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99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郁宛抗议道:“臣妾不过瞧见他俩在一起说话而已,难道这点子事也要向您禀报?那臣妾也该拉去浸猪笼了。”

她跟盛淮山还说过话呢,这位可比莫日根长得俊。

乾隆睨着她,“你心里难道没半分疑心?”

郁宛卡壳,她确实觉得那两人气氛有些反常,也想歪过,可没有第一时间去向皇帝揭发,难道是什么天杀的罪过?她一直以为告密是宵小之辈所为。

乾隆嗤声,“可见你对朕的情意不过如此。”

郁宛觉得这不是情不情的问题,这是尺度的问题,伊贵人比她没下限,什么事都能放心去做,而她始终有自己的一杆尺。

郁宛轻轻垂下眼睫,“您要这么想,臣妾也没办法,可若重来一回,臣妾或许还会如此。”

李玉拼命向她使眼色,这豫嫔娘娘今儿怎么犯起轴来,明明万岁爷只要她一句软话就好。

乾隆冷笑道:“可见朕在你心里是人人可欺。”

“不是的。”郁宛抬起眼眸,脸上有种惶然而凄美的神色,“臣妾只是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完了,豫嫔娘娘看来是撞了邪,拼命往皇上心口戳刀子呀。李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难道他还得再找个靠山?

郁宛嗫喏道:“宫中群芳争艳,您再怎么有所偏爱,也不得不左右平衡。郭贵人与臣妾都是从蒙古来的,您在她身上多用些心,分给臣妾的就少了,既如此,还不若从源头断绝,郭贵人无心皇上,自然不会与臣妾争宠,那么臣妾所分得的,便是完完整整的陛下。”

在她这里,宠跟爱并没有分太开,不管乾隆爷是不是真爱她,反正她挺稀罕这份宠的,越多越好。

“自然,这只是臣妾一点浅薄愚见,您若听着不顺耳,臣妾往后再不说了。”郁宛俯身三拜,准备告退。

衣袖忽然被人拽住,郁宛诧然回首,只见乾隆爷轻轻挑眉,“不是说要对弈?筹码钱还没付。”

郁宛:……又来了是吗?怎么只跟她斤斤计较啊?好一个气量狭小的男人。

伊贵人在帐外等了半天也不见皇帝再请她进去,心里不禁打起了鼓,分明皇帝已经恼了豫嫔,那还有什么可谈的,难道豫嫔又施展狐媚,聊着聊着就到床上去了?

等王进保经过,便朝她笑道:“贵人主子,您还没走啊?”

伊贵人尽可能保持心平气和,“我在等豫嫔姐姐。”

在外她跟郁宛倒还是十分和睦的,郭贵人已死,她得牢牢抱紧郁宛这棵大树,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取而代之。

王进保道:“娘娘在里头下棋呢,恐怕还得过阵子。”

伊贵人神色古怪,“真是下棋?”

那不然青天白日的还能做什么?王进保倒也没多想,只冲她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这厢伊贵人翘首盼望,等到天黑也不见郁宛从里头出来,她这才死心,看来豫嫔是重新得宠了——果然这位亦非善茬,还以为郭贵人的事能让她沾沾晦气,哪晓得是个冷心冷肺的,只怕还得踩着死人的尸骨往上爬。

可惜皇帝执迷不悟,浑然没看穿这狐媚子的真容。

之后几日,郁宛重新占据皇帝座前的第一席位,伊贵人虽也十分得脸,却只能从旁侍候,如同端茶递水的女仆一般。她面上管自微笑着,底下已然僵硬如石块。

好在还是有点喜讯的。

仪驾快要返回京城时,乾隆跟那拉氏商量,眼看皇太后生辰将至,今年又是她老人家的整寿,不如小晋一波宫中嫔妃位份,以示太后恩泽遍布,同彰寿喜。

那拉氏便知皇帝已经有了人选,“不知陛下选中了哪几位?臣妾好着礼部办去。”

乾隆道:“伊贵人进宫有四年多了,便晋为慎嫔罢,也该给她一个主位。”

而塞音察克今年分外识趣,借口为皇太后祝寿送来大批牛羊与皮货,乾隆自然万分满意,封赏其女也是应当——有霍硕特部作比照,他看达瓦达仕部都顺眼多了。

慎嫔忙跪下谢恩,声音柔情满怀,就知道万岁爷不会忘了她。

乾隆闲闲道:“还有豫嫔为朕诞育十公主,也册为妃位。”

郁宛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皇帝这么快给她妃位,到底她只生了个公主,且宫中已有四位,再加上她便不合规制了——但想想康熙爷时便不乏众妃并立,乾隆爷此举倒也不算破格,不是谁都像先帝那般位份吝啬的。

众人脸色有些发青,勉强倒还忍得过,可乾隆爷下一句如同点燃炮仗的引线,四下里顿时叽叽喳喳起来,“再加上和贵人晋为容嫔,其他便交由皇后自己决断罢。”

法蒂玛抚摸着香獐子光滑的脊背,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亦看不出喜色,众人不免更加恼火,瞧瞧,人家还看不上呢!

