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 第60章

作者:月半蔷薇 标签: 甜文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曾经,因为原身的遭遇, 她对田红星有着天然的不喜。

  但是后来,近距离相处,褪去对纸片人的刻板定义后,她发现作为一个父亲, 尤其是七十年代的父辈,田红星已经算是难得。

  然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逝去的长子田长喜的原因, 他对于爷奶还有母亲, 大多事情都是退让的姿态这一点,也委实叫人恼火。

  “你既然说我爸不想要升职,那这一次就愿意了?”

  娄路回笃定:“如果爸不想失去除了田长卿之外的所有孩子的话,他会妥协的。”

  田宓没急着回话,而是考虑起丈夫说的可能性。

  几分钟后,她还是摇头:“不合适。”

  娄路回弯腰拿起旁边的开水壶,示意妻子抬脚,然后往已经有些凉意的桶里添了些热水,又将木塞子塞回热水瓶的瓶口处,才问:“为什么不合适。”

  田宓用脚搅动几下桶里的水,感觉温度明显暖和了不少:“我之前没跟你说,王红艳,就是我那个便宜大嫂,她一直想要去城里,还有田长卿,也一直惦记让父亲退下来,好让他去接班。”

  说到这里,田宓又嫌弃的撇撇嘴:“人家连接替的工作都想好了,想要去供销社呢,这要是我爸成了所长,又分了房子,那就更加闹腾了,一个所长的工作岗位,怎么也能换一个供销社的营业员了,说不定再找找关系,连王红艳的工作也能给一并解决了,那我不是要气死?”凭什么要满足那俩人渣?

  娄路回好笑的戳了戳妻子的脸颊,将她气到鼓起来的脸颊戳了下去,才道:“傻姑娘,你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你们县有多少个镇吗?”

  田宓懵逼...这个还真不知道,原身记忆中好像也没有具体数目。

  “你们林海县,有12个镇,5个乡,所以按常理来说,一共得有17个派出所,爸完全可以去别的派出所,挑离家最远的一个乡镇去做所长...退一万步,就是到隔壁县做公安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带着向阳一起,唔...再调职之前最好再分个家,反正田长卿已经成家了,现在分家也没毛病。”

  田宓认真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嘴上下意识回:“他们不会愿意分家的。”

  娄路回却不以为然:“那要看给的条件是什么,家里的东西,包括爸退休后的工作都可以签协议留给他们,反正小弟有我们帮衬,也不差那一点东西...”

  不得不说,丈夫说的这些,田宓委实是心动了,虽然对于父亲的工作将来让田长卿那货接受,有些不爽,但这些不爽与弟弟妹妹们的安全相比,就不值得一提了。

  尤其,等爸到了退休年纪,都已经是八十年代初了,供销社还能经营几年都是个问题。

  “那如果他们不死心的,找去新环境呢?”

  “不会,偶尔去一次还行,经常去是不可能的,你忘了?这年头,稍微去远一点的地方,都得提供介绍信,尤其这几年,南方那边就算是镇上,每天也有小红兵巡逻转悠,到时候,两人没有介绍信,又是陌生面孔,很可能被打成盲流子,哪怕最后因为误会被放出来,但一两次下来,我不觉得田长卿跟那个王红艳,还有胆量继续。”

  王红艳也就是遇到田家这种遵纪守法的人家了,要是那些个手段强硬的,一回狠手,就够震慑住了。

  思及此,娄路回眸色暗了暗,他侧头亲了下依旧黛眉紧锁的妻子,温声劝慰:“别想了,你不是担心王红艳作怪吗?我觉得她就是太闲了,咱们给她找些事情做做,让她忙碌个几年。”

  “什么事情?”

  娄路回拿起旁边的擦脚布,将其中一条递给妻子,一边擦脚一边回:“给王红艳找个厉害的弟媳妇,等她娘家着了火,就没时间算计旁人了。”

  “那不是害了人家女方?”田宓皱眉,谁愿意嫁傻子?还是个会打人的傻子。

  娄路回将脚塞进拖鞋里,意味深长:“想什么呢,肯定是要女方愿意的啊。”

  “这谁能愿意?”

  娄路回弯腰打横抱起妻子往浴室走去,嘴上神秘兮兮道:“当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田宓...

