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 第220章

作者:不问参商 标签: 重生 打脸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太上殷口中灵虚真人,是太上皇族自几百年前起便在宫中供奉的丹修,深得皇族信任,如今已然有渡劫境的修为。

  他资质寻常,又不肯苦修,提升修为全靠丹药,因此很是倚重灵虚。

  纵观上京,与灵虚来往密切的人实在不少,毕竟一个渡劫境的丹修实在难得,不管修为如何,难免有求上他的地方。

  此时听着太上殷脱口而出的名字,许多上京修士蓦地变了脸色。

  灵虚有问题,与他过从甚密的修士便也免不了落下怀疑,而且,也不保证其中全然没有被他蛊惑的人。

  许多上京修士脸上都不由现出肃然之色。

  “传孤诏令,立刻擒下皇族供奉灵虚!”

  随着太上非玦扔出一道通体乌黑的令牌,黑影在空中乍现,声音嘶哑低沉:“是。”

  接下令牌,这道影子又随之化为消散。

  是皇族影卫……

  传闻景帝太上非玦手下有一只来去无踪,实力莫测的影卫,今日却是在场许多人第一次亲眼见到影卫现身。

  太上非玦冷冽的目光落在太上殷身上,他的神情在此时闪过一瞬挣扎,但只是转瞬便消弭于无形,只剩一片冷酷。

  他抬指,重重点在太上殷额心。

  不过元婴期的太上殷又如何躲得过他的动作,随着一声杀猪般凄厉的叫声响起,太上殷抱住头在地面翻滚起来,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他如何受得了识海破碎的痛苦。

  鲜血不断从眉心涌出,但太上殷身上并未出现如霓裳那般异状,也就是说,他并非是神谕族。

  在场众多出身中域的修士都有些心情复杂,他们不知是该高兴至少坐在皇朝帝位的人不是神谕族转生,还是该悲哀当今这位陛下,原来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除商丘渠外,你还做过什么?!”太上非玦厉声再问,商丘渠之事距现在还未过十年,怎么想,都不会是唯一一处被动过手脚的地方。

  “我……”鲜血从额心不断流下,修为尽失的太上殷看上去很是凄惨,听到太上非玦这句话,他瑟缩一下,“我……”

  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他的脸色骤然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像是被人掐住了颈间以致无法呼吸。

  “救……”

  在吐出这个字音的同时,太上殷的身体为黑色雾气侵袭,不过瞬息,便与黑雾一道化作齑粉消散。

  太上非玦的灵力落了空,看着这一幕,他坐在原地,似有些失神。

  “父皇?!”太上殷众多儿女失声唤道,毕竟他们的地位都是来自这个父亲,虽然不多,但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看来,又是神谕族的手笔。”老者神情凝重。

  太上殷体内早就被种下了恶诅,因神谕族力量有异,是以一直不曾被人察觉。方才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就算是太上非玦,也未能成功阻止恶诅生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上殷在自己面前湮灭。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如今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办。

  太上非玦在烈帝面前半跪下身,低头道:“陛下,是我教子无方,才会令他为域外之魂所惑,铸下大错。”

  如今中域境内,不知有多少处为破坏界壁的阵法覆盖,一旦注入灵力催动,打破界壁封禁,此界便只能任域外之魂来去。

  若真是如此,太上殷,太上皇族,就都成了天下的罪人。

  “大错已成,还请陛下下令,废去罪人太上殷帝位——”

  为了皇族声名,也为了皇朝民心,太上殷绝不能以帝王的身份入葬。

  一个妄图窃取皇朝气运强盛自身,为域外之魂所惑险些成为天下罪人的人,有何资格做太上皇朝的帝王,被后人供奉祭拜。

  尤其,今日太上殷所为种种,更是当着天下五域十四州的修士被揭破,太上非玦必须做出决断。

  在无数修士目光注视下,烈帝缓缓开口:“准。”

  众多出身太上皇朝的修士在此时起身,躬身向上方一拜:“陛下圣明——”

  在太上殷之事上,太上非玦处置得十分果决,未曾有偏私之行,并非中域出身的修士见此,对其与太上皇朝的印象终于也回升几分。

  站起身,太上非玦看向在场众多修士,抬手郑重一礼:“此番是朝中不察,令域外之魂作乱,请天下同道见谅。今日之后,我朝会逐一排查中域各地,解除背后隐患,必定不会叫神谕族图谋成真!”

  神谕族所图谋的,是这片天地。若是让其取代天道,那此界修士毫无疑问沦为他们的奴隶,连生死都只在其一念之间。

  众多修士也连忙回礼,太上非玦不仅是太上皇朝的景帝,更是合道境的修士,他的礼,当然不是谁都能轻易受的。

  “神谕族所图甚大,既然此前明镜天内也有其踪迹出没,那五域十四州其他诸地,未必没有域外之魂潜伏。”太上非玦沉声又道,他身上气势如岳峙渊渟,令人信服,“还请诸位联络门下族中,尽心调查,免叫域外之魂图谋得逞。”

  在场数名颇有地位的大能都开口应了,这本是应有之理。

  太上非玦随即看向太上葳蕤:“今日若非妖尊,我中域也难除此隐患,孤理应谢过妖尊。”

  说罢,他又向太上葳蕤一礼。

  太上葳蕤站在原地,也未曾退避,受了他这一礼。

  远远相对,

  她等着看,他接下来还想说什么。

  果然,太上非玦抬起头,开口便是发难:“周天星辰阁之祸虽与飞霜君无关,但星冕阁下留下的星图不假,玄龙灭世的谶言,并非作伪。”

  太上葳蕤冷声道:“景帝是要凭一则谶言,将不曾有的罪名加诸于他?”