郁宛反倒松了口气,这下没人纠结她该不该封妃了。

第129章 支持

和贵人进宫晚, 资历在这批嫔妃中是最浅的,皇帝出言抬举,饶是那拉氏也觉不妥, “和贵人去年方封贵人,今岁又行加封, 万岁爷是否再考虑一二?”

若是有舒妃颖妃忻嫔那般家世倒罢了, 可偏是个叛军之将的寡妇,还不得太后喜欢——回头慈宁宫知道, 只怕又该闹了。

乾隆面露愠色, “皇后是在对朕耳提面令?”

他最不喜旁人质疑, 那拉氏知道劝不动了,只得垂首, “臣妾遵旨。”

册封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众人敢怒而不敢言, 相比起郁宛的妃位, 和贵人进封神速才是最令她们畏惧,且主位就那么些,如今差不多都占全了,哪里还有多的腾出来?要等到下次大封六宫,不知得到何时。

回程途中,容嫔法蒂玛的人缘肉眼可见更坏了些,众嫔妃争相来向郁宛和慎嫔道贺,法蒂玛的车驾却无人问津, 倒也没人敢去找她的茬, 一来此女容光慑人, 莫敢逼视;二来语言也不太通;三来容在满文中的含义为容纳、气度、度量, 似乎皇帝也在告诫六宫中人须得容得下她, 可人皆有逆反心理,万岁爷愈是如此,众妃反而愈难对容嫔尊敬起来。

郁宛偶尔自作多情地心想,皇帝莫不是为了帮自己分担火力才提拔容嫔,可转念还是摇头,乾隆并非体贴之人,也犯不着做这样迂回的功夫,只怕还是喜爱法蒂玛那张脸的缘故。

反正她既得了实惠,便懒得深究了。

拜尔葛斯氏也来向她道贺,言语里却颇有些咬牙切齿意味,“皇上果然爱重姐姐,回回大封都少不了您的事。”

她千辛万苦布下此局,还拉了郭贵人当垫背,结果也不过换来个嫔位,郁宛却轻轻松松就封妃——明明她俩资质半斤半两,老天爷为何对她如此不公?

郁宛淡淡道:“万岁爷赐你封号慎字,自是希望你从此谨言慎行,万勿行差踏错,妹妹可得牢记教训。”

慎嫔冷笑,“娘娘当真以为是我害了郭贵人?”

郁宛反问,“难道不是?”

慎嫔本就心里有鬼,被她一激难免发作,“我是促成她跟那侍卫见面,可事先也不知道莫日根就是准噶尔的探子,再说是她自己要上当的!一个女人要是糊涂到连贞洁都不顾,那干脆连性命也别要了!”

在她看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完全不必为郭贵人的死背任何良心债,对方这样咄咄逼人,实在令她有些恼火——她若是不对皇帝告发,还等那对奸夫淫-妇双宿双飞不成?是她维护了天家颜面,皇帝褒奖她也是理所应当。

郁宛没想到慎嫔如此理直气壮,只能说人和人的三观天生就存在差异。慎嫔这样勇于进取且不择手段,放在开明一些的朝代,或许真能混出个不错的结果,可对乾隆这样一位专-制的帝王而言,他只希望他的后宫如一池静水,并不会乐见里头多出条惹是生非的鲶鱼来。

拜尔葛斯氏这样上蹿下跳,早晚会自取其祸。

郁宛也懒得劝人立地成佛,只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还望你善自珍重罢。”

可巧颖妃来找她说话,两人手拉着手离开,甚至没多看慎嫔一眼。

慎嫔握指成拳,好容易按捺下那股迸发的怒意,即便升了嫔位,这些人还是瞧不上她,早晚她得让这些自命不凡的人付出代价。

御驾回到宫中,已经过完重阳了,郁宛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自是去庆妃宫中看望女儿。

阿木尔比她离开前似乎更胖了些,白白的像只大号的蚕宝宝,两条嫩藕似的手臂别提有多惹人爱。

可知她“干爹”照顾得有多周到。

庆妃脸上尢为自得,絮絮地诉说她这两个月如何无微不至地抚养,连奶水都是一顿不落地喂下——她对自己都没这般用心呢。

郁宛故作惊诧,“姐姐你还会喂奶呀?”

庆妃才点完头便反应过来,拿扇子柄往她肩上敲了下,红着脸道:“当然不是自己的。”

而是几个乳娘的。

宫中皇子公主们断奶向来断得迟,最早也要到三岁左右,喂到五六岁也属正常,郁宛虽有意让阿木尔多磨磨牙口,却也拗不过规矩,只能在辅食上多做花样。她给庆妃留的菜谱便是自己亲手调配的,还请了好几名南三所的管事嬷嬷一同参详。

庆妃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敢耽误豫妃娘娘交代,桩桩件件都一丝不苟照办,不信你问她们,我可有偷懒?”

