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佳人
孙氏呆住了!
大儿媳、三儿媳嫁过来后都随着儿子们管她叫娘,只有这个公主儿媳身份尊贵,一直客客气气地叫她母亲。
母亲也挺好的,她一个地方出身的寻常民女,有幸娶到一位公主做儿媳妇,已经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现在听到公主儿媳的一声“娘”,孙氏顿觉受宠若惊!
华阳将婆母的惊讶看在眼里,却不好解释什么。
上辈子她并没有真正融入过这个家,这一次不一样了,她想好好跟陈敬宗过日子,那么有些地方就要做出改变。
陈敬宗看了她几眼。
华阳恍若未觉,一心招待婆婆。
孙氏回过神来,先关心道:“昨晚撒了那些药后,可有再看见什么虫子?”
华阳笑着摇摇头。
孙氏看看北面的群山,无奈道:“这边离山近,蛇虫就多一些,我们早都习惯了,可怜公主金枝玉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肯定吓坏了。”
华阳没有否认。
上辈子她的确被那些偶尔冒出来的虫子折磨得不轻,她受回惊,就朝陈敬宗发次脾气,激得陈敬宗四处去撒药,虫子因此越来越少。
明明胆小,昨晚误会陈敬宗是鬼时怎么没怕呢。
华阳偷偷瞥向陈敬宗。
陈敬宗以为她在抱怨他没做好防卫,没有多想,他能防住贼人,一条筷子粗的小蛇,叫待在东厢的他如何防?
话说回来,他还得感激那条小蛇,否则他还得一个人睡厢房,哪来的昨晚的畅快。
三人进了堂屋。
孙氏忽然吸了吸鼻子。
华阳做贼心虚,偷腥归偷腥,她可不想叫婆母发现。
陈敬宗解释道:“为了那一条蛇,昨晚四处检查折腾到大半夜才睡,早上起得晚,才吃过饭。”
孙氏理解,问儿媳妇:“公主今早胃口如何?”
华阳:“许是终于适应了这边的气候,胃口好多了,吃了一碗面呢。”
孙氏很高兴,瞧着她的小脸道:“那就好那就好,最近公主清减了不少,可得快点养回来。”
华阳点点头,心想如果每天都能跟着陈敬宗偷腥,身体恢复如常指日可待。
聊了一会儿,孙氏准备走了。
她自知出身低微,与公主儿媳很难说到一处去,待久了大家都不自在。
华阳与陈敬宗一起将她送出四宜堂。
往回走时,陈敬宗问她:“你怎么突然改口了?”
华阳:“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有什么好问的。”
陈敬宗一个跨步拦在她面前,低头看她:“改口是其一,昨晚你也不太对劲儿,睡着睡着为何哭了?”
华阳撒谎:“做了噩梦。”
陈敬宗:“可当时你说没有做梦,还破天荒地对我投怀送抱。”
华阳脸色微红,瞪他道:“你不喜欢吗?”
陈敬宗神色复杂:“喜欢归喜欢,终归破了戒。”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华阳主动勾他,他会继续老老实实地服丧。
华阳信他才怪,直接把人推开,快步回了屋,并且将房门关上,免得他跟进来,打扰她写家书。
陈敬宗推门不动,站了会儿自去了院子。
以后要经常进山,他得做些趁手的弓箭、鱼兜。
屋里,华阳写了一会儿信,忽然听到外面有嚓擦的木材摩擦声,好奇地来到窗前,就见东厢房的屋檐下,陈敬宗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一手握着根长长的腕粗木头,一手拿着砍刀,专心地削着尖。
两只袖子都被他卷到了手肘之上,露出一双修长结实的小臂。
他低着头,侧脸英俊凌厉,比姑母府里的侍卫们好看多了。
这是她的驸马,当初她亲眼看中的男人,纵使只是看中了他的脸,都是她自己物色的。
粗鄙又如何,她不想他死,这一次谁也别想夺走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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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宜堂前面是浮翠堂,住着陈敬宗的三哥一家。
陈孝宗是探花郎,满腹才学文采斐然,如今回老家服丧,无事不便出门,他只能听从父亲的差遣,在自家学堂教导侄儿侄女与两个儿子读书。
陈孝宗并不喜欢围着孩子们转,父亲刚吩咐下来时,他下意识地把大哥推了出去:“父亲,大哥学问比我好,脾气也是我们兄弟里面最像您的,端重持稳,能镇住二郎他们,您为何不让大哥来教书?”
陈廷鉴面无表情:“让你教书,就是为了磨练你的性子,你大哥已经够稳重了,所以不用他来。”
陈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