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两笙
初心看了看余父余母,又扫过王小红,前者眼巴巴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忐忑和希冀,而王小红瑟瑟的,显然是被刘四强的气息给吓着了。
王小红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还能腆着脸说出当父母的都是为她好这样的话来,还真是一点儿不脸红。
“我说了,我不同意改嫁,不仅现在不同意,将来也不会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初心这话就是冲着刘四强说的,她知道刘四强想拿她再换一笔彩礼,可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好,你嫁了人脾气也硬了是吧,老子的话你敢当放屁!”
初心的逆反让刘四强恼怒不已,他眼睛在堂屋里一扫,跑到门后面拿起笤帚就朝初心冲了过去,一副要打死初心的样子。
“老余!”余母吓得心口直跳,连忙叫丈夫拦着。
余父自然也不用人提醒,直接抓住刘四强的胳膊,拉着他远离初心。
“亲家,文秀自己不愿意,你这样吓唬她有什么意思,再说了,这可是在我家,?????亲家好歹放尊重些!”
余父是老庄稼把式,一身的力气,相比起来常年喝酒的刘四强就显得弱一些,被余父抓住后,竟有些动弹不得。
刘四强是又恼又恨,一张脸涨成酱红色,看着十分的可怖。
至于王小红,早就在刘四强发火的一瞬间就跳到了墙边上,明显是怕被刘四强迁怒。
“刘文秀!老子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同意不同意!”
刘四强冲不过去,只好冲着初心怒声高喝,试图用自己往年积攒的余威,来逼迫初心主动服软。
这要是换了原主,指不定被刘四强连翻恐吓,早就承受不住心里防线,点头同意了。
毕竟在原剧情里就是这样,只不过当时被余父余母强力阻拦,加上拉出乡亲们一起撑场面,才逼退了刘四强。
现在刘文秀的壳子里是初心,她就更不会被刘四强这种窝里横的人给吓着了。
“你就是再问一百遍我也不会同意,我既然嫁到余家,那我就是老余家的媳妇,不归刘家管。”
初心从来没打算在任何一个世界里有什么感情纠葛,所以干脆把话说死了。
她这一番话,既让人喜,又让人怒。
喜的自然是余父和余母,怒的只有刘四强一人。
余父和余母得到儿媳妇肯定的答复,心中也多了底气。
“亲家,你们也听见了,文秀是我们老余家的儿媳妇,我儿子虽然没了,但我们老两口还活着呐,你们放宽心,文秀在我们家,绝对不会让她吃苦。”
余母也是放下话,明着告诉刘四强和王小红死了这条心。
刘四强气的是鼻孔都开始冒粗气,恨不得打死初心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可一旁的余父牢牢拦住他,让他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行,你现在能耐了,不听我的,听外人的,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将来能捞着什么好日子!”
刘四强碰不着初心,就只好无能狂怒的放下狠话。
初心表情淡淡的,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刘四强差点气的仰倒,他眼睛四处一扫,发现了躲在墙边的王小红,立刻找到了发泄的途径。
“你看你生的好女儿,早知道她这么不听话,当初干脆掐死她!”
刘四强一肚子的火,他打不了初心,还打不了自己媳妇吗。
眼看刘四强冲过来,王小红也是立刻撒腿往外跑。
挨打挨多了也能积攒经验,于是,老余家的邻居们就看一个满脸惊慌的女人从老余家大门冲出来,她身后紧紧追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嘴上还不停骂骂咧咧的男人。
“这不是老余的那个烂酒鬼亲家吗?”
“这打媳妇都打到亲家家里来了,可真是让人没法说。”
榆树村的乡亲们像看热闹的似的,看着刘四强追着自己的媳妇从老余家一直到村口,直到俩人消失在小路上,众人才哄笑着离开。
与此同时,老余家的堂屋里,余父和余母都是一脸动容的看着初心。
余母更是含泪抓着初心的手,感谢她愿意留在老余家。
“妈,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余父舒了口气,“对,文秀说的没错,都是一家人!”
