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
宋远款步而来,伸手示意了一下,“可否请九千岁同老臣共行一路?”
“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声,云栈率先抬脚,虽是同意了共行,可也一点没照顾宋太傅年迈的意思,脚下速度不减。
宋太傅并不在意,看似脚步缓慢,却始终不曾被拉下。
“昨日的事老夫还没谢过九千岁,多谢九千岁救下了老夫的孙女,保住了宋家的名声。”宋太傅真诚地对着云栈拱手躬身。
幸亏他们二人所处之地没有别人,若是被旁人看见堂堂宋太傅向着佞臣行礼的画面,只怕要掀起一道不小的风浪。
云栈头也没回,“太傅谢错人了,救人的是司家兄妹,事情是陛下捂下的,与本督主没有关系。”
宋太傅摇头一笑,“虽然皇后送来宋府的消息中没提到你的手笔,但老夫知道,以东厂耳目之隐秘,若是没有你的默许,重明兄妹的行动必然不会如此顺利,不管如何,老夫都该承你的情。”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尽管当时宋太傅并不在宫中,云栈也有意瞒下了整件事里石房起到的作用,可宋太傅还是在皇后所述的事情经过中看到了云栈的踪迹。
当然,对方既然做的秘密,他也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既不用欠对方人情,又避免和东厂这样臭名昭著的机构扯上关系。
但宋太傅不是这样的人,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有恩就是有恩,不管你想不想,宋家确实因为人家逃过一劫,这不得不承认。况且两人之前在司重明被掳的事情上已经有了交集,现在再想撇清关系已经晚了。
“随你的便的吧。”云栈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他纠缠。
因为从头到尾他帮的就不是宋渺,如果宋渺不是她的朋友,她没有那么着急地寻找宋渺,他只会冷眼看着大皇子计谋得逞,看着宋家陷入两难之地。
所以宋远最该谢的人可不是他。
但这些话没必要告诉宋太傅。
招呼都没打一声,云栈加快了步伐。宋太傅感知到了对方传达的不耐之意,无奈一笑,停下了脚步。
云栈的身影越走越远。
宋渺的父亲宋大人从远处跑来,常年缺乏运动使得他早就不习惯跑步,到宋太傅跟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父亲,九,九千岁,怎么说,说的?他为何,要,帮我们?”
闻言宋太傅看着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一笑,“大概是因为,渺儿自己结了善缘吧。”
善缘?
宋大人用袖子擦掉鼻尖的汗,有些不理解。
宋太傅也没跟他解释的意思,兀自背着手走了。
······
云栈直接出宫回了千岁府。
马车刚刚减速还没停稳,云栈便从车厢出来跳下了马车,快步往府里走,所幸地面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不然以他的速度非常容易发生意外。
见此,石房也没工夫等马车彻底挺稳,随手把缰绳丢给门房,就赶紧去追自家主子去了。
两人一路奔向内院,看着路线,石房心中恍然大悟,总算知道主子为何如此着急回家了。
“吱呀——”木门被缓缓推开,云栈原本微扬的嘴角瞬间落了下来。
屋内坐在圆桌旁品茶的齐乌立马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本神医如今连你一个笑脸都不配拥有了么?”
没理他的聒噪,云栈直接略过他进了内室。
内室里空无一人,被子被人叠好,整齐地放在床的内侧。
齐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人一早就走了,亏我还想着第一时间把她留给你的话告诉你,谁知你这么重色轻友。”
云栈回头看他,“说。”
看来他此刻心情很不好,看着自己的目光嗖嗖冒寒风。
齐乌不想触霉头,也没卖关子,清了清嗓说道,“宋渺醒了,她说要把人亲自送回宋家,然后回司家保平安,就不等你下朝了。”
室内静了一瞬。
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齐乌再开口,石房试探着问,“齐神医,还有呢?”
“没了啊。”齐乌一脸无辜,“她就说了这么多。”
“这······”石房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司姑娘说走就走,亏得主子一下朝就往回赶,竟然还是没见着人。
主子明明想一回来就见到司小姐的,如今该有多失望啊。
“你也别失望啊,”齐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子长着呢,以后再见呗。我看那丫头很亲近你,以后相处的机会多了,何必急于一时。”
“还有那么多日子么?”身上的力气如同在一瞬间离开了身体,云栈疲惫的坐在床边,掌心抚摸着床褥,似乎在感受余下的体温。
可惜,他回来得太晚了,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闻言,齐乌一愣,脸上的玩世不恭僵了瞬,随后哈哈一笑,“当然啦,放心吧,本神医一定保你长命百岁,活得比王八还长!”
“齐神医!”石房简直无语,哪有这么说话的!
云栈倒不介意,甚至说根本没把他这句话听进心里,只是看着床上那人躺过的位置,嘴唇动了动。
齐乌皱了皱眉,他好像听到他说了什么。
“不用长命百岁,只要,够陪她一程就好。”
“······”齐乌感觉心里一涩,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抬手拦住他的肩膀,就往房间外边带,边走还边故作豪爽地一拍胸脯,“好啦,这次算我没把人给你留住,这样吧,回头我找个借口把人给你带过来,就算赔偿你了,行吧?”
