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模拟器 第131章

作者:枝哑 标签: 前世今生 系统 穿越重生

  “贴罗国人和达波高国人长得很像吗?”李笙又问。

  “不像。”白逐风说出两个字,语气却有些奇妙,李笙不知道为何竟能从那恶鬼面具的眼部看出一点意味深长之色来,“不过贴罗国上一任王后是达波高国走失的公主,达波高国现任国王是那公主所出,长得与达波高国人十分相像,据说此次贴罗国出使的使者团里有一个就是贴罗国国王最喜爱的私生子,长得与贴罗国王相像。”

  “……真是好复杂的关系。”李笙呐呐感叹,“那贴罗国和达波高国的关系好吗?”

  白逐风摇摇头,“据我所知,势同水火,去年冬的时候贴罗国军队跨过山脉抢劫了达波高国边境的一座城,劫走了三千人。”

  “那就让贴罗国使者团的人来认一下尸体吧。”李笙说道。

  等到贴罗国使者团的人被带到衙门后,他们为首的那个使者掀开尸体上蒙着的白布仔细辨认后,手开始发抖,顿时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嘴里喊着李笙听不懂的语言,大概是死者的名字吧,接着贴罗国使者团的其他人也开始哭,李笙心有戚戚,猜他们哭的大概不只是使者之死,还怕自己回去后被国王算账。

  “各位,还请先冷静一下。”李笙在等到他们哭了一轮后,才硬着头皮上去,这回白逐风带来的红谛听已经换了一个,是个懂达波高国话和贴罗国话的,把李笙的话翻译出来,李笙继续说,“这位使者的死并不简单,他是在达波高国的地方被发现的,被发现后达波高国一致称他是达波高国的使者,这其中必然有些阴谋,所以还请几位配合一下,好好想一想他是什么时候与诸位分开的?在分开前可有说了什么?”

  那几位贴罗国的使者互相看了看,为首那人走出来,稳定好情绪用贴罗国话说了一段话,红谛听翻译道:

  “他来琼安后喜欢独自去看女人跳舞,经常不和我们在一起,所以前天夜里不见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想到他是出事了,直到今天还没有出现,我们才觉得有些奇怪,到他经常去的那些地方去找他也没有找到。”

  白逐风静静补充,“他们寻过的那几个地方的人都说这两天都没有见过这人,贴罗国使者的样貌与宣国人差别大,如果有出现总会有人记得的。”

  “时间是可以对得上的,受害者就是在失踪当晚死掉的,也没有人装扮成他的样子出来混淆时间……”李笙摸着下巴,“那达波高国的‘死者’去哪儿了?还有,达波高国使者团为什么一致把死者认作是他们的人?”

  这些都是需要李笙去探究的问题。

  贴罗国的使者请求在找到杀人者之后把死者尸体交给他们带回去,这个在场的谁都不好做主答应,就让他们先别急,等到结束之后再向上请示。

  在贴罗国的使者准备离开前,为首的那一个使者列出了一串跟达波高国有往来的小国,给李笙的嫌疑名单上添了一大串,最后说出:

  “达波高国在去年被我们攻入后就向奉国献上忠诚寻求保护了,如果……奉国可能会给他们提供帮助。”

  李笙和白逐风对视一眼。

  果然,最后的线索还是指在奉国身上。

  “所以现在,有两个探查的方向。”李笙掰着手指,“一,是找到藏起来的那个达波高国使者;二,接近奉国去试探一下他们;三,从达波高国使者团入手,让他们与贴罗国使者团对质,然后落实他们谎报死者,问出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最后一点,如果他们坚决不承认,我们也没法对使者团进行太过分的审问啊。”

  白逐风没有说话,等到贴罗国的人走出衙门,他抬手一招,衙门院中极为茂盛的那棵树上传出一声清亮的鹰啼,神骏的海东青振翅一飞飞出衙门院子,往一个方向飞去,白逐风在海东青飞走后才说,“白谛听会有人盯着贴罗国使者离开后去了哪里,还有达波高国和奉国,也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下了。”

  李笙表情复杂,见衙役都出去周围没人,才敢小声问,“你都隐姓埋名了,怎么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叫出你的化鲲啊?就不怕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吗?”

  白逐风淡定得很,面具下传出一声轻笑,“所有人都知道化鲲是白逐风送给纪姑娘的赔礼,现在负责给谛听送信,跟我睚眦有什么关系?”

