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相他哥遗孀 第26章

作者:钝书生 标签: 年下 重生 穿越重生

  不过就这种事,两个人你摸着我、我缠着你,就像秘戏图上所画。

  那本秘戏图本是没什么意思,直到有一日,他把上面的两张脸换成了他和另一个人——崔净空忽地恍惚了一瞬,回忆起那个苦桔香气弥漫的夜晚。

  他躺在寡嫂床上弓紧身子,耳朵里满是女人的轻言细语,夜色笼罩下他动作生疏,汹涌的情潮宛若洪水猛兽,将理智蚕食殆尽。

  崔净空思绪于是不受控地飘回几十里外的那件砖房里,这些人的话全不进脑子。几日以来,如同附骨之疽般的疼痛趁机壮大反扑,他频繁怀念起冯玉贞那双弱手,她轻轻按压自己太阳穴时细腻温和的神情。

  像是叫以酒度日的醉汉一时间滴酒不沾,崔净空能直挺挺坐在这儿,实属他意志坚定。

  回过神,想想往日这时候他都和冯玉贞面对面在油灯下独处,再懒得同他们虚与委蛇,只拱手敷衍一句:“诸位见谅,某已有家室,恕不奉陪。”

  起身离席,见月亮扁圆,马上就又到二十三下弦月了。他心底有一丝烦乱,想尽快回去,然而放榜还要再等至少十天,加之钟昌勋这两日病歪歪的模样,说不准要在路上拖多久。

  崔净空心念一转,遂动身到旅店租借马匹,驾马回客栈,进屋先叫水,细细清洗自己一遍,才捧出冯玉贞做的那身衣裳换上。

  冯玉贞心思细致,她考虑到小叔子这些年仍在长个,衣衫刻意做得宽松,以便留有余地,但是尺寸大约还是准的,布料爽滑,夏日穿着很是凉快。

  他穿戴整齐,打点行装,将那少得可怜的包裹绑在马后,只敲开门,同隔壁的管家匆匆道一声,便加紧上马而去。

  “您不等放榜吗?”

  “不,家中有急事,我先行回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

  不等管家反应过来,马背上的青年很快消失在远处,他呆愣地站在原地,回应他的只有马蹄扬起的滚滚尘土。

第33章 吻

  冯玉贞月中照常坐钱家的车来镇上。除了结算这个月的荷包外,掌柜额外交付她一条粉荷色绸布和几粒银扣,另还有一团金银线。

  每月照常的普通荷包下个月可以免掉三个,这个粉荷色的却要用心去绣,掌柜也只肯浅浅透露给她,说是她的绣工入了一位官小姐的眼,很是喜爱,便要她专程再给她做个精巧一些的。

  他不忘叮嘱冯玉贞下个月早来五日,那边催的急。大抵是依托信赖她,今日的价钱都高了一些,冯玉贞很是受宠若惊,赶忙答应下来。

  回村的半路上,冯玉贞从牛车下来,彼时刚过晌午,向西顺着大路加紧赶了约莫一个时辰。

  她只在四妹嫁人生子时来添过两把手,现下只凭着模糊的记忆,好在四妹家也好找,盖在河流分岔处的碎石滩附近。

  找到人时,四妹正在河边翻找石块下藏匿的鱼虾,她身子佝偻,打着赤足,两腿像是空心的芦管,一阵细浪都能把她击垮似的,脚底已经生了一层厚厚的茧。

  她出声喊人,四妹姿势笨拙地撑着膝盖转过身,冯玉贞才瞟见她隆起的腹部,月份不小了。

  分明前年年底才生的大女儿,现在也没有两岁,肚子就又大起来了……四妹见她也很欣喜,咧开嘴笑,忙要引她到屋里去坐。

  四妹原是很机灵聪慧的女孩,脑子活络,未出嫁时懂得向爹娘撒娇卖痴,虽仍然赶不上冯兆,比任劳任怨的傻姐姐还是要多出几分优待,然而现在的日子看起来却并没有多好过。

  两人要进屋,四妹还得先告知坐在堂屋里的婆婆,征求她的同意。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等婆婆抬头瞥见门外的冯玉贞,随意点点头,冯玉贞才能跟着进屋。

