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八阿哥 第17章

作者:过敏反应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系统 穿越重生

  多铎不好意思,“没……没事。”

  皇太极今天对他太好了,又给他玩儿子,又向他道歉,他有点不习惯。

  但即便这样,多铎和满珠习礼仍旧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肯放开八阿哥。

  没得办法,只能将两人的席位安放在一处,然后把平安的小摇篮摆在中间。

  平安:“啊啊?”

  合着我是楚河汉界、三八停止线是吧?

  既然他亲爹给自己委派了如此重任,那自然是不能辜负的,他充分发挥了一个吉祥物的完美端水技能。

  冲着左边转头,张开嘴笑,

  “啊啊!”

  小叔叔你是我最爱的傻叔叔!

  再冲着右边转头,露出两颗米粒小牙,

  “啊啊!”

  小舅舅你也是我最爱的傻舅舅!

  他就着小叔叔的手吃了一口米糊,又被小舅舅喂一口加了糖的牛乳,雨露均沾,哪个也不多吃一口,哪个也不漏掉一滴,多铎和满珠习礼都很满意。

  平安摸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啊啊!”

  你们高兴就好!

  ·

  半个正月里,他几乎都被多铎和满珠习礼围着,这俩人除了去城外的军营切磋比武,就是进宫在他面前转悠,都一门心思的要在对方面前争一个第一。

  有人帮忙看孩子,还是俩,皇太极和海兰珠乐得清闲,两人不知道去哪里逍遥了,有时候平安被依依不舍的送回关雎宫,都还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半个月的时间一闪而过,转眼就到了元宵节。

  元宵照例仍是宫宴,只不过重头戏在宫里还原出来的花灯街,男人们在宴席上喝酒,赏玩花灯的多是女眷。

  平安被他的小叔叔小舅舅抱出去,热热闹闹的看了烟火和花灯,虽然不及民间的花灯精致多样,也已经是内务府能尽力还原出最好的了。

  宫里宫外的大小福晋们都在放灯祈福,孔明灯后面拖着一条窄而长的红纸尾巴。

  点燃蜡烛,热气上涌,愿望就能和孔明灯一起飞上天空,得到长生天的庇佑。

  哲哲大福晋一派国母风范,写的国泰民安,祝愿大汗身体康健,大金国力强盛,早日入主中原。

  豪格和岳托的福晋都还没生出嫡子,红纸墨笔虔诚书写,要向长生天求一个阿哥。

  扎鲁特侧福晋的愿望依旧直白,希望大汗的宠爱恢复如初。

  科尔沁大妃和次妃本来不适应这种汉人的玩意儿,拗不过旁边人的鼓动,也各自执了笔,写下祝愿满蒙联盟永远稳固的愿望。

  ……

  一时间,眼前多了许多写着满文蒙文的的孔明灯愿望,只有寥寥几句汉文。

  多铎的汉文谈不上好,只能看懂些吉祥话,比如海兰珠福晋写的,许愿八阿哥平安顺遂,健康长大,这是汉文。

  布木布泰在这一闪一闪的红色的灯笼中悄悄红着脸,写了一句多铎看不懂的汉文,

  “只愿郎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①”

  他哥多尔衮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也写了一句汉文,看这个工整的字数对仗,应该是一句诗,和布木布泰福晋的差不多,不过多铎也看不懂。

  放飞之后,还背着手,长久的仰望着孔明灯飞向长生天的方向,显得格外的忧郁。

  所有人都在放灯祈福,多铎也有点心痒,不过他抱着平安,腾不出手,于是他特意用满珠习礼可能不太熟悉的满语嘱咐他,

  “你就帮我写,希望平安最喜欢的人是多铎叔叔。”

  自小就被告知科尔沁与大金的联盟绝不可变,两边互相联姻,科尔沁部落的贵族们自然也是精通满蒙双语的。

  多铎说的话难道指望能蒙过他吗,满珠习礼斜睨这洋洋得意的小子一眼,笔锋一转,把最后几个字变成了自己的名字。

  放飞了多铎指定的孔明灯,满珠习礼低下头,拿孔明灯的红纸末端轻轻碰了碰平安的小手,

  “平安,你写不写?”

  少年人的脸庞已经逐渐脱去稚嫩,显露了些成年人的锋利轮廓,笑起来带着草原民族特有的野性与豪爽,

  “小舅舅帮你写个啊啊好不好?”