  翌日傍晚。

  意外收到盼娣来电的田宓,终于知道丈夫昨天晚上那神秘兮兮的态度是为了哪般了。

  她拿着听筒,张口结舌:“你说...说什么?王红艳的弟弟,那个叫王大宝的结婚了?”

  电话那头的田雪立马滔滔不绝起来:“姐,你不知道,二姐夫他多厉害...”

  却原来,得知了小妹田雪的机灵,上班后,娄路回便给派出所去了电话,很是有礼貌的跟老丈人隔着电话寒暄一番后,便让小姨子接电话。

  田红星虽然好奇二女婿为什么找四丫头,却还是去学校将人领了过来。

  再后来,娄路回完全没把小丫头当成不懂事的娃,直接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田雪小朋友。

  田雪是知道赵小草的。

  这人名字挺秀气,其实是一个五大三粗,样貌丑陋,还劳改过5年的36岁的女狠人。

  说狠人,也不合适,这人本性并不算坏,就是脑子一根筋,比正常人呆愣了些,也苦命了些。

  早年,赵小草家里嫌弃她憨吃,一心想将她给嫁出去。

  无奈她的形象实在磕碜,再加上力气大,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存在,谁家敢娶?

  到最后,在灾荒那几年,还是被家里咬牙倒贴了半袋子黄豆,嫁给了一个癞痢头老光棍。

  那老光棍娶不到老婆,但不妨碍人家有一颗追求美的心,娶了赵小草,一直觉得对方高攀了他,生活中非打即骂。

  赵小草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被骂了,嘴笨不会还嘴,那就揍回去,被打了,那更是“哐哐!”一阵回捶,将癞痢头老光棍捶打的哭爹喊娘。

  就这么鸡飞狗跳了五六年,赵小草也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

  于是,两口子打的就更加厉害了。

  直到有一次打急了眼,将癞痢头给捅伤,被判了几年劳改。

  这年头,在朴实的农村,这样见血的大事简直叫人开了眼界,可以说,当年传播的程度,不亚于发生了命案,作为当事人赵小草,也因此更出名了。

  今年上半年,她劳改结束,瞧着比从前更加健硕凶悍。

  只是娘家不要,癞痢头老光棍更是在被捅伤的时候,就跟她离了婚。

  所以到如今,赵小草连个家都没有,半年多来,一直窝在桥洞或者窑洞里,吃的也多是乞讨来的,风餐露宿、邋里邋遢,与乞丐也无异了。

  她赵小草是有些愣,但绝对算不得傻。

  那王家条件再是一般,起码也是一个正常家庭,有房有地有吃的,比她现在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尤其王红艳嫁到田家以后,那日子更是直线上升,三天两头就去割肉炖。

  至于王红艳那个弟弟王大宝,虽然是个傻的,但架不住家里照顾的好,白白胖胖,高高大大的,赵小草一眼就看中了。

  说来,王大宝这人也不知道咋形容。

  说他是个傻的吧,但挡不住人家男性本色,十几岁开始就喜欢偷看村里的女人们洗澡,更喜欢拦村里的小媳妇大闺女的,算是村里的恶臭人物。

  最恶心人的事,王家父母被人找上门的时候,不仅不羞愧,反而还沾沾自喜,觉得儿子聪明,知道传承香火,一心想要寻一个体面优秀的姑娘配他们的宝贝儿子。

  这也是王晓红在村里也难找对象的其中一个原因,可以说,他们王家的根子就是烂的。

  现在赵小草送上门,没有太多美丑概念的王大宝只知道她是个女的,于是两人很快就滚到了一起,将事情坐实了。

  半天的功夫,赵小草已经成了王家的儿媳,过上了大爷一般的生活。

  没办法,王家想不认都不行,一个是怕被告流氓罪,再一个,赵小草她真的会打人,公婆大姑子,谁呵斥她,她就上拳头那种。

  说到后面,田雪简直要笑疯了:“...大姐,你不知道,我听说,王红艳今天回娘家,不同意赵小草进门,直接被赵小草一拳头砸的鼻子都出血了,太解气了。”

  “你去找的赵小草?不会被王家知道吧?”

  “我又不傻,我改了打扮去的,姐夫都提醒过我了。”

  “...”

