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了德妃的妹妹 第37章

作者:江边水色 标签: 清穿 美食 爽文 穿越重生

  云秀蹲下去逗她:“冬韵要不要学骑马?”

  冬韵迟疑了一下,迅速点铱誮头:“学!”

  布贵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想,冬韵以后肯定要抚蒙的,能学会骑马也好。

  思绪未停,就听见康熙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朕的公主就是硬气。”他伸手把冬韵抱起来,“既然说了要学骑马,以后疼了累了,可不许来和汗阿玛撒娇。”

  冬韵搂着他:“冬韵才不会撒娇,冬韵要乌雅母妃教冬韵骑马。”

  康熙摇头:“你母妃不行,回头汗阿玛给你找最好的骑射师父。”

  他看一眼行礼的嫔妃们:“都散了吧。”

  僖嫔瘪瘪嘴,虽然不乐意,还是走人了。

  康熙把冬韵交给布贵人,扭头问云佩:“怎么不等朕?”

  云佩怔了一下,说:“奴才太久没骑马了,心里高兴,就没忍住。”

  康熙点点头,显然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反而说:“走,上马,朕带你去个地方。”

  云佩疑惑,还是顺从地上了马,正好身上的衣裳没有换,等上了马,她转头去看云秀,想叫她也跟着一块儿,可云秀不会骑马。

  她只是犹豫了一下,康熙就看出来了,扭头对身后的侍卫说:“庆复,你带着她。”

  下一秒,庆复就朝云秀伸出手。

  云秀愣住,下意识地把手放了上去。

第43章

  庆复的胸膛……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清瘦。

  云秀其实脑子也有一点混乱,觉得自己好像靠到了庆复的胸膛,又好像没有靠到。她只是上马那一瞬间被拉扯的后力靠了一下,庆复意识到以后,就主动拉开了距离,保持着两个人并不相贴的动作。

  马匀速往前行走,云秀觉得这个气氛莫名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上辈子言情偶像剧看多了的原因。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她只能主动找话题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庆复在她身后说:“去永定河边。”

  云秀啊一声:“永定河?”

  庆复应了一声:“你从前没来过这里吧?苑内有永定河的故道穿过。”这一片都是古永定河的流域,所以才叫南海子。

  云秀确实不知道,她脑袋里只剩下了背过的古诗词。只是这会儿,她心里想问,带她们去永定河边做什么?

  云佩也在疑惑,她还问了康熙,可显然他并不打算告诉她,他只是看了她一眼,问她冷不冷。

  云佩不冷,她才骑了两圈马,正是心情激荡的时候,身上的热气怎么也散不了。倒是云秀有点冷,她只是骑着马慢慢走了两圈,身上穿的旗装不够厚,临走的时候她懵住了,根本没来得及拿斗篷。

  这会儿夜风一吹,她就难免有点冷。

  现在正是傍晚,落日的余晖是橙红色的,让云秀想到了腌得正好的咸鸭蛋,红通通的,地平线就像是一把餐刀切开了这颗蛋,从内里淌出流着红油的晚霞。

  然后她就饿了,又冷又饿。

  庆复一直观察着她。看见她略微有一点发抖,穿得又那么少,都不用想,下意识地就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挂到她身上:“穿着,别着凉。”

  云秀被热乎的披风裹住,从毛领子里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太阳从地平线落了下去,下意识可惜了一声。

  “可惜什么?”庆复不敢动手去搂住她,只能盯着云秀的后脑勺。她出来的时候穿的是骑装,梳的小两把头,没戴什么首饰,素净得像是春日里路边的野花,清淡地不像是这个皇宫里该出现的人。

  可她就在这皇宫里。

  庆复迎着落日缓缓吐出一口气,这口气在空气中化成一团雾,模糊了前方的视野。

  结果云秀说:“可惜我这会儿在马上,吃不到心心念念的咸鸭蛋了。”

  庆复就笑:“我记得你小时候把一窝鸭蛋偷偷藏在我的院子里,难不成就是为了腌咸鸭蛋?”那会儿他和一群朋友在院子里练武,难免声音有点大,云秀就报复性地养了一窝鸭子,天天都在嘎嘎乱叫,后来鸭子慢慢长大了开始生蛋,有一回庆复去墙边找自己的箭,正好碰见云秀埋头藏鸭蛋。

  云秀摸了摸身下的马儿:“我阿玛额娘不喜欢鸭蛋,不肯让我腌。”其实那会儿阿玛额娘怕她吃了中毒,后来云秀把自己腌的鸭蛋给阿玛额娘吃了,他们就真香了。

  转眼进宫就两年了,在家里的日子就像是遥不可及一样,叫人怀念。所以她看见庆复,难免觉得有一分亲切。

  骑马走了好一会儿,云佩总要回头去看一眼云秀。康熙注意到了,就问:“怎么,不放心?”

