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敏反应
他这样撒娇嘴甜,两人哪里还会不答应,
“帮帮帮!平安惯会嘴甜,满盛京的孩子们加在一起,也不如你会说话……”
平安再接再厉:“那姨母和婶婶答不答应嘛?”
“答应答应,”两人又笑,
“谁让我们就吃这一套呢!”
·
关雎宫今年门前的门神是两尊雪人,小年那日下了场大雪,平安领着几个小家伙堆的。
雪人圆滚滚,像两个汤圆插在了一起,上面还用红线蜿蜒出了一个福字,海兰珠看着很喜欢,便没让宫人换上新年画,打算用两个可爱的雪人镇宅。
除夕宫宴照旧是十分热闹,八阿哥提议设置的农署给宴席上添了不少从来没见过的新菜式。
在买番薯一事上尝到了甜头的宗亲贵族们又开始到处打听,这些新东西又该到哪里去买。
平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砸吧一口热牛乳
,推脱了不下三位伯伯五位叔叔十几位远亲的购买需求,承诺他们现在还不到时候,最迟两年,定然让他们在大街小巷都能轻易的买到新奇蔬果,番邦来货。
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祭祖宴饮都十分顺利,转过年来,“早正尊号”终于来了。
天聪十年四月初五,和硕贝勒墨尔根代青多尔衮捧满文表文,科尔沁巴达礼捧蒙古文表文,都元帅孔有德捧汉文表文,同劝皇太极称帝。
第三次推让已过,确实到了称帝的时候了。
四月十一日,礼部推算的吉日,皇太极上尊号为“宽温仁圣皇帝”,改元崇德,确定国号为“大清”,清朝从此建立。①
历史的车轮从不因任何意料之外或预料之中的变动停止转动,海兰珠更早的来到皇太极身边,八阿哥早夭的命运改变,番薯土豆比之前更早的推广到了关外……历史或许改变,但从不会停止。
而必定会发生的事仍将永不停歇的演绎,只不过是迟一步,或更早一步。
天聪十年,皇太极改元崇德,于盛京登基,改国号为大清,归附的蒙古诸部首领皆来观礼祝贺,朝鲜世子亲至。
偏离的历史在这一刻重新合上轨道,没有了五宫福晋并立,后宫唯有关雎宫一枝独秀。
宫中的晋封避过了国君福晋哲哲也就罢了……
这两年来,宗室和朝臣也看出来了,哲哲久不现于人前,恐怕已经因为错处被皇太极所弃,为了顾及大清和科尔沁的面子,才没有大张旗鼓的昭彰人前。
但怎么科尔沁的另一位福晋也没有得到晋封呢?
昔日后宫中风光无限的科尔沁三女,如今只有海兰珠福晋得封宸妃。
问话的人是礼部的一位新侍郎,官是新晋的,人却岁数不小了,真是半点也不会看眼色,朝中之人都不提,他却偏要问个清楚。
“什么科尔沁的另一位福晋?”
仗着之前并没有明文记载,皇太极坐在上首装傻,
“怕不是你们记错了,嫁进汗宫的从来都只有宸妃一人。”
他缓声解释,声音里甚至还含着几分笑意,但却不容置喙,
“科尔沁亲王只有一个女儿,并没有姐妹,只不过宸妃有两个名字,满文名字与蒙文名字不同,许是你们混淆了。”
问话的朝臣被同僚拉住,他笃定道,
“后宫之事,没人比朕更清楚了。”
胡搅蛮缠,故意混淆是非的是君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礼部承政连忙称是,皇太极放松身体,背靠在龙椅上,似乎有些困倦般垂敛了眉目,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第94章
普惠学堂腊月始办, 自小年开始放假到正月十五,时间太短,可能效果还不明显, 等到了三月,平安抽空又和范文程等汉臣一同去转了一圈。
果然不出他所料,普惠学堂内书声琅琅,再难寻觅到一群中年人的身影, 来听课的主体已经换成了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群孩子们从六岁到十四岁不等,衣衫上摞着大大小小的补丁, 但干净整洁, 很有意思的是, 他们的穿着似乎以年龄为指数, 岁数越长越简朴。
平安站在门口瞧了一会儿,笑眯眯的转身询问与他一同前来的几位先生,
“普惠学堂已经变了,先生们看出什么没有?”
宁完我眉峰一拧,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恨铁不成钢,
“教导百姓读书识字是为了开智明理,不拘年龄长幼,我等与皇上据理力争好几日,现在倒成了给一群娃娃开的免费学堂了。”
他叹一口气, 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说重了, 又往回找补,
“非是不许从娃娃抓起念书, 只是这样收效太慢了, 等这一批孩子长大又需要许多年, 实在是等不起啊, 如今仍是战乱纷争年代,百姓们读书认字总是能多条出路的。”
“我觉得也是,”鲍承先同样叹气,现在这学堂的表现,让他有种之前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费了的感觉。
其实只要是不受战火侵扰,生活相对平稳的地区,稍微能有些余钱的家庭勒紧裤腰带也会送孩子进学堂念书识字,家家都有依靠读书改变阶层命运的奢望。
既然受教育的对象都是孩子,那普惠学堂和私塾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还和皇太极争什么呢?合着是白白提心吊胆了。
他二人看起来颇为失望,平安却转转眼珠,好像全然不觉得难过,转向范文程,
“先生?”
