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他的忠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并非自发,而是被迫的。
一个优秀,且忠贞的男人,这让他们觉得很可笑。
安娜也觉得很可笑,说:“上帝啊,别开玩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呀,就像我的未婚夫一样,优秀,且忠贞的男人,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就给你介绍一个。”陈思雨再度拥抱上安娜,说:“太遗憾了,我的未婚夫很忙,今天来不了,不然,我就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优秀的,东方绅士的。”
说完,她走到路易.奈非斯面前,说:“抱歉,路易导演,您昨天约我男朋友来赴约,但他忙工作,来不了,让我向你道个歉。”
路易.奈非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碰到一个华国军人,觉得谈的挺投机,想要跟对方聊聊华国的历史,王朝,阶级,人文政治。
结果该死的是,那居然是陈思雨的未婚夫?
而更该死的是,他当初是抱着作为骑士,拯救公主的念头来的东方。
公主没有拯救到,反而,他要被公主偷家了?
该死的陈思雨,她居然试图游说,让安娜,他女儿的母亲留在东方!
该死!
……
一句话,让所有人对陈思雨的未婚夫起了兴趣。
大家都很感兴趣,想知道她所谓的,忠诚,拥有男德的未婚夫是什么样子。
而路易.奈非斯,则成功的又被陈思雨惹恼了,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他说:“我见过她的未婚夫,那是一位刻板,木讷,照着辞典背法文的军人。”
笑挑眉,他也挖苦陈思雨:“我想,如果他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你们国家就不会诞生《红色娘子军》对吗?”再摊手看四周,他又笑着说:“他是因为胆怯才不敢来的,对吗?”
这就太过分了,冷峻又没惹他,他干嘛抹黑人家。
陈思雨一笑,说:“他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
路易.奈非斯愣了一下,皮埃罗院长端起酒杯,说:“我是一名军事迷,据我所知,强大的,无所不能的M国大兵,已经两次折戟在华国军人手里了。”
其实西方人比华国人本身,更加知道关于华国军方的消息。
因为鸭绿江,越国,在这十几年中,M国连吃了华国两场败仗,一直在国际上进行声讨,而且把华国军人形容成是会吃人的魔鬼一般。
经皮埃罗一说,法蓝西来的芭蕾舞演员们愈发好奇了。
安娜听梅霜提过自己的儿子,但并不知道他就是陈思雨的未婚,正好两人坐在一起,碰杯的须臾,笑问:“你们华国男人,真的会拥有忠诚的美德?”
陈思雨正色,盯着路易.奈非斯说:“忠诚不是美德,而是他们必备的素养!”
再回眸,她说:“安娜,《梁祝》的舞美之所以成功,你帮了我很多,我衷心的希望你能留下来。”
安娜当然不会考虑留在华国这种地方,但她还是给了陈思雨一个拥抱:“我的东方小茉莉,能跟你相逢,我真的太开心了。”
陈思雨再说:“你可以留下来,永远跟我呆在一起,你也可以把你的孩子接来,咱们大家一起生活,我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华国也有着浓厚的芭蕾文化,我们可以一起创造芭蕾作品,你知道《梁祝》,你可知还有《红楼梦》,还有《牡丹亭》,《阿诗玛》,那一部部,都是跟《梁祝》一样伟大的作品,我们可以共同创作,把它们推向世界舞台。”
说着,她挑眉,冷扫一眼路易.奈非斯。
以为看到《梁祝》,就看到整个华国的传统文化了?