  这样大的规矩,冯玉贞感到不适,之前只隐隐听说四妹她男人一家不好相与,没想到短短的两年把人磋磨得厉害,怪不得她年纪轻轻,眼周却已生出细纹。

  “四妹瘦了些……”冯玉贞看着她蜡黄的脸色,担忧道:“日子过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可说的……”四妹遮遮掩掩,好歹人争一口气,不肯让三姐明晰自己的艰难处境,只粗粗带过去:“倒是三姐比年初那会儿看着胖了些,精气神也足。”

  之后两人闲聊片刻,四妹不自觉便说起孩子的事,她两手抚着肚子,表情温柔,语气充满希冀:“三姐,你瞧,我这一胎肚子尖尖的,必定是个男孩了。”

  冯玉贞知道她大女儿已经被送到亲戚那儿养着,心有不忍,劝她不要厚此薄彼,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分好与坏。

  “三姐,”四妹默默听着,忽然苦笑一声:“第一胎是女儿,害我男人抬不起头,这两年总是变着法子怀男胎,如此一来,我才能稍微好过一些。”

  冯玉贞哑口无言,她没法掺和四妹这团乱麻似的家务事,深知对方过得苦,却也做不了什么,只得偷偷塞给她点银钱,让她以备不时之需。

  四妹是想留她一晚的,但碍于没有分家,全靠公婆做主,她和她男人统共只分到一间小屋,两个人住着都憋闷,别再想腾个地出来了。

  冯玉贞不欲叫她为难,直言时间不早该动身了。四妹只好送她一程,提醒她这附近有个神志不清的酒蒙子,多加小心。

  想要在日落前赶回去,冯玉贞加紧脚步回家,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冯玉贞脚下一顿,蓦地回头,却见道上空无一人。

  难不成是错觉?

  可是那种被人用眼睛上下打量的感觉又异常真实,冯玉贞心跳加快,她仔细去听,果不其然,细微的脚步声和喘气声又被她捕捉到三四次。

  不是巧合。

  她不敢再回头看,一路没歇脚,走得脚底板都要冒火,这才赶着天色微沉时回到黔山村。

  眼前出现那一圈坚实的栅栏,冯玉贞一个箭步推开栅栏,用她最快的速度回身插门闩。

  可一直跟踪她走回家的那个人同样也抓到可趁之机,矮瘦的中年人从门缝里硬生生钻进来,犹如老鹰捉小鸡似的伸手轻轻松松拽过她的胳膊。

  “嘿哟,小娘子何必跑这么快,咱俩不如快活快活……”

  臭烘烘的酒气熏得她头脑发胀,晃动的黄牙间还夹着青绿的菜叶,冯玉贞惊呼一声,将手里的包裹不管不顾地朝他面门上来回砸,使出浑身解数。

  趁他喝多酒反应迟钝,无暇应付之际,冯玉贞跌跌撞撞往屋里跑。

  老天爷总算舍得帮她一回,冯玉贞进门当机立断拿身子抵在门后,醉汉黢黑的手被狠狠一夹,嘴里爆发出高声痛呼和怒吼。

  “别让老子抓住你,不然非打死你不可!”

  冯玉贞趁着这个空当顺利插上门栓,外面的人开始用身体砰砰撞门,即使木门被崔净空加固过,也还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冯玉贞后退两步,她此刻脑子都是木的,一锅浆糊都比她强,全凭借求生的本能,去厨房拎了一把菜刀。