  李笙露出了近似[地铁,老人,手机.jpg]的表情,“……玩得真花。”

  算了,玩得花也不关他的事,李神探在这件事上决定当一个瞎子,当一个聋子,当一个哑巴,总之就是不当神探,他很快收起脸上的表情,对白逐风说,“副指挥使,那这件案子就多劳你帮忙了。”

  ……

  既然要想办法接近奉国使者团寻找线索,那首先就是要知道奉国使者团的核心人员——那位奉国三皇子在哪里。

  从白谛听那得到的消息来看,在这关头那奉国三皇子竟然没有老老实实待在持御的庄子里,而是带着人大大方方地出来在琼安到处逛呢。

  而且似乎对民学很感兴趣的样子,民学在上课期间不让无关人员进入,他就带着人到琼安平日里文人聚集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荟萃楼喝茶。

  李笙没有贸然接近,扒拉出他还没有成为神探前的那学子长衫,混在一群文士之间坐在角落处喝茶,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那位胆敢在献礼时搞事的奉国三皇子,就见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楼中一桌讨论得十分激烈的文士,对听懂他们的话并无障碍,而他那优越的异国样貌也同样在荟萃楼中吸引了很多视线,连带着让人对他身边的人也多了几分关注。

  李笙注意到三皇子身边带的人,除了两个明显是奉国人的之外,还有一个人,看起来就是宣国人的样貌,垂眸安静地坐在那里喝茶,对荟萃楼中的热闹与讨论无动于衷,眼睛抬也没抬过。

  而且这人……还有点眼熟。

  李笙正想着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脑子中忽然闪过一道闪电,很快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眼熟了。

  因为这个人,正是三年前他的同期举子,也是给他好友浅才泼了一身脏水的那无耻小人,刘广麟!

  只不过眼前这个人,跟三年前那仗着一点才名就傲得鼻孔朝上,偷东西还偷得理直气壮的刘广麟差别太大,除了那张脸几乎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了,李笙看到的第一眼才没把这个人和刘广麟给联系起来。

  听说太学广场那一场辩论之后刘广麟就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在琼安出现过,现在怎么跟着奉国三皇子混到一起去了?

  李笙心头直犯嘀咕,想到三年前的事情还有点生气,但是潜意识里他又奇怪地无法把这个刘广麟和那个刘广麟联系起来,因此哪怕认出来了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反而神色一肃观察地更仔细了。

  就在这时,荟萃楼那一桌讨论什么东西讨论得十分激烈的文士似乎终于讨论出结果来了,本来讨论得都快打起来了的文士们转眼间气氛缓和下来,又谈笑风生开了。一群人笑着聊着,有一个文士的目光几次落到那坐在窗边的奉国三皇子身上,目光中有些好奇,在看了几眼后才看到奉国三皇子旁边的那人,怔了怔后拍了拍身边的一个青年文士,又指了指刘广麟那方向,那青年文士顺着看过去,在看清刘广麟样貌时,脸上一下子浮现出了厌恶的表情。

  有两人认出了刘广麟,那继而其他人也都知道了,那一桌人的都陆续转过来。

  “还真是你啊。”第一个认出刘广麟的文士起身走了过来,哪怕看到奉国三皇子在旁边也不以为意,冷哼一声,看刘广麟的目光更加鄙夷了,“不过三年,你怎么敢回到琼安的?我要是你我可没有这个脸回来啊,刘大才子!看样子如今是在奉国谋了高官了,便觉得有脸面出现了?”

  “跟你有关系吗?”刘广麟冷漠反问。

  那人大概是没想到刘广麟还好意思反问,“哈”得笑了两声,“跟我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呢,我等做学问之人向来看不起你这般蝇营狗苟之人,更何况你为了那点名气,污蔑的还是明台先生那样的人!”

  明台,是杨盛的号,因为某一次在发表文章后被一位文坛望者评价了一句‘朗朗明月台’而为人所知,又因为杨盛官职升得实在是快,原本跟他是同辈的那一拨学子还在翰林或者还在继续考试的时候,他就已经官至侍郎,还推行了土地统分这一震动天下的政法,坊间文人就少有用字来称他了,不熟悉的人通常称他一声明台先生,或是杨侍郎。

  不过随着‘朗朗明月台’广为流传,后半句‘晓光照垄间’倒是没有那么广为人知。

  “各位!”

  那文士见刘广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为他这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的态度生出了火气,转向荟萃楼中诸人扬声说,“近两年新来琼安的人或许不知道,三年前这位刘广麟刘大才子可谓是在琼安出尽了风头啊,还没到殿试就被人认定了那一届状元非他莫属,坊间都流传遍了‘他的诗’,瞧瞧!”

  这人说着念了两首诗,荟萃楼中的其他人议论纷纷。

  “三年前,不正是明台先生会试的那一年吗?”

