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风令
人说冤家路窄,如今可不就是这么个情况。
周文将昏迷的吕建宁从海里捞起来的那一刻,真恨不得再将他塞回去。
真是倒了霉了,怎么来金山游玩还碰到他了?
难道吕建宁跟踪了他和乐乐?
吕建宁再次猛咳几声,好半响才道:“多谢同志救了我,我是吕建宁,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还请直说。”
周文笑着点头,本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见好些老乡飞速跑了过来。其中一位妇人尤为慌张,她先是上上下下看了看被周文捞起来的小子,见他并无大碍,松了口气的同时对着他的屁股一通狠揍,边揍还边跟周文道谢。
那孩子也是惊着了,见着亲妈才哇哇大哭,也不理会屁股疼不疼,一个劲的往亲妈怀里钻。
“同志,真的谢谢你了。这是我家里今天刚弄的生蚝和梭子蟹,若是不嫌弃就带回家尝尝。”
“对对对,同志,我家里还有两条小石斑,你们带回去清蒸尝尝。”
“我家里还有些海带和晒干的海马海星,你们也带着。”
“石头妈妈,我家里还有些海胆,你们也给救命恩人带着。”
他们也都是看着石头长大的,如今见他平平安安,大伙儿比什么都高兴。纵然没啥血缘关系,但感恩的心却是一样的。大伙儿你掏一点,她拿一点,不时就攒了满满一大竹筐的海鲜给周文。
周文几次拒绝都没成功。
这时又有孩子偷偷在爸妈耳边说了刚才王安乐捉蛏子的趣事,大伙儿听了更是善意笑道:“老话说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些海货,大家都吃腻了。倒是恩人同志的老婆不是海边人吧?都带回去,给她尝尝鲜。要是觉得好,赶明儿再来咱们家里拿。”
“对对对,常见的东西,不值钱。”
众人热情劝说,周文又想着乐乐还没吃过这些海鲜,谢了又谢方才接过。
之后又说了好一会儿道谢客气的话,周文和王安乐才得以脱身。不曾想那吕建宁见了王安乐,竟不由自主得跟在他们身后走。
周文忍了又忍,扯嘴假笑道:“吕同志,你瞧着挺眼熟的呀。对了对了,昨天不是你开车接葛玉蓉的吗?”
听周文这么说,王安乐也觉得有些眼熟。
“还真是哎。姓吕?奥,你是不是吕局长那边的人啊?”
“嗯嗯,我是吕顺的儿子。你们也是幸福里的吗?”吕建宁说完,不由看向王安乐。
只见她白皙的面孔在夕阳下仿若镀了一层金光,浅笑时,似要在人心底掀起层层海浪。
吕建宁忍了忍,还是问道:“不知两位同志是什么人?”
原来吕顺丢了大丑,在家里狠狠发泄一通。待郑家葛玉蓉都离开后,又将吕建宁揍了一顿。吕建宁也是怕了,今天一大早就跑来金山上任。
只是他跑得快,但相关手续还未到位。
这不,吕建宁闲来无趣,再加上被葛玉蓉和郑泽林双重背叛,他心里难受就跑来海边散散心。恰巧看见那个孩子被海浪卷走,他想也没想就去救人,哪个晓得昨天吕顺打得实在太狠,刚拽着孩子的手,他后背猛得一抽,当即疼的他使不上力气。他害怕孩子出事,仅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将孩子举出海面。
吕建宁都以为自己要交代在海里了,没想到竟被人救了。
如今想想,也是后怕。
“我姓周,叫周文。这是我内人,她叫王安乐。”说着,周文扫了吕建宁一眼,见他胳膊腿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微微有些满意。
“王安乐?她就是王安乐?”吕建宁一惊,没想到救自己的竟然是王安乐的丈夫。
自从葛玉蓉和郑泽林夸赞过王安乐的美貌之后,吕建宁为了一睹真容,想了许许多多的办法。只是葛家那边办事不利,次次都没成功。
没想到自己差点死了,竟然遇着了王安乐。
“嗯?吕同志,怎么了?你听过我媳妇的名字?”周文一脸纳銥嬅闷道。
“就,就听葛玉蓉说的。”不知为何,吕建宁竟然有些结巴起来。
葛玉蓉和郑泽林还真是了解他,王安乐完完全全按着他的喜好长的,无一处不合乎心意。只是想着周文刚刚还救了自己的性命,而自己竟然觊觎他的老婆,不免觉得心虚惭愧。
