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
闻言孙媚月又笑了,只是这次笑容中掺杂的不是恨意,而是凄凉,“呵呵呵···”她看向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的云栈,“因为我爱他,因为我爱他!”
后面那句,孙媚月几乎是用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喊完这句便再次涌出一大口血来!
司重明整个呆住,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男人。
云栈依旧面无表情地帮她清理指尖的血迹。
孙媚月还在说话,似乎知道今天便是自己的死期,所以想把心中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让自己的心意被那人知道。
“我爱了你七年!从十五岁进东厂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你!为了你,我可以拼命挺过所有艰苦的训练;为了你,我可以出卖色相去接近又老又丑的目标人物;为了你,我可以杀尽天下所有挡你路的人!”
“你不正眼看我没关系,不靠近我也没关系,我以为,你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动心,这也没关系,只要能一直在你身边,让我一直以属下的身份守护你我也愿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能不一样!”
孙媚月原本委屈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她想抬手去指司重明,可是身上的锁链又将她的手拉了回去,一时间又是满室的金属碰撞声。
“为什么你那么宝贝她!养伤的时候不仅自己亲自贴身照顾,甚至把她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窥探她的身份!仅仅因为我冒犯了她,你便能不顾七年的主仆情分,出生入死对我施以烙刑!”
“你明明知道这张脸是我最有力的武器,毁了我的脸就是要告诉我,我被你舍弃了,对不对!”
“如今你竟然连卫林都给了她,你是生怕她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受伤,是不是!”
“你把她视若珍宝,把除她之外的一切都视如草芥,云栈,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跟了你七年都没能得到你一次笑脸,一次呵护,凭什么?她凭什么能轻而易举就得到你全心全意的对待?凭什么!!!”
女子撕心裂肺的质问声回荡在整间刑房,似是真的委屈到了极点,其中蕴含的决绝就连司重明也有些不忍。
可是看一眼房间里的其他人,除了她自己之外,别说云栈,就是卫林和石房都一点动容都没有。
而很显然,云栈也并没有给孙媚月一个解释的意思。
司重明脑海里仔细想着她的每一句话,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就成了一团缠的乱七八糟的线。
第249章 自揭伤疤
······孙媚月喜欢云栈,云栈对她太好,所以孙媚月嫉妒之下故意找自己麻烦,云栈为了维护自己毁了孙媚月的脸,孙媚月愈加怨恨她,所以故意怂恿姒雅去醉仙楼踩自己一脚。
司重明挠头。
是这样吧?
应该是这样。
道理她都懂,也都能理解,可是······
司重明偷眼看向云栈,听了孙媚月的话他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给她擦手,就连指尖缝隙里的血迹也不放过,原本洁白的手帕此刻已经脏得看不出原貌了。
云栈好像真的对自己很好啊······
司重明觉得两边脸颊有些发热。
石房却在此时突然出声了,“孙媚月,你口口声声说主子是因为司姑娘惩罚你,可你仔细想想,你的所作所为落到如今的下场是不是应该?”
“七年来,你公报私仇残害不知多少为东厂效力的女子,原以为你是不想被新人超越了地位,所以刻意打压,主子顾念你的功劳,也就极少招募女子做探子,现在想来原是你对主子抱了不切实际的心思!”
“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你不该受罚?便是杀了你,主子也只是按照厂规行事罢了!”
“况且你当真以为你在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主子不知道?”
“上次司小姐被人伏击受伤,难道不是你故意给萧家透漏的消息?甚至于你本人还埋伏在现场,想偷袭司小姐。若不是那群杀手目标并不是取司小姐的性命,招招留手没让你有可乘之机,如今的司小姐早就死了!”
“这些主子都没跟你计较,只是把你调离圣都罢了,你竟然还不知悔改,反而还想害司小姐的名声,你简直是疯了!”
