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这些他以前鬼迷心窍似的没发觉,即使这样他也不想老五被铁蛋废了双腿,下半辈子给毁了。
老大不在家,老三心里对他们一直有怨,能给他们养老的只有老二,可是昨天铁蛋一番话,老二现在心里对他们有很大的怨气。
张贵山吸两口烟又说:“老婆子,你有没有认真想过,过几年我干不动,又分家了,我们要跟谁过?谁愿意养我们?”。
分家?想都不要想,王大花马上说:“谁敢说要分家?”。
张贵山说:“我说的,再这样下去,老五众叛亲离,老三早看不惯他,老二对他也有了意见,老大,铁蛋不想认他这个爹,你觉得老大真不认这个儿子?”。
老大认铁蛋这个儿子,对花光养铁蛋钱的老五能没意见?
张彧不知道张贵山为了张铁程起了分家的心思,林三丫俭省,没点蜡烛,黑漆漆的,他提着麻袋进里间,点了蜡烛,就把麻袋收起来。
又转出来洗把手,才回房间,拿出新买的小人书看,本想今晚不进山,过悠闲轻松些,没想到又出事。
没看太久,睡觉前他用药油搓手臂,搓了又搓,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酸软,还好还能使点劲,洗脸刷牙没问题,提昨天分的肉也还行。
张彧又给两条手臂搓一回药油,没等着吃早饭,午饭也没拿,在张贵山几人的复杂目光中,提着装肉的麻袋出门,转弯出村,在没人的地方,把麻袋收起来。
他早出来,就是为了收起麻袋方便。
来到公社国营饭店,犹豫一会,张彧买两根诱人的油条,点三两的骨汤面。
香脆的油条确是好吃,吃了还想吃,想吃到饱,可惜不行,他在吃面的时候,“张彧”,张彧抬头看出去,就见沈秋阳提着饭盒笑嘻嘻看他。
“早”,张彧说一声早,沈秋阳提一提饭盒:“我买早餐回家吃,晚些去教室找你”,说完就走了。
找他又想买肉吧,张彧继续吃面条,边吃边想肥肉可以卖出去一半。
等身体再养好一些,自己可以进深山找野猪踪迹,挖陷阱逮野猪,就现在这臂力,储物空间里的弓箭用不了,先用陷阱。
凌江进教室,经过同桌后面时闻了闻,坐下来问他:“张彧,脚扭到了?”。
张彧回:“昨天手臂用力过度”。
“没事吧?”,凌江关切地问。
张彧说:“没事,过两天就好”,随后写一行字:明早兔肉没有,今天有两斤肥肉多的野猪肉,要吗?
凌江拉过练习本一看,心喜,擦掉字,回一个字:要!
张彧:放学后我去拿,直接送去你家。
在外面交易确是危险,凌江自然应承。
沈秋阳是在第一节 课下课时来的,张彧也和他换两斤肥多的肉,沈秋阳告诉他家里的位置,和凌江家离得不远。
中午放学,张彧去城隍庙后面树林里吃下三个馒头,只吃干吃馒头没有菜,让他起了赶快学炒菜的心思。
拿出两条肥多的肉,放进有盖的篓子里,回到大街上,正想拐进小巷,就被迎面来,穿仿军装的三个红小兵叫住:“干什么?篓子里是什么?”。
张彧停下说:“去亲戚家借东西,篓子是空的”,这些人真是人见人憎,走街上大家都远远避开。
中间那个高个子叫他:“打开”。
张彧打开竹篓盖子,三人一看,是空的,右边那个瘦子嫌弃挥手:“走”。
张彧提着篓子进巷子,快到凌家两条肥肉放进去,敲凌家的门,门马上就打开,凌江在里面说:“快进来!”。
张彧进去问:“你紧张什么?”,凌江马上合上门说:“今天那帮人又疯了,到处查人,你碰见了吗?”。
院子里没其他人,张彧说:“见了,我避开,你不是要午睡,拿秤来吧”,快点交易完走人。
凌江说:“我们家堂屋也住了人,我们进厨房,我给你倒水”。
张彧说:“不用倒水,我不渴”。
两人进厨房,凌江拿秤来钩起竹篓打秤,拿出肉后又秤竹篓,最后算出肥肉刚好两斤。
凌江说:“肉切得真准,白折腾了”。
这一回凌江付一元钱加一张两尺的布票,交易完成,张彧离开,又去沈秋阳家,张彧到他家附近时,他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见张彧来,沈秋阳裂嘴笑:“等到你了”,两人进院子,小院和凌家院子差不多。
