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 第9章

作者:蝗蝗啊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穿越重生

“具体我也不知,只是前一阵闹得挺大,好像一开始是两个人打了一架,后来不知怎么就熟起来了。”

高泽鸿:“哼,王亭真就那样,狐朋狗友一大堆,与他老子一样,好玩贪耍。”

有人起哄道:“泥腿子的根,这是见着自己同类了,臭味相投呗。”

“呵呵,嘿嘿,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高泽鸿也轻笑了一声,笑完他往李肃脸上看去,见他真是一点笑模样都没有,这个样子,别人看不出来,可与他混的最久的高泽鸿却是知道的,他上心了。

是啊,从小到大,无论游乐还是大考,李肃就没输过,还是这样连比都没的比的,憋屈的输法。

顺着李肃的视线往前看,就见王亭真的美人妹妹,收起了冲劲、男孩气,一副小女儿娇态地跟在那个姓张的身后。

啧,别说,还挺养眼,不得不承认,那小子无论长相还是身板竟直逼李肃了,高泽鸿暗想,王妹妹这是要换人追了?

另一侧还在观看游戏的贵女们,也在打听王承柔新伙伴的事。真的是因为这位公子长得实在是出众,还脸生,自然就成了姑娘们的话题。

而场中的王承柔还在回想,刚才公子答应她时的样子,他看着她笑了,如春暖花开,声音温润动听,他说:“我愿意。在下张宪空。”

张,宪,空……她终于知道他叫什么了,他叫张宪空,很好听。

“呀,”王承柔忽然撞上一物,她惊呼出声,然后脸又红了。张公子怎么忽然停下了呢,害她因走神没注意而撞上了他的背。

王承柔因刚才攥着掷标而弄脏了手,她拿出帕子擦手来着,此时还未放回去,于是帕子在手中被她绞了起来,以缓解尴尬。

她一向磊落不扭捏,怎么到了张公子面前,屡屡紧张不在状态呢。

张宪空只道:“这一关我们要怎么过?”

王承柔一时没声,就听张公子果决道:“若姑娘没有主意,我倒是有个想法。”

王承柔与刚才第二关开始前的状态截然不同,她现在才真正是在比赛第二,姻缘第一。自然没有异议,马上道:“好,听你的。”

张宪空又笑了:“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答应了。”

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是为了赢、为了奖赏。今日能识得公子,已是给她最大的奖赏。

剩下的六组加上王承柔张宪空这组,一共七组,角逐前四。

在开始前,张宪空忽然歪头问她:“得个第一好不好?”

少年意气风发,光彩照人,王承柔:“好。”

白亭上的花束,高高地挂在亭子上方,摘得者,就是今年采花节上最默契、最强的一对搭档。

第一个来到亭子上的王承柔,看着头顶的花环,她本想跳起来够,但当着张公子的面,她矜持了。

张宪空扭头去看身后的追逐者,他们快跟上来了。他快速问王承柔:“想亲手摘到?”

嗯?嗯!王承柔没说话,但她可能点头了,说时迟那时快,张宪空一声:“得罪了。”然后就把她托了起来,王承柔也不瞎矜持了,伸手一拽,花环到了手。

张宪空小心地把她放下,王承柔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说:“我们赢了!第一名!”

张宪空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两人还要回到太后那里,去当面领取太后的奖赏。

这个花束是胜利者的象征,可惜偏偏只有一个,王承柔已亲自摘下它,想着不能一直自己霸占,想让张宪空也拿上一拿。不过张宪空拒绝了,只道她拿着就好。

王承柔看到他腰间还别着掷标,有了主意,她一指:“你这个还留着,”

张宪空顺着她所指,看到掷标,他回:“头一次参加这种游戏,还挺有意思的,想留个纪念。”

王承柔点头,并道:“能借我用一下吗?”

