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瞌睡的田园猫
林闻道,“那她为什么不去曹家,那不是更名正言顺吗?”
林嬷嬷在一边道,“三太太的姨娘早就没了,那个姨太太去曹家谁肯理她,倒是来咱们家,三太太便是十分不愿,为了面子,也得留下她们。”
林闻边笑边摇头,“这心机耍的,可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三婶根本不会照应她们吗?”
林嬷嬷就道,“那也比孤儿寡母在外头风吹雨淋强啊,家里没个男丁,她们娘仨就是大肥肉,谁都能啃上几口。”
春兰点头,“可不是,三太太是不怎么待见,可那姨太太手腕玲珑啊,听说她和三太太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听哭的可怜,等再出来,三太太已经没那么不高兴了,小丫头佳儿还说那姨太太给三太太送了重礼,那一个赤金璎珞就沉甸甸的,还镶嵌了不少红绿宝石。”
林闻眨巴眼,“这也是为了将来日子好过,他们的事不与我们相干,既然府里添了人,以后遇着客气些,不许在客人面前无礼,三婶本就看我不顺眼,别给她递把柄。”
丫头们都应下了。
第294章 第九界六
到了傍晚,那姨太太居然派人送了礼过来,林闻也见了,道了谢,回了礼,等人走了打开一看,两块长命金锁,分量颇重,两匹牡丹暗花纹绫,一对宝石金钗。
林闻呵了一声,“这可够贵重的,夏桃,你给的回礼没给我丢脸吧?”
夏桃就笑,“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她们一来,我就悄悄儿的打听了,估摸了一下回的,回了两匹尺头,一对儿红珊瑚手串,还有两个金镙子呢。”
林闻道,“这还罢了,否则还以为郑家贪她们这点东西呢。”
那边,姨太太打发去送礼的丫头回来了,也带回来了各房的回礼,姨太太的大女儿叫珍娘,二女儿叫兰娘。
珍娘已经议了亲,只是男方家祖母没了,还在孝期,等过了孝才能成亲。
兰娘尚没议亲,姨太太厚着脸皮进郑家,也是想借着郑家的名头给小女儿说个好亲事。
看着这些回礼,珍娘没说什么,兰娘就冷笑道,“还说什么是亲戚呢,娘你看看,那些嫂子们回的都是些什么!”
她们的爹生前是做生意的,商户,攒了不少钱,所以腿一蹬亲戚们就盯了过来,姨太太看着这些饿狼就要围过来,赶紧典卖家资跑了。
她们寄居在郑家,为了以后,如今拿出去的正经都是好东西,回来的,不是纱就是棉,另外还有一些什么玉的银的戒指,或是荷包等物,那玉一看料子就一般。
姨太太叹息,“如今是我们求着人家,哪还有挑拣的理啊。”
这时候在各色回礼里翻捡的兰娘咦了一声,“这是哪房的回礼,居然很出挑呢。”
她们给的是绫,林闻回的也是绫,只姨太太送的是纹绫,林闻这里回的是素绫,价值相等。
丫头上前辨认,然后道,“是大房三少夫人处的回礼,我记得真真儿的,她们那里给我的打赏都比别处多。”
那个姐姐抓了一把大钱给她呢,不像其他人那里,摸了几个钱就打发了她。
兰娘还没搞清楚郑家的关系,于是去看母亲,姨太太沉吟了一下,“是了,就是你姨母十分不喜的那个轩哥儿媳妇,郑家大房家的,老太太的嫡长子,如今在京里当侍郎那个。”
兰娘皱眉,“姨母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姨太太赶紧瞪女儿。
大三房的人和事同林闻是不相干的,面子情罢了,但是郑芝轩带回来一个人却需要林闻安置。
郑芝轩道,“齐少湘乃安阳人,他父母具亡,我与他偶尔相识,佩服他的才情能力,别看他目前只是个秀才,待后年参加科考,必定能中,他就是一时落魄而已,我邀请他来家暂住。”
林闻认真听了道,“知道了,我会安排妥当的。”
郑芝轩就道,“你办事,我放心!”
