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风北寄
兰玉成的声音在此刻尤为刺耳,“说说吧,霍渊,你最了解它不是吗。”
牧星辰看向霍渊,“究竟怎么回事?”
霍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说起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轻甲诞生提高了人类的战斗力水平,与污染物的战争也进入了新的阶段,也就是这时,人们发现,那些付出巨大代价才解放的地区不久又会出现污染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他们认识到,如果不找到污染物爆发的根源,现在做的一切抵抗都是无用功...”
污染物就像是突然出现,但溯源非常困难,完全没有方向。
人类对污染物研究的不断进步,污染值测试仪的诞生和普及给人类指引了方向。
当整合了联盟境内各星球的污染值观测数据之后,专家发现,污染值在整个联盟疆域内的变化是有规律的。
就仿佛污染值以某个区域为中心向外辐射,靠近区域的星球污染值高,越远离区域的星球,污染值越低。
他们之前没有发现是因为,这个污染值最高的中心一直是在变动的。
它是活动的,而不是固定在某个位置的。
联盟派出了很多支队伍去污染值最高的区域,这个过程花费了很多年,他们大多因为污染值过高而死在了路上,最后还是靠科技手段靠近了那个中心。
那是一颗非常小的小行星,他直径甚至不到1000米,但是它周身的污染值甚至超过了20000,污染值检测表直接爆掉了。
难道辐射了整个联盟疆域的污染能量就是从这么小的一个小行星上散发出来的?
专家需要更多的信息,于是发射了第二艘飞船。
飞船登录了这颗小行星,机器狗本该带回一些样本进行研究,但莫名其妙地在采集完样本后突然坏掉。
于是第三艘。
而这一次,仪器在小行星上感应到了生命体的存在,但还没有找到生命体的存在就报废了。
之后又尝试过很多次,任何仪器在登录小行星1小时之内都莫名起码报废掉,仪器始终没能在1小时内找到生命体的存在。
于是只能继续尝试派人登录。
终于,在两年之后,一个异能为污染免疫的人登录了那颗小行星。
很幸运,他活着回来了,但不幸的是,他疯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何关于那颗小行星的发问都会让他恐惧又癫狂地嘶吼出声。
无法,专家只能用残忍的方式,让精神系异能者从他的大脑中提取他的记忆画面。
然后,他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信息。
所谓的生命体,就是那颗小行星本身。
那是一个特殊的生命体,与现有的所有生命形式都不同。
它像是一个婴儿一样,有思想,会模仿,对科技产品和人类表现出一定好奇,它会好奇地变换表层物质的形状,瞬间化作一个与登陆者一模一样的人,或者一些已经失去作用的火箭或机器狗,并模仿着他们活动,但很快它就失去兴趣。
它没有表现出攻击性,登陆者疯了的原因很可能是生命体对它的精神进行读取时无意识造成的永久性精神伤害。
后续,科学家对它进行了更多的探索,并将其命名为克鲁索斯。
后来,人们发现,克鲁索斯表面物质下的液体活动异常活跃,这或许是它生命活动的表现。而当这些液体活动越活跃时,污染值就越高,当它活动相对平缓时,污染值就会降低。
现有的科学没有办法解释它的存在,但已经可以确定,那些可怕的污染能量,的确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所以污染物灾害爆发的根源,就是这颗小行星。
这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
必须毁灭它。
可怎么能毁灭它?
它生命的核心包裹在表层物质之下神秘的液体深处,但表层物质坚不可摧。
它甚至会躲避火箭和反吐导弹,它还有恐怖的异能量,虽然它还不太会运用,但本能的自保已经是万法不侵的壁垒。
而且就算能破坏它的表层,人类的武器也杀灭不了它的活性。
那用异能呢?
当时的联盟体系基本已经崩溃,各军阀当政,当时的开国女帝兰应穹已经是诸多势力中最强大的一支。
为了彻底消灭污染物,各方势力结盟,派出强者前往消灭克鲁索斯。
可惜,人类一直没有办法消灭它。
就算到达了它的表面,破开它坚硬的表层物质,也无法破坏它的生命核心。
人类与污染物的战争进入僵持状态,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太久,再这样消耗下去,整个人类社会都要完蛋。
于是,兰应穹做出一个决定,她要亲自去解决克鲁索斯。
她的势力在几年的时间里迅速扩张,已经是最有望重新建立新政权的领袖,而杀克鲁索斯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个必死无疑,有去无回的任务,这当然遭到了她的属下强烈反对。
但没人能改变她的决定,而且,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她的确是当时人类社会的最强者。
历史书上记载她是S级,不过当时的等级体系划分并不精确,霍渊根据后来得到的资料推算,她的真实等级可能是4S级。
“她最后还是去了。”
“去了,和她的爱人一起。”
“奥斯维德?”