  “这两首诗我都有印象,我记得正是杨侍郎的。”

  “难道说……”

  “没错!正是这位刘大才子借着与明台先生进京赶考时同行一程,窃了明台先生的诗文还反过来倒打一耙,设计想要毁掉明台先生的名声!不仅如此,他还窃取了不少隐世文人的诗作,仗着他们都隐世未出借那些诗作大肆赚取名利,若不是有另一见过隐世文人诗作的人站出来揭穿他,只怕我们都要被蒙在鼓里,明台先生的名声也要被他给污蔑了!”

  西朔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些他早已派人打探到的消息,看到周围那些文士学子都义愤填膺地声讨刘广麟。

  “不仅如此,这刘广麟本是照州稍川人,诸位可知当他所作的事情传回稍川后,他的父母不敢相信自己养出了这样一个儿子,高呼一声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竟双双自尽!这等不顾父母、欺世盗名之人,”那人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对上西朔的注视,冷笑一声,“去了奉国还真是你们奉国的福气!”

  西朔一怔,随即笑容更盛,“这么说来,你是他的同乡了?”

  “我不是,我身边这位谢兄却是不巧正出自照州稍川,”那人阴阳怪气,怼天怼地,“怎么,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他的同乡揭穿这些丑事吗?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来这次过后这位刘大才子名声就更甚了,不仅欺世盗名,逼死父母,还背离家国,呵呵。”

  西朔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刘广麟,见他在别人说其他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只有在他们说他逼死父母的时候,手蓦然攥紧了杯子,用力得手背上青筋凸起,一股真切的恨意从他身上浮现出来,心下算是稍稍满意了一点。

  这倒是解了西朔的一些怀疑,本来他派人去刘不识家乡却没有发现他父母已经让他有些怀疑刘不识是宣国派来的细作了。不过也只是怀疑浅了那么一点点罢了,既然对宣国怀有仇恨,那么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然而西朔并不知道,在这些人提及刘不识父母时,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恨意其实并不是针对这些人,而是针对那个穿越的刘广麟的。虽然他的父母其实并没有死,但他也想起了因为这个人,他父母不得不离开生活了几代人生活的家乡,他还记得离开家乡时爹娘是那样的不舍。

  “殿下,我身体有些不适,可以先行离开吗?”刘不识沉默了一会儿后请示西朔。

  西朔却好似听不到这些文士学子对刘广麟这个人的鄙夷不屑和敌视一样,笑眯眯地说,“今日才出来没一会儿,说不准只是太久没来琼安了不大习惯,不如让贡昂给你瞧瞧?要是这里待不下去的话,拿咱们这就离开,你陪本殿去其他地方转转。”

  刘不识低声应是。

  李笙若有所思地看着奉国三皇子与那个截然不同的刘广麟离开,而荟萃楼中的那些学子依旧义愤填膺,聊诗辩文都聊不下去了,仍旧在谈着那个罪大恶极的刘广麟,开口怼刘广麟的那个文士则是在他们离开后大灌了几口水,大概是说得太激动口干了,坐下来还在与旁边那刘广麟说着什么,李笙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什么话的刘广麟同乡身上。

  难道只有他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违和感吗?

  大概又是他的直觉在作祟了。

  “查到什么东西了吗?”李笙走出荟萃楼后,睚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笙没有多惊讶,只是摇摇头,“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我还没来得及与奉国三皇子搭上话。”

  白逐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说,“这样效率太慢了,方才指挥使传令过来,让白谛听与衙门配合,搜查各个小国使者团住的地方,不用搜使者团,就搜他们住的地方,用皇帝遇刺、刺客逃窜的理由。”

  李笙眼睛一亮,“这样要是达波高国那个使者藏在持御,奉国三皇子一定会赶回去,说不定会露出什么马脚!”

  白逐风沉默了一会儿,对李笙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人到底是谁杀的,怎么杀的,凶手在哪儿,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化解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

  “你是不是觉得,奉国使者团还在宣国境内,他们就敢动手做出各种事情挑衅宣国很蠢?实际上没有人是蠢的,这件事若是真的如他们预想的那样发展,最后会让其他使者团国家对宣国实力产生质疑,这样他们回去后把宣国发生的这件事情告诉君主,那些国家自然就没了敬畏之心,暗暗骚扰边境,宣国边境就不得安宁了,别有用心的人以后也更容易说服他们一起对付宣国。而且贴罗国的那个国王,十分喜爱他的这个私生子。”白逐风慎重地说,“所以这件案子必须要在这两天内解决,还要解决得够漂亮。”

  ——说白了,奉国会选择借着祝贺的名头来做这些动作,其实还是西朔不甘心。本来宣国南北之战以及旱灾初现的时期,是奉国最好的攻打宣国的时机,却偏偏因为国内那些争权夺利的蠢货耽误了这个万里无一的时机。

  李笙听完白逐风的话,顿时感觉压力大极了。

  “那不就没有时间慢慢调查了?”

