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归鹿
宫应渊不容置喙地说道,他的耐心向来不多, 能和云瑶说这这么多句话,已经是看着昔日的情份上了。
云瑶最厌恶的就是和这柴米不进的男人交流,他们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地聆听过女性的意见,大男子主义盛极认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
云瑶觉得既然交流不了,那索性就不要试图交流, 趁早远离的好。
不管是宁宸还是宫应渊, 她都不能委屈自己去忍受他们这样那样的坏毛病。
以原身的姿色,身边还真不缺男人了。况且这个世界大家各有追求不是非要找到伴侣才算完美, 就算日后她一个人也能把自己过好了。
宫应渊见云瑶又不说话, 便慢步上前要去拉住她的手, 然后在南洲地界撕开虚空将人带回魔域。
这平地不靠借任何外力单凭实力穿梭万里之遥,原本就不是所有元婴修士都能掌控的一项秘术。
尤其是宫应渊给将昧的这道分‘身,这是日后他在灵洲潜伏做斥候最后的护身符。若非云瑶实在不听话, 他也不会将这耗费了不少代价才剥离出来的分’身这样轻易用掉。
他们夫妻分离这些年, 他夫人的性子早养野了生了反骨, 日后两人再在一处, 他少不得要慢慢将其□□一番。
和本尊除了实力几乎没有其他差别的这道分‘身如是想道, 但就在他即将铸造完那一道穿越虚空的洞口时,忽然一道凌厉的灵力波动从他身后不远处袭来。
“魔君小心啊!”
将昧瞪大眼睛尖叫道,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人敢如此冒犯魔君的。
宫应渊极其迅猛地回转身体,也许是向来自信过了头,他居然都不屑于往后躲避,而是直接运力在极短时间积蓄一道魔气,直接与那道偷袭自己门面而来的灵波碰撞在了一处。
宫应渊没有受伤,只是被激怒得够呛,凡是上位者,都最不能忍受弱小者对自己产生背叛。
云瑶那一击结合了不死鸟的力量,将灵波打出去之后她都没有时间查看是否击中了目标,而是立马跳身到展开真身的不死鸟身上,朝着远处的天空飞去。
她自然是没有那种雄心壮志要 治这个大反派于死地,能叫他稍稍被牵制住,让自己有些时间逃跑就好了。
她记得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宗门所在方向,宫应渊此时来到的只是一道分‘身,他不会是一整个拥有多位元婴高手的宗门的对手。
“你给我站住!”
事后果然很快也就传来了宫应渊 暴怒的声音,不死鸟正面对上他会有几分吃力,但它对于自己的飞行速度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云瑶被它驮在背上,先是被宫应渊追了一段时间,但后来也许是他也敌不过不死鸟在空中的速度,渐渐地被落了下去直到见不到人影。
“阿生,我们不要停下,先到西南方的潜龙谷避避风头,他们宗门里边似乎有不少高手,宫应渊应该不敢过去找……”
“呵呵,是么。”
忽然,就在云瑶话还未说完时,在急速飞驰的一人一鸟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块不大不小内里颜色奇异迷幻的洞口,宫应渊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地从洞口内走出,眼神沉沉地盯着即将要撞上来的云瑶。
云瑶和不死鸟见此异变,虽然都有心想要转变方向躲避,但宫应渊的位置实在选的太巧妙了,不死鸟全力之下的速度几乎就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他的跟前。
宫应渊不紧不慢姿态从容地将为云瑶准备好的捆仙索放出,这东西经过他额外炼制,云瑶刚被它沾上身体,全身就失去了力气,所有灵力都被那捆仙索束缚住了无力挣脱。
“就凭一只鸟,也敢带走我的人?”
云瑶就如同一只风筝般被宫应渊再次重新揽入怀中,不死鸟虽说实力不差,但它战斗力还是比不了得天独厚的大反派的,云瑶眼睁睁地看着不死鸟为了救自己,被宫应渊狠狠击中身躯,发出尖利痛苦的鸟鸣声。
“你给我住手!听到没有,快住手,你不要伤害它!不死鸟只是听从了我的意思,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云瑶急的眼眶里的泪水不断往外冒,不死鸟陪伴她多年,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伙伴,她绝对不能让不死鸟被宫应渊就这样活活给打死。
“宫应渊 ,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
也许宫应渊等的就是云瑶这般无助地抓着他的衣襟苦苦哀求与他,这才是他惯与人相处的方式,而不是如她之前那般胆大包天地偷袭背叛。
“还敢不敢跑了?”