郁宛呵呵笑,“姐姐你都知道了?”

“当然。”毕竟大封六宫不是年年有,虽然猜着为给太后贺寿皇帝多半还会做点什么,可名额落实到谁头上却是未知之数,人人翘首以盼,如今尘埃落定,亦难免几家欢喜几家愁。

庆妃自己倒是不敢想晋封的,前年得封妃位已经是意外之喜,再进一步就得跟魏佳氏比肩了,她还没那么好高骛远。

郁宛笑道:“姐姐又何必谦虚,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倘她记得没错,庆妃陆氏也是少有的几位在世便封了贵妃的人物之一,还是唯一无子的那位,不管是靠脸还是靠资历德行,总之她在皇帝那儿该是有一定分量的。

庆妃只当她说玩话,“行了少油嘴滑舌罢,倒是伊贵人怎么也晋了慎嫔,皇上不是向来不怎么待见她么?”

和贵人封嫔倒是不稀奇,皇帝本就是随心所欲的脾气,可不在乎叛军不叛军的,说不定哪日突发奇想还会给个妃位呢——不过和卓氏到这一步估计就顶天了,再往后,太后那关便难过。

郁宛因将秋狝途中的变故原原本本道来,并未添油加醋,可也听得庆妃胆战心惊,“郭贵人竟如此大胆?本宫真是小觑她了!”

“谁说不是呢?可如今她自个儿也被毁了个干净,连累霍硕特部还被皇上疑心。”郁宛叹道。

庆妃出了回神,幽幽说道:“能和深爱之人同生共死,倒也不算坏事。”

郁宛笑她太天真,“那莫日根归结不过是利用而已,否则怎舍得拿她当人质?”

郭贵人实在有眼无珠,自以为遇见真爱,其实最初就只是精心钩织的陷阱而已。

“他不是也没伤她呢?说不定那侍卫对郭贵人也是有情的,”庆妃辩道,旋又深深叹息,“便是假的也无妨,至少那半年莫日根给了她真正的快乐,我若是她,纵死也心甘情愿。”

郁宛以前没发现庆妃这么浪漫主义,好像自从被皇帝下令闭门思过后,她整个人都从尖利变得软和了,难道是失宠导致精神失常?

郁宛伸出三根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这是几?”

庆妃没好气地打掉,“我没疯,也没傻。”

只是心境已不再年轻——近来总是想起过去,只觉恍然如梦。

她跟郁宛展示鬓边,“瞧瞧,这里的几根头发,已经白了有一半了。”

桌上诗集正翻到蒋捷那首《虞美人》,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欢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难怪她作此感慨。

郁宛这个缺少文艺细胞的却只会破坏意境,她看了看那首词,再看看庆妃所指的位置,很认真地道,“姐姐,人家那是到了暮年须发皆白,你如今应该算早衰,还是让太医给你开点何首乌黑芝麻调理调理,以后切不可熬夜看书了。”

庆妃:……

她错了,她就不该同这人探讨诗兴。蒋捷若是听见此语,指不定也会气得活过来的。

*

册封之事很快便已晓谕六宫,皇太后果然万分不悦,亲自叫了皇帝过去,要他暂且搁置容嫔的位份。皇帝也是个脾气倔强的,自然不允,母子俩当时便争执起来。

过后乾隆拂袖而去,太后则气得晚膳都没用,直到夜间才叫人端了点人参汤。

郁宛心说难怪母子俩都长寿呢,一个个都是精力旺盛爱较劲的主,太后如此不依不饶,自然是觉得皇帝沉迷女色,也坐实了那回族妖女亡国之论;另一方面,两次大封皇帝都无视了兰贵人,也让太后颜面无光,作为钮祜禄氏的代表,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过后自然是两人各退一步,太后不再阻挠晋封,而皇帝也叫李玉往兰贵人送了些赏赐,如此算得皆大欢喜——说不定太后想起快要建成的苏州街,生怕儿子一赌气给停工了,那她今年的寿辰还怎么办?

不得不说,乾隆爷选时机实在恰到好处,当额娘的即便吃了瘪,也只好哑忍着。

谁都没注意四妃好像多出了一位,郁宛囧了个囧,她这么没存在感吗?

也可能太后已然听说,但还是得抓住主要矛盾,剩下的容后再议。

郁宛顾不上其他,忙着清点从木兰带回的战利品,庆妃那里送去一头肥美的野猪,婉嫔则是鹿肉和狍子,还有她答应给永璇永瑆的野兔,可惜这个时节正在换毛,看上去有些灰扑扑的,但愿小家伙们别嫌弃才好,养到明年开春就能变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