“原来是她啊。”周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实则不置可否。
倒是吕建宁想了想道:“周同志,葛玉蓉不是个好东西,往后你们最好离她家远点。对了,听说你还得罪了郑厂长一家,小心他家儿子,那也不是个好东西。”
周文更是不理解了,“真奇怪,之前跟郑厂长一家都是公事,也不算得罪吧?还有葛玉蓉,我们虽然都住幸福里,可没什么来往。”
见周文蛮不在乎的样子,吕建宁少不得将那两人的龌龊心思告知周文。当然了,这话也是挑挑拣拣,半真半假,至少没有暴露他自己的名字和小心思。
王安乐听完,皱眉道:“真恶心,她自己不要脸,以为别人跟她一样么?还有那个什么领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人都没见过,就起了色心,也太恶心了,想想都要吐。”
吕建宁听王安乐这般骂,面色越发不自在,偏王安乐还问道:“周文,吕同志,你们觉得呢?”
周文自然连连点头。
吕建宁也艰难的表示赞同。
王安乐约莫气狠了,这一路都在骂那个色中饿鬼。吕建宁倒是不气,只是十分不自在,故而到了车站就与他们分道扬镳。
他一走,王安乐嗅了嗅鼻子,冷哼道:“呸,不要脸的东西。”
周文在旁边一愣,而后笑道:“媳妇,你刚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怎么晓得葛玉蓉巴结的是他啊?”
王安乐捏了周文一把,而后一脸得意道:“你当我傻呢?上次在家里,我虽没看着人脸,可感觉不会错呀。再者说了,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么?瞧你刚才假笑的样子,他能是什么好人?”
周文听了,恨不得抱着媳妇转好几个圈圈,“媳妇,媳妇,你简直太聪明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老婆?”王安乐微微昂头,得意昂扬道。
周文真是快要稀罕死自己的媳妇了。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烦躁,多担心,要不是害怕吕建宁起疑,他死也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的。
没想到媳妇这般了解他,竟然知道他是在假笑。
啊啊啊,媳妇好爱好爱他啊。
此时此刻,什么烦躁烦恼都烟消云散了,他只觉得海阔天空。
“行啦行啦,瞧你傻乐的样子,走,咱们回家。”
一路上,王安乐不是盯着梭子蟹看,就是拿着海螺听声音。至于吕建宁那些破事,她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管怎么说,周文好歹救了他的性命,但凡要点脸,以后也不敢再打她主意了。
待两人到家,天色已然大暗,过街楼的余婶子见了他们,忙招手道:“哎哎,你俩怎么玩到现在才回来?你大嫂子早产了,一家人都去医院了。你妈让我跟你说声,灶台上有饺子,你们自己下着吃。家里四个孩子由你曹婶子看着,你们到家了,就把他们接回去。”
“早产?好端端的怎么早产了?我记得大嫂的预产期是月底呀。”王安乐不由问道。
“具体不晓得,仿佛跟你嫂子娘家有关。”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余婶子等人只来得及帮忙,还真不晓得来龙去脉。
两人跟余婶子道谢过后,不由加快步子回去。
“呜呜,小婶婶。”
“呜呜,小叔叔。”
四个孩子见了亲叔叔亲婶婶,立即跑过来抱住他们的大腿一通哭嚎。周文两手提着海鲜,实在没办法安慰,只能由着他们抱着自己的大腿,这么一步一挪地回了家。
“乖,先别哭了,小婶婶给你们拿糖吃奥。”见几个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王安乐不由心疼地替他们擦了擦脸,而后又回房间拿了零嘴给他们吃。
有了家人的陪同,四个孩子缓和了许多。周晟年纪最大,他知道的事情也最多,不由担心道:“小叔叔,他们说我妈妈提早生了弟弟,不要紧吧?”
