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千金开始做绿茶 第77章

作者:未妆 标签: 穿越重生

她牙尖嘴利,什么脏的难听的都敢骂,黎夫人被她气得差点没厥过去,怒道:“来人,快来人!把这泼妇给我堵了嘴轰出去!”

“我看谁敢?!”宋夫人跳起脚,指着黎夫人破口大骂道:“坐了一泡屎,自己不知道臭,今儿我捂着鼻子才敢踏上门,你不叫你女儿出来,我就宣扬出去,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我看你们黎府还要脸不要!”

黎夫人面色铁青,道:“我家晚儿一向本本分分的,绝不会做这种事情,你不要打量我们好欺负,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

“我呸!”宋夫人用力往地上唾了一口,语气轻蔑道:“那么多人都亲眼看着呐,她写了帖子约我家云儿去碧海楼,恬不知耻地贴上去勾引他,比那窑子里的娼妇还不如,如今害得云儿被苏府退了亲事,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她往那太师椅里一坐,凶蛮道:“把那小贱人给我叫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闹得你们黎府上下不得安宁!”

黎夫人被气得浑身直发抖,贴身婢女急忙扶住她,担忧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哟,”宋夫人冷笑着看她:“姐姐这就气得受不住了啊?您可悠着点,别把自己给气死了,毕竟是捧在手里的宝贝,天生的金凤命呢,实话说这金凤不金凤的,看不出来,说她是野山鸡都算抬举了。”

宋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嘴巴跟刀子似的,骂人还带脏字儿,粗野得很,口口声声要黎素晚滚出来,黎夫人和她争了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在这关头服了输,正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黎岑下值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刚刚从国子监回来的黎行知。

宋夫人见了,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骂他们黎府教养无方,家风不正,养出来的好女儿勾引她儿子,坏了他的亲事。

黎岑听罢,一张脸当时就黑了,勃然大怒,派人去把黎素晚叫了出来,宋夫人在府里闹了小半个时辰,黎素晚早就得知了事情经过,这会儿被吓得惶然不安,又是怕又是后悔。

等被叫到花厅对峙时,她哭哭啼啼地说,那天是宋凌云写帖子约她去碧海楼,也是对方强行轻薄她,并非她蓄意勾引。

黎素晚翻来覆去只说自己是无辜的,宋夫人气得跳脚大骂不休,黎岑忍无可忍,派人把她轰了出去,一场闹剧才终于消停了。

黎岑把黎素晚骂了一通,说她不知检点,私会男人,又痛骂黎夫人无能,连个女儿都教不好,末了怒道:“我早说了要你把她送回去,你非要留着当个宝,你们母女都是这种秉性,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娶你进门,反倒败坏了我黎府的名声!我这就休书一封,你给我滚回王家去!”

这话一出,黎夫人与黎行知几人面色剧变,黎行知连忙劝道:“爹您息怒!”

黎素晚更是怕得瑟瑟发抖,浑身直打哆嗦,跪下去抱住黎夫人的腿,哀哀求道:“娘,娘您救救我!我不要被送走啊!”

可黎夫人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她了,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看着黎岑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

很快,有关于黎素晚的风言风语传了起来,那一日在碧海楼发生的事情,被人说了出去,京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到处都是耳目口舌,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这时候再有人给黎府递帖子,黎夫人也不出来了,纵然有心人去打听,也没什么消息,犹如石沉大海,不知音信。

而相比之下,黎枝枝的风头却正是盛极,只是难免会被黎府所累,再加上有心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就连长公主都为她担忧起来,对黎枝枝叹气道:“那些人口舌太多,没别处可指摘议论了,便说你不孝敬养父母,长此以往,对你的名声到底不好。”

闻言,黎枝枝却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娘放心,我从不惧怕世人如何看我,任由他们说去。”

毕竟她上一辈子就是在旁人的非议和误解中度过的,黎枝枝早已经习惯了,她不会在意那些人的目光。

长公主却担忧地看着她,道:“黎家这泥潭,终归是拖累了你,早知道我就该禀明皇上,叫他下一道圣旨,让你脱离黎府,和他们断了关系才好。”

黎枝枝摇首,道:“这样他们就该非议您了。”