奥斯维德在历史上并没有多少着墨,只知道他是女帝兰应琼的爱人,死后被封了亲王爵位。
“他曾是联盟时期最显赫政治世家的小儿子,自身实力强大,不仅是兰应穹的爱人,也是她的战友和搭档,他的等级,应该不低于3S级。”
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劝动兰应穹,只好找到奥斯维德。
作为丈夫,他当然不会看着爱人去送死。
“你要去杀克鲁索斯?”
“是。”
“决定了吗?”
兰应穹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去,时间都在两人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可爱人那双让她沉醉的眸子似乎数十年不曾变过,看着她的时候依旧那么专注明亮。
此行恐怕凶多吉少,与爱人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几,原以为数十年的陪伴感情早就淡成亲情,而她的心在日复一日的战争和权势下越来越冰冷坚硬,已经足够去应对一场永别,可是现在心里竟然开始动摇。
她几乎飞快地撇开视线,重新落回文件上,语气有些冷硬,“如果你是来劝我...”
奥斯维德:“我和你一起去。”
她的笔啪嗒一声落在文件上,蹙眉道:“不行。”
多年积威让她在皱眉的时候看上去有种骇人的压迫感。
但这对奥斯维德没用。
兰应穹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兰城、军队还有佑安都离不开你。”
奥斯维德:“是离不开你。”
“总之不行,这没得商量。”
奥斯维德选择同去的消息很快传遍,但兰应穹对这件事表现出了极为强烈的反对,甚至为此事大发雷霆。
这几年来,她已经很少动这么大的火气了。
众人觉得她有些反常,既然选择了自己去,为什么对奥斯维德要跟去的事表现出这样大的反应?
没人知道兰应穹的心慌。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情绪,刚才发完那通火,现在手还有些抖,直觉让她阻止奥斯维德跟去,她的直觉从不出错。
而且,她隐隐能猜到奥斯维德在酝酿着一个多么疯狂的想法。
历史的车轮是人力无法阻挡的。
奥斯维德还是去了。
第一次攻击,奥斯维德没有出手,兰应穹失败了。
穹天玉树的根须刺破了克鲁索斯坚不可摧的表层,但是根茎在表层下的液体中下潜时被烧成了灰烬。
她受了伤,好在并不致命。
距离克鲁索斯不远处的飞船里,奥斯维德仔细地帮兰应穹包扎伤口,他摇摇头,“看来还是需要我出手。”
她鹰隼一样锐利的眸子紧盯着他,警告:“我不准。”
“这是无法抗拒的宿命。”奥斯维德声音是平静的,“家族那么多人,只有我变异觉醒了寄生这个异能。就仿佛是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如果成功,你会名声大噪。大势所趋,剩下的几个势力自然归顺,你将带领人类消灭污染物,建立新政权。”
她几乎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我需要你来换?”
“你当然不需要,你总是那么厉害,”奥斯维德无奈道:“但我们别无选择。”
两人对视,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需要声嘶力竭也不需要什么悲壮的宣言,生于这个时代,他们谁都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就连兰应穹自己再来这里之前也没想活着回去。
只是...
只是。
她的手紧紧攥住奥斯维德的手臂,微微发抖。
胸口传来的痛楚就仿佛整个人都要从心脏那里裂开了。
她已经忘了哭泣是什么,只红着眼狼狈地深深喘息。
说不出阻止和挽留的话。
奥斯维德深情地紧紧拥抱住她,“我爱你。”
-
兰应穹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再次出发。
出发之前,奥斯维德要了兰应穹的黄金果。
黄金果是爱情之果,穹天玉树一生只能结一枚黄金果,当主人遇见一生挚爱,明了心意,便会开花结果。
兰应穹的这枚,本身也是因为奥斯维德而结。
奥斯维德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黄金果上,同样又取了兰应穹的一滴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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