林闻就笑,能得上司的夸赞自然算是好事。
郑芝轩只用吩咐一句,林闻不能也这么办,她要是也把管事叫来简单吩咐一句,那这个什么齐公子在郑家肯定待不长。
这就是copy走样,下人们一向喜欢揣摩主子的意思,见主子不喜,他们还会上去踩两脚,主子若又一分疏忽轻慢,到了他们那里就变成了五分。
可若是主子上心,他们就会更加上心,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能力来。
因此林闻先让人去打听这位齐公子的具体信息,然后脾气怎么样等等。
打听来的消息也就是对郑芝轩提供消息的补充,齐少湘家里几代单传,没有旁的亲人,父母没了后他就是孤家寡人了。
如今这世道,不管男女,只要没有权势和亲人帮衬,这日子过得就艰难,齐少湘家的家境原本也算殷实,只读书是一件非常抛费的事。
齐少湘也能干,一边打理家事一边读书,童生秀才都过了,然后父母先后染病去了,他只能守孝。
再然后他被当地一个员外看中了,想要招他为婿,上门女婿哦。
齐少湘当然不干,父母临走就是期望他能凭着读书出息了光耀门楣,当了上门女婿,他还有什么前途?
那员外就使计要圈住齐少湘,不外乎是灌了酒把他和自己的女儿关在一起,造成生米变熟饭的假象,逼迫他。
逼的齐少湘跳了河,他也是硬气的,从河里爬上来就把员外给告了。
只是这个案子衙门都不知道该怎么判,那员外还道,若是齐少湘不愿当上门女婿,他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齐少湘气的倒仰,非要个公道。
不过没多少人站在他一边,人们都是劝他息事宁人,还笑着说这种事男人怎么都不算吃亏,闹这么大没什么意思。
连县令私底下也劝他别闹了。
齐少湘在老家待不住,一气之下变卖家产走了,很是颠沛了一段时间,后来遇到郑芝轩,两人早年认识,也算惺惺相惜,郑芝轩听了他的事,就邀请他回自家暂住。
齐少湘也知道他孤身在外骚扰太多,于是就应下了。
林闻听完齐少湘简介道,“那个齐公子长的很好?”
要是不好,员外家干嘛非得抓着他不放?
春兰眉飞色舞,“何止是好啊,潘安貌呢。”
林闻又道,“那个员外的姑娘很丑?”
春兰呃了一声,“这个不知道。”
林闻摸摸下巴,“明白了。”
没有权势庇护的美貌,男女都一样危险,齐少湘亏得还是个秀才,若没有功名,那更惨,所以即便手里有几个钱,他也护不住自己,因此才会愿意来郑家求庇护。
林闻给他安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客院,打听到他身边只一个男仆,于是添了一个小厮还有一个婆子过去。
林嬷嬷道,“怎么不给个丫头?”
林闻道,“那齐公子颜色好,又有那么些遭遇,给丫头怕他心里不舒服,一个婆子一个小厮够了。”
齐少湘见完老太太回到客房,男仆道,“少爷,郑家给咱们安排了院子。”
齐少湘道,“那就搬过去吧。”
等去了一看,是一个面面俱到的院子,不大不小,院子里还有一架葡萄,里面等着的是一个小厮和一个婆子,见了他就上前行礼,说明日后他们两个在这里服侍。
齐少湘没见到年轻丫头,首先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容貌出众,可他是男的,又不靠脸吃饭,而且他的性子也比较激烈,实在是厌烦了那些对他容貌指指点点的人!
孙员外哪里是想让他当女婿,完全就是想把他收入囊中,齐少湘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也不是受不了议论跑的,而是他实在没忍住,照着那孙贼的脸上来了几拳,又把人踩了好几脚。
他不过是个秀才,还没有家族庇护,那孙员外可是个员外,听说族中还有当官的人,他傻了才不跑。
只是跑的匆忙,家产是压价出手的,一路上也花费了不少,遇到郑芝轩之前,齐少湘身边的银子也没多少了。
郑芝轩是个直男,也是个难得的大气之人,齐少湘愿意和他交往,也就来了郑家小住,只要有了功名,他就不用怕那些恶心的人了!
来了郑家他肯定要去拜访老天爷和老夫人,老夫人一见他就爱的不行,齐少湘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在老夫人那里应对的很好。
就是那些丫头媳妇看他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丫头们还遮掩一些,媳妇们那眼神就差黏在他身上了。
等到了这里,见到没有年轻丫头,齐少湘才觉得呼吸舒服了好多。
过了几日,老婆子问齐少湘,“明日是齐老太太祭日,我家夫人已经吩咐了,公子可要去城外庙里祭奠?”