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大概又会议论,长公主仗势欺人,抢了人家的养女不算,还要逼着人断绝关系,无论怎么做,他们都有话说,黎枝枝再了解不过了。

长公主却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我年纪比你大,经历的事情也比你多,哪里会怕这个?尽管让他们说去。”

黎枝枝也笑,眨眨眼,道:“尽管让他们说去,您不怕,我也不怕的。”

话虽如此,到了翌日,黎枝枝入了宫,照例去翠浓宫教容妃作画,两人坐在书案前,容妃双手托着腮,一边看看画,一边又看黎枝枝,欲言又止。

黎枝枝早就发觉了,道:“娘娘有事?”

容妃蹙起秀眉,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已经听说你的事情了。”

黎枝枝故作不知,疑惑道:“臣女的什么事情?”

“那些传言,”容妃一手拈着墨锭,慢慢地研磨着,道:“是纯妃和皇上说的,她可真是个大嘴巴,就见不到别人好,本宫就说她是嫉妒你吧?平时装得风轻云淡的,一逮着机会就作妖使坏。”

黎枝枝听罢,良久没有说话,容妃又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看起来比黎枝枝还上心,黎枝枝执着笔,一边仔细作画,一边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么办呢?”

她沉吟片刻,对容妃道:“娘娘,臣女教您作画吧?”

黎枝枝一直在翠浓宫待到了晌午,听宫人来禀,说圣驾过来了,容妃带着阖宫上下出去相迎,景明帝负着手进了殿内,问道:“这几日都画了些什么画?”

容妃便取出一叠宣纸奉上,笑吟吟地道:“臣妾这几天可勤勉了,晚上连睡觉做梦都在画画,皇上您瞧瞧。”

景明帝接过去,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不时微微颔首,道:“确实有进步,至少看得出模样了。”

他一边说着,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幅画上,拿起来抖了抖,上面墨迹尚新,景明帝端详片刻,问道:“这也是你画的?”

那上面绘着一丛茂盛的荆条,笔触流畅熟练,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不可能出自容妃之手,景明帝故意发问。

“这一幅画乃是臣女所绘。”

黎枝枝忽然跪了下去,垂首道:“臣女心中有愧,藏了多日,不敢禀明圣上,怕辜负您的喜爱,请皇上赐罪。”

景明帝看着她,淡声道:“你有什么罪?说来听听。”

黎枝枝磕了一个头,这才直起身,清澈的眸中噙着泪意,眼眶通红,道:“其实臣女并非黎府所收养的,而是……而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只是爹爹和娘亲不肯相认,故而让臣女隐瞒事情的真相,对外人说是收养的……”

“此事长公主殿下也不知情,只是臣女心中有愧,昼夜难安,倘若坦诚,便是对不起父母,是为不孝,可继续隐瞒下去,便是欺君,此为不忠,皇上厚爱臣女至此……臣女实在不知如何面对您……”

她说到这里,长长的睫羽轻轻一眨,扑簌簌便落下两行清泪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我赶在12点之前了!生日过去啦!明天会早点

给景明帝喝茶

第一百零二章

听着黎枝枝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景明帝的眉头也一点点皱了起来,是显而易见的不悦,语气冷肃道:“真是无事生非。”

容妃也在一旁纳罕道:“怎会有这样的父母?亲生的女儿不要, 反而去捧着那假冒的?”

黎枝枝垂眸敛目,小心翼翼地道:“爹娘这般做, 自有他们的考较,父母有命, 不敢不从, 故而臣女从未向外人说过实情,可终究还是欺瞒了皇上和长公主殿下, 臣女实在于心有愧, 日夜难安,战战兢兢, 不可终日, 今日斗胆向皇上陈情, 请皇上降罪……”

容妃气道:“这原就是你爹娘的主意,和你有什么相干?”

景明帝盯着黎枝枝看了片刻,仿佛审视,他语气沉沉地问道:“欺君之罪,重者当诛, 你也甘愿认罪?”

这话一出, 容妃都惊了,脱口道:“皇上!”