张宪空直接拿下递给她,只见王承柔用她腰上的一条装饰丝带把花束与掷标绑在了两头,一头的花束握在她的手中,丝带另一头的掷标则被她递回给张宪空。

与太后一起等着的众人,于是就见,从远处走回来的一男一女。男的在前,右手握一柄掷标,掷标的另一头,是女的手握冠军花束。

大家都觉得,这场景十分眼熟……啊!这不就是新郎在迎娶新娘时做的吗。

无论是民间、贵族、还是皇族,大婚时的风俗都有一项,新郎手握一杆秤,这秤比起平时商家所用要长出很多,是婚礼专用的喜秤。喜秤的另一头会有红绸所做的绸花,由新娘双手握住。

王承柔与张宪空现在所做,与男女大婚时的这一礼仪极为相像。好像新郎在引着他的新娘,一同回他们的家。

第15章

王承柔也觉出来了,但这不是她有意为之,她倒也没那么急要弄这种暗示,纯属凑巧。

但看大家的反应,她觉得这样也好,若是可以冲淡众人对她喜欢、追求李肃一事的印象,再好不过了。还是因为忌讳李肃狠戾的性子,能不从她口中表态,不再喜欢他,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太后倒是笑意盈盈的,并没有因为王承柔让她侄儿落单输了游戏而不悦。

能来参加采花节的,既富且贵,太后赏的东西自然都是不实用的。王承柔得了份玉如意,张宪空得了一块玉佩。玉是好玉,可说是价值连城,但太后赏的也只能拿回家供起来。

面子还是要做的,冠军自然受到了周围人群的恭喜。王承柔应付着,猝不及防地,她对上一双眼,是李肃。

他好像单等着她看过去,在捕到她的目光后,目光骤变,又阴又冷。李肃的情绪轻易不外露,就在王承柔想要再看清些,那双眼重新变得淡漠,可能真的是她看错了。

王承柔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张宪空吸引走了,游戏已结束,不久采花节也要结束,她要抓紧机会多与他交流,进而多了解些他。

王承柔暗中观察张公子的衣饰,这时才发现,难怪她从前不识此人。他衣服洗得很干净,但一看就不是新做的,应是穿了些时日了。除此,款式不精致,布料也不昂贵。

从这些特征王承柔能推断出,他应该与他们这些权贵不是一个圈子的。但既能进到这个园中,也该是有些身份,不可能是平民百姓。

王承柔打量着他,忽见对方看着手中的玉佩出神。她问:“公子,这玉佩可有问题?”

张宪空回过神来:“太后所赏怎会有问题,只是,”他说到这儿,脸上现出些许不好意思来,“我以为赢了游戏能得些金银。”

王承柔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哪怕她身边贵女云集,一个个都不穷,但依然在攀比,家中有时银钱给不到位的时候,也不会主动露短,为了跟她比,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她们可没少做。

而这位公子,坦坦荡荡地表现出做游戏的目的,就是为了搞钱。

王承柔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虽然她爱美颜,但一个人的内在品质,在找夫君时更为重要。张公子多实在啊。

“我该走了,今日是让人替班我才能来此,王姑娘后会有期。”

王承柔闻言,马上追问:“张公子,你在哪里高就?”

张宪空:“云京兵马司。”说完这话,张宪空不再耽搁,对着王承柔施以一礼,就此离开。

王承柔只来及说一句:“后会有期。”就眼见着张公子快步而去。

她在心里念叨着,兵马司,知道地方就好,她可以慢慢打听他的家世,他的具体情况。

张公子这一走,王承柔也不想再呆,但是她们女子与男子不同,太后不走,一般她们是不能动的。

王承柔正无聊时,她哥哥找到了她。

王亭真:“行啊,得了个第一。”

王承柔见到他后,眼睛一亮:“哥哥。”

是“哥哥”不是“王亭真”,这令王亭真有一种想逃的冲动,他立马决定不再打听宪空的行踪:“那啥,我那边还有事,”

王承柔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哥哥,帮我打听个人。”

一脸的理所当然,他很忙的好嘛,但嘴上还是问道:“打听谁?”

王承柔:“云京兵马司的张宪空,就刚才跟我组队那个。”

王亭真正式起来:“你打听他干什么?”

王承柔:“看他好。”

“他?好?”王亭真瞪大眼睛,“你不会又看上他了吧?”

“啊,不行吗。再说什么叫又啊,我现在只看上他一个。”

王亭真:“他不行,他家世不行,不是一般的不行。”

王承柔狐疑:“你怎么知道?”