不,它只是冰山的一角,历史的高山上,众多璀璨明珠中的一颗而已。
他理所应当的用着安娜的一切才华,也想当然的,觉得她应该把东方文艺美的一切都传达给他,但那怎么可能。
陈思雨今天就要给他个教训。
安娜才看了《梁祝》,正对东方古典感兴趣呢,再听陈思雨说起一堆自己闻所未闻的作品,果然感兴趣了,端起酒杯说:“你能跟我讲讲你所说的这些作品吗?”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留下来,我们可以住在一起,每天,我都可以给你讲一个新的古典故事。”陈思雨说。
安娜想再说什么,路易.奈非斯伸手过去,压上了她的手。
安娜瞪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
但路易.奈非斯再伸手,干脆把安娜的手拉到了自己怀里。
陈思雨看在眼里,准备再煽把火:“求你了安娜,留下吧,东方有太多像我未婚夫一样优秀的男人,法蓝西那些自认为浪漫的轻薄浪子,不值得你留恋的。”
被公主偷家的骑士路易.奈非斯被公主连番点炮,不但狼狈至极,还气急败坏。
因为那天晚上只记得自己身边坐了一个气质跟形象,和王奇完全不一样的男人,还是个年青人,而该死的是,他居然认为那个男人很不错,还邀请对方来参加宴会。
而对方了,不但没有因为他的求婚就如临大敌,或者恼羞成怒到跟他决斗,反而拒绝了赴约。
这让路易.奈非斯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于是他又气又妒,简直恨不能当场失态。
但作为一个来自西方文明社会的绅士,他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嫉妒与怒火,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举起酒杯,他说:“现在,Chen,你得跟谈谈东方美学,还有,我希望我走的时候,能带走你《梁祝》的所有台本。”
皮埃罗也放下了酒杯,作为艺术家,他们都被古老而又浪漫的东方艺术给惊艳到了,他们想要了解关于东方美学的一切。
陈思雨放下酒杯,抚额:“非常遗憾,我累坏了,头有点疼,今天怕是喝不了酒。”紧接着又对皮埃罗说:“抱歉,明天我将去看医生,所以……”
曲团也在这座,她分明记得来的时候陈思雨还好好的,而且她认为能把艺术宣扬出去是件好事,所以问:“思雨,你怎么回事?”
陈思雨给曲团使了个眼色,再抚额,又说:“所以抱歉,我只喝这一杯酒,就要回家了,打扰了大家的兴致,真是对不起。”
坐在一桌的所有人同时惊呼。
她是华方的芭蕾首席,今天晚上除了饭,还有一场舞会,皮埃罗和路易.奈非斯都想跟她跳支舞,结果她却要提前退场?
一年未见,就这样匆匆别过了?
但既然人家女孩子不舒服,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路易.奈非斯一直把陈思雨送到门口,欲言又止,但还是跟她挥手说了再见。
曲团追了出来,要给陈思雨安排车,总还是不信她突然头疼,就问:“思雨,你是不是怕人举报,或者说什么才不吃饭的呀,没事啊,这饭是首长安排的,思想部听说都要撤了,以后不会有人批人的事了,回去吃饭吧。”
陈思雨确实没病,也不是担心被举报。
她之所以提前离席,其实是为了整个华国的歌舞剧行业,也包括她的事业。
法蓝西文艺团再度被东方芭蕾勾起了兴趣,皮埃罗甚至邀请《梁祝》剧组去法蓝西公演,这当然好,非常好。
但是,皮埃罗是个忘性特别大的人,王奇跑了很多趟皇家歌剧院才能促成这次公演,而要等皮埃罗主动邀请,以他的忘性和散漫,那估计得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对付皮埃罗的手段,跟对付渣男是一样的,要勾着他,吊着他,但不能让他得手。
他越是好奇《梁祝》,陈思雨就越不能跟他讲。
她必须要让他怀着遗憾离开,让他对《梁祝》念念不忘。
只有这样,他回去之后,才会一直惦记着,才会记得打申请,邀请《梁祝》剧组前去演出。
国际上的重视与公演,会让国家看到芭蕾舞行业的外交能力,那么,在外交被如此重视的将来,芭蕾,不就会拥有更多出国访问的机会?
而芭蕾行业本身,不就可以招更多的新人了?