  她将刀握在手心,守在门后,一宿没有合眼,熬得眼下青黑。等了不知多久,激烈的碰撞才消停下来,外面已经没有动静了。

  冯玉贞不敢放松警惕,怕他耍诈骗她出去,一个夜晚颇为心惊肉跳地挨过去。第二日清晨,从厢房窗户探头谨慎瞄一眼前院,确定人确实已经走了,扛了一晚上的大石头猛然落地。

  白日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光天化日之下那个醉汉也不敢来硬的。

  之后的两天里,冯玉贞一直不敢睡太死,以为这事或许就算过去了,直到第三天夜里半梦半醒间,窗户那儿好似晃动过了一道影子。

  冯玉贞忽地就清醒了,汗毛直立,没等她从枕头下摸出东西,那个影子下一秒竟然从外撬开了窗户,一张猥琐的嘴脸登时出现在窗外。

  恐惧紧张到一定程度,连下意识的惊叫都被全数掖进嗓子里,一点声儿也发不出。冯玉贞在他扑上来的那一刻就从枕头下摸出了刀,胡乱挥动砍到他身上。

  只觉得手下一顿,锐利的剔骨刀斜插进醉汉的右锁骨之下,一时间血流如注,瞬间涌出的血液喷了冯玉贞一脸。

  那个醉汉捂着伤口,卸力压在冯玉贞身上,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粗喘。

  手仍然保持着捅刀姿势的冯玉贞呆滞住了,她眼前一片暗红,全身发抖,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

  此时却凭空从后冒出来两条胳膊,将趴在她身上醉汉揪着领子粗暴拽起来,抬脚狠辣地踹到他心窝上,人翻出去三滚,“砰”一声撞在墙上,醉汉直接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崔净空还不罢休,他神情阴森,攥拳砸在他脸上,半点劲儿也没收,血沫反溅在他面上,醉汉剧痛之下很快转醒,却又被他活生生打晕。

  他把插在这人锁骨下的把柄剔骨刀在肉里旋转一圈,听着他的惨叫反而勾起了唇,冯玉贞这时候才找回魂,却见崔净空半脸都是血,神情隐隐透出一些癫狂,手里举起那把刀,像是下一秒就要直接抹了他脖子。

  冯玉贞腿麻地站不起来,她几乎手脚并用爬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话音哆嗦着:“空哥儿别……别打了,他他要死了……”

  崔净空才勉强唤回一些理智,冯玉贞俯身探这人的鼻息,发觉一点气流都没有,竟然已经没了呼吸。

  头一回摊上人命,冯玉贞只觉得身体内部犹如翻肠搅肚,一下子身子瘫软,只听见青年冷静的声音有条不紊道:“你呆在家里,洗把脸,我来处理。”

  夜色是最好的帮凶,崔净空拖起这人的两条腿,把人推进河里去,大半个身子入水后,原本毫无反应的人却突然手脚并用挣扎起来,看来方才没有死透,只是昏死了过去。

  “还活着呢。”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悲喜。

  “大爷饶命啊,饶命,我是鬼迷心窍,下回再也不敢了!”

  醉汉口齿不清,他被打得早已面目全非,哀求的声音在轻悄悄的夜里犹如雷鸣。

  崔净空没有言语,正当醉汉以为要逃过一劫时,他倏然间伸出手,一手将他的头死死摁进水里。

  霎时间水里传来咕嘟咕嘟的气泡声,任凭掌心下的人如何疯狂扭动,崔净空的手自纹丝不动,他手稳得天生适合当侩子手,甚至怕他不够痛苦,把这人的脑袋又向下摁去。

  生命的消逝是一件缓慢的事,等到醉汉身上的伤口将溪水晕红一片,身体逐渐疲软,急促的水流裹挟着尸体而下,这是十五岁之后他第一回 真正意义上杀人,在遍体咒痛中,崔净空的兴奋和暴虐彻底达至顶峰。

  “空哥儿,我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回来了?”