  最后,挂了电话,田宓还是恍惚的,她看向丈夫:“你怎么知道赵小草的?”

  “之前,去看老班长的时候,刚巧遇到过赵小草抢东西,我跟周建设帮忙把东西追回来后,听周围的百姓说的。”

  这也...这也...太叫人解气了吧!

  田宓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个发展,怪不得丈夫昨天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呢。

  这可真是...棒呆了!

  这下,王红艳可不就是要忙碌好一阵子了。

  见妻子高兴的眼睛亮晶晶的,娄路回也高兴:“这么高兴?”

  “嗯嗯,特别特别开心,回回,谢谢你。”这要不是在办公室,她都想冲上去,给人一个爱的亲亲了。

  娄路回低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敲门声。

  夫妻俩齐齐回头,人高马大的周建设以一种极其辣眼睛的姿态,倚在门框上,见他们看过去,他立马挤眉弄眼,捏着嗓子扭捏道:“回回,汪旅喊咱们过去呢。”

  田宓...拳头硬了。

  晚上,娄路回甫一进门,就递给妻子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小方块。

  田宓拿在手里颠了颠,狐疑一瞬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兴奋问:“这是三千块?”

  娄路回换了鞋,脱了外套,才揽着人的肩膀往屋内走:“打开看看。”

  当然要看看,丈夫话音落下的时候,田宓已经扒拉开报纸,露出里面一小叠整整齐齐的大团结:“怎么这么快...”

  话还没激动玩,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回头看男人:“汪旅长叫你过去,是要出发了吗?”

  娄路回点了点头:“钱到了,所以明天早上六点就得出发。”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会儿,田宓突然觉得,手里的三千块也不是那么香了。

  当然,她不是那种黏糊离不得人的,低落的情绪只持续了几秒,便立马调节了过来:“那快洗手吃饭吧,吃完饭我再给你做一些吃食带着。”

  “不用,炊事班会帮忙准备干粮。”娄路回洗完手,拉着凳子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先给妻子夹了一块。

  “那不一样,部队的是部队的,今天下面农场里杀了头牛,我跟大姐去的早,好容易在司务长那边匀到几斤,本来想炖土豆做菜吃的,这下刚好做成牛肉条,给你带在路上吃。”她不知道部队里面准备的干粮都有什么,但终归多准备些肉食是没错的,起码能解解馋不是。

  娄路回张了张嘴,到底没舍得拒绝,最终眉眼柔和道:“吃完饭我们一起做。”

  田宓算了算做牛肉条的时间,不耽误休息的功夫,便点头应了下来:“刚好你力气大,负责切牛肉。”说到切牛肉,田宓又放下筷子,去将放好的牛肉拿出来,泡在温水里解冻,才又回到饭桌上吃饭。

  期间丈夫一直跟前跟后,心知他这是舍不得自己,田宓也由着他黏糊。

  晚饭过后,两人一起窝在厨房里做牛肉条的时候,娄路回又交代了一些事:

  “今天早上,我跟爸也通了个电话。”

  田宓问:“你爸还是我爸?”

  “你爸。”

  “跟我爸聊升职还有分家的事情?”

  娄路回将切成一个厘米左右粗细的牛肉条,放进一旁擦洗干净的菜盆里,又重新拿起一小块牛肉,继续改刀:“对,顺便将我的一些建议都说了,爸说需要考虑一下,明天再给回复...”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了眼一旁正在剥蒜头的妻子:“明天我六点就得离开,肯定是接不到爸的电话了,不过我已经跟老陈说好了,让他到点了打电话跟爸他们沟通,买票的事情也由老陈解决,他应该会找之前帮你买票的战友潘跃,还有三妹过来的路上你也别担心,老陈都会安排好的...”

  田宓难得听到丈夫这么絮叨,往常都是她说的比较多。

  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家里的事情,所以她一直认真听着,时不时的配合点头。

  到最后,娄路回做了真挚的总结:“有什么事情,别一个人着急,我不在的时候,就去找老陈,他也是咱爸的女婿,该操心的也让他操操心,再加上他还是你们那边的本地人,有自己的人脉,有些事情,在你们看来很艰难,但是在老陈手底下就不一定了。”

  田宓猛点头:“我懂,做政委的心眼子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