“没事,你们晓得嘛,小婶婶也是早产的奥。你看小婶婶是不是健健康康的?”王安乐蹲下身子,柔声安抚道。
“小婶婶,你也是早产的吗?”周晟听了,眼神一亮。
如果小婶婶没事,那妈妈和弟弟肯定也没事。
“对啊,大人不会哄小孩子的。小婶婶也是早产,后来慢慢养养就好了。等你妈妈生完弟弟,你们乖乖帮忙,妈妈很快就会恢复的。”
“嗯嗯,我会的。我是家里的大哥,我懂的最多了。”周晟挺着小胸脯,认真且自信道。
“乖,小婶婶相信你。咱们晟晟是大哥,是男子汉,肯定很有用。”
王安乐在边上安慰四个孩子,周文已经开始处理海鲜了。
“乐乐,快来看,瞧瞧咱们运气多好,剥着珍珠了。”只见生蚝壳里头有两个圆滚滚的小珍珠,个头不大,也是寻常的白色,可王安乐还是头一回见珍珠,实在觉得稀奇。
几个孩子也不哭了,都蹲在木盆边上看小叔叔处理海鲜。
因着带回来的海鲜着实比较多,周文留了些自家吃的,其余都送给了左邻右舍。
天太热,又没冰箱,今晚不吃,明天就都坏了。
“晟晟,给小叔叔起个炉子,等小叔叔做海鲜给你们吃。”周文摸了摸大侄儿的头道。
爸妈不在家,周文是老大,那自然可了劲的霍霍调味料。
先是做了个红烧梭子蟹,里头放了从坎子村带来的粘糕。
蛏子直接水煮了煮。
石斑鱼自然是清蒸,放上葱丝,淋上热油,滋啦一声,香味极赞。
至于生蚝,则是蒜蓉粉丝烤生蚝。
这味道,把对门和隔壁邻居都吸引了出来,钱家那个小孙子又张嘴嚎着要吃。
钱虹没法子,就把刚才周文送的蛏子和生蚝往开水里烫了烫,捞出来就给宝贝孙子吃。
“奶奶,你做的不好吃,一点儿不香。”刘成功张嘴就是哭,还道:“呜呜,我要妈妈,我要我妈妈。”
钱虹听了这话,只能学着周文的样子放了一堆调料,把她心疼的喋喋不休道:“个傻子,海鲜哪里需要放调料,生吃最美味。”
刘成功才不管这些,他只晓得自己和对门的孩子一样一样了。
倒是王安乐,她被周文馋了十斤口水出来,最后每样只吃了一两口。
“周文,求你了,再让我吃一口吧。”材料新鲜,周文手艺又好,馋的王安乐忍不住跟他撒起娇来。
“好媳妇,你真不能多吃。”
周文实在心疼媳妇,就把海鲜给几个孩子吃,自己陪她一道吃饺子。
等方娜一行人回到家时,就见着周文和王安乐带着孩子坐在过道上烤东西吃,那香味能飘四里地。
张艳红的亲妈叶兰见了,当即不满道:“哟,周文,带着你媳妇吃海鲜呢?怎么你嫂子生孩子,你一点儿不担心?”
“又不是我媳妇生孩子,我瞎担心什么?”周文无语。
“到底是你大嫂子,你二哥妹妹都去医院了,你也不说过去瞧瞧?”叶兰只有张艳红一个闺女,从小娇宠。纵然张艳红嫁到了周家,叶兰也恨不得所有人都如她一样捧着女儿,关心女儿。
以前周家做的还不错,至少老二的媳妇没越过闺女。
但她可是听人说了,老周家的三儿媳妇虽然是乡下来的,但手段了不得。不仅把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连着周家两个长辈也偏疼她。
都回沪市快一个月了,听说两口子整天在家吃吃喝喝,一点事情都不做。
小日子过的比她女儿强个几百倍。
这哪行?
上一篇:团宠大小姐她只想咸鱼
下一篇:我在快穿世界反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