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聚
秋暖笑着回:“奴婢一直都把装钱的荷包放在左袖口,刚才走了两步一摸没有了,都觉得天快塌了,忙回去找,没找到就招来那小孩问问他有没有看见。”
温宪和阿哥们都好奇了起来:“后来呢?”
“后来小孩说没有看到,奴婢差一点没哭出来,正绝望时,一摸右袖口,才想起来刚才掏过赏钱把荷包随手塞到了右边的袖口。”
秋暖的话逗的人哈哈大笑,十四阿哥还说:“你可真笨。”
秋暖面上没说话,心里回了句:没你笨,亲哥哥当了皇帝,你还落不着好。
四阿哥的管家一直跟着,原就不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奴才猜,秋暖的荷包里一定有很多银钱,若不然,也不会丢了荷包就如天塌了一般。”
十阿哥侧头问她:“你里面有多少钱?”
第40章
秋暖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把荷包拿出来,倒出五个铜板出来。
引出一片哈哈大笑声。
十四阿哥:“就这五个铜板还值得你绝望,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我还以为里面最少有上百两呢!”
听到他的话秋暖无语,十四阿哥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一个宫女,在御膳房一个月二两月银,换到乾清宫变成了四两。
存够上百两要好几年,别说没有,就算有,她也不会逛个街把钱都带出来。
这年头又没监控,被偷了都没处哭去。
十阿哥也笑骂了一句:“也就这点出息。”
要是回到现代,秋暖一定到银行取很多很多的钱,一沓沓全扔十阿哥头上。
看到街边的糖葫芦,小跑过去问:“多少钱一串?”
“三文钱一串。”
“五文钱两串行不行?”
“行。”
秋暖把仅剩的五文钱花完,拿着两串糖葫芦回到队伍中。
“小姐,请你吃糖葫芦。”
温宪接过又大又圆的糖葫芦,有些踌躇,十四阿哥常常带些宫外的零嘴回宫给她,糖葫芦也吃过很多次,不至于吃不了,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小儿一般直接吃起来……
秋暖咬了口糖葫芦,甜滋滋的一点都不酸,看到为难的温宪忙道:“小姐可是不喜欢吃糖葫芦?是奴婢思虑不周,您肠胃金贵,别吃坏了肚子。”
又笑嘻嘻:“我一个人也能吃两串。”
温宪看了看糖葫芦,又看了看街上的人……
“那给你吃吧!”
秋暖接过来,一手一串,吃完估计肚子要撑了。
管家看着她空空的荷包笑着打趣道:“这次荷包再丢,可不会如天塌一般了吧?”
温宪这才想起来:“你刚才替我打赏了四两银子,回宫了我让锦绣拿给你。”
管家忙掏出一角银子,估摸着能有五两:“小姐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哪能让您花销,奴才出来前,四爷还专门给奴才支了银子,让奴才陪你买个高兴呢!”
十四阿哥冷哼一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温宪生气道:“胤禵,四哥平时是话少了些,但对我们都是很好的,你不要......胡乱说话。”
她原是想说不要不敬四哥,但不敬兄长的名声有些重,传出去不好,便临时改了口。
轻松的气氛突变,秋暖双眼亮晶晶,贪财道:“管家,我这荷包可空了,你这最起码有五两,我可找不开。”
温宪简直没眼看,没好气道:“那你就拿着,其他的算赏你的。”
秋暖把两串糖葫芦放在一只手上,另外一只手匆忙的撑开荷包。
“管家管家,快把银子放进来。”整个一副财迷相。
管家配合的把银子给她塞进荷包,余下的路各自皆过此事,说说笑笑往前。
一行人走走看看来到醉仙酒楼,管家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推开其中的一扇门道:“几位主子稍等片刻,贝勒爷被些公务缠身,还未到。”
十四阿哥小声嘀咕:“我看他就是不上心。”
秋暖都替四阿哥委屈了,这什么倒霉弟弟,这还未到饭时,四阿哥又没迟到拖延。
主子们坐下喝茶聊天,秋暖只有站着的份,一边看着温宪,一边余光不动声色的往窗外瞄,四阿哥真的太周到了,选的房间都是靠街,最热闹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再见到那个买肉的大娘,只是这也太能吵了,又和一个妇人吵了起来,战斗力依然不弱。
妇人抱着孩子,被她骂的都快要哭了出来,这不会是她儿媳妇吧?如果是的话也太惨了,碰到这么一个厉害的婆婆。
她看的目不转睛,连十阿哥叫她都未听到。
十阿哥的哈哈珠子移步过去拍了拍她:“十阿哥叫你呢?”
秋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十阿哥又要作什么妖?
转头去看:“十阿哥,有何吩咐?”
十阿哥把手中净手的帕子丢在桌上,端着架子道:“看什么呢这么专心,看不到爷面前的茶碗空了。”
秋暖真想一碗茶泼他脸上。
九阿哥看着虽装着大爷,却一直瞥着秋暖脸色的十阿哥,嘴角抽了抽,还好秋暖拒绝了给他当侧福晋,要不然以后时间久了,还说不定谁欺负谁呢!
秋暖的逆来顺受让十阿哥不是很满意,这小宫女这两次说话怎么不夹枪带棒了,冷声道:“你还没回爷呢!刚才是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秋暖现在就烦他,多一事少一事,低眉顺眼的回:“奴婢看街上吵架的呢!”
