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10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新燕就比春泥高明多了,婉转劝道:“小主若嫌月例少,何不努努力让陛下升您的位份呢?等熬到嫔位,一年就有二百两白银,足足翻了倍呢。”

至于贵妃皇贵妃,那当然更加阔绰。

总算听了句合心意的话,郁宛眼睛倏然亮起,对,求人不如求己,还是靠自个儿逆天改命的好。

立刻下了帖子请皇帝来用膳,正好她得谢谢他呢,帮她洗清了是非。

她承宠虽有半个月了,可两人床下待的时间还没床上多,也很少能心平气和地相处。

乾隆自然觉得新鲜,看着笔帖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大手一挥,“准。”

晚上就到永和宫来了。

郁宛早已妆饰一新严阵以待,因为不知皇帝口味,便特意选了偏清淡的菜式——月初都是为银钱焦头烂额的日子,内务府要操心嫔妃们的份例,皇帝也得操心国库的体己。

这时候再上火可就不妙了。

乾隆听见她腹内九曲十八弯,暗笑眼前女子果然有些小聪明,就不知这场鸿门宴是为什么?

郁宛虽有心争宠,奈何实在经验欠奉,只能没话找话,“多亏万岁爷替臣妾主持公道,否则臣妾真不知如何自处。”

一副清誉被毁就要去上吊的架势。

乾隆淡定道:“倒也不必,此事错原不在你。”

倒是伊贵人来个脱簪待罪是他意想不到的,他以为她会好好自省呢,最好能修封家书回去,警告一下她那个反复横跳的老爹,从此踏踏实实做人。

郁宛听乾隆说完方才恍然,“您是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令妃娘娘的?”亏她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机密,死死咬住不敢泄露半分。

她就说令妃怎么会知道,看这人也是个谨慎的,很不该冒昧打听御前的事。

乾隆颔首,“令妃知晓,其余人自然也当知晓,消息总会传进伊贵人耳里。”

到时候她就明白她是被其父亲所连累了。

郁宛:……

说实在的,她觉得皇帝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种事就该找个大嘴巴的嫔妃才对嘛,何况颖嫔不得宠,伊贵人又是初来乍到,她俩身边的宫人都不怎么走动,指望谁来当耳报神?

乾隆眼角抽了抽,“是朕高估了伊贵人的能耐。”

也低估了眼前这个姑娘的忠心,没想到她竟能守口如瓶。

好在不算坏事,至少他对郁宛的信任更多了。

乾隆道:“如今宫中遭逢大变,颖嫔跟伊贵人必将有所警觉,她们自然晓得打听。”

虽然过程崎岖了些,好在目的达到了,就不知伊贵人想起自己白白扣掉的半年份例,会否肝肠寸断?

郁宛正咬着筷子出神呢,却听乾隆说道:“对了,朕不日将巡幸木兰围场,你也收拾收拾准备同去罢。”

这个郁宛倒是不意外,历史上的乾隆便是极爱热闹享受之人,在位六十年出巡百余次,其中木兰围场更是年年都得去的。

而说到骑马狩猎,更是非蒙古嫔妃莫属。

不得不说,郁宛来的日子可真巧,这才一月不到,马上就逮着出宫的机会了。

可喜悦刚过她便想起,“令妃娘娘快生了呢,陛下就不担心么?”

放在寻常人家,这便是妥妥的渣男,老婆要生孩子了,他还有闲工夫游山玩水。

乾隆面露愠色,“朕是奉皇太后出巡。”

自然了,总得找个正当理由,没有比搬出老妈更合适的了——可钮祜禄老太太都六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喜欢射箭打猎,想想都离谱。

郁宛兀自神游,竟没注意到皇帝脸色越来越黑。

好容易醒悟,忙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炖得烂熟的江珧柱,“自然,宫中有众太医和接生嬷嬷照料,想必是无碍的,到底令妃娘娘也不是头一遭生产了。”

况且皇家排场大,准备出宫也得好几日,兴许在那之前令妃已经生完了也说不定。

乾隆面色稍霁,可因为郁宛先前对他的编排,眉宇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翳。

郁宛这时候也不敢随便插话了,怕再触霉头,好半晌才搜肠刮肚地挤出句,“陛下颇擅长骑射么?”