沈秋阳把他带进堂屋,堂屋里坐着两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沈秋阳说:“这是我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这是我同学张彧”。
张彧开口:“沈老爷子,沈老太太好”,沈老爷子坐着也能看出身板高大结实,脸肤色黑,还很健壮,沈老太太面色红润,身上有一股文气,从他们脸上气色能看出这家人吃得比较好。
沈老爷子说:“叫沈爷爷就行了,叫什么老爷子老太太,坐下吧”。
张彧改口:“沈爷爷,沈奶奶”,他把篓子递给沈秋阳:“东西在里面”,沈秋阳接过拿去秤,张彧坐下。
沈奶奶端杯水放他前面:“来,喝水”。
“多谢”,张彧谢过,端起杯水不疾不徐喝完水。
等张彧喝完水,沈爷爷问他:“你家里打野猪还是村里打的?”。
张彧回答:“我打的”。
沈爷爷一愣,随即问:“你一个人进山打野猪?”。
张彧平淡说:“不是,昨天傍晚野猪从山里出来吃玉米,我拿斧头砍死的”。
沈爷爷更愣了:“你们村里男人不少吧?怎么是你一个孩子砍啊?”,这个村的男人怎么回事,都胆小怕事。
张彧又说:“他们不敢杀野猪,想赶它们回山里,但赶不动,我就拿斧头砍了”。
“你是怎么砍的?”,沈秋阳提着篓子问张彧,语气兴奋,张彧人瘦小,真是人不可貌相。
张彧说:“我力气比一般人大一些,砍野猪颈脖,一次就砍中了”。
沈爷爷注意张彧说的它们,就试问:“你砍了几只?大的还是小的?”。
张彧:“两只大的,一公一母”。
沈爷爷说:“你是不是练过武?”,不练过能杀两只大野猪,讲笑话呢。
张彧说:“没有,看过说唐,自己瞎比划里面的招式”。
沈爷爷听了一脸黑线,这孩子说笑吧。
沈奶奶怪看沈爷爷一眼:“问这么清楚干啥呀”。
干啥呀,这口语和叶昆一样,老太太也是京里人吧,张彧心想,沈老爷子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不过他也不在意,要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奶奶,好奇啊”,沈秋阳说,他又说:“张彧,能说详细点吗?我好奇死了”,砍死野猪,还砍死两只!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不说,这地方小,过两天也能传到镇上,于是张彧把昨天他怎么杀野猪的事简要地说了。
沈秋阳听了震惊,砍颈脖还好,跳野猪身上转身再砍,听着怎么一点也不真实,张彧又不像是说假话。
沈爷爷听了觉得更离谱了,这孩子,年纪小小就说大话。
第30章 紧张害怕
张彧和沈秋阳换的都是票,布票两尺,粮票一市斤,工业票两张。
张彧走后,沈爷爷和孙子说:“你这同学年纪这么小就好吹牛,以后和他来往注意些”。
他见过很多喜欢吹牛的人,也不是说喜欢吹牛的人品行就不好,只是不够踏实,他还是比较喜欢踏实的人。
沈秋阳也不太相信张彧说的话,主要是不相信他跳上野猪背,转身砍下斧头,但还是说:“爷爷,学校也有他们村里的人,他是不是吹牛我下午去问问就知道了”。
张彧出了沈家,直接回学校进教室,他一进教室门,和他一样在中午带饭来吃的几个同学刷地看向他,眼里惊奇。
张彧和他们不熟,不在意,走到自己座位坐下,拿书出来看,有个同学磨蹭过来问:“张彧,听你们村的张清川他们说你昨天杀了两只大野猪,是真的吗?”。
张彧点头:“是真的”,这几个人在学校把他的事传出去了。
这个同学两眼马上亮晶晶,跑回去和伙伴兴奋地说:“听到了吗?他说是真的!”,野猪啊,他们也是村里的,知道野猪多可怕,有獠牙的野猪更可怕,张彧一个人就杀了两只,神人!
