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我这吃瓜 第56章

作者:鹤云间 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若抽到重复SP卡,可升级:]

  [二花:开启位置导航功能,并实时更新道路情况。]

  [三花:开启位置导出功能,当瓜数量过多时,位置一键导出,不再为抄录烦忧。]

  [四花:开启加速功能,宿主前往瓜主位置时将达到理论允许的最大速度。]

  [五花:开启功能卡合并功能,例如,可将本卡功能附在弓箭上,弓箭将例无虚发——从此以后,射程以内,你,就是真理。]

  系统:【我特地申请的新卡,五百抽一次保底,保证切实提升宿主切瓜体验!】

  苏宝珠:【你有没有听说一句话?】

  系统:【什么话?】

  苏宝珠:【叠卡,骗氪,坏文明!】

  苏宝珠:【咳……开玩笑的,多谢。】

  苏宝珠之前其实一直隐隐有些施展不开的感觉,很简单,在现代,有什么事,直接在互联网上发就行。在燕朝,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说话,谁来听?

  还在努力啊。

  苏宝珠提笔,开始挨个把要带过去的人,名单和大致地址写上。大部分都在屈府里,倒算是省了不少功夫。

  苏宝珠写完,递给周石,问道:“你那边一百个人,够吗?”

  “两百个人,”周石边看名单,边随口说着,“刘公公手下那个赵将军现在基本都听我的,够用了。”

  苏宝珠诧异又好奇:“怎么做到的?”

  周石看完名单了,把名单折起来,思量片刻,对给出详尽名单的表妹露出浅笑:“把他打了几顿,打服了。”

  苏宝珠:“哇!”

  苏宝珠:【我这表姐是哪里来的神仙啊!太强了太强了,躺赢啊简直是!】

  系统:【表姐看你亦如是。】

  苏宝珠:【这不一样啊!我有系统她没有啊!太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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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气风发的终究是少数,大部分人,只是在普通的村里出身,三岁开始帮忙干活,看着天,看着地,祈祷着下雨、不下雨、下雪、不下雪。

  屈二狗咬着手指大小的饼,三两口嚼下去。旁边的一个兄弟拿手肘撞他:“吃慢点,万一一天就这一顿呢?”

  屈二狗只是沉默。

  渺小的期望无法撼动上天,八年前?还是九年前?洪灾、旱灾、蝗灾,洪灾。连着四年,死了跑了失踪了不少人,于是连最后一年的洪灾都无人在意了。

  朝廷下了旨意,要修河,要修水库,要征发徭役。于是他们还留在故土的去了。可去了之后,修的不是河,而是屈家县城外的别院。别院建得很漂亮,像是天上降落来的仙宫,但地里一年的收成只靠家里的老人和妻子刨,他一年徭役下来,只得了件被磨得像块破布的衣服。

  老人受不得累,妻子刚生了小二,也受不得累。受累了会病,病重了会死,但不受累就没有饭吃,还是会死。

  他原先都羡慕大狗,大狗什么都没有,混子一个,四处乱串,也混成了屈大人府上的奴仆,吃香喝辣,好不舒服,见他过得实在凄惨,丢给他一两碎银,这就已经够他一年的花销了。

  但他后来发现有人还在羡慕他,说他家里好歹有老人和老大可以帮忙,他家里的老人腿脚不好只能躺着,全靠他的妻子一个人在地里刨食,之前落了一胎,也没空将养。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今年的日子更不好过,因着今年年景好,税又高了一层,他家里的人都累了,手脚无力,病死了一个老人,薄木棺材都打不起。皇上也下了罪己诏,不知道是什么罪,但似乎很严重。

  于是先是潼西有人张罗着说要反,接着风吹到潼北,潼北原来不是没有人了,而是人都躲在山林之中躲税,现在听到反叛,把那些收割税钱的贪官都杀了,于是他也被三狗拉着去反叛。说反叛了有肉吃。

  什么是反叛呢?

