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映在月光里
顺治却不为所动,只静静看着董鄂氏哭,片刻后问道:“哭完了吗?”
董鄂氏抽噎着,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倒没再哭出声。她拿帕子擦拭着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干净,眼泪浸湿了胸前的衣衫。
“这样哭不好,要长歌当哭,痛哭.....”佟佳想起顺治先前对她说的话,很想淬顺治一口。
君无戏言,他就是说话当放屁的混账,渣男!
呃,不对,佟佳光顾着踩顺治,后知后觉想起,董鄂氏这是在说她啊。
董鄂氏比佟佳大一岁,却比她晚入宫三年。你妹,谁是新人旧人?
佟佳正在骂人中,听到顺治开了口:“你要什么?”
董鄂氏愣住了,嚅动着嘴唇,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顺治提高了些声音,以佟佳这几天对他的了解,神经病已处于极度不耐烦中,他再次问道:“你要什么?”
可惜董鄂氏好似并不太理解顺治,她仍然只顾着边哭边重复先前的问题:“皇上,我既然没做错什么,为何您会对我这般不理不睬……”
董鄂氏话还未说完,顺治转身就走。
佟佳暗自扼腕,叫了声可惜。要是换作她,肯定要钱要补偿要一辈子的保障,把顺治要破产。
“皇上!”董鄂氏伸出手,这一声凄厉的哭喊,如同杜鹃泣血般哀婉。
顺治未曾回头,绝情离去。
佟佳最爱看这种狗血大戏,看得满足极了。尤其看到顺治走动之间不大对劲,左脚明显比右脚僵硬一些,就更加欢快了。
那晚顺治左脚肯定受了伤,怪不得他要瞒着不让她看到。他居然还会在意脸面,实在是太稀奇了!
顺治脚步微顿,突然朝佟佳这边看了来。哪怕离得远,面前有灌木丛挡着,佟佳还是感受到了凌厉的杀气,心神一震,赶紧闪身躲藏。
所幸顺治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了。佟佳轻抚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暗叫了声好险。
董鄂氏被嬷嬷宫女搀扶着离开,佟佳没了戏看,等到顺治走得远了,方晃悠着回去偏院吃晚饭。
进了夹道门,佟佳脚步一滞,眼前的情形,令她头皮霎时发麻,不假思索转身就逃。
可惜,夹道门在她眼前,“砰”地一声关上了,佟佳还听到喀嚓落锁的声音。
顺治闲闲倚靠在夹道墙壁上,左手上拇指粗的绳索,一下没一下缠着右手上雪亮的弯刀,似笑非笑望着佟佳僵硬的背影问:“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动手?”
第十五章
手腕被绳索缚在身前,冰冷带着寒意的刀锋贴着脸颊,眼睛被黑色布巾蒙住,动静被无限放大。佟佳坐在冰冷的地上,清楚能听到自己快跳出胸腔的心跳。
顺治的声音极缓极低,仍然如同擂鼓瞧在佟佳耳边:“胆儿够肥啊,谁让你出来的,还敢偷听偷看。”刀锋从脸上缓缓上移,贴在了佟佳眼睛下。
“把你眼睛挖出来好不好?”顺治如同情人的絮语般低喃,热意喷在佟佳脸上,令她不受控制的战栗。
害怕到了极点,佟佳反而豁了出去,往后蹭着躲避。后脑勺被手挡住,顺治不高兴了,冷声训斥:“还敢躲!”
“你说,剜掉你眼睛好呢,还是打断你腿好呢?”顺治轻快问道。
佟佳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情绪交织,几乎快要爆炸,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疯子就喜欢逗弄猎物,越害怕他越兴奋。
“不回答啊,那就一起吧。”顺治轻快地说道,“先关上几天,把反骨松一松再说。”
佟佳听到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挲声,接着是顺治轻微的脚步声,瞬间失控尖叫。
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怕疯子,但是她怕蛇鼠虫蚁。好汉不吃眼前亏,顿时大叫道:“我说我说!”