  满珠习礼的汉文是这十几天跟着海兰珠新学的,他的特意问了姐姐“啊啊”和“平安”这两个词的写法,现在横平竖直的写在狭窄的红纸上,竟然也有模有样。

  “啊啊”两字写得极大,仿佛生怕长生天看不见,末端则写了“平安”的落款。

  满珠习礼小心翼翼的捏起平安的大拇指,呵了口气,摁了一个指印,小娃娃白嫩的指肚上沾了一点蹭不掉的红色。

  “好了,”

  满珠习礼把那张红纸举到平安面前,

  “那我们说好了,平安一定要健康长大。”

  天空渐渐飘扬起纷扬的雪花,红色的孔明灯一闪一闪地承载着人们的愿望飞向长生天,直到没入天际,再也看不见踪影。

  元宵落了雪,来年一定是个丰年。

第20章

  元宵宴不如初夕宴需要守岁散的晚,再加上落了雪,雪夜难行,亥时刚过,宗室文臣们都早早告辞出了宫。

  本以为这个年已经安安稳稳的过去,没想到八阿哥夜里回来就起了烧。

  关雎宫整夜灯火通明,休假的太医院也被重新召回。

  这场病来势汹汹,明明元宵看完灯回来时还好好的,平安抓着满珠习礼的手不肯放开,两人又玩了好一会儿,满珠习礼才依依不舍的告辞回了永福宫。

  哪知道奶娘才把八阿哥哄睡了半刻,就急匆匆的过来禀报,说小阿哥不好了。

  半夜被侍卫从床上拎起来的经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几位太医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统一服制的佩刀侍卫后,顾不得说些什么,吹着雪夜的寒风直奔后宫时,心里都是同样的惊慌。

  难道是八阿哥又生病了?

  为着新生的小阿哥,这半年来夜里轮值的都是擅长儿科的太医,两人共同值守,以备不测,如今竟然还是不够用么?

  徐太医一跨进殿门就觉得不好,今夜轮值的是他的徒弟,已经出师多年,放在何处都已经能独挡半边天,现下正跪在旁边,显然是束手无策。

  关雎宫内简直称得上人满为患,侍卫侍女们候在外殿,以备随时召唤,而内殿之中,不仅有大汗和海兰珠福晋,还有哲哲大福晋,布木布泰侧福晋和科尔沁的几位亲贵。

  心知此时再去行礼只会徒增大汗的愤怒,徐太医拎着药箱直奔内殿,走到摇篮前面熟练跪下,压低声音询问,

  “怎么回事?”

  出师多年的徒弟声音颓然,看见了老师到了,才终于燃起一点希望,

  “八阿哥高热惊厥,已经哭不出声了,老师见多识广,可有办法?”

  最怕的就是小儿发热却查不出病因,无法对症下药,徐太医抱着最后一分希望,

  “查出什么病因没有?”

  “此前从未见过如此症状,许是染了风寒,许是肺经不调,”

  刘太医的声音压得更低,

  “更或许是先天不足,如今已经……”

  “好了,这话不许再说,”

  徐太医打断他的话,先天不足等于一下子指了两人的罪状,当初为海兰珠福晋保胎的太医不尽心,八阿哥才会先天不足。

  等八阿哥生下来,保养的太医肯定也没有尽心,才让小阿哥生下来六个月了,还没有补齐在娘胎时的缺陷。

  这话一出无非是两种结果,要么陪葬一个,要么陪葬一双,总之就是太医院医术不精,大家一块连坐。

  徐太医一边教育徒弟,一边也没闲着,用手把八阿哥头顶大穴戳着几根细细的银针摸了个遍。

  听师父这么一说,刘太医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现在看着师父摸八阿哥的穴位,不等徐太医开口,他就擦着冷汗解释,

  “八阿哥热度太高,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银针刺穴暂且缓解,不然再烧下去,我怕发生什么不测。”

  当师父的轻轻点头,

  “你做得没错,热度虽然没退,但好歹不会再涨了,先会诊吧。”

  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几位老太医都在这里,围在八阿哥的摇篮边讨论病情。

  平安躺在他的小摇篮里烧得浑身滚烫,头脑都糊成了一锅浆糊,头痛嗓子哑,还浑身无力。

  身体虽然很痛苦,但精神却是清醒的。

  其实刚发起烧来的时候他就有感觉了,小孩子生起病来难受,说不出来就只能哭,但他不愿意哭,只是想着,

  来了来了,我的剧情线终于来了。

  难道他的穿越之旅,马上就要结束了吗?

  太医院说不准是什么病,其实平安自己知道为什么。

  八阿哥七月初八的生日,到正月十五,降生已经六个月零七天。

  他的命运到了。

  皇太极和海兰珠如珠如宝的八阿哥,在历史上就只活了六个月,还没到序齿的时候就夭折了。

  不管皇太极对他寄予着怎样的厚望,科尔沁又希望他延续着什么样的荣光,这位只活了六个月的八阿哥,注定不可能完成。

  这是他的命运,也是八阿哥注定的命运。

  平安在这里多活一天就是赚一天,这六个月来能感受到之前从未拥有过的父母的爱,对于他来说,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

  太医院无论怎么研究,也只觉得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风寒,但这高热着实蹊跷,按照着受寒发热的症状治下去,也没有丝毫的缓解。

  八阿哥平日里白嫩红润的小脸因为喘不上气憋得紫胀,惊人的热度持续不退,太医院众人战战兢兢的围着摇篮跪了一圈,大气儿也不敢出。

  满珠习礼的眼圈已经红了,他执拗的掰开额吉拉住自己不让上前的手,和太医们一起跪在平安的摇篮旁边。

  明明两个时辰之前,他才刚和平安一起在后宫里放了孔明灯,祈求长生天让平安健康长大,他亲眼看着那个点燃的孔明灯稳稳当当的奔向长生天,明明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