公主阿哥平日里一副正经模样,遇到热闹也喜欢看,温宪和十四阿哥两人听到吵架,忙走到窗边伸头往下看。
温宪:“我就说怎么听着吵吵闹闹的,还以为是街上本该如此呢!没想到是真的在吵架。”
自己是伺候温宪的,温宪到了窗边,秋暖也就不管十阿哥了,跑到她身后,勾着脖子往下看。
温宪没回头的问她:“这还是刚才那个老妇,她这次又是为何和别人争吵?怎么感觉比刚才更凶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不知何时也围了过来。
十四阿哥指着另外一个妇人道:“这个老妇太过分,那个妇人还抱着孩子呢,她就破口大骂,都快把手指戳别人脸上了。”
站在这里听不清切,秋暖心思一转:“公主,现在人多,你千金之体不好下去,奴婢打听打听具体是什么情况,回来再跟你禀告?”
这里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安全不安全只说,温宪点点头:“嗯,那你去听听,回来之后跟我说说。”
秋暖脚步轻快的出了门,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她关门时十阿哥回了头,哪怕她已经尽力压制,还是露出了偷笑的嘴角。
“我也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门再次关起,除了九阿哥眉头皱了下,其他的人都没什么感觉,十阿哥这么大的人了,下去看看热闹也不是什么大事。
九阿哥心里泛疑,这十弟怎么像是故意追秋暖去了。
秋暖像条小鱼,游到了第一战线,找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就差手里拿着一把瓜子了。
大娘还是提着那个篮子,只是里面有了不少的东西,用粗布盖着,不知道买的什么。
此时怒火中烧,指着面前的妇人怒斥:“你个黑心肝的,丧尽天良,以后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妇人抱着孩子,也被她激起了怒火:“你个老不死的,多管闲事,活该你儿子短命,活该你儿媳妇跟人跑了,你就守着你孙子过吧!你孙子也是个没出息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偷我们家鸡蛋,还想着让他考秀才,考个屁。”
秋暖叹为观止,没想到这个妇人面相看起来文秀,说起话来这么狠,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这些话是拿着刀子往大娘心窝子上插,直接啊的一声哭了出来,扔下篮子就想去跟这妇人拼命,被身后的人连忙拦着。
妇人吓得抖了一抖。
秋暖侧身跟身边的婶子大娘打听:“她们为什么吵了起来啊?”
有些从头听到尾的人,现在也把事情理顺了,秋暖的问话可算是问到了她们的痒处。
“这妇人和这老婆子是一个村的,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老婆子厉害是个坏的,没想到也是个好心的。”
“这妇人自成婚后生不出孩子,就从外面抱了一个孩子回来养着,一家人把这个孩子疼的如珠似宝,谁能想到,就这样过了几年,这妇人竟然诊出双胎喜脉,十月怀胎生了一双儿女。”
“从那以后,那个抱来的孩子可就碍眼了,新衣服没了,鸡蛋没了,都要留着给肚子里的孩子,还让三四岁的养子学着干活计。”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孩子出生后,他们对着孩子越发不耐烦,开始动手打了起来,刚才也是这妇人打孩子时,被老婆子看到了,老婆子才跟她吵了起来。”
“一开始我们都偏向着妇人,想着谁家不打孩子,那老婆子气急了,直接拉过孩子扒开他的衣服,我们才看到那孩子身上,啧啧,可怜咯。”
边说边给秋暖指了指妇人身后,被她遮的严实的小孩:“就那个,都快五岁了,看起来还没有我们家三岁的壮实。”
秋暖像旁边挪了小半步,才看到妇人身后的孩子,又瘦又黑,眼神怯怯的,手举在妇人的衣角处,想牵着又不敢牵着。
“这小孩不能回到自己亲身父母身边吗?”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刚才这妇人说这小孩的一家都死光了,要不是她把他抱回来养着,这小孩说不定早死了,还不如现在呢!”
秋暖看了小孩片刻,慢慢退了出去。
出了人群,才发现十阿哥跟在她身后:“你跟着我做什么?”
十阿哥:“怎么,就准你下来看热闹,不准爷下来看热闹了?”
秋暖现在是真烦他:“你继续看吧!这大街又不是我家开的。”
这两句话怼的,让十阿哥心里舒坦起来,他就说她之前的顺从是装的。
看着她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奇怪问:“你热闹看完了不回去,还打算去哪里?”
秋暖走了半条街,才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身边的十阿哥还在喋喋不休,生气的停下脚步把他往后一推。
“十阿哥,我等会再陪你玩,你离我远点,我去办个事。”
十阿哥直接被她推懵了,还有她刚才说什么?等会再陪他玩?他是小孩子很无理取闹吗?
刚想抬头怒斥她,就看到她噔噔噔的跑到不远处的算命先生的摊位旁,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像是没谈拢,两人争论了起来。
随后秋暖从荷包里把刚到手不久的五两银子拿出来递了过去,算命先生收拾起了摊位,拿着布幡肆意走动。
秋暖跑回到十阿哥身边。
十阿哥清咳了下,酝酿了下情绪,准备斥责她刚才没规矩,还未开口,胳膊就被人抓住了,这丫头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