“不敢不敢了!我以后都不跑了。”云瑶痛苦地呜咽道,看着不死鸟苦苦支撑着流血的身躯,她只恨不得先替它死去。
“好,我最后再信你一次。”宫应渊此刻也终于停了手,有些生疏地用粗糙指腹将云瑶脸上的眼泪抹去。
她上次也在自己面前哭过,不过当时是他动了手。可这次他这么生气了,都没伤她身体分毫,她却还是流下两行清泪。
他也不喜欢自己女人总是这样哭泣的。
“阿生阿生,你怎么样了,我给你吃丹药……”云瑶跌跌撞撞地跑到已经跌落凡土之上的不死鸟身边。“宫应渊,你把我放开,我要给它疗伤。”
“它既名为不死鸟,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宫应渊淡淡地将云瑶从脏污的地上拉起来,“不许再哭了。”
云瑶重重地吸了口气,将眼泪憋着。
“主人我没事的,只要睡一下就好了。”
不死鸟这会儿也缓了过来,虚弱地安慰了云瑶几句之后,它便化身成一只熟悉的凤簪落到云瑶手中。
原先每次云瑶碰到自己头上的簪身,都会触手生温,感受到它那股生生不息的活力,可这次可能是因为受了伤,不死鸟所化的簪身温度降下了许多。
老天不开眼,她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心狠手辣的煞星,若真被他带去魔域,那岂不是日日夜夜都要担心家暴的阴影落在自己头上。
可云瑶心里再怎么害怕厌恶,她现在也不敢再对宫应渊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等把凤簪重新收好,在宫应渊的注视下,她再不情愿也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宫应渊理所当然地将她揽住,像是忘记了她身上还有自己的捆仙索束缚着。
“你这一身金丹后期的修为,是因为那只鸟?”
宫应 渊灵敏地察觉到云瑶的气息有着与不死鸟同源的不死属性,这倒也能解释她为何短短几十年,修为就窜升得如此之快了。
“是。”
宫应渊对于这个回答是满意的,她这些年不在自己身边,看样子没有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对她献殷勤送灵宝。
此时影魔将昧也赶到两人身边,见到宫应渊面色如常地对待云瑶,只在她身上缠了一圈绳索,他感到惊讶极了。
这完全不符合魔君这些年在魔域里腥风血雨的手段啊,当时云瑶不仅要逃跑,还出手偷袭魔君。将昧还以为云瑶这次得吃许多苦头,最后魔君大人应当是看在小殿下的面子上,才会留下她一条命在。
宫应渊吩咐道:“去,寻一处隐秘处安置。”
“不是说,要回魔域么?”难道他大发慈悲不强迫她了?
宫应渊冷眼睨她,凉凉道:“我如今并非本尊亲至,方才因为你要偷跑平添了三四成消耗。要带着你一起回魔域,穿梭虚空需要再多修养几日。”
云瑶闻言又低下脑袋不说话了,三人之中只有将昧最为殷切,在那丛林深处找到了一处僻静有瀑布遮掩的山洞。
宫应渊见过此地没有意见后,将昧便准备将这久无人烟的荒废山洞四周收拾着给魔君大人坐下调修。
一直等到基本的卫生做完,山洞里边的蛛网小虫子灰尘都被清理出去后,将昧最后准备要给宫应渊准备坐垫。
“退下。”宫应渊忽然出手将影魔拦住,淡淡地看向身边一直无精打采的云瑶。
云瑶先是不解地与他对视了几秒钟,再看看将昧和那处只缺一个坐垫的平坦石块,最后她明白了,这家伙是要自己如原身那般,尽到自己身为妻子的义务伺候他。
从前和宁宸在一处,都是他跑前跑后来安排自己周全,云瑶何曾需要花费这种心力。
云瑶抿了抿嘴也不愿意再生事端,从自己储物袋中拿出干净的坐垫摆置好。“请吧。”
宫应渊却不是一点半点地难伺候,云瑶做到这一步了他还是不大满意地立在原地,淡淡问她:“你在叫谁?”
“我当然是在叫你。”
“可我听不出来。”见云瑶愣在原处,宫应渊加重了语气,“我对你从未变过,一直唤你夫人,你如今应当如何称呼于我?”
