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的木
“走走走!我们杀金贼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你们别难过啦,回头打下东朝廷,咱们把他们祖宗尸体烧成灰!把骨灰都给他们扬了!”
“对对对!你们要是不解气,我们就不烧了,把那些尸体喂狗!”
“狗吃吗?”
“不知道诶,或者喂老虎?西双版纳那个谁不就养了只老虎吗?”
王彦听着耳边吵吵嚷嚷的安慰,看着那些对他挤眉弄眼逗他笑的表情,心头温暖,便也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至于那邪神……
这些天都没有什么动静,也许是他太过紧张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主公迟疑地说:“大地在震动?”
*
大地开始晃动,四周山崖上岩石滚滚,尘土四处弥漫,一个又一个影子以惊人的速度从山中蹿出,齐齐往一个方向去。
“狐狸!”
“好多狐狸!”
八字军躲在一片安全地上,盾牌往周身竖立,狐群从他们身边风那般掠过,他们挤在一起,像是风雨中飘摇的小花。
这群狐狸数量之多,倘若向他们扑过来,都能把他们淹没。
好在,狐群目标似乎不是他们?
“跟过去看看!”主公眼中闪烁兴奋光芒。
他们跟着狐群在潞州跑,跑着跑着,远远瞧见一座驻扎森严的大营,金人旗帜高高飞扬。
然后,数不清的狐狸就冲进了大营之中。
它们没有咬人,只是冲撞,一顶顶营帐被撞塌,一匹匹马被撞倒,狐狸从马身上踩过去,一只狐狸很轻,一群狐狸让金兵大营中尽是骏马嘶鸣。
有金兵被淹没在狐狸海中,开口要呼救,下一刻,口中塞满狐狸毛,鼻腔里也堵着狐狸肉,手在空中胡乱抓摸片刻,便猛然无力地软下去。
有金兵拿出刀剑弓箭,可刚杀了三两只狐狸,就被剩下的狐群淹没。
远远望着这诡异一幕的八字军,只觉得全身被战栗感统治,瞪大眼睛,嘴巴大张,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然后,他们听到了狐狸叫。
第一只叫:“宋无道!”
第二只叫:“宋无道!”
第三只叫:“宋无道!”
无数只狐狸一起叫:“宋无道!”
——道具【狐言】:大楚兴,陈胜王。(可在后台编辑狐狸台词)
狐狸会说人话了!
事态彻底失控。
潞州战场上,所有金兵都被狐群淹没,但所有宋兵都听到了这句狐言。
这是不是上天给的指示?
宋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兵器轰然落地,发出沉闷声响。
王彦愣愣看着狐群,绝望的潮水几乎将他淹没。
他错了。
他做了一件错事。
他当时就应该将那士卒拉走,不应该让他许愿——
这就是向邪神许愿的代价。
王彦突然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他亲手摧毁了他为之尽忠的国家。
第440章 回家番外
距离“狐言”那事, 已过去四年。
大宋朝廷几乎名存实亡,对此,宗泽他们询问过主公们, 知道他们没想过称帝, 大醉一场后,便是默认了。
赵构差点被金兵按在扬州打出屎,索性过江,关上门过起自己小日子, 将大江以北丢给大蛇军和金兵去争, 开始过得很滋润, 后来, 江北又是办水泥厂, 又是办制糖厂, 分地又分房,就业机会大, 能保证基础温饱, 人口渐渐偏移向那边, 江南税收变少。
江南大户人家比较多——他们不肯接受江北那些规矩,一个人只允许拥有十亩地?这不是欺负人吗!也看不上那些所谓就业机会, 便留在江南过起快活日子,顶多派人去江北赚钱,给那边提供商税。
至于大户人家也能给赵构交税?emmmm,就像明末崇祯没办法从士绅手里拿钱一样, 赵构从大户人家手上收税,收得特别艰难, 一个两个拖欠税款, 导致朝廷税收越来越少。
说个笑话, 现在居然是赵构最厌恶的大蛇军在维持他基本生活。
“官家,北边给你送月钱了。”
一个小内侍轻手轻脚进来,却离赵构很远才说这话。
官家每次收月钱时都特别疯,听闻上一个内侍还被官家用茶杯碎片掷脖颈,口子特别深,让那名内侍大半个月都在脖子上缠厚布条。
赵构听到月钱,脸上浮现出屈辱之色。
尽管皇帝领月钱是惯例,这钱一般由户部发放,但赵构还是很屈辱很愤怒。
他现在和亡国之君又有什么差别!就算大蛇军还没有立国称帝,但他现在从他们那里领月钱,和从新帝朝廷那里接受爵位又有什么差别!