  云佩默默:“妹妹还小,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怕把她弄丢了。”

  康熙先是笑:“我看你不是把她当妹妹,而是当孩子。”说完以后,难免想起自己那些没了的孩子们,要是他自己多当心一些,也不会失去他们了。

  斯人已逝,多说无益。他转头安抚云佩:“我特意叫的庆复,他算是君子中的君子,骑着功夫也非常人能比,你尽管放心。”

  云佩应下。

  骑马走了一会儿,远远靠近永定河边的时候,突然之间光芒大亮,像是重回白昼一样。无数的灯火从河边升起,岸边等着的太监们看见人来了,连忙放飞了手中的孔明灯。

  云秀云佩下马后都怔住了。

  还在愣神的时候,她们手里就被塞了一盏灯,云秀的那一盏是兔子灯,身体圆乎乎的,只有边边上露出一点凸起,像是兔子脚和尾巴。

  云佩的是一盏琉璃灯,也不知道内务府是怎么做的,灯身上也刻上了花纹,蜡烛一照,就显出别样的光彩,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康熙拉住了她的手,在一片灯火里朝她回头:“朕从前许诺你过年的时候要在御街上设一路的走马灯,可刚刚一路骑马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看见河面上冰雪消融,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放在这里更好。”

  他望向云佩,眼里染上一点温度:“不过你要是还是喜欢走马灯的话,过年的时候照旧设一路就是了。”

  云佩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她想啊,要是这个人不是皇帝就好了,没有三宫六院,也没有许多人隔在他们中间,他们是不是会离得更近一点?如果她没有那么的清醒,或许会愿意沉浸在他这别样的浪漫给人带来的感动里。瞧,他连回来路上偶尔看见的一点风景都会想起她。甚至他可能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其实早就蓄谋已久,想要看她惊喜的表情。

  她终于叫他如愿以偿,发出小小的惊呼:“呀!”

  康熙果然高兴起来,攥紧了她的手。

  云秀也看着头顶那些飞起来的孔明灯。庆复偏头看向她,忽然说:“听说孔明灯都带着祈求平哎和福气的作用,你要不要许愿?”

  云秀眨了眨眼睛,很破坏气氛:“孔明灯不是传言是用于军事传递信号吗?”

  庆复哑然。

  云秀听见他没声了才意识到自己大约有一点说错话了,连忙找补:“哎不是,我是说,我现在没什么愿望……”她唯一的愿望大概就是好好陪着姐姐,现在已经在完成的路上了。

  庆复要说的话怎么就说不出口了,他只觉得眼前站着的云秀分明还像是多年前那个堵他嘴让他说不说话的小孩子。

  他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把自己没说出来的话说完了:“早上皇上叫人去做孔明灯,我好奇跟着一块儿去了,也做了两盏,想等你一块儿放的。”

  他甚至叫小太监帮他把灯藏起来了,就等着这个时候。

  云秀一愣,微微回头。她鼻尖冻得通红,眼睛也是红的,在这一片灯火辉煌里映上了玲珑剔透的润光,那点红看着尤为可怜,眼睛也瞪圆了:“帮我也做了一盏?”

  庆复点头:“是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皇上不是没了好些孩子么,本来就有意想要替他们祈福,这回本来是叫人去取内务府的灯的,后来改主意了,说放孔明灯,人人都可以放一盏。”

  说起这话的时候他还有一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占了便宜在云秀跟前献宝一样。

  云秀反倒松了口气:“灯呢?”

  庆复摸了摸鼻子:“啊?你还放吗?”不是说孔明灯是军事用品吗?