顺治脚步微顿,轻笑出声,“原来能说话,我以为反骨硬着呢。”
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是离佟佳近了,她摇了摇头,可怜巴巴说道:“我看不见,会害怕,皇上得把我眼睛上蒙着的布巾取下来,我才能说得出话。”
“你现在就说得挺好的。”静默了一瞬,顺治回答,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
打量着坐在地上的佟佳,这是他两辈子遇到最大胆,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因为佟佳看不见,顺治肆无忌惮盯着她,露在布巾外挺直的琼鼻,菱形殷红的嘴唇,安安静静说话不多。说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废话。
顺治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布巾上。布巾后面的那双眼睛,平时总是垂眸敛眉,偶尔被他抓着,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灵动。
没想到,他平时从不曾关注过的后宫女人中,还藏龙卧虎。最令顺治不安的是,那晚从荷塘回来,虽然脚受了伤,他却难得一夜好眠。
反派就是死于话多,佟佳后悔得想咬舌自尽,她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皇上为何要折磨我,如果皇上实在是看我不顺眼,杀了我就是。”
顺治嗤笑,“就这么杀了,实在是太便宜了你。你将我先前的话当耳边风,到处闲逛也就罢了,还敢偷看偷听。来,你说说看,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看得那么起劲,连命都不要了。”
“我看到了皇上与皇贵妃站在那里说话,说什么离得远,没听清楚。”佟佳不那么老实答道。
顺治默,突然笑了起来,凉凉说道:“佟小格格,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佟佳说道:“皇上问我,我老实答了,皇上又不满意,那我就没办法了。”
说着说着,佟佳委屈了起来,想到她从头到尾都规规矩矩。不过去请个安,莫名其妙落到了这个神经病手里,事到如今,她容易么。
“哭啦?”顺治见佟佳吸了下鼻子,顿时来了兴致。
佟佳瓮声瓮气答道:“不敢哭。”
“敢,你怎会不敢。”顺治在佟佳身前坐下,笑着说道:“我允许你敢,哭吧。”
“我哭的话,皇上就会放过我么?”佟佳可没忘记顺治对董鄂氏哭的厌弃,嘲讽地问道。
“不会。”顺治答得很干脆,说道:“我最讨厌女人哭,不,我是讨厌所有人哭。哭是最无用的东西,哭不来生,哭不回死。”
顺治的心情低落下去,抬手揉了揉眉心,那晚好眠之后,又继续难以安睡。
头疼欲裂,顺治变得狂躁难安,他猛地一脚踢开地上的刀,刀弹开,发出带着颤音的叮咚声。
佟佳听着这种声音,牙都快酸倒,浑身汗毛竖起,一下就绷不住了,尖声喊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皇上贵为天子,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
“又是天子,又是好汉,我忙得很,哪能充当那么多人。佟小格格,我瞧你嘴还硬得很,来,让我好生瞧瞧,是不是多长了几颗反牙,否则,怎地说出口的话,全部生了刺。”顺治沉下脸,伸手去捏佟佳的脸,将她的嘴捏成了个圆,“究竟拔那颗好呢?”