齐少湘一愣,倒不是他忘了母亲的祭日,而是客居在别人家,若是提出这种要求难免不识相,他是想着明日到外头祭一下就罢了,没想到郑家居然还知道这一点。
齐少湘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第二日,门房果然已经备了马车,婆子拎着一些点心果品道,“香烛纸马庙里都备下了,齐公子不用担心,这些是我们夫人小厨房做的,用的都是素油,当祭品比外买的干净。”
齐少湘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父母在时,也没人如此贴过他的心,几乎是样样都替他想周全了,做的润物细无声。
可他至今未见过郑芝轩的夫人。
郑家周济穷亲戚和亲朋故交也不止齐少湘一个人,这些人的花费都是郑家公中出的,一个月也就一些米粮柴炭,齐少湘这里还有笔墨纸砚供应,他也问过,得知也是夫人的吩咐,他就没做声。
等祭完母亲回来,小厮拿着两套衣服进来,让齐少湘试衣,齐少湘道,“太破费了,以后不用这样。”
小厮笑道,“公子切莫客气,这些不是公中的,您用了也没人能说什么,这是我们三房夫……三房支出的,不与府里相干。”
齐少湘认真道,“就是郑兄的吩咐,也太客气了,我托庇于此已经是承了大恩,如何还能这样锦衣裹身。”
小厮就笑,“公子是读书人,岂不闻不拘小节这四个字,您自己都说了,托庇于此是承了大恩,那这些吃喝穿戴也不过是细枝末节,说句功利的,等公子中了举当了官,那多少恩情回报不得?且这些也都是普通东西,并没有给您上好的呀。”
齐少湘闻言一愣,又去看那衣裳,果真只是上好棉布,并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他想了想也笑了,“你说的是,是我着相了。”
吃了饭他去温书,然后内急想去如厕,从茅房出来一个拐角处,正好听到小厮和婆子在说话,那小厮道,“哎呀我的娘,那段话我学了好久呢,夏桃姐姐差点抽我,说我笨,怎么都学不会!”
那婆子就笑,“咱们夫人这是能掐会算啊,怎么就知道齐公子会这样反应?”
小厮道,“我哪知道,我知道了,我就是夫人了!”
那婆子拍他,“你个嘴欠的!”
两人说着话也走了,齐少湘倒是真的愣住了,他知道这里一切都是郑芝轩的夫人在打理,可高门大户里的太太夫人打理家事也就是吩咐一句罢了,而这位三夫人为着他,居然还亲自教小厮这么一段话?
他见过这位三少夫人吗?还是这位三少夫人见过他?
齐少湘不知道林闻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而对林闻来讲,这是工作,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这是她的职责。
此刻林闻也在面临一个头疼的事,那就是冬雪,自从林闻定下了自己院子里下人的职业规划,冬雪也不一天到晚当缩头乌龟了,几乎包揽了林闻的点心。
林闻身边四个陪嫁丫头,冬雪其实最年长,因为是备了给郑芝轩当通房的。
现在林闻没这个意思,冬雪看着也没这个意思,就有人求了过来,然后林闻就把冬雪叫来询问她的意见,冬雪却满脸苍白,跪下低着头一声不吭。
林闻吓了一跳,“你别就跪下呀,同不同意你说一声,不愿意我也绝对不强迫你,那喜财家的也是管家娘子,她的儿子身上也有差事,我听着是不错,可也没逼你呀。”
冬雪满脸都是泪,“主子,我知道我比不得夏桃秋菊还有春兰,我是太太备了给姑爷的……可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不是我的选择,后来主子慈悲,没了这个念头,我心里是轻松极了……我,我……”
冬雪呜呜咽咽哭个不住。
林闻道,“哎呀呀,那你这是干嘛啊?我真的没逼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呗,没事啊!”
冬雪抹了把眼泪,“今儿我就是想告诉主子一句话,我是不想嫁人的!若主子让我去伺候姑爷,那我不能违抗,若主子没这个意思,我多看姑爷一眼就让我两只眼睛长疮!我不求什么大丫头待遇,只要能在主子身边服侍就行,就扫地洗衣也行!”
冬雪说的乱七八糟,林闻倒是听明白了,这位是个不婚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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