景明帝没理会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落在黎枝枝身上, 少女伏跪于地, 手指紧紧揪住袖口, 看得出来十分害怕,甚至是瑟缩的,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答道:“臣女愿意认罪。”

空气安静下来,变得有些紧绷,容妃的神色忧心忡忡,到底是没敢立即插嘴,少顷,帝王才沉声斥道:“胡言乱语!”

景明帝霍然站起来,低头看着黎枝枝,道:“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此三条,你一样都未能做到。”

黎枝枝轻轻咬住下唇,屏住呼吸,却听景明帝话锋一转:“不过,这其中的错也并不在你,为人父,止于慈,慈惠以生之,教诲以成之,黎岑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何能来苛求你?朕看你平日机灵聪敏,为何在此事上却拎不清?你今日肯为他们认下这欺君之罪,可曾想过他们会怜惜你半分?”

他鲜少说这么多话,显然是真的动了气了,来回踱了几步,恨铁不成钢似地训斥黎枝枝:“朕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黎枝枝弱声道:“臣女……臣女明白。”

景明帝冷着脸道:“既然明白了,还跪在地上做什么?”

容妃很有眼色,连忙吩咐左右道:“快,还不快把郡主扶起来?”

几个宫人立即扶起黎枝枝,景明帝复又坐下,语气淡淡地对她道:“为人父母,岂有不怜爱自己儿女的?他们这般待你,不过是未曾将你视为亲子罢了,哪怕你今日因他们而死,也换不来一个好字,往后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

黎枝枝眼眸微红,向天子拜了拜:“皇上所言,臣女一定谨记于心,不敢忘却。”

景明帝颔首,像是终于满意了,他又在翠浓宫里坐了坐,起身离去,等恭送了圣驾,容妃才大松一口气,轻轻拍着心口,对黎枝枝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方才吓死我了,万一皇上当时真的降罪,你怎么办?”

黎枝枝笑了笑,道:“自古忠孝难以两全,臣女听从父母,是尽了孝道,向皇上坦诚,是忠君之举,倘若皇上真的降罪,臣女便心甘情愿受罚,无怨无悔。”

话虽如此,她今天敢直接向景明帝陈情,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一来,景明帝表面看似冷漠严肃,但是内里却十分宽容随和,看他平日里待容妃便知道了,还有上一次,黎枝枝对他说起老家曾吃过的炊饼,没多久,宫里竟真的派人送来了,还特意让太监问黎枝枝好不好吃,这足以证明景明帝是一个心思很细的人,甚至是有些温和的。

二来,就如黎枝枝方才和容妃说过的,她只是听从父母的意思行事,这是孝道,黎枝枝本身没什么错处,如今她选择袒露实情,这是忠君,所以无论如何,景明帝应该都不会过分责备她。

只是说归说,黎枝枝心中依然免不了忐忑,好在,事如人愿,这一关算是彻底过去了,至于黎府会不会因此受到责难,黎枝枝并不太关心。

然而景明帝并没有轻轻放过黎岑,说来也是巧了,户部尚书年事已高,欲乞骸骨还乡,尚书一职空缺出来,自然要提拔新的人选,吏部递了折子上来,提议让户部右侍郎黎岑担任尚书,理由是他在户部已有许多年了,对于户部的一应事务都很熟悉,兼之其人性格稳重,颇有才干,必然能胜任户部尚书一职。

这倒也符合一贯的规矩,六部各司其职,事务繁冗杂多,若是从别处调一个官过来,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摸不到门道,这眼看都七八月了,再过一阵子就是年底,到时候户部的事情更是重中之重,不可轻忽马虎,所以从户部遴选一位官员顶上,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再说黎岑在户部右侍郎这个位置窝了许多年,虽然无功,却也无过,哪怕是九转金丹,如今也该轮到他升官了。

古语说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如果放在往日,经吏部细细商议后的升迁人选,若无大问题,都会拿到御笔朱批,收拾收拾,就能欢欢喜喜走马上任了。

可偏偏景明帝今日听了黎枝枝的事迹,对黎岑正看不顺眼,他拿着那折子看了许久,久到吏部尚书都疑心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心中不安时,便听天子冷声道:“黎岑此人心术不正,贪图虚荣,倘若令他做户部尚书,将来必然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如此恶劣人品,怎堪配为天下万民管理国库?”

