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 第219章

作者:白色的木 标签: 爽文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长乐公主看向她耶耶的眼睛,以往老臣去世时,那里都会大珠小珠落泪,然而,此刻,她耶耶望着她阿娘,却不见泪。

最后的时刻,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眼眸倒映着他的模样,要刻入心底。

“二郎,妾能与你共度余生,十分欢喜。”

若是可以,她十分想陪二郎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却没想到,寿命会在此时终结。

她不能去求山鬼,尽管山鬼或许会饶有兴趣地随手为之,但是,山鬼的善意是有限的,她怎能为了私欲去求,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呢?

她的二郎,是要当千古明君的人啊……

风动,树动,花瓣飘摇而入,落在长孙皇后鬓边,床上人却已阖然长逝,唯有唇角流着笑意,她是笑着走的。

殿内哭声大震,唯有李世民格格不入,握着长孙皇后的手,瞳孔如黑洞,没有流哪怕一滴泪。

皇后入棺也要换衣,李世民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自己亲自为她梳头,束发,擦洗身体,换寿衣,换着换着,便缓缓跪了下去,额头靠在她手臂上,似乎在哭,也似乎没哭。

大殓和小殓过后,停殡的日子里,李世民叫来了长孙皇后最倚重的宫人,拿出一包东西,“这是什么?”

宫人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长孙皇后系于衣带上的物件,“是毒|药。”宫人此前为长孙皇后哭得眼皮红肿,咽哽几乎不能言,“陛下之前为诸位公卿亡故而凄恻,衣冠稀解,缠绵病榻,娘子那时昼夜不离陛下身侧,系毒|药于衣带,若陛下不讳,她便服下毒|药,随陛下而去。”

李世民怔怔看着这包毒|药,良久,才……

“……哦。”

*

朝臣们发现太子变了。

以往太子虽然一派温良恭俭让,处事贤明,眉眼处却好似压抑着什么,但是,自文德皇后崩,他身上所有浮躁,都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处事更加得体了,沉稳持重,却又不失柔和。

李泰和李治被迫远离朝堂,为母守孝,听着一声声对太子的赞誉,还有手下传来的太子对他们势力的打击,这些打击并不显得激烈,和风细雨一般,柔和地抚去他们的影响。

而后,不论他们如何刺激,李承乾都不再放在心上了。

一个心理强大的太子有多可怕呢,他占着礼法,有着帝宠,这个国家一切都在向他倾斜,自古以来,想要拉皇帝倾心的太子下马,只能指望他自己犯错,以前,李承乾的稳重只是虚浮于表面,李泰和李治都不觉得这有难度,然而,如今的太子,却像是一座大山,无可撼动。

现在变成李泰烦躁了,“阿娘那时候,到底对太子说了什么!”

“我只是想通了。”

面对杜荷好奇他为何会有如此大变化的询问,李承乾微怔之后,便是露出一抹真正温和的笑。

人都是欲壑难填,之前阿耶明明做了那么多,他却永远不满足。

他只看到李治可以修王府,却忘记了,东宫也是朝廷,李治只是亲王,修王府是家事,他是太子,修缮东宫是国事。言官对亲王没有那么多要求,对太子严格,是因为他是储君。

他只看到了阿娘把李欣抱来养,为李欣起名,却忘记他有长子李象后,他阿耶兴奋到直接让天下囚徒都降罪一等,内外官职事五品以上子为父后者,各加勋官一转,特许民间举行大饮五日,又在东宫大宴五品以上官员。

他只看到了阿耶把一些政事交托给弟妹,却忘记太上皇驾崩后,阿耶为其守孝,朝中大小事务皆交由他来决断时,对他的放心与重任。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阿娘和耶耶……都很爱他。

……

李承乾私底下找了尉迟宝琳,请求去尉迟敬德墓前。

尉迟宝琳对此不发一言,太子殿下的要求,他没有资格拒绝,便将人带了过去。

才至尉迟敬德墓前,下一刻,李承乾这个太子便蓦地跪在泥土上,任由碎石隔着衣料扎向皮肤。还没等尉迟宝琳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对着墓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殿下?!”

李承乾还以为尉迟宝琳不知道这事,“……寡人有一事愧对忠武公,特来此致歉。”

看着太子诚恳的眼神,尉迟宝琳把太子扶了起来,不咸不淡地说:“殿下言重了。”

第224章 卌年番外

丁忧三年, 出乎众人意料,居然不是李泰和李治的势力受影响最大。

而是长乐公主与豫章公主。

说得再严谨一些,是女官, 而大多数女官选择依附在她们手底下。

男人在这方面真是出奇一致团结, 不管是哪方势力, 都不约而同发难了。鉴于山鬼存在, 外加如今在皇位上那位对自己儿女尤其心软, 他们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减除他宝贝闺女的羽翼。

“孕假?”

朝堂上, 李世民听见这事, 有些不明所以,“卿怎么提到此事?”