  云秀仰着头看天上:“当然要放,这么漂亮的灯,更何况你都准备好了,我不放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

  她和庆复拿着从小太监那里存放的孔明灯,一人一盏,里头的松脂油并没有点燃,外面也光秃秃的,没有画,也没写字。

  云秀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了,从怀里摸出来一支炭笔。

  这是她这两天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内务府时常有一些小事会来云佩这里禀报,虽然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那么多琐事堆在一起,也难免让人记不住,云秀就自己准备了一个小本子,专门用来记录这些事情,然后挨个处理。

  这会儿正好能用上。

  她小心翼翼地在孔明灯上写了自己想写的话,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放上了天空。

  庆复都没有看清楚她写了什么,于是问了一句。

  云秀笑嘻嘻的没说话。她写的是自创“草书”,天底下谁也别想看懂她在写什么。

  晚上还有篝火宴会,他们也不能耽搁太久,看了一会儿灯就回了行宫,云秀坐在庆复马上,全程除了最开始上马的时候一触即离之外,全程庆复都是轻轻虚拢着云秀的腰身,避开了身体接触。

  等回了行宫,云秀才看向姐姐。从河边回来以后姐姐就有一点恍惚,她有一点担心,只能找话题:“姐姐晚上想吃什么?刚刚骑马的时候我就饿了。”

  云佩听到她的声音就回了神,说:“估摸着内务府送来的东西都是肉食。”

  更何况他们还要去篝火宴会。

  云秀想了想说:“对了,我来之前还和内务府说了,叫他们宴会之前提前送点东西到各处垫肚子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

  正说着话,外头就有人声:“……给主子送吃的来。”

  云秀就出去,正好儿看见小顺子站在外头朝她使眼色,云秀就招手:“直接送进来吧。”

  等其余人都退下去了,小顺子最后一个出去的时候悄声说:“太皇太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完就走了。

  云秀愣了一下,连忙去叫司香。

  司香从外头进来:“姐姐怎么了?”

  云秀问起太皇太后:“我们不在帐篷里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没有?”

  司香想了想说:“姑姑没跟我说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不管是大事小事,放到太皇太后身上那都得成大事。更何况如今面儿上管事的是云佩,云秀想了想,还是去跟姐姐说了一声。云佩就说去看一看。

  到了太皇太后的行宫,她们也不说自己是听到了太皇太后生气了来的,而是找借口:“前头要开席了,一直没瞧见太皇太后,嫔妾想着太皇太后素来喜欢热闹,就过来瞧一瞧。”

  接待他们的人是苏麻喇姑,闻言露出苦笑:“老祖宗这会儿心情不好,恐怕去不了了。”

  云佩诧异:“这是什么缘故?难不成是内务府的人伺候的不好?”

  苏麻喇姑摇头,说:“是雅图公主的事儿闹的。”太皇太后一共生了三个女儿,雅图公主就是大女儿,她嫁给了太皇太后的亲哥哥吴克善的第三个儿子,因为是嫁给了太皇太后的娘家人,所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可惜命薄,十六年四月份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老祖宗的生辰在三月份,本来想着趁这个机会叫公主的孩子们到宫里头来聚一聚,额驸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今儿却来信,说是他娶的妾室生的幼子病了,来不了了。”

  云秀:“……”她听完都心里头一梗,更别说老祖宗了。亲舅妈想看看孩子,都答应了给人家希望,又是在女儿去世后的两年,纳妾就不说了,还因为妾室的孩子病了反倒耽搁了嫡子嫡女。

  现在可是大清的天下,康熙又是极孝顺的人,要是讨好了孝庄太后,还能没好日子过么?

  云佩都想不通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她自己又有想法:等会去了前面,要是康熙没看见太皇太后,肯定是要问一声的,大庭广众之下,这话也不好回答吧?说额驸为了一个妾室惹了老祖宗生气?康熙是最在乎面子的人,真要说了,恐怕他会很生气,甚至迁怒。

  想清楚以后,她就朝苏麻喇姑说:“老祖宗既然想孩子了,不如叫人去接就是了,接回来也好多住几天?”

  苏麻喇姑也点头:“是这个道理,只是这会儿老祖宗还气着,倒是不好跟她说了。”

  正纠结的时候,云秀从旁边端了一份粥过来:“早上的时候想着今儿晚上吃的东西多半都是烤肉,未免太过油腻,空腹吃也不好,就叫御膳房煮了粥送过来,皮蛋瘦肉粥,好歹叫老祖宗吃上两口。”孝庄自己也是聪明人,只要送上这碗粥,她就知道自己宴会该到场的。

  苏麻喇姑看她一眼,笑了:“从前倒是听别人说起汉人喜欢吃一种黑不溜秋的蛋,可惜习惯了从前的口味,一直没尝试过,这回倒能试一试。”

  她引着云佩她们进去。

  孝庄太后正气闷地坐在桌边上,见有外人进来,心情不好,却还是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