余母擦掉眼泪,笑着说,“以后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争取把日子越过越好,只要咱们心在一处,那任何事都不算是事。”
初心笑了笑,对余母的话十分赞同。
只要余父和余母站在她这头,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初心有这个自信。
*
初心开始下地挣工分了。
虽然这时她头一次种地,活干的不是那么利索,但却没人嘲笑她,反而都热心的指点她正确的方式方法。
这会儿农活不是很多,初心被分到点豆种。
她点一会儿,就要抬头看一眼地沟中间大篓子中躺着的女儿余安安。
家里三个劳动力都下地挣工分了。
没人留在家看孩子,所以初心就把女儿带出来一起干活。
这样的事,并不稀奇,家家户户都这么干。
忙到中午,队长招呼下工后,初心才直起腰,收拾东西,过去把余安安背在身前。
余安安躺的大篓子是家里装粮食的,洗干净晾干后,放了黄草和旧衣服垫着,篓子一侧缝了两个肩带,方便背着。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余安安喂奶,余母去做饭,余父去院里劈柴挑水。
每个人都干着活,没人干等着吃饭。
中午主食蒸的是高粱米和三合面的馍,高粱米不太好吃,余母就把馍让给了初心。
三人就炒了两道菜,一大盆的煮白菜,和一条同高粱米一起蒸熟的咸鱼干。
余母把鱼分成三分,鱼头放到自己碗里,鱼尾巴给了余父,鱼中段则给了初心。
“妈,我不爱吃鱼,你跟爸吃吧。”
初心把鱼夹到余母碗里,又把自己的碗往回收了收,夹满了白菜。
“那我回头找人换两条新鲜鱼,这鱼干是有点不好吃。”
余母以为初心不喜欢吃咸鱼干,琢磨着下午下了工,就找村里会摸鱼的后生,想法换两条新鲜鱼回来炖汤。
吃过午饭,还能休息会儿。
初心就带着余安安睡了个半个小时,一家人从家里出发的时候,余母又给她塞了一把温热的板栗。
“下午时间长,饿了就吃点。”
初心先剥了一粒吃,口感粉糯,带着微微的甜味。
不过板栗一般不都是九十月份成熟,现在已经十一月份,板栗早该采光了才是。
“妈,这时候还有板栗能摘吗?”
“这是上个月收的,后山上的野板栗,我放在沙子里埋着,能放两三个月呢。”
初心看了眼手里的板栗,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连点了两天豆种后,队里又给她安排了别的活。
这天下工早,初心问余母拿了板栗后,又舀了面粉出来,准备开始做板栗饼。
她做板栗饼并不是为了卖,而是另有目的。
这会儿实行着统购统销的政策,私底下交易买卖,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是逃不脱的。
然而农村里,以物易物的却是常有的事,没有金钱交易,自然不算投机倒把。
初心的目标是村里的几个知青,她不知道别的地方知青家庭条件怎么样,但她们榆树村的这几个知青,都是钱票不缺的主。
男知青她不知道,但女知青都是年轻小姑娘,在家娇惯长大的,什么时候短过吃的。
这也就是来到了乡下,进城一趟极不方便。
初心想用板栗饼打开局面,跟几个知青建立起以物易物的渠道,然后再用从知青那换到的东西,跟村里乡亲们换粮食、蔬菜。
初心是做惯了吃食的人,手艺那是没的说。
蒸熟的板栗自带一股甜香味,面粉揉好,搓成大小一样的剂子,然后包上板栗内馅儿,捏成扁扁的圆饼。
饼两面撒一些白芝麻,放到烧热的锅里去炕熟。
板栗本就是熟的,薄薄的面皮熟的很快,出锅的时候两面金黄,散发着热气和浓郁的面香。
板栗饼做好后,初心先拿给余父和余母尝了。
俩人吃了都觉得好,一个劲儿夸赞初心手巧。
余母本以为初心做板栗饼是为了自己吃,结果第二天就听初心说她用一盘板栗饼,换了两尺花布回来。
“文秀,你这是找谁换的?”
余母摸着桌上印着红梅花的布料,满脸好奇和惊叹。
“找孙知青换的,这布料花色她不喜欢了,所以就拿来跟我换板栗饼了。”
余母瞪大眼睛,好像再说还有这种好事?
余母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直到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开始做各种精致吃食,跟三个女知青们交换各种她们用不着,或者不想要的东西。
虽然说都不亏吧,但家里本就不多的富强粉算是见底了。
“过两天我上队里请个假,去供销社再买点吧。”
“妈,不用上供销社。”
初心把从女知青那交换来的东西堆到桌上,交给了余母,“妈,接下来就交给您了,看看谁家要这些东西,给它们全都换成粮食。”
余母在榆树村生活了二三十年,人脉自然比初心要广。
面对儿媳妇交给她的任务,余母深吸口气,决定一定要圆满完成。
婆媳俩分工合作,一个专门跟知青们以物易物,一个专门用知青那换来的东西,跟村里人换粮食。
还别说,短短一个月下来,余安安多了三双鞋,两套新衣服,更甚至家里米缸都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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