那官员一副为同僚着想模样, 大义凛然道:“女子生育本就九死一生,怀孩子时更是受罪,陛下对此应当并不陌生。”

李世民立刻想到了观音婢, 闷痛从心尖一阵连一阵升起。

官员拱了拱手,继续道:“是以, 臣提议若女官有孕,当为她们批假, 公务由下属暂代, 出了月子之后再官复原职。”

……

下了朝,陈硕真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冲动,才体体面面地来到自己办公之地,没有直接一拳头打向那个官员。

“他在下套。”陈硕真嗓音沉了些, “还孕假呢。通常是两个月左右发现怀孕, 到出月子, 几乎是离开朝堂一年了,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一年后回来,手中权力被瓜分,说话都不好使。”

房知葵笑了笑,“是他们在下套。但是,这套下得光明正大,陛下若不同意,那便是不顾人伦,陛下若是同意……他不可能不知道离开朝堂一年会有什么后果。”

“碍于人伦,陛下通过了那项政策。”

陈硕真低声骂了一句官员无耻,喝下去一大口茶,还把茶叶嚼了,权当提神。

女官也有父母,女官父母死了,同样要丁忧三年,除非本人特别有能力,能够让皇帝专程下旨将人召回,一边守孝一边任职。

丁忧本身就是不稳定因素了,再加上孕假——除非完全杜绝床事,不然,根本无法人为控制是否会怀孕这种事情,女子的政途将变得尤其艰难。别的不说,要是不小心三年抱俩,五年抱仨,这官职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陈硕真:“我们可以管住自己,但是管不了别人想要孩子。”

房知葵:“还是女官太少了。”

陈硕真:“嗯?”

房知葵:“女官少,女子丁忧或者孕假,基本上是由男子来接管权力,可若是女官多了,将政策改成女官孕假,只能用女下属暂代,再折腾,权力也是在女子手上过度。”

陈硕真无语,指出:“现在我们也没办法变出女官来,要是等时间,还没等到朝堂上男女各半,就会有不少人因为孕假被掀下去了。”

房知葵手指叩着桌面,如同叩鼓点,“让我想一想,一定会有破局的方法。”

还没等这方法传来,别人已出了第二招——一位女官上疏,请求辞官。

她言辞恳切:“臣为陛下尽忠多年,唯一愧疚的是不能多陪陪家人。臣的儿女已经长大,却与臣聚少离多,臣请乞身,老于乡里。”

李世民:“……”

只能批了,那不然呢,说一句“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你别管你儿女了”,还不被言官喷到死?

偏偏这种事情,一般是要贴在广告牌上,广而告之天下,之前任何一个官员离开朝堂都是如此,这事一出,天底下仿佛只剩下一个声音——皆是夸这女子迷途知返,孩子怎么可以缺少母亲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有人在后面推动。

“殿下,我们势力中,已有不少女子辞官了。”

长孙皇后陵墓前,李丽质结庐而居,陈硕真前来拜访,两人对坐,说起最近的事,陈硕真神情很迷惑:“不可以缺少母亲,就可以缺少父亲了吗?这处理公务时间不是一样的?陛下又不是要女官从白天到黑夜一直在皇城里,不是一样的下职时间?何况,夫妻双双入官场还是少数,大多数女官的丈夫难道不是住在家里,抚育子女?”

“男主外女主内,世人千古以来皆是此想法。”

陈硕真呸了一口,“还是那些士人太闲了,要是穷苦人家,女人能外出有份活计,能多添钱财,哪家男人会抱怨她不在家里陪孩子。”

李丽质赞同地点头。又苦恼:“寡人现今在丁忧,不在朝堂,到底不能如过往那般挥洒自如了,只怕三年出来后,文官方面会成为光杆司令。”

武将那边还好,她再休三年也还是长乐王,战功依旧在,又有陈硕真在军方替她稳定大局。

便在此时,有人撩起帘子进来,“长乐王不必担忧。”

李丽质抬眼看去,语气下意识柔和了几分,“大兄。”

李承乾大大方方落座,开门见山:“如今朝堂上对女官攻势汹汹,吾虽不能保证你麾下分毫不损,却可以护住一部分人。丽质且放心。”

李丽质脸色变了变,但想到她和阿耶所说,日后要为大兄做大将军,开疆拓土之言并非是在糊弄人,纠结一番后,便也默认了与李承乾结盟,“如此,劳大兄费心了。”

他们皆是跽坐,李承乾手指轻轻点在地面上,含笑点头:“好。”

回了东宫,李延寿问太子:“长乐王如何说?”

李承乾:“长乐应了。”

李延寿忍不住笑起来,“山鬼之言终究在陛下心里留下痕迹,按理来说,诸王是能领兵职的,如今只有长乐公主手中有兵,那些看不惯女官的人可谓是帮了我们一把,将长乐公主彻底推到我们这边了。”

……

庐中,陈硕真盯着长乐王双眼:“殿下想好了?”

长乐王面色坦然:“我原先是准备一直中立,若太子能登基,便领兵为他南征北战,然而,如今时不待我,我那些兄弟们,我总该选一个支持,不若靠向太子,在他手下,我应当能护住大部分权力。”

女官,也是她权力的一部分。

……真的可以吗?

陈硕真不信,却没有多言。她的主公没有登顶的心思,或者说,像她这样,刚才一瞬间闪过念头:既然女官前期需要庇护,才能在男权打击下立稳脚跟,那,这人为何不能是她主公,山鬼也曾说过,华夏有女帝存在,那为何不能是她主公?她有兵权,谁有兵,谁就能说话。

然而,这种念头才是匪夷所思吧?

房知葵找到了尉迟宝琳,直言:“长乐王会与太子合作。”

尉迟宝琳面色微变。

房知葵:“暂时的。在下特意来此,只望君莫要忧心。”

尉迟宝琳:“噢?你能做你主公的主?”

房知葵:“不。但是,我做不了太子的主。”

尉迟宝琳脑子开始疼了。

这些谋士说话怎么弯弯绕绕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知道,长乐王要是想用他,就一定不会真正和太子站在一条线。没关系,他可以等。

——凭什么太子在他耶耶坟前磕头,他就一定要原谅他?

“那么,如今朝堂上的困境,长乐王有何解?”尉迟宝琳语气幽幽。

倘若这事都处理不了,要他怎么相信她们呢?

“你且看着便是。”

房知葵起身,穿过门扉投下的阴影,走入日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