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十六楼看风景
考得好,回了主家等级也能上去,去酒楼做厨子拿的月钱也多些,谁会不重视?
路过学院这条街的百姓们,都能闻到学院里头,飘出来的肉香。
“以我纵横酒楼三十年的经验,这会儿应该是在做扒鸡,不知用的是什么药材,怎能如此香呢?”这是闻着肉香走不动道的,吃不到还不兴闻个饱吗?
“不是饭点啊,这学院里头可连续三天做大肉了。”
“问我啊,我知道!嘿嘿,人家学堂里面在考试。啧啧,书院的秀才考文章, 这厨子自然要考手艺了!还别说,光闻味道就知道人家学的不差!”
“岂止是不差,比好多酒楼的味道都要香”
一群没事干的,蹲在学院外头的墙角根儿扯闲话,闻着香气说得口水直流。
最受罪的是,住在学院左右两边的街坊,家中小点的娃娃经常被馋哭。
等到大年三十夜,学院里头的夫子们,齐齐下场。
毫不夸张的说,大夏朝各地的名菜,师生都能在大年三十这日吃到。
九成以上的夫子,都是从外地来京城的,她们已经连续两年在京城过年了。
今年毕业了二十位学生,她们全都回到了原来的主家。
最差的都能升到二等丫鬟,大多都调去专门给女主子或者小姐们做小灶了。
从善堂选来的学生,大多是三年制,她们还有一年才能毕业。
到时候就能去皇后娘娘开的火锅店,或者酒楼当厨娘了。
还有山长也说了,成绩优秀的,她会帮忙推荐就业。
全大夏的酒楼那么多,她们根本不愁没活儿干。
善堂里年岁大些的男孩子,有十几个从妹妹们这学了一些做小吃食的手艺。
有几个还在忠勤镇的路边,摆起了面摊,一个小摊一个月赚个二三两银钱,完全没问题。
年三十,小子们早早收摊,他们要回善堂和弟弟妹妹们一起过年。
能用自己赚来的银钱,给弟弟妹妹们买来新布,一人做上一身新衣裳。
浑身都是劲儿,大年初一他们都乐意继续摆摊。
离书院不远的一处院子里,姚大受姚举人,带着三个儿子正在贴对联。
“爹,咱们大门口的对联又被人揭了去!”七岁的小儿子嘟着嘴,很不高兴。京城人咋这么没素质哩?他家大门口的对联都被揭了五回了。
“哈哈哈,街坊邻居这是看得上你爹的字啊,不妨事,不妨事,爹接着写!”写几回对联有什么可为难的?他乐意得很。
姚大受在姚夫子来京的那年,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七次乡试。
终于中举,当年就来举家搬至京城。
可惜,会试还差了几分火候,只得继续苦读,等待下一科。
大半年没见到自家夫人,姚大受和三个儿子差点,没认出姚夫子来。
做了夫子还是主任的姚氏,年轻了何止十岁?
合体的制服,换发的容颜,再不是当初那个,一脸苦相的包子铺老板娘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在京城,安居了下来。
三个儿子也被山长,推荐到了如今京城最难进的东城书院读书。
姚大受也随着儿子们去了东城书院,不过,他是应聘成为了东城书院的夫子。
边教书边继续科举,两口子赚到的月钱,足以一家五口在京城生活。
哪怕姚氏今晚没在家,为爷几个准备年夜饭,父子四人也浑不在意。
写对联、贴窗户、安排灶上婆子做大菜,等着姚氏晚上回来热热闹闹过大年。
忠勤伯府,从早晨起来就没安静过。
晌午饭后,老袁头照例带着府上的儿孙们,去了大梨村的祠堂。
在给祖宗们磕头的时候,尤其虔诚,他心里默念着:
袁家的祖宗们呀,你们可要保佑我家大儿呀。
你们这个小辈子,现在出息了,都能代表咱们大夏出海啦。
都说大海无情,你们可得多帮忙看顾看顾呀,和天上的神仙们都说说,保佑我儿早日回来
小五和小六磕头磕得很认真,他们还帮爹和两个哥哥的那份也磕了。
他们爷说,祖宗们知道儿孙们都孝顺的话,就很会高兴,也能保佑爹和哥哥们平安归来。
马上要满七岁的四个孙子,终于有了大名(他们依的是老家的习俗,六岁多的孩子,能站住了才给取正式的名字)。
名字是牟先生帮忙起的,牟先生起了十来个寓意美好的名字,让老袁头从中筛选。
“昀”字的寓意是,正直公平、阳光积极、前程远大;
“栩”有生机勃勃、气质淡雅、稳重柔和的美好寓意;
“远”字代表的是,深谋远虑、远见卓识、学识渊博;
“滔”字蕴含了,能说会道、积极活泼、才华横溢。
他给三头选的是:袁文昀,四头为:袁文栩,小五大名是:袁文远,小六的大名:袁文滔。
袁大堂伯下午请了赵秀才,为几个娃在族谱上写下了大名,并告知了祖先们。
七头眼巴巴的看着老袁头:“爷爷,我还没有大名!”
