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闲小神
徐大从中走过,他瞧也不瞧一眼,盯着某处,像是出了神。
公孙悦的死亡,给整个乌堡都笼罩上一层死亡阴影,白色的丧幡高挂在乌堡之中,二房宅院那边早已经是一团乱麻。
徐大打马从二房宅院门前过去时,见到许多人聚集在大门口,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恐惧,正在与二房的家丁护卫们推搡叫嚣。
看来,二夫人严氏隐藏感染瘟疫奴隶的事已经暴露,深感到死亡威胁的人们在愤怒的驱使下,来找主家的麻烦来了。
徐大只淡淡撇了一眼,就淡定从旁走了过去。
经过三房大宅前时,紧闭的房门突然抽开一条缝,管家荣伯从里头探出头来,小声叫住了徐大。
“徐管事,您可算回来了,主家等您许久了!”
徐大勒马停下,转头看去,就见公孙渝、徐氏夫妇俩正站在荣伯身后,焦急的朝他望过来。
徐大下马,来到大门前。
荣伯侧身让他进门,徐大没有进去。
荣伯急道:“隔壁的事主家才知道,现在佃户们已经闹起来了,你们待在庄上不安全,快把家里孩子一并带过来吧。”
公孙渝和徐氏在后面连连点头,担忧之色不似作假。
徐大冲夫妇二人行了一礼,与两位长辈焦急的心情不同,徐大镇定得就好像瘟疫没有在乌堡内暴发过一样。
想到自家姑奶奶这边之前也收了不少奴隶,徐大试探问道:
“姑奶奶家没事吧?”
荣伯知道他的意思,忙小声说:“早就都送走了,今早得了二房那边的消息,主家又急又怕,已经命人将院里院外熏了艾,撒了醋。”
徐大揉揉鼻头,难怪他总觉得有股怪味儿往鼻子里飘,酸酸涩涩的,差点还以为是荣伯太久没洗澡闷出来的汗臭味儿。
荣伯可不知道徐大是这么想自己的,他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两位主人,得了他们的提醒,又对徐大说:
“徐管事,听说月儿小姐也染了瘟疫,可是真的?”
徐大颔首,又摆摆手,“幼娘已经醒来,但现在还没完全好,不便行动,所以姑母和姑老爷的好意,侄儿心领了。”
“你们放心,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小侄肯定还会上门叨扰的。”
徐氏听见这话,看了丈夫一眼,见他没有说什么,想来也是同意带着感染过瘟疫的徐月上门来,便冲徐大点点头,叮嘱他好好照顾家里人,没有再劝他。
只是隐晦的问:“徐大,月儿能醒来,那那位顾大夫留下的药方是不是……”
徐氏话没说全,但也用不着说全,徐大只看一眼就知道姑母是什么意思。
他先看看被艾草和醋熏过的宅院,想着这里毕竟留过那些可能带病的奴隶,现在家里没有人出现病症,不代表他们没有被感染。
想了想,招手示意荣伯靠近些,把徐月和科技树兑换出来的解药药方说了出来,让他们先喝着预防一下。
并对徐氏和公孙渝道:“以姑老爷的实力,这些药材应该能备下不少吧?”
一直没开口的公孙渝这次终于应了他一声,狐疑问道:“你的意思是?”
徐大往二房那边撇了一眼,又冲夫妇二人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那双幽深的眼眸里,透出赤裸裸的野心!
公孙渝和徐氏冷不丁瞧见这样的徐大,心里齐齐咚的跳了一下。
双方没有言语,但一切好似又已经挑明了。
二夫人严氏治理后宅手段严酷,除了嫡出的大公子公孙悦,公孙衍只得了两个庶出女儿。
如今公孙悦死了,二房后继无人。
按照古礼,公孙衍要么让嫡子长孙继承家业,要么就从旁的兄弟名下,找个孩子过继过来。
公孙悦身体一直不太好,成婚十年,只有一个比公孙芸大两岁的嫡女,和一个庶出幼子。
而这个庶出的幼子,和他父亲一样,是个药罐子,能不能顺利长到成年,都很悬乎。
这么算下来,按照一般情况,渔阳县城里的大房公孙渊与公孙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要是过继,首选人一定会从公孙渊家嫡出的几个儿子里选。
但徐大在二房当了几月账房也不是白当的,公孙渊公孙衍这对兄弟,其实并没有外人看起来那样和谐。
一母同胞没错,但这并不影响兄弟俩都看对方不惯。
大房拿了官当,二房一直觉得不服。
偏偏上头得打点,是以二房每个月还得给大房送钱过去,让他们打点上下。
只是这腐败的王朝,多少绢布都不够用,长此以往下来,二房埋怨大哥为难自己,还要骂自己没出息,不懂官场。
大房也觉得弟弟不听话了,手里捏着银钱却不给自己用,明明这些钱都是族里公中的,二房却算成了自己的,觉得弟弟越来越自私,不顾全大局。
徐大就曾听见过,这两位年过半百的亲兄弟,在书房里吵到差点要拔刀杀了对方的地步。
这两位,积怨可深了。
徐大冲姑母姑父挑了挑眉,路他已经给他们指出来了,要不要往这条路上,就看他们自己。
第135章 实验
“对了,表弟可回来了?”徐大忽然关心问道。
公孙渝还在消化刚刚徐大那个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庞大信息量,狠狠咽了口口水,一时间没答得上。
还是徐氏回道:“昨夜城内接连有人出现疫症,你表弟昨夜就找了熟人开城门悄悄回来了。”
正要叮嘱徐大莫要声张,毕竟公孙安大小是个官,临阵脱逃这种事传出去对名声有碍。
不想,她还没来得及提醒,就见徐大嗯的点点头,说:
“兄长辞世,伯父家中无其他成年子嗣,表弟及时回来帮忙料理,这很好,既敬重兄长,也孝顺长辈。”
在徐大看来,公孙悦死得正是时候,给他堂弟留了一条活路。
听见这话,徐氏一愣,徐大这是在暗示她们要怎么做吗?