这意思是要问他的看法,范文程本来也觉得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憋屈,这些日子的努力都做了无用功,十分丧气。
但他平日里已经被八阿哥坑多了,此时看见平安这熟悉的笑容,便又觉得事情好像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
故而范文程摇了摇头,
“臣不知道,咱们是想让人人都能读书识字,现在有些背离初衷,但好像也并未偏离的太远……臣希望八阿哥还有办法。”
范文程的名字就像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懒得细想每次坑谁合适,平安便一向把所有不好解释的问题全拉上范文程做挡箭牌。
被经常拿出来坑的人果然不一样,平安笑而不语,再问最后一位先生,
“罗先生以为呢?”
罗绣锦是天聪八年的举人,在几人中入学堂轮值最晚,但年纪最长,也最沉得住气。
这位罗先生面貌俊朗,留着一把美髯长须,更是写得一手好锦绣文章,人如其名,性格也十分沉稳。
再加上他并不是最开始的三位汉文先生之一,没见过他初入学堂时有多么“顽劣”,平安其实从未坑过他,但罗绣锦却已经听多了同僚对八阿哥的“控诉”。
他捋一把长须,八风不动的微笑着,
“臣觉得,在民间养成向学风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此事还要从长再议。”
失落的和尚存希望的一半一半,还不算太坏,平安拉着几人在外面庭院的石桌旁坐下,脆声道:
“先生们要去朝廷供职,还要去学堂轮值,有吏部给各位发放俸禄,诸位自然不用操心生计,可百姓们也要生活的呀,日日都在学堂读书,谁去挣钱养家?”
这还真是他们疏忽了,他们日日对着书本奏折,也相当于是学习的过程,习惯性的推己及人,全然忘了百姓们过的并不是这样的生活,听到八阿哥点到其中关窍,几人都是一
愣。
他们怎么忘了,百姓并不是闲人,一日不劳作就一日无钱吃饭,哪里有功夫日日在学堂读书呢?
可这样一来,百姓们要为生计奔忙,无暇读书,他们的普惠学堂岂不是白开了?
看着面前的四人一下子蔫下去,平安马上加了点激将法,
“我明明记得年前选拔人才时诸位信心满满,想要对现在的社会做出一些改变,怎么这才刚开始,就对咱们的百姓们丧失了信心呢?”
鲍承先叹气,宁完我垂首,非是他们丧失信心,生活与读书,成年人的选择是残酷的,生活的重担压在肩上,读书就仿佛是一种奢望。
瞧着四人都没被说动的意思,平安换个角度继续开解道:
“先生们先别急着泄气,方才不知道先生们发现没有,这里六七岁的孩子几乎占了一多半,年龄越长,人数越少……这说明什么?”
他卖了个关子,再一抬头瞧见四位先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个个岁数不小,胡子拉碴,却还怪委屈的,显然已经倍受打击。
平安也不好意思让他们猜了,接着道,
“说明更大些的孩子们都去读更好的私塾了,咱们现在的普惠学堂只相当于是简单开个蒙,当然也不排除自觉没有天分的学生不读了。”
他眼神晶亮,想到这其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更是忍不住莞尔,
“民众往往比咱们想象的更加聪明,短短两个多月,他们已经摸清了普惠学堂的基本状况,迅速判断出了最优选择。”
平安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划拉着石桌,
“他们既然有这样的判断能力,自然也知道读书的好处,咱们现在要做的是给百姓更多这样的机会。”
八阿哥的意思是,民众的问题不是出在不想读书上,而是出在缺乏机会上,但他们已经设立了普惠学堂,还能再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范文程皱着眉,十分想跟八阿哥说不要再卖关子了,有什么话还请明示,不就是跳坑吗?
不必这么委婉,他已经十分习惯了。
平安双手摊开向外一伸,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狡黠气质,
“那现在就请先生们各抒己见,给咱们的普惠学堂想想办法,这些民间的孩子当然要上学,但他们的父辈也应当能读书识字,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些机会。”
罗绣锦捋着长须,感觉隐隐有了一些头绪,
“既然白日里百姓们要为了生计奔忙没有闲暇,不如把其他的散碎时间利用起来。”
接收到八阿哥鼓励的目光,他继续道:
“现在咱们学堂的时间是辰时到戌时,不如向后再多推延一些时辰,百姓们回家吃过晚饭后,还能有时间来学堂听一会儿,积少成多,时间久了也能有些成效。”
他这样一讲,鲍承先也觉得脑中灵光一现,
“那既然这样,早晨开始的时刻也可以往前再推一个时辰,夏日天长,普惠学堂的时间还可以再延伸一些。”
是这么个理,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想要读书就是要争分夺秒,虽然苦些,但能学到知识也算没有辜负了。
刚开始建立普惠学堂,平安就是想着如果百姓们没有闲暇,他还有后手——夜校,这可是经过经验证实过的扫盲手段,效果拔群。
没想到两位先生十分上道,不仅提出了夜校,还打算利用早上的闲暇,有点闻鸡起舞的意思了。
平安点头肯定,笑得咪起了眼睛,
“那太好了,既然这样,推迟宵禁的事就拜托罗先生了,盛京城的宵禁原本是亥时半,就推迟一个时辰,子时半怎样?”
罗绣锦点头:“当然,昔年我们读书时也是早起晚睡,学堂开到子时,百姓们回去正好。”
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八阿哥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稀里糊涂的答应下来,平安又转向鲍承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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