  “所以才要逼一逼他们。”

  这就不是李笙擅长的方面了,他有些泄气,“那不是没我能做的事了?虽然真凶和作案方法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其实还是想要找出真凶把他缉拿归案的。”

  “不。”白逐风的声音缓和了一点,“你还是有一些事能做的。”

  “找出奉国在背后操纵的证据,才能用这证据把他们逼得狗急跳墙。”

  李笙一下子重新支棱了起来,“行,这就交给我吧!”

  ……

  这天回去之后,各个各国的使者团就遭到了谛听的搜查,如果有国家使者团生气地质疑宣国这么搜查是对他们的不尊敬,谛听们就会说怀疑驿站里的小厮马夫厨娘……总之各种工作人员有可能是刺客,并不是针对使者团的,这么一来使者团没有理由拦着不让人搜查驿站了。

  西朔半路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持御的时候,持御里已经被搜查了一圈。

  他冷着脸问,“他们有搜到什么吗?”

  使者们摇摇头,“应该没有吧,主要是搜查那些小厮厨娘和他们的房间。”

  废话,这样的以退为进谁看不出来吗?

  “那他们有发现达波高国那人吗?”西朔又问。

  使者们继续摇头,“也没有,那群叫作谛听的人来搜查的时候乌里假装生病,那个达波高国的人就藏在乌里床下,我们没让人进乌里房间。”

  西朔沉着脸在屋中踱步,心中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他本是有把握无论宣国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奉国使者团这边的,中间的各个环节他都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而且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他就把奉国摘出去了,就算被宣国的人发现达波高国本应死去的那人藏在奉国这里,他也有办法撇干净。

  但是宣国率先把谛听搜查的人定性成了刺杀皇帝的刺客,如果这时候他们把藏在奉国使者团的达波高国人作为刺客抓到,就有理由对奉国使者团发难了,更严重一点,直接以此为理由扣下他当质子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他真被留在了宣国,那他在国内所作的一切都是给他那些愚蠢的兄弟做了嫁衣,西朔决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

  “去把那个达波高国的人杀了,放到贴罗国的驿站去。”西朔沉思着说,说完这句话后他的手下立刻应了一声准备行动,却又听得西朔摇摇头反驳了自己刚刚的这个决定,“不,不能放到贴罗国……就说他潜入到持御来杀我,被你们撞上击杀,只能这样了。”

  手下应下这吩咐打算去做时,有一个人匆匆赶来,附在西朔耳边说了什么,西朔本来还不算太差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在极端愤怒下反而没有把怒火表现在脸上,冷冷的吐出一句,“蠢货。”

  这人带来的消息是——殿下,达波高国使者团被宣国衙门带走控制住,谛听的指挥使,也就是那位宣国的皇后娘娘,把他们送去的白虎牵到了衙门里,让达波高国使者团跟白虎待在一起,已经有人撑不住反水了。

  “别动我们这的那个达波高国人了,把他看好。”西朔闭了闭眼睛。

  其他人散去各自去做各自该做的事情,西朔独自坐在这里思考着一切可行的对策,心里又隐隐有些憋闷,本来该是他占据主动权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这一趟宣国之行就此认输,灰溜溜地回奉国吗?此次不成功,不能对宣国加以制衡,那他这次冒险来宣国一趟就毫无意义了。不出两年宣国就会对奉国产生巨大威胁,那时候已经是他即位了。

  这一夜西朔无法入睡,到了后半夜,他闭着眼睛听到传出传来凌乱的“走水啦!”“救火”的声音,西朔睁开眼睛走到窗边,只看到远处升起的浓烟却不见火光,不多时,他的亲信跑来跟他说,“殿下,那个达波高国的人不见了,是被宣国谛听劫走了!”

  西朔并未惊讶,声音已经重归坚定,“贡昂,你带人去,务必在半路截杀那个达波高国人,不能让他们带走,他是决定性的证据,只要他不是活得落入宣国的丽嘉手里,我们就还能活着出宣国。”

  亲信贡昂郑重俯身,“是!”

  而劫走那个达波高国的人,在夜色中破开浓雾走出来,脸上赫然戴着一个狰狞鬼面,那达波高国人被放在一辆马车里,马车的两窗一门都毫无遮挡,贡昂所带的人精通暗杀,是西朔亲自挑选的好手,不顾一切地要将达波高国人截杀在半路,白谛听睚眦手中一声铮鸣,刀出鞘散如落花,伴随着黑夜里一声嘹亮的鹰啼。

  贡昂咬牙,“不要缠斗,击杀达波高国人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