小内侍瞅见官家又是一副死爹脸,心里怪腻歪的,撇撇嘴,低下头慢慢退出去。
一王姓内侍凑过来:“官家没为难你吧?”
小内侍摇摇头。
王姓内侍又说:“这赵官家也就留着个官家称呼,宫里人快跑光了,我和老张准备离开宫里,去江北闯一闯,搏个出人头地,到时候再收两个义子,在我死后给我持幡摔盆,你走不走?”
小内侍还是摇头。
王姓内侍瞧着他,也是摇头叹息,仿佛在说:这是不是个傻的,呆在宫里图啥。
殿中,赵构从头听到尾,脑袋中是一声又一声嗡鸣。
欺人太甚!
简直欺人太甚!
他颤着手扶住墙,张口想要骂,却又怕自取其辱,好几次张开口又好几次闭嘴,顺着墙壁滑到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晚上,有内侍来给他布菜,赵构瞧着桌上那二菜一汤,眉头忍不住皱起:“不是刚发月钱么,一千二百缗,怎就这些菜?”
那内侍呜呜咽咽,哭穷:“我的官家耶,现在一个鸡蛋都要白银十两,若不省着些用,一千二百缗哪里够花销!”
赵构被吓一跳:“现今鸡蛋怎如此昂贵?”
那内侍继续呜呜咽咽,在呜咽中将外面情形说明,大致意思是:穷人都往江北跑,江南那些富贵人家家里不怎么养鸡,鸡蛋少,这价钱自然也就上涨了。
赵构如今在宫里,不能随便外出,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不过,听上去像是真事,赵构叹气一声:“那就少吃两个鸡蛋吧。”
那内侍连忙点头应是。
“能不能……”赵构颓唐地低头,支支吾吾:“能不能让那边给朕……给朕提一提月钱?”
这封官家想要提月钱的书信寄到大管家陆宰手上,陆宰脸色古怪,看完书信后将它往火盆里一扔,只当没有收到。正在这时,门帘被人抬起,陆宰反射性看过去,见是李纲,陡然站起来,把火盆遮在身后,扯话题:“金贼使臣到了?”
李纲笑着走过来,随口道:“怎这般激动?知你一直盯着此事,却还是头一回见你如此坐不住。”
陆宰反问:“难道你就坐得住?”
“坐不住。”李纲笑得非常肆意:“我从来没想到,虏贼也有这一天。”
四年,四年啊!他们和金人血战四年,一个城一个城收回,最艰难那会儿,七八个地区同时开战,谋士全部上阵,日夜连轴转,绞尽脑汁出谋划策,水都不敢多喝一口,生怕喝水这功夫,战局就千变万化。
四年里,他们将金人东朝廷打下来,又把中朝廷打回他们那白山黑水之中,仍不会满足,继续向中朝廷国都进发,如今金国在位国主吓得连忙递上国书,请求议和。
可把宋人高兴坏了。
那种风水轮流转,酣畅淋漓的感觉,让他们快活到头皮发麻。
*
金人使臣风尘仆仆来到浚州城中,本以为会被晾着,没有,但是对方也没有接见他,只是扔过来一份条约,让他自己看,如果能接受就带回去。
这金人使臣懂宋文宋语,连忙展开绢帛去看上面字体。
“其一,将掳掠过来的汉人子女尽数归还。”
金人使臣看似面上悲切,实则欣喜若狂。
陛下果真不曾猜错,这些人一定会要求归还宋人。这并不是什么过分要求,他们一早就把国内宋人从各家各户里搜出来,送到边境,只要收到他消息,立刻就能送归中原。
这般积极,大蛇军必然会满意。
再看第二条。
“其二,金国侵占宋土,起兵在先,如今需得每岁给予大蛇军绢二十五万匹,白银二十五万两。”
岁贡?没问题没问题,要钱就好!
金人使臣神色如常,嘴角甚至露出微笑。
再看第三条。
“以他鲁河为界,南归宋,北归金,金人严禁踏足宋土半步,违者杀无赦。”
看到这里时,金人使臣表情复杂地闭了闭眼。
他鲁河以南,包含着金国上京、中京、西京和东京,就连黄龙府(直捣黄龙那个黄龙)也在里面,但又将原先给宋人皇室俘虏居住的五国城留给他们,这个地界划分,不能说不是刻意。
国都全赔出去,和亡国并没差多少,金人使臣苦笑着,强逼自己再去看条约。
——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实力反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割地……就割地吧。
再看下一条。
“其四,今后宋金双方为君臣之国,宋为君上之国,金为臣下下国,世服臣对君礼,永为屏翰,恭听宋命。金主勿许称帝,应称王,凡国书必称臣金国国主某拜见大宋某某。”
金人使臣神色沉怒,心底那口郁气越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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