说起来,眼下城里正是危急的时候,儿子身为官员不但不以身作则,还怕死偷跑回家,事后事情过去,长官问责起来,严重一点,太守一声令下,最后那一点体面恐怕都没有了。
所以,再也没有比徐大说的这个理由更好。
以死人来做挡箭牌的事,今日之前,公孙渝和徐氏从没想过。
昨夜见儿子临阵脱逃突然跑回来,夫妇俩想的是怎么给他找个理由,请个病假或者是别的,压根没往公孙悦的死身上去想。
现在听徐大这么一说,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一道新世界的大门,被徐大强行推到了面前,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两个人,头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胸腔里心脏的狂跳。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以往的禁锢,飞出来一样。
“咕噜~”公孙渝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终于从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大宅那边恐怕到处都是染疫之人,安儿他过去,要是被感染了可怎么办?”
徐大笑了,“咱们这不是有解药了吗?多备些,宁多勿少。”
“而且,患难见真情,不共患难,如何见真情?”
现在所有人都畏惧瘟疫而不敢靠近二房,公孙安要是过去了,不管他做了什么,做得好还是不好,只要不瞎,就能知道谁真心谁假意。
反正,全靠同行衬托。
徐大对公孙安的脑子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只要他能做他自己就好。
再次叮嘱姑母一家多多准备解药要用的药材之后,徐大就离开了。
徐家的豆腐生意暂停,不停也没有办法,一来徐月染病,家人们一心扑在她身上,无法顾及磨坊里的事。
二来瘟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知道徐月染病了,佃户们谁还敢靠近徐家?
没上门来找麻烦就已经算好了。
现在就剩隔壁的王大有一家还有单身不怕事的何曾在和徐月一家联系。
不过两人都被徐大安排去找空地架柴堆去了,毕竟还有很多尸体要烧。
徐月还没好全,倚在炕上端着姊姊热好的药,边喝边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院子里准备做测试的阿娘和哥哥。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无法进入研究室拿到里头的测试器材,而这黑血疫病又来势汹汹,奴隶们随时有可能死去,留给她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所以阿娘和哥哥经过商议,还是决定继续测试他的血到底具不具备战胜病毒的效果。
王氏取了徐大郎一小碗血,刀刚划开,没过一会儿,他掌心里的伤口就开始自动凝结。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伤口就消失了,只有一道浅浅白痕,提醒众人这里曾经有个伤口。
这样的自愈能力,徐月看得呆了一下。
最终,在徐大郎和徐月的提醒下,王氏把这些血按照不同浓度进行稀释后,来到牛棚前。
十四名奴隶又死了一个,现在只剩下十三个。
其中四个喝过顾为荷给的药,精神状态明显比其他九个要好。
但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只是在不断消耗生命力而已。
其余的十七具尸体排在院子里,用草席盖住。
幸好老乌头、羊娃子等人都已经被提前遣回家,不然这场面要是被外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家在做什么恐怖生化实验。
奴隶们已经没有多少意识,躺在牛棚的稻草上,睁着眼,出气多进气少。
徐二娘给他们喂了些水和流食,勉强恢复一口气,能听到王氏的问话。
“还有谁愿意试药吗?”
王氏的声音低沉,却清晰的传进每个奴隶耳中。
他们勉强撑着最后的力气,眨了眨眼睛,顽强的生命力,看得徐二娘不忍的偏过头去,叹了一口气。
虽然有解药,但这些人显然已经没时间等到解药的到来。
从病发到死亡,这个过程太过短暂,快的半天,慢的三四天,许多人根本等不到解药出现,就会被这个病带走生命。
得到当事人同意,王氏先拿出浓度最低的样品给两个身体状况看起来最好的人喝下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的时候了。
两个奴隶迅速有了反应,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红血丝迅速布满双眼,看起来很是吓人。
徐大郎倒是淡定,一只手摁住一个,看着两人体内的免疫系统和猛烈的丧尸病毒作战,最后被这点微弱的丧尸病毒感染,迅速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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