  屈二狗不知道,但他和家里人很久没吃一顿饱饭了。累死是死,饿死是死,被抓叛逆是死,都是一个死字。

  他跟着大部队,混混沌沌的跟了过去。

  先是拎着木棍去了屈家的别院,围住,撞开门。他看见大狗在门口被撞开,没一会儿就什么都没剩下,接着仙宫一样的东西变成一片狼藉。

  他跟着大家一起砸,手没力气,于是把木棍砸在主院供着的一朵盛开摇曳的绿菊上。绿菊碾做泥,他才隐隐约约想起,这棵绿菊似乎是屈家花大价钱从皇后娘家那买来的,价值千金。

  再去仓库,仓库里有金灿灿的粮食,有明晃晃的金银珠宝,是他们这么多人加起来都不会有的身价。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他听着前头有一个似乎是带头的人说,这些粮食都给他们吃,带给家里人吃,第二天要攻县城,县城里有更多的好东西吃。

  那个人说,粮食先分了,第二天谁要攻县城,再来把这些财宝、还有这里的女人,都分了。

  四周似乎都是昏暗的,只有仓库里的财宝夺目得吓人。那个人的声音带着蛊惑,屈家本家的人之前对他们多么傲慢,府上的娇妾对他们又是多么蔑视,别院里的都只是凡品,不得宠的,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县里。

  远处似乎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听不分明。被一群人“攻县城”的亢奋声音覆盖。

  屈二狗没有去别院的后院,他混在人群里拿了粮食,拿了药,带回家里。家里刚没了老三,惨白着脸,劝他不要去。他想了想那个人说的话,摇头道:“但是县城里,有药。”

  他的想法很朴素,他需要吃的,不会饿死,会有力气。他需要药,这样,也不怕生病。

  他不懂什么燕朝煌朝,什么家国大义,他只想要自己和家里人活着。

  他拎着木棍去了,在县城下。有铁骑来剿,他意识到后,立刻丢下木棍举手投降,被押去军营的俘虏营里。和他一起被押的大概有三个村里的人,挤挤挨挨,互相无言。

  被关着,一天发一小块饼,饿不死,但连拿起木棍的力气都没有。屈二狗倒也没什么意见,他不识字,饿久了,对待事也混沌,不过他知道,现在他的命就在这些把他关起来的人的一念之间。

  可能也有屈家人的一念之间?那他肯定会死吧?

  屈二狗的想揉眼睛,但眼睛干涩,越揉越痛,他于是放下手。

  四周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人,大部分姓屈,叫大狗二狗狗蛋狗剩的都有,也基本都是黝黑的面貌,干瘦的身子,衣服像一块破布,头发勉强拿草捆好,肋骨都能见着,眼睛干涩麻木,嘴里的牙齿黏着深深的牙垢。

  他们有着相似的名字,相似的外貌,相似的命运,也会有相同的结局。他们不会记录在史书上,甚至连县志都不会记下,他们在历史上只会留下一句——

  “乐土十三年,九月,潼西英县叛,起事一旬,旋平。”

  远处有了亮光,屈二狗晚上是不能见物,于是这么亮的光他看着眼睛疼,刺激地眼睛流泪。

  亮光渐渐近了,四周开始喧嚣。有说什么“苏监军”来的,又有哭声。

  这回的哭声不单是女子的哭声,而是男子的哭声,老的少的都有。不知为何,听着这个哭声,屈二狗感到淋漓的畅快。

  “什么事啊?”

  “据说是要奉行招抚,不剿灭叛军,为了安抚叛军,需要把这些屈家人杀了。”

  “说什么屁话!那些信屈的难道不该杀吗?什么叫做安抚!呸!”

  屈二狗没呆站太久,很快就被赶着往外去,去军营旁的一块空地。一些人有些害怕,怕是被聚在那里被杀掉,屈二狗原先也有点怕,但他看到远处哪片光亮光明所在的地方,便忽然觉得不怕了。

  在夜晚,还能发出如此光亮的存在,是神明吧?他只要跪伏神明,表达忠诚,那神明就不会杀了他吧?

  有潼地军把他们往那地方带,边带边骂:“你们快点,别耽误苏监军的时间!难得有个人敢说自己能把潼地的这些大户人家罪责都掰扯清楚的,哼哼,你们倒是很有福气,别磨蹭!”

  潼地军其实很多也是当地的兵,屈二狗也隐约听说同村有谁当兵去了,第一年还寄了钱和信报安好,第二年就只寄来了两个月的兵饷——他死了,这两个月的兵饷是丧葬补贴。于是肯当兵的就更少了。

  屈二狗还是饿,跟着大部队拖拖拉拉地到了空地上。

  空地上灯火通明,原先挂在屈家花园的精致灯笼现在大喇喇地举在这荒野的空地上。但灯在这空地上还是显得太过渺小,有些许暗。潼地军都围在四周,只有人群中央的一个人是彻头彻尾的光芒,令人禁不住顶礼膜拜。

  那个人坐在华舆上,高高在上,在无数人的仰头注视中开口。

  “我会将屈家的恶事一一说明,让你们明白,你们是为什么举起你们手中的木棍。”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屈二狗内心忽然生出一丝豁朗、景仰、惊悸,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并不突兀,因为泰半的人,都和他一起跪下了。

  .

