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别人可以,他应该也可以吧。
但突然,陈思雨哎呀一声……紧接着梅霜一声咳:“峻峻,该走了吧,我给你爸收拾了些衣服,往哪儿装呢?”
冷峻本来热血冲头,准备要干坏事了,给老妈一声喊才蓦然惊醒,在还没结婚的情况下,哪怕上面不追究,万一让女朋友怀孕,她的前途也会毁的,翻身坐起来,他说:“马上。”
冷峻收拾好行囊时,何新松已经到门口,喊人了。
一家人目送着冷峻离开,冷梅陪陈思雨一起上楼,悄声说:“我听说咱们医院有一种紧急避孕药,事后也可以吃,明天我去帮你开一些吧。”
陈思雨目瞪口呆:“没有,不用。”
冷梅笑了一脸了然:“你们还年青,不懂,女同志很容易怀孕的,法蓝西文艺团马上就要来了,万一你要怀上了,会很麻烦的。”
天地良心,陈思雨撩过了,但冷峻是尊冰山,岿然不动,她是清白的呀。
她说:“冷姐,你未婚,我也没有结婚,我和冷峻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你去开避孕药,万一给谁举报上去,咱俩都不好,所以别买了。”
冷梅想想也是,回卧室睡觉去了。
而梅霜,在楼下跟梅老聊天的功夫,又给陈思雨冲了一碗红糖鸡蛋,悄悄端了进来,要陈思雨吃掉。
所以梅霜也误解,以为她跟冷峻干坏事了?
想了一下,估计是她刚才叫了一声,叫梅霜娘俩误解的。
其实真没有,陈思雨之所以控制不住哼了一声,是因为她早先看了照片,先入为主,以为冷峻当是揣着个可爱的小宝贝儿,结果却在现实相处中发现,他揣了个好大的宝贝,而且弄疼她了,她才哼的。
再想想,还是小时候的冷峻更可爱!
……
过了一周,军法处就关于赵晓芳的事情,来给歌舞团做调查报告了。
这份调查报告让领导们很是意外,陈思雨也很吃惊。
刘处长说:“根据赵晓芳的供述,她剪报纸,藏海报,只是为了更好的接待法蓝西文艺团,而近期内,她总共使用过七次歌舞团的电话,都是打给她在陆军部队服役的对象聂少东的,关于这件事,我们也求证了聂师长和聂少东同志的意见,他们的口供完全一致,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至于你的那件破衣服,思雨同志,赵晓芳家境比较贫寒,据她说,她有收集旧衣服的习惯,只是想捡回去给弟弟妹妹们邮寄回去,穿而已。”
……
“所以赵晓芳同志没有问题。当然,为了确保你的安全,锄奸科的同志们还是会继续保护工作的。”刘处长再说。
许主任很是惊讶:“赵晓芳啥时候和聂少东谈上的,我们一点都没察觉。”
曲团则说:“空院的孩子们谈对象需要向组织汇报的,他们怎么不汇报。”
刘处长解释说:“聂少东在陆军服役,只是一员义务兵,按部队的相关规定,义务兵谈对象,是不需要向上汇报的。”
所以赵晓芳拿衣服是为了给乡下的弟弟妹妹。
而她悄悄跟聂师长的儿子聂少东谈上对象了,全团却没一个人知道?
赵晓芳的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
刘处长总结了一下:“在我们看来,赵晓芳同志没有任何问题。”
曲团说:“既然赵晓芳跟聂少东谈上了,聂师长应该会把她调进总空的,我们芭蕾舞团也正缺人手,就让她跳祝母吧,她的体形比较合适。”
许主任看陈思雨:“你的意见呢?”