看他身材高大,筋骨强壮,脱了衣裳还颇有肌肉,或许这方面也不差。

乾隆淡淡道:“无功无过,堪堪使得八石弓,不敢与圣祖皇帝相较。”

康熙爷据说力合十五石,或许其中有夸张的成分,可也足够让乾隆这个好孙儿自惭形秽了。

哪知郁宛听罢却露出崇拜的神色,“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据她所知雍正爷才使得四石弓呢——她刚听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尽管雍正帝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可事实如此,体能上的孱弱或许是他毕生之痛,否则晚年也不会沉迷丹道。

不知怎的,乾隆听完这番心声非但不嫌她逾矩,反而意外地舒坦。

比不过皇玛法,至少比得过皇阿玛。

反正他不是三代人里头最差的。

作者有话说:

注:皇玛法指爷爷,皇阿玛指老爹。

第12章 预言

皇帝这晚并未留宿永和宫。

许是对郁宛那些话仍有薄怒,又或许偶尔挑起了对令妃的歉疚之情,用完膳后,乾隆便转道去了永寿宫——既要宽慰快临盆的令妃,顺便告诉她自己即将撇下她前往木兰围场的消息。

郁宛觉得乾隆爷真是个标标准准的男人,集多情与无情于一体。

好在宫里也没几个真正爱他本人的,都是爱他身份。

郁宛并不在意皇帝去哪儿,松快松快也好,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可那档子事有时候还真挺累人的。

难怪历史上龙精虎猛的乾隆爷到了六十多岁还能生出孩子,可谓老当益壮。

郁宛因为刚得了喜讯,兴奋得睡不着觉,干脆拉着几个侍女清点准备出宫的衣裳,她这趟带了好几件骑装过来呢,有墨绿的、玄黑的,还有一件火红火红镶狐狸毛的——到冬天穿正合适。

春泥见那些骑装齐齐整整,半丝褶皱也没有,咋舌道:“原来小主早料到会陪万岁爷骑射?特意新做了许多。”

郁宛摇头,“什么呀,这些都是旧的。”

只不过她在家中也穿得不多而已,蒙古人虽说靠骑射打天下,可她爹根敦自个儿就是爱犯懒的,出游都得坐车,人到中年愈发富态,更是连马背都装不下了——还怕把那些良骏压折了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自然没好意思督促女儿用功,也因此郁宛虽然喜欢骑马,可骑术实在称不上精湛,以前都是由两个男仆在前头牵着缰绳,她则慢悠悠地绕帐篷转圈,跟鬼打墙似的。

春泥:……

看主子还挺高兴的,自己不得不提醒一二,“可是姑娘,颖嫔伊贵人郭常在她们多半也会同行呢,您就不怕被比下去么?”

郁宛笑眯眯地道:“随便,我又不是去争宠的。”

她只是不耐烦成日对着这四方的天,又闷又逼仄,谁受得住!

春泥:……看来小主把晌午许下的雄心壮志全给忘了,还以为她当真想挣个贵妃皇贵妃呢,哪晓得一点好处就投降了。

唉,跟了个阿斗似的主子,做奴婢的也只好听天由命罢。

*

许是得了皇帝勉励的缘故,七月十七日,令妃终于平平安安诞下位阿哥,序齿十四,阖宫欢悦。

永寿宫一团喜气,令妃躺在汗津津的产床上,面目苍白而疲倦,而眼睛却熠熠生辉。

苦熬多年,终得今日扬眉吐气。

侍女白梅端来刚炖好的参鸡汤,又耐心用银匙撇去碗沿上的油花,吹凉后才喂给主子服用。

令妃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虽对那荤腥气味有些抵触,可不得不打起精神滋补身体。

白梅劝道:“可惜陛下明日就要出宫了,不能多陪伴娘娘几日。”

