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阙
第19章
舍却骄傲
在舒常乐说完后，周章庭面色无语地沉默住了。
舒常乐无辜地和他对望。
他的本意是想试探舒常乐的立场，既然是变数到底能不能成为他的助力。他努力了十多次，也不在乎再努力试一次。
前提是，舒常乐要站在他这边才行。
出手阻挠沈微雨和宋琦的见面，就是为了看舒常乐的选择。她选择的不做改变，已经摆明了她不属于周章庭这边的立场。
几乎是瞬间，周章庭就已经想出了十几个除去威胁的方法。
而之后她的回答……却让他看不清，这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在装傻充嫩。
这样一来，他再没有了试探的心情，随后没说几句话，就让侍从牵了马车来送她回去。
舒常乐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了，她说的不对吗？
侯府和皇宫本来就不同路啊，说实话他也不高兴。
啧。
莫非真的小气到一生气就想扣她月假？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舒常乐一句话都不敢再讲，立马钻进安排的马车里。
溜了溜了。
……
自上次被沈微雨拉下水，说出在御花园和太子殿下搭上话后，舒常乐在女官们中就备受冷落。
虽然被沈婧及时解围，但刘檀本就视她为眼中钉，她发话后也没人敢再搭上舒常乐这条线。
在女官眼里，她就已经被打上了不会被选中的标签。
论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不及刘檀，人际关系不及刘檀，连处理宫务也还是不及刘檀。
本来站在中立，稍作观望的几个都收拾收拾站到了刘檀那边。
沈婧倒是还想找到说说话，被舒常乐不着痕迹的阻止了。
本来她就因为沈微雨的关系在女官中受冷遇，再和自己亲近，难免再受连累了。
她一个人呆着倒没什么，还是不要影响沈婧为好。
比她更受冷遇的，还有一个沈微雨。
虽然是难兄难弟，但两人的关系也没有改善。沈微雨不知道哪里不对，对舒常乐有莫名的敌意，舒常乐想到姐姐的婚事，就更不想跟女主亲近了。
她是女配呢，跟女主不对付不是正常的吗。
在寿宴之后也没有太多的工作，女官们只用忙活半日，之后的时间全都可以自己支配。宫中规矩大，女官们都选择在殿内休息。
舒常乐坐在房间门口晒太阳加发呆。
系统还是被调去帮忙了，临走时万分不放心地让她努力走剧情，不要节外生枝，不要东想西想等它回来。
不过还好，系统只要去个一周左右。
这一段的剧情都是沈微雨和将军儿子、内阁大臣之子的感情升温戏，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需要好好地呆着就行。
“……沈微雨是出去干什么？”
一位女官疑惑地问出声。
听到熟悉的名字，舒常乐从发呆中清醒，左右看了看殿内的其他人，确实没有看见女主的身影。
现在是……才认识内阁公子啊。回宫里后的戏码。
她大概知道是哪一段了。
舒常乐牙酸地咧了咧嘴，果然没过多久殿外的门被粗暴地打开，一男子居然闯了进来。一旁的女官们惊怒，顾不上许多就要喊人。
沈婧沉着脸站了起来，呵斥道：“武华英，你来这里干什么。”
含光殿在皇宫的中段，靠近外殿，和后妃们居住的后宫还有一段距离。只隔着几道门就能到臣子们上朝办公的区域去。
本是为了女官们见到太子殿下便利，现在却成了武华英能够闯进来的原因。
刘檀本来在一边闲闲地摆弄指甲，看到武华英闯进来，也忍不住地站来身来喝道：“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宫内乱闯。”
“我不来这，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欺负微雨的？”
武华英一个人堵在门口，面色不善地说道。
刘檀：“这里是皇宫，是女官的居所。你要在这里放肆？”
武华英：“来为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讨回公道算什么放肆？”
一众女官站在刘檀身后，与武华英怒视。
本来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结果他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恶人先告状。
一开始不见了人影的沈微雨就躲在他身后，怯怯地说道：“别说了，我没事的。”眼眶红红的，好似哭过。