张彧不管他们议论,认真学习,午休结束,回家吃饭的人来上学,这几个同学只要有人进教室,就把张彧杀野猪的告知,有些人不信,来亲自问张彧,张彧都回答:是。
同学回座位上又叽叽喳喳。
于是,下午上课前,全班都知道了,张彧昨天拿斧头杀了两只大野猪,有一只有大獠牙。
可能不止全班知道,还有其他班其他年级的学生来教室外,从窗户外看张彧,对他指指点点。
凌江也是到了教室才知道同桌的壮举,激动和张彧说:“张彧,你早上说手臂用力过度,就是这个吧,行啊,瞒得挺紧”。
张彧淡定说:“是,倒不是特意瞒你,我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他不习惯自爆私事。
凌江诧异说:“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说没什么可说的?”,杀野猪这不是小事,好吗?一个人还杀了两只,同桌竟然轻飘飘地说没什么可说的。
张彧认真看他:“那我该说什么?”。
凌江:说你自己杀野猪的英勇事迹啊!
不过看同桌十分认真的眼神,这话凌江没说出口,也许张彧他自己真没觉得那事没什么可说的。
沈秋阳快上课了才进教室,坐下后同桌就告诉他张彧怎么杀野猪的事,他愣了愣问同桌:“你怎么知道的?”。
他同桌兴奋地说:“张彧自己不说,他同村说的啊,上午其他班有不少人知道了,他可以啊,干了大事吭都不吭,如果是我,我肯定炫耀”。
沈秋阳正想再去问问张彧,上课铃声响,就暂且算了。
上课时,张彧发现,平时对学生不在意的老师看了他很多次。
第一节 课下课,沈秋阳过来问张彧:“张彧,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彧抬头看他,点头:“真的”,对他不相信倒没有生气,这样的事一般人是不信的。
沈秋阳见他脸上神色正常,心里佩服,说:“厉害”,正如他同桌说的,如果是自己,早上一来就忍不住炫耀了。
张彧心态真好,在教室整个上午不吭声,他在自己家说实话,爷爷还当他是吹牛呢。
下午放学回去,张清宁三个就跟张彧身边,说了不少佩服的话,看向他目光更是充满崇拜。
张彧时不时不经心嗯嗯回应他们,懒洋洋看路两边的风景,分心想着,麦子越来越黄,快收麦了,收麦后要在村里和人多换些麦子,还是白面好吃。
回到村里,没有去上工的人,见了张彧,老人小孩都是一脸笑容,“铁蛋”,“铁蛋哥”,“铁蛋叔叔”,一路不停地叫,张彧一律回应:嗯。
受欢迎也不是好事,要应付的人多,烦人。
回到家进院子,王大花意外地坐在堂屋里搓着麻绳,嘴里含糊骂着,张建设拿着小人书,站在在自己房间门前,见他进来,高兴跑过来:“三哥”。
张彧眼里含笑说:“今天不去玩了?”,边说边进房间,张建设跟他身后说:“不去了,我爹不让我上山找野果了,三哥,奶奶今天又骂人了,骂我娘和二伯娘,还有我姐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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