云瑶赌气地想说我不知道,但瞥眼看去,却见宫应渊正低着头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将另外一只手手背上沾到的不死鸟鲜血一点一点地抹去。
这无疑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他不愿意总被人忤逆,哪怕是是自己女儿的生身母亲也不行。
“……夫君,请坐吧。”
男人这才慢慢地坐了上去,云瑶准备的是绣着云纹的洁白软垫,此刻被宫应渊全身如墨染过玄衣遮住,就像云瑶自己,眼见着就要被这个冷冰冰的魔头在头顶上压得暗无天日惨淡。
“去打水来,本君要净面。”
宫应渊使唤人愈发熟练了,他身上沾上的血迹根本就不多,云瑶心里清楚他这是在对自己方才逃跑行为事后作出的惩戒,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真正将自己偷袭逃跑的事情揭过去。
云瑶背过身来到山洞口,用一只快有脸盆大的竹筒接了足够的水,然后端到宫应渊面前。
“夫、君,水来了。”
“有劳夫人了。”
宫应 渊只将手伸在竹盆前,这是彻底等着云瑶伺候了。
云瑶心里暗骂他这是穷讲究,不过是一道分身罢了,从前只怕从魔域刀山血海里淌过也未必会这样慢条斯理地净身,他是缺了侍女丫鬟才硬要强迫自己回去么。
但心里骂归骂,云瑶面上还是默默地用自己的帕子沾湿了水,将宫应渊伸出来的双手上的几点血迹都洗了干净。
她原本是想快些了事,但就在她要将竹盆端走时,宫应渊用还带着些湿气的大掌一把握住云瑶的手腕。
云瑶手一抖差点没将整个水盆打翻,眼含惊慌地看着他还有作什么妖。
“这里还有。”
宫应渊微微一侧头,利落的下颚线下露出一段白皙,云瑶就见到了他脖颈靠近喉结处有一处血点,不死鸟的血液就算离开了它的躯体依旧温热,也难怪宫应 渊能发现自己脖子处有异样。
云瑶只好将自己的帕子浸了适量的水,然后站得与宫应渊更近些地,微微弯下腰去帮他将那处血点擦干净。
宫应 渊身上的血都是不死鸟受伤时留下的,一想到不死鸟被自己连累的惨状,云瑶心里只顾着难受去了,没有注意到宫应渊沉沉地注视着自己面庞的眼神。
忽然宫应渊伸出一臂将云瑶纤细的腰肢搂住,稍稍用力地往自己这边带了下。这冷不丁的一下,叫云瑶险些将帕子呼到他脸上去。
“你要干什么!”
宫应渊发现这时候云瑶脸上的表情与语气比之前要生动百倍不止,他似笑非笑道:“为夫见夫人身子抖得厉害,好心想搀扶你一会儿罢了。”
胡说,她身体只是控制不住厌恶地稍稍紧张了两下,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不用,我马上就擦干净了,夫君既然要调养魔力,还是抓紧些时间莫要再耽误了!”
云瑶说完没两下就将他原本就白净的脖颈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憋着一张红脸头也不回地端着水盆离开了。
宫应渊原本只是顺着自己心意揽上去的,他和云瑶从前以夫妻相处时,比这更亲昵的姿态也不是没有过,他并不觉得这算是一种出格的调戏。
云瑶眼下娇怯的反应浑不似他先前预想的老夫老妻状态,是这几十年分离叫她对自己渐渐生疏了么,可他不但没有心生烦躁,反而……觉得她这幅陌生情态有些趣意。
将昧将最脏最累的那部分清洁活计做完后,就一直处在墙角的阴影中慢慢注视着山洞里的情况,等候着魔君大人的其他吩咐。
说实在的他有些不明白,之前云瑶出手偷袭的场景他还没有忘记,魔君大人为何会允许她伸手靠近最脆弱的脖颈处的?难道不怕她再偷袭么。就算她周身灵力被束缚住了,但若是再有其他隐藏的手段呢。
当然将昧不理解的不只这一点,云瑶在有些怪异的气氛中近身伺候完,魔君嘴角边露出罕见的一抹极淡笑意。
将昧悄悄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身为弱势一方的伴侣妻子侍奉当家男主人,不是一件极其天经地义的事么,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尤其还是向来不苟言笑面容冷肃的魔君大人,想当年他跟着魔君大人征战,一同铲除其他血族大魔时,最后获胜时魔君也只是理所当然地坐到王座上,一个一个地清理异党,丝毫不露一丝另样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开始的时候男主和男二都各自是有问题的,我觉得太完美就少了真实。
但大家注意看后半段文案啊,女主会把他们都□□好的,后边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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