武华英：“没事我为你做主。”掉过头来又换了一副恶狠狠的神色。
到这会，众女官才知道这场热闹是因谁起的。皆气恼地对两人面色不善。
武华英护着沈微雨往前逼近了两步。
“你们被选为女官，是考验你们的德行品行，却做出联合起来欺压一个弱女子，皇后娘娘可知晓你们这般的恶行？微雨心善，替你们遮掩着。我来替她讨个公道，要是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你们的所作所为捅到皇后娘娘那去。”
其他人急了：“我们如何欺压她了？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这可是在皇宫，众人排挤是排挤，可也没做什么欺压的事。
况且那排挤也是沈微雨不干人事在先。躲懒是其一，领功时还要抢功劳是其二。
可武华英也不知道这些。
“哼，你们不过是嫉恨微雨一来就得了皇后娘娘赞赏，心里不忿，就联合起来排挤她。她不过是身体不适多休息了一会，就遭你们几人白眼。心思狭窄，黑心歪奸，谁都不配当太子妃。”
舒常乐险些把，对啊我们不配，你身后那个才配呢，的大实话说出口，其他女官已经炸了。
被他说到这番地步，她们如果不反驳，传出去就真是要命的事。
几人顾不上许多，上前就要争论。武华英抡起门旁的凳子摔碎在了门口。
无人再敢上前。
一众人僵持在原地，刘檀站在前面铁青着一张脸，想怒斥却心悸与武华英手上拿着的凳子腿。
她们一众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一时局势居然被武华英控制住。
正当女官们敢怒不敢言之时，沈婧走到了前面。
她温声说道：“你不如问问她，我们真的欺负过她吗？这是她的原话吗？如果她当着我们大家的面承认确实是这样想的，那我们可以去皇后娘娘面前对峙。”
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认同。
对啊，可以去皇后娘娘面前对峙，把沈微雨的真面目掀出来。
性子急的如刘檀，立马就想到让人去请教导嬷嬷过来评理。
现在换成沈微雨不敢动弹了，武华英护住她，拦在殿门前，不许人过去。
他面露险恶地朝着沈婧冷哼一声：“你在家里就欺负她，现在有我护着，我不会让你碰她一根手指头了。微雨，不必听她的话。”
舒常乐在一边看着，欲言又止地想问问他，是怎么把这个冤大头的标签往自己身上贴的死死的。
远的那个簪子的钱不说，近了昨天沈微雨在街上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对这段感情笃定。
她往上看看武华英的头顶。
嗯，差不多的绿呢。
沈婧淡淡地说道：“你总说我欺负她，不过也是听了她的一面之词。你可曾亲眼看到过？”?武华英：“怎么没有，我第一次见她……”
沈婧打断了他，抢先一步说道：“你第一次见她，她之所以面对我哭泣，是因为她偷了我的玉佩被我的侍女发现，她求我不要告诉母亲。而我，在你出来之前，我已经答应了她。”
谁知她在之后，还要在武华英之前颠倒黑白，一张嘴生生把自己坐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武华英当然不信：“你现在还要污蔑？”
“你可以自己问问她是与不是？否认的话也没有关系，在她当着你的面哭诉，你痛斥我不顾同袍之情之后，我就把事情捅到了爹爹面前，人证物证俱在我府上，你出了宫可以顺道去问问。”
“在宫里也没人欺负她，你也可以问问她那几天是否真的身体不适，可有请过太医。”沈婧淡淡地瞥了沈微雨一眼，“说的假话多了，自己都相信了。”
她转过头去看着武华英：“而你，你总是这样轻信。”
她说的笃定，纵使武华英坚信不移，也顾及着沈微雨的面子，说不出去找太医当面对质的话。
沈婧：“你也不用担心我因为你们订亲的事为难与她，就表哥这样的男子……”
她轻轻的一笑：“我还不至于因为你去舍弃我的脸面。”
……
一场闹剧。
等到晚上躺在床上了，舒常乐还在思考着今天武华英几人的话。
现场看，和只在剧本上看那几句干瘪的话，好不一样。
小说里只会写女主心中苦涩，看武华英怎么为她出头，女主心中如何感动，两人的感情近了一步。
从未以其他人的角度去描写这个事件。
换了一个角度去看，就好不一样啊。
特别是沈婧这个女配的立场。
她最后的那句，让舒常乐开始思索起舒亦安在剧情里的片段。
姐姐也是这样，不争不抢地就同意了退亲。她本来还想不明白，现在却弄懂了。
姐姐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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