三岁多四岁的娃儿,感受到了来自哥哥们的嘲笑,他才不想成为唯一一个没有大名的娃呢。
“爹,干脆给小七也选一个大名呗,一事不烦二主,牟先生可是取了十个字的。”袁老三为自家小儿子争取,一把年纪还对着老袁头撒娇。
老袁头没眼看他,随手一指:“那就这名儿吧。”
“勐”字,代表了勇猛、健壮、有胆识之意。
“儿子,快谢谢爷爷,你比哥哥们有大名都早呢,爷爷希望你以后长成一个威武的男子汉!”
“谢谢爷爷,小七也有大名啦!”
有了大名的几兄弟,嘻嘻哈哈,称呼彼此的名字都很新鲜。
过上一会,猛然被别人叫到大名,都还反应不过来。
袁文滔笑闹之余还问老袁头:“爷爷,为啥子我爹和二叔三叔他们,都没有大名哩?”
老袁头很不好意思:“你爹他们生下来那会,咱们村儿没一个识字的呀。就这么瞎叫的,不信你们问你们堂爷爷,村里有几个大人有大名儿的?”
“我爹和二叔三叔好惨哟,我爹要是当爷爷了,还叫黑娃哩,哇哈哈哈.”
“哈哈哈,我爹七十岁还叫袁老二,嘿嘿嘿”
袁老二.袁老三:我们现在还能取大名吗?不能被兔崽子们取笑一辈子啊?等大哥回来是该商量商量了,他们倒没啥,可大哥好歹是一伯爷啊,怎能没有大名呢?!
五个家伙,没心没肺的,差点把祠堂当成闹市了。
笑闹声,让老袁头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翠花没那么多愁绪啊,和她男人日日通信。
偶尔还能约着在空间呆个蹲茅房的时间,知道他们已经接近家门了,只有欢喜没有忧愁。
大年三十,对这个朝代的人,无疑是家族最重要的聚会。
翠花年年都很认真对待,今年的年夜饭也不例外。
“爷爷,我和弟弟带爹爹敬爷爷一杯,祝爷爷:洪福齐天、幸福无边!”
袁文远和袁文滔今年坐到了主桌,给老袁头敬酒,小嘴叭叭不停。
他们娘说了,爷爷更想他们爹,他们今晚要把爷爷哄高兴了,娘亲重重有赏。
“爷爷,再祝您:心里高兴比蜜甜,福寿康宁人人羡!”
“哈哈哈,好,爷爷干了,你们喝甜水!我孙子这小嘴可真甜,比你们爹和叔叔们强!”
“爷爷,这就是我爹说的,一代要比一代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顺八年
天顺八年初一,大晴天,兆头甚好!
可就这么吉利的日子,承恩国公府的老夫人没了。
她坚持到了去年年底,给徐茂冬娶了媳妇儿,还没抱上小号,就坚持不住了。
吃二十岁饭的承恩国公爷徐茂冬,正式掌权,成为了徐府的当家人。
夏洪棣看着桌上的一道秘折,转动手上的扳指:“嗯,是个聪明人,就这样吧。”
成总管敛眉垂眸,退了下去。
大夏的船队,在正月十五这日,顺利抵达了孟买七岛。
龙旗,谁见过啊?岛上的居民还以为是哪个大国打过来了,虚惊了一场。
此地离天竺首都还有些远,大部队只得留在群岛等待了。
五百多人,带着部分商品,浩浩荡荡的奔赴德里。
十日后,天竺北方政权的最高负责人——德里苏丹,接见他们。
德里第八任苏丹,大约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十分高大威猛。
看他的面相,圆脸、面庞较大,有些鞑靼人的轮廓。
果然,一开口,人家说的真是鞑靼语。
“大夏朝?就是那个取代了李唐的大夏朝?”德里苏丹的眼神扫向领头的三人,语气中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黄尚书精神一振,他终于有了发挥之地啊,鞑靼语,熟着呢!
“是的,曼尼苏丹(对君主的尊称)!大夏王朝至唐末建国后,已有两百余年了!”不是感受不到压力,而是被突如其来的语言通畅上了头。
“那就说说大夏朝吧,说说你们这个天顺帝!”德里苏丹仿佛对大夏十分不熟,想要听听他们的详细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