呃······
司重明茫然地眨眨眼。
怎么还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果然,女人的嫉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可以让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如果孙媚月要杀的人不是她,司重明可能还会很同情她。
毕竟是一片痴心,爱而不得,求而不得,想来也是可怜。
不过,涉及到自己的性命,司重明就没这么大度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直视孙媚月比恶魔还恐怖的脸,目光古井无波,不闪不避,也不心虚。一直看到孙媚月逐渐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
“我从来没爱过别人,所以不能评判你这种爱到底对不对。也许等到我爱上哪个人后,可能会跟你产生一样的想法,还会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
她开玩笑似的笑了笑,随即面色一沉,“不过,你没机会看到那天了。”
说罢也不管孙媚月是何表情,司重明转身抓上云栈的手腕,把人拉了出去。
下一秒,身后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狂笑,“哈哈哈哈,她不爱你!她不爱你!哈哈哈哈,你最终也会和我一样,求而不得!哈哈哈哈——”
直到走到诏狱出口处,耳边的声音才小了些,司重明也松了口气。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私人恩怨,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出一串爱恨情仇来。无端做了里面最重要的一角,司重明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好。
按孙媚月所说,云栈确实待她不同于其他人。
在别人眼中,言语中,云栈都是极为妖魔化的人物,就如同这血气冲天的诏狱一般,令人望而生畏,光是气场就让人退避三舍。
司重明自己也曾经查问过别人,从云栈成立东厂以来,是如何一步一步奠定了东厂在朝廷之中的话语权,又是如何能让东厂站稳脚跟,最后凌驾于所有朝廷机构之上,这些她都有所耳闻。
她自然清楚,若是云栈真的是她面前的那副温和样子,是没有办法做到如今这种程度的。
可是越清楚,此刻她越无地自容。
这样一个人,为何会在她面前收敛起所有锋芒?不仅从不在她面前展现冷血的一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和煦。
不仅处处提供帮助,凡事体贴入微,还从没有要求过她回报。
难不成真的如孙媚月所说,云栈对她······
“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心中的猜想被打断,司重明这才发现云栈正看着她,不知已经看了多久。她尴尬地挠了挠了脸,回了声,“啊?”
云栈微微一笑,重复道,“你不用在意她刚才说的话,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同盟的基础上,如果之后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全部收回,只做该做的。”
“······”司重明眉头微皱,“你怕我因为她的话就觉得你喜欢我?”
云栈眼神微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怕被她发现又装作漫不经心地背到身后,“我是怕你误会,毕竟,”他顿了顿,看着司重明的眼睛,“毕竟被一个太监心怀不轨······那太恶心了。”
“云栈!”
司重明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他竟然亲口说自己是······这和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有什么两样!就因为怕自己误会?怕自己会介意?怕她觉得他···恶心?
可她怎么会呢?!
司重明有些生气。
之前大哥口无遮拦说云栈是太监她便怒火中烧,如今听云栈自己这么说,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生气。
沉着脸,司重明咬着腮帮,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往刑房那边走。
云栈一愣,赶忙抓住她的手腕,要问什么还没问出口,司重明便直接把他挥开了,脚下没停。
“你给我起开,我现在一肚子火,小心我揍你!”
云栈心中一痛,指尖动了动,还是放下了手。
“娘的,敢说自己是···小爷很生气,不舍得打你,总得有地方出了这口气!”
收到一半的手顿住了,云栈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抹背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先一步伸出去了!
气势汹汹走出一半的司重明就感觉一股大力猛地把她拽了回去,一回身就对上了云栈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你别生气······”
话还未说完,手便再次被人甩开。
司重明看上去确实是气极了,可就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生这样大的气,只感觉一团火堆积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憋屈至极。
“啊!”烦躁的摆摆手,司重明调转个方向,怒气冲冲的大步往出口台阶上走去,“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处理吧,我走了!”
走出几步后,她又突然停住,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云栈硬邦邦的丢下一句:“我要进军营训练,离京当日没时间去送你了。”
说完没等云栈回答,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昏暗的诏狱内,只留下云栈一人摸着腰间的黑瓶,垂眸不语。
第250章 使团离京
南诏使团离开圣都那天,一大早天空便落下蒙蒙小雪,虽然不影响出行,但未免显得萧瑟了些。
即便如此,当使团到达城门口时,依旧有数不清的百姓早早等在道路两旁,不想错过他们灰溜溜离开的姿态。
“哼,快点滚吧,看看咱们圣都都被他们糟蹋得多乌烟瘴气了!”
“就是说呢,早走早省心。”
“想当初他们刚进城那天多嚣张啊,那位公主的所言所说还历历在目呢,如今怎么不见她出来呢?”
“呵呵,人家啊,如今可是没脸见人了!”
“哎,你们看,那个姓徐的将军倒是有脸,骑在马上昂头挺胸的,还挺得意的模样,呸,真不要脸!”
······
百姓们议论时并未压低声音,反而将声音故意抬高,生怕人听不见似的。
鸿胪寺那位官员暗暗发笑,心里在看徐庆安的笑话,望向一旁的时候却换了一副十分歉疚的表情,“徐将军勿怪,平民百姓多是没读过什么书,不懂规矩。”
徐庆安还是平时的桀骜模样,下巴微扬,嘴角是有些邪恶的笑容,“大人客气了,本将军既做了,就不怕人说。”
“啊,将军大度。”鸿胪寺的官员忍不住啧啧称奇,不知道应该说徐庆安是有恃无恐好,还是脸皮厚好。以这样落败的姿态离开大舜,竟半点不为所动。
不愧是南诏的蛮夷,如同未经开化的野兽一般,毫无羞耻之心。
城门旁酒楼雅间内。
一样的房间,不一样的情景。
司重明扶着窗棂居高临下看着城门口的情况,楼下的议论自然能入她的耳,可是她的注意力却不在看徐庆安的笑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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