  冯玉贞方才匆匆擦了擦脸,一看帕子上的血迹还是犯恶心。她下意识不去提刚刚的事,崔净空步伐虚浮回来,还没问出什么,就见他嘴唇开合间说“没事”的时候,血自唇角蜿蜒而下。

  忽地慌了神,以为他受了伤,忙踮起脚去给他用袖子擦拭。崔净空垂眸看着她发红的鼻尖,半晌后突然伸出手,径直把人揽进了怀里。

  “我在,别怕。”

  他在她背上轻拍了拍,冯玉贞两手搭在他肩头,脑袋逃避地埋进怀里,她委实被吓惨了,头一次见这么多血,刀子捅进血肉的那一刻滞涩的顿感犹在,一想到有人死在了这个屋子里,更是感到骨寒毛竖。

  青年细细盯着她苍白的脸,忽而抬高怀里人的下颌,径直低下头,沾血的唇瓣吻上来,落在她唇边的那粒红痣上,轻轻一点。

  “嫂嫂不必担心,我会为你摆平这件事……”

  他嘟囔着一些不明不白的话,最后尾音消失在她唇上,冯玉贞仰着秀致的脖颈,她太怕了,轻喘了一口气,等着他缓缓同她微微颤抖的嘴唇相触。

  青年紧紧箍着她的腰,他横冲直撞,光贴着不够,还要往里钻,可冯玉贞此刻六神无主,哪儿放松地下来,牙关不自觉咬紧。

  崔净空不着急,他一下痴迷于这种口舌交缠的感觉,伸出舌尖,新奇地一点一点描摹她丰润饱满的唇珠,只把那一处舔得水光潋滟、红艳发肿。

第34章 我陪你睡

  冯玉贞太害怕了——大抵是因为恐惧作祟,所以才半推半就,没由得去细想,便把两片软唇仰起,寻求一个暂时的庇佑之所。

  可等到崔净空真的覆上来,咬着她厮磨,甚至裹住她的下唇,没轻没重地一吮——

  背脊上飞过一阵要命的酥痒,两人唇齿间水声靡靡,她听得耳热,本来就使不出力气的腿更是成了摆设。

  青年亲得又急又凶,冯玉贞羞臊,不自觉后仰,腰身却被手臂牢牢卡住,动弹不得。等他总算舍得放开,寡嫂已经被他整个提溜在怀里,清秀白皙的脸颊被亲得红扑扑的。

  崔净空目光晦暗,落在被她红艳的嘴唇上,本想顺着她松松束起的长发安抚,却不料触到她的后颈,入手细滑微凉,他不可自制地滞留在那儿,揉捏着那一小块皮肤,垂眸问道:“好些了吗?”

  冯玉贞伸手摸了摸发麻的嘴唇,一夜惊魂勉强被旖旎冲散了一半,她并不知自己的眼睛里还含着迷离的雾气,眼圈叫对方恶劣地吻红了,崔净空看得心痒,又低头在她腮上啄了两下。

  这么下去真是没完没了,冯玉贞生出些恼羞成怒,这人顶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行此种浪荡子的行径,干脆侧过脸,避开他将将要落下的唇。

  赶忙抛出话头,到底还是一直为那个醉汉的事提心吊胆,问道:“……他怎么样了?没被旁人瞧见罢?”

  崔净空才收住攻势,扫一眼她不自然的神态,把人牵到椅子上坐下,才缓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冯玉贞之前只粗粗把脸擦了个大概,手上残余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崔净空沾湿帕子,给她一点点探入指缝擦拭干净,冯玉贞伸着手,仍心神不定,又出声踌躇道:“空哥儿,倘若衙门派人来查……”

  这与上回她默许崔净空伤人的情形大不相同,今晚上不过一时失手,她和崔净空便一齐背负上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冯玉贞老实巴交两辈子,只有遭别人欺负的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手上沾血的那个。

  崔净空不慌不满探进她袖口,将湿帕子顺着手腕转一圈,只轻描淡写道:“若来了捕快,嫂嫂只需咬死称没见过他。一个无家可归的地痞醉汉,兴许酒后触了谁的霉头,或只是绊到石头,不慎一头栽进水里,总归是夜黑风高时的事,谁知道呢?”

  他捧着女人这双干净的手,这才满意,开口欲打消她的疑虑:“那个畜牲先对你欲图不轨,倘若没有你这一刀,我也要取他性命,他活到头了,合该交代在这儿。”

  是这个道理,冯玉贞稍安定下来,瞥见他一身风尘仆仆,衣角现下除了泥还沾着血,这才记起自他走后不过十来天,怎么今夜早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