陈思雨很想留下来跟大家吃饭,跳舞。
但人的目光要看长远,舍了今天一顿饭,她才会拥有更多的,出国演出的机会。
当然,作为一个小列兵,操的却是团长的心,心里这些小勾当陈思雨就不跟曲团说了。
她说:“主要是我不太擅长交际,也不爱跟人一起吃饭,跳舞啥的。”
曲团恍然大悟:“你是怕一会儿要跟法蓝西演员跳舞,害羞了吧。这孩子,我一直以为你胆子挺大,挺开放的,没想到你在台上表现力那么强,私底下竟是个这么害羞的性子。”
接待演员中途离席,曲团要向上汇报的。
说装病,借口似乎并不及害羞好用。
害羞了?
这个借口在一瞬间让陈思雨觉得自己好纯情啊,她撒娇:“曲团!”
曲团受不了她的肉麻了,说:“好了好了回家吧,以后要学外向一点,将来的文艺交流很可能都会有联谊活动,你可是咱的首席,动不动就害羞可不行。”
“嗯,我以后会努力,不那么害羞的。”陈思雨说。
拍了拍自己的厚脸皮,她刚出六国饭店,恰遇上冷峻站在路边。
他应该是刚从训练场回来,穿的是训练时的军绿色长袖背心,绿裤子,肤白面嫩,涩生生的大小伙子,稍息姿势站在路边。
俩人目光相交,皆吓了一跳。
陈思雨问:“你是来参加宴会的?”
冷峻尴尬极了,目光躲闪,实言:“我是来接你的。”
“你还真怕我跟人跑了呀?”陈思雨吃惊极了。
她昨晚在车上只是开个玩笑,结果男朋友当真了,来这儿堵她了?
女朋友今天又穿着那件漂亮的白裙子,但换了一件淡青色的素色半截袖衬衣,雨过天晴的颜色衬着她洁白细腻的肌肤,饱满的额头,顾盼有神的双眼,饱满的红唇时翘时撇。
冷峻双眸沉沉,仔仔细细把女朋友打量了一遍,先说:“不是。”又说:“我以为你会出来的很晚。”
所以还是怕她会跑掉,在这儿等着的呗。
陈思雨被男朋友这蠢萌的样子给逗笑了,忍俊不禁,说:“走吧,回家。”
向来乖乖的,听话的冷峻居然不动,陈思雨拉了一把:“走呀。”
冷峻吁了口气,掰过女朋友的肩膀,柔声说:“如果你想,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如果不想,我就回家去。你为了《梁祝》忙了整整两个月,今天应该好好吃顿饭,跟那些欣赏你,喜欢你的人在一起,交谈,或者跳舞……”顿了会儿,又说:“你不用那么害羞的,那位路易导演,我跟他聊过,他人并不坏的。”
陈思雨明白了,冷峻刚才听到她和曲团的话了。
他以为她不想参加晚宴,是因为害怕路易.奈非斯的原因。
冷峻又说:“其实不用那么害羞的,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所以他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就自发的,认为她是一个只会撩他,逗他,在他面前风情万种,却在外人面前胆小害羞,内向羞涩的小女孩儿?
一想自己在冷峻心目中居然是那么纯情的形象,陈思雨的脸都要挂不住了。
这人设,就连她自己都心动的不行,爱的不行呀。
维持着纯情少女的形象,陈思雨柔声说:“以后再说,今天咱们先回家吧。”又忍不住娇声问:“你们也很快就要归队了吧,你就不想跟我多呆会儿?”
冷峻握着女朋友的手蓦的一紧。
是啊,随着文艺团离开,对岸的军演结束了,他们也要回前线了。
还没离开,他就在想念她说话的样子,她唇齿间的味道,她跟自己在一起时的一颦一笑,他似乎从来没有满足过,而就这,用何新松的粗话说,那顶多叫隔靴搔痒,结了婚的好处,他要尝过才知道。乱七八糟的想着,下了公交车,冷峻突然说:“咱回市团家属院吧?”
陈思雨内心嗷的一声,心说她男朋友终于开窍了,想干点坏事了。
也是头一回尝试,陈思雨心头雀跃,既怕,又还有几分小期待。
她想继续保持自己纯洁的人设,就问:“咱去那儿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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