“我们是朋友,前一阵刚交的新朋友。”

“你既能跟他交上朋友,他又能差到哪里去。”

王亭真把胳膊从妹妹手中抽出,一摆手:“嗳,你哥我可不是个只攀高枝的,他这人确实没说的,但他只是个副指挥,就这还是好不容易升上去的,家里没钱没路,前路艰难。上有年迈父母,一身的病,下有年幼的弟弟妹妹,每月俸禄交了父母的药钱与弟妹的嚼头,就什么都不剩了。你不是跟爹说,要找个不能太穷的,不能咱家倒贴的吗,那他着实不合适。”

王承柔知道兵马司不是什么有油水的部门,全云京城的治安都是他们在管,活累活脏,还受气。就云京这种天子脚下、权贵云集的地方,大街上随便一辆马车里的,就可能比兵马司顶头上司的品级高。云京兵马司是完完全全被压制的衙门。

所以,王承柔也想到了,张公子的家世不会太好,若论上一世,她听到这么穷的人家会惊讶犹豫一下,但经过了上一世凄惨生活的王承柔,现在觉得能找个温柔宽厚的人过一生最是重要。

她抓住哥哥话中对她来说的重点,问道:“你说他人好,好在哪?”

王亭真:“仗义大度,倒是比李别雨强,至少看上去阳光不阴暗。”

王亭真说完想了想,慢慢道:“其实也不是不行,除了穷点宪空倒没什么毛病,他最近也是一心搞事业、搞钱,说全家的担子都在他一人身上,他要好好担起来。你若真是看上他了,以咱家的条件,随手帮衬把,仕途咱帮不了,但开个买卖搞点钱还不是手到擒来。”

“哥,你先别管,我只是觉得张公子不错,但还要再交往看看,若是我定下来了,也不用你管,我自有安排。”

说完王承柔摆摆手:“你去吧,不是还有事吗。”

王亭真原地未动,还是问了出来:“宪空可跟小公爷不一样,是个实在孩子,你别又是心血来潮,把人家整认真了,你回头又看上一个,宪空可不是那种玩得起的。”

王承柔不理她哥,先扭头走了。

走到水榭一处,见几个身份高贵的贵女围着个人,说话带着挤兑,略有嘲笑。王承柔本不想理,但她在那里瞅到了熟悉的面孔。她停下脚步,向着那里走去。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王承柔大声问道,并插,。入到几人中间。

领头的是常晓兰,李肃姨母家的表妹,太后的远亲。就凭着这层关系,别看她常家无侯无爵,官也做得不大,但却狐假虎威,是真正行跋扈之事的人。

常晓兰见王承柔,眼中蔑视一闪,这不是追着她家表哥后面跑的王莽子吗,但她也只敢想想,却是不敢惹恶名在外的王承柔。

常晓兰道:“没说什么,正陪公主说话呢。”

王承柔向她口中的公主看过去,正是庆端公主,赵庆,五皇子赵涌彦的姐姐,也是她上一世唯一算得上朋友的闺阁之交。

此时,公主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显然刚才被常晓兰一伙欺负的够呛。

这帮人欺软怕硬,庆端公主论身份是公主之尊,但论现实,她身后并无庇护,还不如个家境殷实的小京官,欺负她这样的,更能给常晓兰们找到高高在上的感觉。

上一世王承柔与公主要相识的再晚一些,采花节上她们并无交集,但这一世既然让她赶上了,她怎么可能不管公主。

王承柔:“我刚听你说什么,无根无叶花,就算长在高台上,也是野花一朵,名贵不到哪去。”

常晓兰:“我,”

王承柔没理她,接着说:“你这话说得对啊,太对了!这无根无叶之花可比那无母之儿,没了母亲本就可怜,再加上母亲的位置若被人取代,那孩儿就算有血统在,也会变为野花一朵,哪来的名贵啊。”

常晓兰脸色红了白,白了红,这里只有她一个,母亲过逝,父亲再娶。虽有嫁到固国公府的姨母照应,可继母又生了一儿一女,她爹爹胸无大志,并不扒着亡妻娘家的那点势力,一门心思地新老婆新娇儿,早就把她忘到了脑后。

这是常晓兰心上的伤疤,平时因有个国公夫人的姨母而揭不到,此时却被王承柔这个莽子暗戳戳地提及,她一时羞愤难当。

王承柔也不想与常晓兰一众多言多呆,她正想朝公主伸出手去,把人带离这里,就听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知兰表妹怎么得罪了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