说罢,便拿着朱笔在奏折上划去了黎岑的名字,此人为了名声面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愿意认下,妄图瞒天过海,景明帝愈发觉得这样的人不配为官,遂一不做二不休,当即下了圣旨,历数黎岑几则罪状,言其欺君罔上,当场直接把他的官撤了。

吏部尚书捧着天子御笔亲批的奏折,目瞪口呆,他都有些同情黎侍郎了,官没升成就算了,反倒还一薅到底,连个原职都没保住。

不过这种事也算不得什么,凭天子喜怒,被贬官的人多了去了,有人一天之内贬了又升,升了又贬,来回折腾,还有更惨的,一贬再贬的,只能说,这位黎侍郎着实是倒了大霉了。

却说黎岑本是满心盼望着等升官,却没成想最后等到了撤官的圣旨,两条腿都软了,险些一头栽倒在地,旁边的同僚连忙掺住他,叫道:“黎侍郎,圣旨还没唱完呢,您且再等等!”

那朱衣太监捧着圣旨,把黎岑的罪状一一念了出来,景明帝斥责他枉为人父,不教子女,又骂他欺上瞒下,心思不正,此等庸才,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何以论及家国天下?

圣旨最后又说,其女黎枝枝聪颖敏慧,朕与长公主心中甚是喜爱,既然你看不上,就让她离开黎家,入皇室玉牒,从此往后,她与黎家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这道圣旨是当着整个户部的官员们念出来的,黎岑这一辈子,都没丢过这样的脸,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要领旨谢恩,神色木然地听着同僚们喁喁私语,议论他的事情。

他只觉得面若针刺,如芒在背,一双眼睛通红得吓人,两手紧紧抓着那明黄丝绢,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户部的门廊上,也好过受这奇耻大辱!

……

圣旨传到公主府的时候,黎枝枝正在和萧如乐玩升官图,长公主从她口中得知了今天宫里发生的事情,不免心有余悸,嗔怪着教训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冒冒失失?这么大的事情,该和我商量一番才是,万一真的惹恼了皇上呢?”

黎枝枝扔下骰子,笑眯眯道:“您说的是,都是我的错,不过那会儿的时机恰好,我便顺势向皇上坦白了,当时也没想别的,只担心会牵连到您。”

“哎,”长公主拉着她的手,看了半晌,语气怜惜地道:“也是一件好事,有这一道圣旨,从此往后,你就脱离了黎府,真真正正是我的女儿了,再没人敢指摘你,要你去孝敬什么养父母了。”

她说着,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道:“说起来也是我小气,心胸狭隘了,每回听见他们说什么养父母,我心里都不大高兴,我好好养着的女儿,如珠似宝,怎么就非要认那一对夫妇做养父母呢?可见人心都是不满足的。”

她从前只想着,黎枝枝愿意认她就好,可时间一长,她就期盼着黎枝枝只认她一个人,至于那什么养父母,哪怕是一个名头,她听着心里也有疙瘩。

好在,如今这疙瘩终于是没有了。

长公主一高兴,便命后厨准备一些点心和好酒,带着黎枝枝和萧如乐三人在花园小坐,闲谈之时,不经意提及许久未归的萧晏,萧如乐的表情显而易见地低落下来,连平日里最爱的点心也没什么兴趣了。

黎枝枝和长公主对视一眼,她起身坐到萧如乐身边,轻声哄她几句:“又想哥哥了?”

萧如乐掰着手指,道:“还有三天呢。”

正在这时,有下人捧了一张帖子前来禀道:“这是建昌侯府送来的,说是给郡主。”

黎枝枝一愣,接过帖子打开看了看,长公主好奇道:“建昌侯府,是那位裴小公子?”

黎枝枝点点头,道:“他说神保观有庙会,约我一同去玩。”

长公主听罢,眸子一转,笑吟吟道:“那庙会颇是热闹,有许多好玩好吃的,你要不要去?”

萧如乐急忙道:“阿央也想去。”

黎枝枝想着她这几日思念萧晏,情绪失落,带着她去逛逛庙会也好,遂道:“那就去吧。”

长公主有些犹豫:“你要带阿央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