佟佳用力扭头,逃出了顺治的魔爪。顺治凝视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停留着细腻的触感。
顺治很不适应突如其来的陌生感,深深皱起了眉。
佟佳双手死命挣扎,想要挣脱绳索,弯腰去蹭缠在眼睛上的布巾,想要看清楚眼前的局势。
顺治盯着佟佳因着挣扎磨红的手腕,雪白与红色对比,他感到碍眼得很,擒住了她的手臂。
佟佳像是被巨石压住,瞬间无法动弹。顺治呵了声,“这是牛皮做的绳子,结实得很,你挣脱不断的,除非把你双手废掉。”
略微停顿,顺治说道:“废掉没事儿,我就是天生心慈,想给你留个全尸。”
佟佳脚往后乱蹬,鞋袜都飞了出去,要离顺治这个疯子远些。脚底接触到光滑冰凉的地,她感觉到似乎不太对劲。
不过佟佳来不及思考,顺治已蹲下来,抓住了她的脚踝,温热的手贴上来,带着薄茧的手在脚背上轻拂过。
顺治的呼吸声越发急促。
佟佳脚上阵阵痒麻,下意识往回抽,却没抽动。
到了吃饭的时辰本来就饿,折腾了一翻就更饿了,脾气跟着上来,佟佳心一横,抬起腿一脚踹了出去。
顺治一个不察,被佟佳结结实实踹在胸口,摔倒在地。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顺治,他撑着地跃起身,扑上前将佟佳摁倒在地,手腕紧紧掐住她的脚踝,往旁边扭去。
佟佳脚踝吃痛,干脆不管不顾整个人撞上去,“咚”地一声,顺治倒地,佟佳跟着扑在了他身上。
顺治先是一愣,紧绷的身体,没来由松弛下来,抬手扯开了蒙在佟佳眼上的布巾。映入佟佳眼帘的,是顺治沉沉的双眼。
顺治不但没有动弹,双手反而闲闲枕在了头下,一幅任君宰割的模样。
佟佳要疯了,眼前的屋子她很熟悉。
是顺治的卧房。
第十六章
顺治在笑。
佟佳嗖地从顺治身上滚开了,她宁愿再次把眼睛蒙上,好过看到顺治那张可恶的脸。
转头四望,佟佳找到刀,准备起身去捡,被顺治伸手拉住了:“怎地,想要拿刀弑君?”
佟佳答了不敢,便干脆直接闭上了嘴,打死她都不想再跟顺治说话。
更重要的原因是,佟佳怕一开口就会骂娘,再惹恼这个疯子。
顺治眼神在佟佳的脚踝上来回掠过,意味深长。佟佳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将脚挪开,试图藏起来。
佟佳平时打扮中规中矩,从不冒尖出头,爱美的小心思仍在,变着花样在脚趾甲上涂了各种颜色的蔻丹。五颜六色艳丽多姿,衬着小巧雪白秀气的一双美足,煞是好看___很能吸引口味独特的变态。
顺治就是变态中的变态。
变态拉过佟佳,手覆上她的手腕,闲闲开了口:“看来,你每个月的月例还是多了点。”
佟佳刚要挣扎,手腕上的绳索被顺治解开了。她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动着手腕,皱起眉头没做声。
“瞧你这双脚,弄得跟染坊颜料多了没处放似的……,莫非,你想将脚变成彩虹?”顺治凉凉嘲讽。
只要他不是恋足癖就好,佟佳随便他说。
“本来好生生的脚踝,硬生生被衬得俗不可耐了。”顺治盯着佟佳的脚踝,不悦补充了句。
佟佳收起了先前不成熟的想法,顺治不是恋足癖,他是恋脚踝癖。
“皇上好生歇息,我先告退了。”佟佳赶紧趁着顺治正常的时候,打算逃之夭夭。
“谁让你走了?”顺治斜睨着佟佳,伸了个懒腰躺下去,闭上眼说道:“在旁边好生伺候!”
还不如把她关进牢房里呢!屋子里连张小杌子都没有,佟佳只好蹭蹭蹭爬到墙边蹲坐着。
顺治懒洋洋说道:“别以为我放过了你,你就不当回事,我只是先礼后兵,下次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佟佳一声不吭,抚着饿瘪的肚子望天翻白眼。
“你是不是觉着,我没把你关进牢里,所以你就不怕了?”顺治突然睁开眼,翻了个身看着佟佳问道。
“那皇上为何不把我关进牢里?”佟佳饿极了,脾气也就不那么好,顿时呛了回去。
“牢里太脏了,我怕脏了我的脚。”顺治微微一笑,理所当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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