“我一切都听领导们的安排。”陈思雨说。
她想起来了,在原书中,将来,空院十几位师级领导,最有资格跟冷父争司令员一职的,正是聂师长。
聂师长十年前去过鸭绿江的,战功卓著,再加上他是管装备,搞人事的,管理经验比较足,所以跟冷兵算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而最终让冷兵胜出,能够出任司令员的,是冷峻之死。
冷峻的死让上级领导觉得,冷兵更适合出任司令员一职。
基于刘处长给的信息,陈思雨总算明白,为什么赵晓芳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取代她去跳祝英台。
她不是被思想部那位后台给收买了。
而是在为自己将来能嫁进聂师长家而铺路。
和平年代,国家的战略大方向转移向了对外交往,外交就显得犹为重要了。
紧跟国家的脚步,部队的战略方向也会随之转移,说通俗点,谁家有一个能在外交方面起到作用的人,于整个家庭,都将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赵晓芳要能在外交演出中登台,跳祝英台。
管她娘家穷不穷的,聂师长夫妻都不会再介意,反而会以能娶到她为荣。
而如果不是因为思想部倒台了,赵晓芳不用在程丽丽面前装唯唯诺诺,露了马脚,且被陈思雨给捉到,万一在赵晓芳成为B角的情况下,她因故不能登台,由赵晓芳登台演出,聂师长肯定会顺势公开赵晓芳和聂少东的恋情。
在上级领导面前,在整个空院,聂家的风头可不就盖过冷家了?
这么一想,陈思雨又豁然开朗,为什么在她的订婚宴上,聂师长要专门提点她,让她把工作交给徒弟们干了。
聂师长是为了让将来的儿媳妇能登台接待外宾,才那么说的。
……
赵晓芳胖起来容易,瘦起来也快,加上最近被老师抛弃,心理压力大,吃不下,倒是火速瘦身成功,瘦成了一道闪电。
就她现在的身段儿,跳祝英台完全不在话下。
可惜她太心急,暴露的太早,虽然因为聂师长一家的出面而不必受惩罚,但陈思雨也不会再给她开小灶,吃独食,那么费劲儿的教她了。
赵晓芳倒也不怕,毕竟如今芭蕾苗子就那么多,地方也不再组织舞蹈队员的选拔了,陈思雨再看她不顺眼,也只能捱着,因为对象的原因,她马上就可以进总空了,到时候陈思雨就算不想教,她也必须教,因为没有别的苗子。
而只要没新人,早晚,赵晓芳都会取代陈思雨,成为新首席的。
她计划的美滋滋的。
但这天,突然,她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直接将她打懵。
排练完要下班,刘茉莉问徐莉:“你听说没,听着趁着这趟法蓝西文艺团要来的热度,咱们文工总团要重新开启选拔,选一批芭蕾苗子,而且据说不会以成份为考核要点,上面首长的指示是:不拘一格,唯材选拔。”
徐莉笑着说:“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总团是下了命令,不看成份,只看条件,技术,全国范围甄选,下个月我就要出差,亲自去选人了。”
芭蕾演员的选择居然重启了?
虽然李倩生完孩子就会回来,可等《梁祝》一上演,陈思雨就是当仁不让的首席了,当她有了新苗子,就会培养新人,彻底把赵晓芳踢出局的吧。
那么,就算她费心机进了总空,还不是得坐冷板凳?
虽然聂师长夫妻都特别看重她,但聂少东心里真正藏着的是叶青青。
要她登不了台,拿不下主角,跳不了首席,聂师长夫妻还会看重她吗,他们还会作主让聂少东娶她吗?
