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反派后我攻略了他 第132章

作者:神仙宝贝派大星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就像是一件因错误而诞生的工艺品。

  错得恰到好处。

  良久后,温敛故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

  他又想起了老者口中,那些甘愿为人所囚的猛兽。

  原来并非只是一段虚假的传闻。

  恰逢这一刻,升到了空中的烟花落下,璀璨斑斓的光芒裹挟着细雪,直直地坠入花灯中。

  漫天飞雪动情,迫不及待地与烛火相拥。

  哪怕融化此身,哪怕俯首称臣,沦为阶下囚。

  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第79章

  酒意上头,江月蝶其实已经看不清烟花了。

  眼前有些混沌,她只看见一团光亮升到空中,接着散开坠下,待看到第三朵时,便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

  但江月蝶还是一直维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

  她很怕转过头看到温敛故的时候,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双眸时,自己会忍不住开口将一切和盘托出。

  但理智上,江月蝶知道自己绝不能做这样的事。

  不说她的经历过于匪夷所思,单说温敛故那强盛的好奇心,让他知晓这些,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能说。

  所以也绝不能回头。

  或许两人真的有奇妙的默契,直到一场烟火结束,温敛故也没有开口。

  天边绚丽的烟火总有终结,被点亮的黑夜也总会沉寂。

  正如江月蝶总是要回头的。

  “我……”她垂着眼,临开口时又改了个说辞,“你身体怎么样?这次下山可是你的师门吩咐你做事?”

  “身体无恙,师门中也没什么事要我做。”温敛故顿了顿,扬起一抹笑,“你上次猜的很对,我确实处于沉眠期。”

  捕捉到关键词,江月蝶一怔,混沌的脑子都清明了一些:“这么突然,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吧?”

  “无需忧虑,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轻柔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江月蝶下意识抬起眼,与他目光相接。

  温敛故弯起了眉,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温柔,像是春风抚弄着一池春水。

  江月蝶略微一怔,近乎狼狈地别开脸,躲开他的目光。

  酒意上头,思维止不住的混沌,眼前都糊成了一团。

  开口时声音都染上了些许醉意朦胧的含糊:“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不如在云、云白山上休息,别到处乱跑。”

  温敛故轻笑着纠正:“是云重山。”他流畅地接道,“而且,我有有重要的事。”

  江月蝶诧异道:“什么事?”

  “我要来找你。”温敛故道,“我答应过你,要找你。”

  外面风雪肆虐,游人渐渐散去,漫天的花灯依旧燃烧如昼,可惜黑夜不是几盏灯就能照亮的。

  漆黑之下,几盏灯孤零零的望着,滑稽得显出了几分明亮的荒芜。

  江月蝶最后残留的理智让她不敢与他对视。

  她站起身,一边嘟囔着“我困了,要去睡了”,一边摇摇晃晃地想要往外走。

  然而谁知这一次,温敛故却没有再温柔的纵容她逃避。

  修长的手指从指根伸入,不似先前的冰凉,而是透着些许浅浅的温度。

  他扣紧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拽,就把她拉到了面前。

  不等江月蝶反应过来,温敛故先笑了。

  “头发怎么这样乱?”他坐在椅子上,抬手为她将耳边的发丝别至耳后,动作温柔得像是能化开世间门所有的寒冰。

  “你在沈家,没有人帮你梳头么。”

  江月蝶已然头脑混胀,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胡乱抓住那只在自己脸庞作乱的手,语气有些不满:“我自己会梳。”

  “好,你会梳。”温敛故看向了自己被她紧握的手,喉咙中再次溢出了一声笑:“但你与我在一起时,从来不用自己梳。”

  好像……是这么回事?

  江月蝶的脑子迟疑地转了转,沉重地叹了口气。

  “反正我也扎起来了!”

  听语气似乎还有些委屈。

  陈酿后劲儿大,最容易上头,更何况还有处于沉眠期的温敛故在。

  白小怜到底只是个没有沉眠期的花妖,她并不知道,沉眠期除了影响到妖族本身外,还会影响到妖族的伴侣。

  在沉眠期的妖因为需要伴侣的陪伴,所以会释放出最适合让伴侣沉睡的气息。

  越是契合的伴侣,越是容易陷入沉睡。

  这才是“沉眠期”得名的由来。

  比如现在,江月蝶分明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已然有些睁不开眼,还依旧倔强地为自己辩护:“我输得也不丑。”

  “嗯,不丑。”

  温敛故松开那双软绵绵的手,江月蝶本就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没了支撑,顿时向他扑来。

  裙摆扬起,松松垮垮的发髻松开,四散飞扬间门,犹如月光藏着暗涌,只为一人流动。

  就在江月蝶以为自己要跌倒,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绕在了腰间门。

  她糊里糊涂地就被温敛故圈入怀中,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脑后,轻柔地安抚。

  “但没有我梳的好看。”

  江月蝶实在使不上力,索性半做在温敛故身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舒舒服服地将头抵在了他的颈窝。

  酒意与沉眠期的双重作用下,平日里竖起的心房全线崩塌。

  江月蝶蹭了蹭温敛故的颈窝,承认地极快:“当然了,谁能有你梳的好看呢。”

  “但我总要学会自己梳的,你总不能帮我梳一辈子……”

  温敛故垂着眼,声音轻得宛如诱哄:“为何不可?”

  “为何、为何……”江月蝶愣愣地重复了几遍,像是自己都有些迷茫。

  温敛故也不催她,就这样静静地凝望。

  几息之后,江月蝶猛地想起,语速飞快:“因为我要回家!”

  气息喷洒在温敛故的耳廓,温热的像是缠绵。

  温敛故垂下眼。

  原来在她心中,回家还是最重要的。

  在地牢时,她曾说过,有人在等她。

  那他又算什么?

  他只有她了。

  有什么东西在血液中滋长,缠绕在骨血中,远比那些束缚更让人苦痛。

  温敛故静默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与这种情绪有关的词汇。

  嫉妒。

  他在嫉妒那些人。

  那些能够让她按捺脾气和未知存在虚与委蛇,收敛住性情却完成任务的人。

  温敛故想,在我身边时,她从不用这样。

  她可以笑,可以哭,可以发脾气。

  可以对他大声抱怨,可以嚷嚷着还要多些饭菜。

  他对她这么好了。

  她却还要离开他。

  眼底墨色浓稠,晦暗幽深得如同凝聚起深渊万丈。

  不甘的嫉妒,患得患失的惶恐。

  她可以是月光翠竹,可以是兔子小九,可以是振翅欲飞的蝶。

  就像是盛夏日时掠过湖面的风,滚烫的温度卷在万物之上,痛痛快快地掀起阵阵波澜,离去时依旧毫不在意。

  她是江月蝶,她生来就是自由的。

  而他不是。

  他是生在幽暗之处的蛇,生来就被关在笼中。

  有一天,漫天飞舞的蝴蝶累了,栖息在了笼子的门前。

  蝶翼脆弱可怜,蝴蝶却斑斓缤纷。

  笼中之蛇就这样生出妄念。

  他想要拴住蝴蝶张开的翅膀,想要囚禁一抹散漫的月光——

  他想要将这一片天空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