认为妹妹是信王妃,这事儿只要仔细一查就会水落石出。
任家犯错跟侯府没关系,他很快会被放出来。
结果今天抓了这么多人,还直接动了大刑,李铎这才慌了。
他更加没想到,下一个被抓出来的人是自己。
“任家做了什么,不关本侯的事啊!”
看到旁边血肉模糊的两人,李铎吓得连忙“招供”,“本侯真的不知情,请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