令妃面上淡淡,“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我自个儿还更轻省些。”

反正也不是头一遭坐月子了,用不着旁人叮嘱,她也知道哪些忌讳。

话虽如此,白梅终究有些遗憾,“陛下这趟去木兰大半带的都是新人,犹以蒙古嫔妃居多,倘若其中哪个得了青眼……”

令妃好笑,“你一个丫头,操心得倒比本宫还多,要说炙手可热,眼下多贵人不就是?”

“奴婢忧愁的正是这个呢,”白梅小心翼翼觑着她,“多贵人刚入宫便如此盛宠,设若哪日怀上龙胎……”

“那也是她命中注定,与本宫何干?”令妃眼底波平如镜,“只要她肯安分守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要不是为了先皇后,根本她也不想争宠——后宫就像个天然的大漩涡,卷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平安终老的。

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要报仇,就得先地位稳固,等积蓄够足够的力量,才能与那人抗衡——比起宠爱,她更需要的是孩子,再年轻貌美的嫔妃也有失宠的一天,可皇嗣总是多多益善的。

令妃沉寂片刻,涩声道:“等出月之后,你再去向林太医讨些那药来罢。”

白梅大惊,“娘娘,您不能再这么胡闹了,那药吃多了很是伤身呢!”

令妃不耐烦,“让你去你就去,我是主子你是主子?”

白梅也无法了,深知自家小姐外表驯顺,可内心甚是执拗,千锤万凿不动摇,打从三年前向林太医讨了那方子起,便已经是条不归路了。

偷眼看了下壁上挂着的女子画像,画中人音容宛在,姿貌若仙,仿佛顷刻便要羽化脱尘而去。

她不知自家主子对着先皇后的遗像许下何等宏愿,可必然是一件极艰难困阻的大事,何必自苦至此?

白梅将空了的汤碗撤下,待要送回厨房,忽又想起,“娘娘,咱们是否也安排个自己人随驾木兰?”

听说忻嫔已经打算起了,她怀着身孕不能伴驾,又怕被别人占了先,干脆就把这新宠变为自己的——将来即便得势,也逃不出五指山去。

白梅这边也暗暗挑好了目标,譬如兰贵人和瑞常在这两个知书达理的就很不错,虽然她们不会骑马,可皇帝身边总有个端茶递水的吧?

令妃冷笑,“算了罢,你瞧瞧她俩的家世,岂是甘心屈居人下的?”

令妃自己就深以家世为憾,对这方面尤其敏感,故而至今交好的也就一个陆庆嫔。总归靠人不如靠己,她心底盘算的那件大事,是连庆嫔也不能吐露的。

“你告诉庆嫔,也无谓跟忻嫔起些争执,本宫倒要瞧瞧,陛下会否上她的当!”令妃伴驾多年,自然知晓乾隆性情颇为刚愎自用,尤其忌讳旁人替他安顿,早些年太后想往养心殿塞几个人都不能够,忻嫔倒是把自个儿看得比太后还能耐。

白梅答应着,旋又笑道:“庆嫔娘娘倒是想留下陪您坐月子呢。”

令妃叹道:“这又何必?难得出宫一遭,让她安心去罢,有什么好吃好玩带些给本宫就是了。”

她知道庆嫔待她好,连对小七那孩子都视若己出,可正因如此,令妃才不想耽误她——她做不到的,至少让庆嫔去做,人一辈子又有几年快活?

白梅见主子眼皮耷拉,仿佛小憩,屏气凝神正要退出,令妃却又叫住她,“对了,你从我妆奁下拿一匣金叶子,一盒南海珍珠,送到永和宫去。”

白梅好容易反应过来,“娘娘真信了那多贵人的预言?不过是瞎猫撞着死耗子罢了。”

她才不信这世上真有何神通呢,除非多贵人是草原上来的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