  “谶言在前,飞霜君与神谕族之间,也未必全无干系——”太上非玦的语气有些沉。

  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便也引起了许多人不由升起了如此猜测,神谕族欲谋夺这片天地,而飞霜君有灭世之相,倘若他是神谕族,一切也正说得通啊!

  太上葳蕤的双眼危险地阖了阖,太上非玦敢将神谕族牵扯到燕愁余身上,却是她不能忍的。

  渡劫巅峰的威压毫不客气地向太上非玦碾压而去,他自然不会退,无形的威压相撞,陵云台上像是忽然起了一阵风,周围坐得近的修士都不由呼吸一滞。

  面对合道初期的太上非玦,太上葳蕤并未落在下风,脸上也未曾显出不济之色。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对妖尊的实力有了更高几分的评价。

  便在此时,烈帝出手,将太上非玦的威压尽数消泯。他不必多说什么,已然表明了态度,太上非玦的脸色不由更沉了几分。

  剑拔弩张之际,苍黎开口道:“景帝陛下多虑了,飞霜君乃是我玄龙一族莲蕖老祖亲子,降生在混沌破碎之前,虽然破壳较晚,如今不过三百余岁,但我龙族自离开母体之际便神魂已成,又怎么可能被域外之魂取代。”

  “此事,我母君也知晓,当日便是她与大祭司一道验证了小燕老祖的血脉,陛下若不信,尽可传讯我母君相问。”

  在场修士还是第一次听说燕愁余的来历,颇有些意外,谁也没想到,燕愁余年纪不过三百多岁,在龙族却要被叫一声老祖。

  沉月上前一步,今日本是周天星辰阁以星辰令相邀天下仙门世家前来,他们却沦为了看客,他缓缓开口道:“周天星辰阁虽观星图,知天命,但掌尊早有言,我们所窥得的天命,或许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罢了。”

  “所以她在世之时,甚少将自己卜出的星图公诸于众。”

  沉月虽未曾有机会面见星冕,但他从自己的师尊,师祖口中,听过许多关于她的事。

  “无论那张关于玄龙灭世的星图是真是假,都不应借其向飞霜君定罪,我辈修士,本就是与天争命,而非顺应天命。”

  “说得好!”

  在沉月话音落下之时,场中有修士忍不住喝彩道。

  修士求道,本就是在争天命啊!

  “当日飞霜君在东域时,闻听有魔修屠戮凡人,追查前去,不舍昼夜,终将其斩于剑下,以他的性情,又怎么会灭世?”

  “南域地火,也是飞霜君不惜自身前去镇压,其时情状乃我族亲眼所见,绝不作伪。”

  “昔年我门中弟子于海上遇风暴,也是因飞霜之故才能获救,天衍宗教养出的弟子,从来有任侠之风!”

  ……

  无数道为燕愁余说话的声音同时在司南山巅响起,这些年来,他所行所为都是被人看在眼中的,没有人能抹煞这些事。

  看着这一幕,燕愁余不免有些怔然,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多的人选择相信他。

  “你本就值得他们相信。”太上葳蕤抬头对他说,眼睫颤动,神色有一瞬柔和。

  前世,当她身在泥沼,抬眼只能见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时,是他伸出手,将她带入了天光之下。

第253章

  天下仙门世家先后表明态度, 太上非玦便也无法拿谶言之事再作文章。

  而相比玄龙灭世的谶言,虎视眈眈的神谕族,才是天下修士如今所面临的最大问题。

  中域之内, 还不知有多少地方如商丘渠被埋下隐患, 想将之清除,必定要耗费不短时日和心力排查。

  除中域外, 域外之魂潜伏三百多年,五域十四州其他等地, 势必也要一一查探,避免为其图谋,在场修士无一能置身事外。

  前来此处的众多修士在商议过后, 定下了大致章程, 面对神谕族,此界生灵当然要一致对外。

  诸事且毕,许多仙门世家在别过周天星辰阁后,等之不及地向赶了回去。

  神谕族之事干涉重大, 他们实在担心治下情况, 一心赶回, 尽早排查域外之魂动向, 以免生出不测。

  随着众多仙门世家离去后,司南山上逐渐冷清下来。

  太上葳蕤到时,烈帝正孤身站在山崖边, 周围并不见禁卫侍从, 他的身形看上去竟让人觉出几分茕茕孑立的意味。

  她停在烈帝身旁, 未曾开口说话,高空的风卷起衣袍,振振作响。

  自山巅俯瞰而下, 只见山峦起伏之间云雾翻腾,如梦似幻。秋日时分,林海染上枯黄,与翠色交错。

  “上一次,我与霄云在这里时,已经是几百年前了。”烈帝望着前方,徐徐开口。“那时她站在这里,告诉我,往后目之所及,皆为皇朝疆土。”

  他话中难掩怅然。

  那个他为之骄傲,为天下修士敬仰的女儿,原来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经陨落了。

  其实以太上霄云当时的修为,已然触及飞升之境,她本可以离开此界,不必与神谕族殊死一战。但最后,她终究还是选择留下。

  这也是她的道。

  但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这个真相未免有些残忍。

  比起太上霄云早已陨落在三百多年前,烈帝或许更愿意相信,她是飞升了。

  只是他心中也很清楚,以太上霄云的性情,她只会做出第一种选择。

  “没想到,几百年后,孤与霄云的女儿,还会再站在这里。”烈帝转头看向太上葳蕤,笑了笑。

  这大约也是一种慰藉了。

  不必太上葳蕤回答,他像是自顾自一般说起了太上霄云从前许多事,从她牙牙学语,到后来征战四方,一统中域。

  太上葳蕤沉默地听着,未曾出言打断。

  关于太上霄云的一切,她并不了解,便也不知该说什么。而她和烈帝之间,本就是因为太上霄云才有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