云栈垂眸不语。
直到两人走远,石房才敢松口气,天知道他多怕主子当场发脾气。
“见过石大人。”
石房吓了一跳,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黑衣人。这人石房认识,是负责主子安全的暗卫之一。
“有事么?进主子的房间你不要命啦?”
暗卫身子一抖,解释道,“属下担心主子不习惯别人睡过的被褥,所以打算拿走换一套。”
原来是想拍马屁。
石房翻了个白眼,“看在咱们共事多年的份上,本大人告诫你一声,千万别动床上的任何东西,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219章 柱国劝说
“柱国大人,您······”
大皇子府的小厮一见左柱国面色难看地直奔府内,忙不迭地迎了过去,礼刚行了一半,人已经直接掠过了他。
知道府里出了大事,小厮也不敢耽搁,忙追在后面随时听候吩咐。
左柱国急声喝问道,“大皇子呢?”
“这···”闻言,小厮垂着头,眼神飘忽不定,支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今火烧眉毛,左柱国哪里有时间耽搁,见他迟疑,当即怒火中烧,“本柱国问你,大皇子呢!”
左柱国也是在宦海中沉浮了几十年的人物,身上的气势又如何是一个小厮能够承受的。双腿发软,小厮也顾不得别的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说道,“柱国息怒,大皇子他,他在内院呢!”
“前面带路!”
如蒙大赦一般,小厮半点不敢耽搁,立马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左柱国原本紧锁的眉头愈加沉重。
他不是第一次过府找大皇子了,这小厮也是他见惯的,何至于吓成这副样子?况且大皇子在内院是正常不过的事,小厮直说就是,为何自己发问时他反倒像是有所顾虑,支吾不言?
除非,大皇子现在不好见到自己?
刚思及此,前面的小厮突然停下了。眼下并没有到地方,只是才到内院门口罢了。
“为何停下?”左柱国横眉倒竖,不怒自威。不等小厮回答,左柱国目光一凝,猛地看向院里。
院子里竟然传出阵阵丝乐之声!
“胡闹!”
怒喝一声,根本不管小厮的阻拦,左柱国大步进了内院,寻着乐声来到一间房门前。
奏乐声愈加清晰。
隔着薄薄的一扇木门,左柱国能清晰的听见里面传出的嬉闹调笑,饮酒作乐的动静!
“岂有此理!”左柱国瞬间怒火中烧,一掌推开房门,只听房门“哐当”一声撞在墙上,足见他所用力气之大!
房里的人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众多衣衫不整的女子惊叫着四处躲藏,酒杯酒壶摔了一地也顾不得了。
也不知是不是喝得太多,神经迟缓,大皇子倒是神色如常,只是怀里的美人没有了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前方,待看清来人,忽地呵呵一笑,“原来是外祖父啊,嗝,来,没事,咱们继续!”
众女子互相看看,没人敢动。
大皇子打了个酒嗝,叹了口气,踉跄着从座位上爬起来,想要捡起地上的酒壶,却差点摔倒在地,左柱国沉着脸扶了一把。
“谢,谢外祖父···”看样子真的喝了不少,大皇子想拱拱手,两个手都是对了好半天才对到一起,说完也不管左柱国脸色如何难看,拎着壶嘴作势还要往嘴里灌酒!
左柱国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他的酒壶,怒道,“你这是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嗝,”大皇子也不生气,砸了咂嘴,眯着醉醺醺的眼睛在地上找别的酒壶,“外祖父,您,您来这到底,嗝,有事么?”
“······”眼见他已经是一副烂泥的模样,左柱国简直失望透顶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凌厉地看了一眼四周女子,女子们立刻领悟到他的意思,急忙慌乱离开了。
“哎哎哎,别走啊,本殿下还没玩够呢!”大皇子伸着手想阻拦,却被左柱国一把扯了回来,强行按在座位上。
大皇子顿觉扫兴,摊在椅背上无力抱怨,“您这是干嘛啊······”
“臣倒想问问您想干什么!”左柱国强忍着怒气,“您可知陛下今天在早朝上已经下了由你迎娶南诏公主的旨意?!眼下你不赶紧想办法挽救,竟然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大皇子苦笑一声,“这事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呵呵,父皇已经下定决心,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劝您也接受吧。”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左柱国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舜德帝亲自下令封的消息,谁人敢传?
兰贵妃身处后宫他是进不去了,幸亏皇子府都在宫外,他尚有些手段能使,瞒过陛下的人进来倒也不难,不然他还不知道大皇子在府里醉生梦死呢!
捞过桌上的酒杯,往嘴里倒了倒,虽然是空的,倒是还能倒出两滴。大皇子满意的砸了砸嘴,又去拿其他的酒杯,“外祖父想知道?那我来告诉你······”
大皇子醉意太深,说话声音嘟嘟呶呶的不甚清晰,可是左柱国还是为听懂的只言片语惊骇不已!
“你们是疯了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胆子已经大到如此地步,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可是宋远的孙女!宋远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别说现在没得逞,就算得逞了,宋远宁愿亲手了解了自己的亲孙女,也不可能放任宋家被别人拿捏在手里!
他们母子竟然还妄想要了宋渺的身子就能逼宋家允婚?糊涂啊!
宋渺再金贵也不过是个女子,对一个家族来说,女子又怎能重要过继承家业的男子?他们怎么就忘了,宋家可还有个宋仲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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