站在原地,赵晓芳如坠冰窖,目瞪口呆。
……
随着报纸上连番累牍的报道,法蓝西文艺团终于如约而止。
接待工作当然是由外交部来负责的。
而随着他们的到来,节目单也被送到了总空。
没错,导演:路易.奈非斯。而作品,正是陈思雨所猜的《茶花女》。
而且就像陈思雨猜测的,他们光是服装就带了整整一百套来,当节目上演,它将展现的,是十八世纪法蓝西文艺复兴时期,从声乐到服饰,文学,各种艺术百花齐放时期的巅峰美学。
《梁祝》已经经过联排,空院的领导们也专门看过了,在看过之后,他们都觉得很不错,目前,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等首长和国际友人们的检阅了。
话说,按理,国家大剧院的后台足够大,两个团一起排练完全可以。
但就在落地之后,路易.奈非斯就提出了清场的要求,理由是,他们的人不习惯跟东方人一起排练,要求《梁祝》剧组的人全员撤出,直到他们演出结束。
王奇做为驻法大使馆的三秘,这趟是陪着艺术团一起来的,这个消息由他带来,也由他来宣布。
曲团一听,仿如当头着了一闷棍。
为了演出方便,《梁祝》的布景,道具,服装全在大剧院,要搬回总空很麻烦的,而且道具很可能会损坏,要不搬走,就无法带妆彩排,那等《梁祝》上的时候,万一出演出事故呢,歌舞团怎么向部队,首长们交待。
“王奇同志,你可以跟法方导演协商一下吧,一天之中,我们只要彩排一场就好,我们的道具也不多,只占一间屋子,在法蓝西的时候也是这样,没必要为了他们方便,就把我们清出去吧。”曲团说。
王奇说:“曲团,实在抱歉,这是法方导演专门提的要求,我已经劝说过他了,但他坚持这个要求,而且说如果达不到清场的要求,他们就会选择拒演,苦一苦你们,赶紧搬东西吧。”
虽说去年在法蓝西时,跟路易导演同行了三个月,但他是个特别高傲的人,跟团里唯一会法语的陈思雨都没说过几句话,跟曲团也从来没有交流过,在曲团印象中,那是个特别固执的人。
而因为政策所限,哪怕曲团,在正式演出之前是见不到路易导演的。
这可咋办,匆匆忙忙换彩排地,对演员们的影响是很大的呀。
曲团急的呀,简直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而王奇在跟曲团聊完之后,就单独把陈思雨从后台喊出来了。
一路走到大剧院前的旗杆下,王奇才停下,先说:“思雨你是知道的,我和冷峻从小一起长大,我俩是院里的邻居。”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一看就是还有后话。
陈思雨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俩已经订婚了,那以后,我也喊你一声哥吧。”
王奇抬头看飘扬着的旗帜,突然举起手,说:“思雨,既然你喊我一声哥,那我有话问你,你可要如实说,我也向着国旗发誓,你告诉我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对不会告诉冷峻的,所以你和路易导演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鉴于王奇一脸便秘的表情,陈思雨恍然大悟:“王三秘,你这是怀疑我跟路易导演之间有什么不正当交易和勾扯,往来吧。”
西服笔挺的王三秘望着面前容颜娇艳,身材高挑,纤细却不柴,骨肉匀亭的芭蕾姑娘,于心里感慨一句,她真不愧是才天赏饭的天才芭蕾舞者。
也不知道造物主是怎么造出来的,这样漂亮,又风情万种的女孩子。
喉头略干,他说:“咱们国内思想封闭,意识形态也紧,但我一直在法蓝西生活,我懂,在国外那种事情很正常,在法蓝西流专着一句话,男芭蕾演员们要上台前,按惯例都要来一……”
一发的发字还没出口,陈思雨扬起手臂,一记响亮的耳光,落王奇脸上了。
“陈思雨同志,你打我干嘛?”王奇后退两步。
陈思雨说:“你污蔑我的名声,我不打你,行啊,我报案,我找公安治你!”
“但在国外,这是共识呀。”王奇摊手说。
是的,坊间有传言,说芭蕾因为是贴体跳,穿的又是紧身衣,为防上台后发生比较尴尬的凸激情况,在上台前,女演员会于后台帮男演员来上一发,以保证他在上台后,不会凸激凹点。
谣言传多了就成真的了,所以有很多人把这种胡说八道当成了真事。
但其实就陈思雨经历过的,国外或者会有那种情况。
在国内,哪怕将来,那种事情也很少会有。
一个专业的舞者,会心沉醉于自己的技术,他就不可能出现那种情况,而要在舞台上心里还想着堕落下流的东西,他能跳好吗,他要跳的稀烂,能登上重要舞台吗,不能,所以那是下流玩艺儿们干的事,不代表整个行业。
而造这种黄谣,在国外都是要挨打的,更何况这是国内,还是六十年代。
陈思雨指鼻子问:“你知不知道国内的意识形态有多紧,知不知道我的未婚夫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们跳芭蕾的就好比是在刀尖上起舞,好嘛,你爸还是总空的司令呢,王三秘,什么共识,来一发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呀,我现在就报公安,让公安抓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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