  他不会知道,如果按他的心意,他会在那些屈家人被拉上来的时候才会震惊跪下。他这一瞬跪下的原因,更多是来自苏宝珠抽到的又一张ssr。

  ssr:[有鸾威仪]

  [介绍:在[潼地叛乱]事件中,宿主将备受全场瞩目的效果。宿主的身形他们会跪拜,宿主的话他们会听见,宿主的所做所为会被他们传唱,宿主将会是他们的神。]

  [备注:在识字率很低很低的燕朝,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不如让他们畏惧。]

  然而不管如何什么原因,所有人都注视向她,并安静下来。那些哭泣的人连哭都忘了。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火把燃烧,哔波声响。

  她扬了下脖颈,她身旁一个沉默寡言的将军就挥了挥手。一个人被带上来,带到新垒的高台上。

  那个人衣服整洁,只有一个补丁,不过垂头丧气,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脚尖。

  屈二狗瞪大了眼,这个人他认得,之前有去隔壁的村里要过税钱,平常都是笑眯眯的,但凶起来也很狠。他是不敢和这个人搭话的。

  ——现在远远的,隐隐约约还能闻到血腥气。

  “英县折阳乡溪前村屈富贵,当了英县屈府的门人、折阳乡的乡吏五年,收了折阳乡五年的钱。屈府要他收五成,他就实打实地收五成。留给百姓的剩下五成,还没算徭役、人头税等税款——这就不归他催了。

  “他除了逼乡民交钱外以至于打伤数人外,还做了一件事:杨四三家原先有个女儿,被他强行抱走,寻了过路的商队卖了五钱碎银,补了税钱。杨四三在吗?”

  一个瘦弱而呆滞的人被推了出来,他看了屈富贵半晌,眼睛后知后觉冒出了火,上前按住他,声音嘶哑:“我媳妇生孩子伤了身子,养孩子到三岁也花了不少粮食,你要赔我!”

  屈富贵愣了半晌,连忙道:“我赔!我都赔!你要多少?”

  “……十两?”

  “好!”

  屈富贵随身带着欠条,立刻写了条子按了手印递给杨四三。

  杨四三深呼吸几口气,拿过欠条,跪地朝神仙磕头,想说什么,却哽噎起来,哭到说不出话来。

  屈二狗不免皱了皱鼻子,只是十两?这种卖了别人孩子的人,自己的孩子也被卖,才知道苦楚!

  但十两也很多啊……屈二狗开始陷入纠结思索。

  华舆上的苏监军却没说什么,只说:“冤有头债有主,除此之外,就按大燕律处置——下一个。”

  屈二狗不懂大燕律里这代表着什么,还心说罪责太轻。可屈富贵悚然——大燕律里,拐卖孩子是要判绞刑的,他开口要喊“我可给了十两银子”,可刚说了开头就被按下去。

  下一个人被拎了上来。

  这个人和屈富贵一样,也是负责替屈府掠财的。但他甚至还心黑手狠一些,屈府要收五成,他收六分,自己吞了一分。为了这多出的一分,也不知逼死了多少人。

  他收的那个乡反叛也是最多的,大部分人都死在了县城墙下。苏监军也挨个点名,点出了还幸存的人。

  那些幸存的人被叫出来后,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懵。一个人捏了那门人的手臂一下,门人吃痛,反踹了那个一脚,于是也不敢动了。

  恐惧已经没入他们的骨髓,于是苏监军身旁的周将军朝一旁使了个颜色。让一个兵走了出来,对那门人拔出刀:“你给我老实点!”

  那个门人壮起胆子,还要骂骂咧咧的,于是那兵手起刀落,直接砍了。血腥味更浓重了一分。

  苏监军托腮看着,只抬了抬手:“下一个。”

  一个个被审判。

  一共十多个乡,大部分乡吏都被拎了出来,挨个说明罪过。罪过或轻或重,狗仗人势的,加赋税的,趁机打劫的,揩油的,抢地的。种种嚣张,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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