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
司重明感觉自己的心居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不知为何竟然感觉有点紧张。急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凉的茶水顺着口腔而下,一路流进胃里,驱散了脸上的燥热。
“不,不好吧,那多,不恭敬啊···”
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没事结巴什么啊!
云栈轻笑,“我以为,我们既然合作了,就是朋友了。你不是也让我叫你重明吗?”
“呵呵,呵呵···”司重明干笑。总不能告诉他,之所以让他叫自己的名字,就是想间接拉进彼此的关系吧?能直接称呼‘名’的人,总会不自觉更熟络一些,然后······熟人好办事嘛。
可是让她叫当朝九千岁兼东厂督主的名字?怎么都感觉脖子一凉,跟头上悬了把刀似的。
几番犹豫,她还是叫不出口。
“如果你是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可以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随意些。”
看看!看看!你都把权臣大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虽然云栈表情没变,可她总觉得刚才这句话里充满了委屈。
权臣大人要什么没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和他以名字相称,到了自己这竟然还不愿意!亏自己刚才想着受了人家的恩不知该怎么回报,现在人家提了这么简单的要求,难道自己还拒绝?
以后还怎么合作啊!
好吧,自己绝对是因为这些,不是因为对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深吸一口气,心一横,司重下定决心,“云,云,云···栈。”
静,安静。
声音落下却没听见对面那人有反应。
云栈坐在那里,借着月光依稀看清他还是刚才那副表情,只是眼神空洞,显示他正处在失神中。
云栈从没想过这两个字会在她的口中说出,这一刻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再也不是沉重的枷锁。他很开心,十年来头一次这么开心。
“云栈?云栈?”司重明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就发起呆来。
云栈回神,心情逐渐平复,“我没事,咳,中秋那天,你可有约?”
话题怎么突然就跳到中秋去了?
司重明不解,但她从来都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应该没有,我要禁足,出不去的。”
“如此,那天晚上我来接你。”
“哇,九千岁亲自带头违抗陛下旨意,这样好吗?”司重明故意逗他。
云栈宠溺一笑,“中秋庙会很热闹,错过会很可惜。”
对啊!
司重明一拍巴掌,中秋是有庙会的,比七夕热闹多了,会有很多杂技表演和戏班游行,她还只是听阿爹说过,从没亲眼看过呢!
“那就多谢九千···”云栈挑眉,司重明立马改口,“多谢你啦!”
云栈满意的点点头。
司重明觉得,这位九千岁未免太好哄了吧?到底是谁说他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这明明就是个善解人意的邻家大哥啊!
不会是有人嫉妒他的美貌,故意散播的谣言吧?
偷偷看看那张脸,司重明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这时,街上传来清脆的梆子声,三声,已至深夜。
司重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她实在太困了。
要商量的事已经商量完了,已经没了再逗留下去的理由,刚要开口告辞,对面的人突然上身一软,脑袋向着桌面重重砸去!
云栈瞳孔紧缩,赶忙向前伸手!
女子柔软的脸蛋被他捧在手里,一直软进他心里。
他有些不想放手。
“唉,”室内响起一声叹息,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说睡就睡。
云栈小心地将人拦膝抱起,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细心调整枕头高度,拉过被子盖好。
女孩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眼前,只要一伸手,他就能把人搂在怀里······
“噌!”云栈迅速起身离开,带着几分落荒而逃。
守在外面的石房立马迎了上去,却见自家主子神色古怪,“主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石房不敢再问,带着云栈按照原路出了将军府。
让石房意外的是,已经这么晚了,云栈竟然没有休息的意思,而是直接进了书房。他想跟进去却被直接关在门外。
屋里,云栈心绪翻腾。
取出画纸铺平,云栈执起毛笔,细心勾勒,借此平复思绪。
对面墙壁上早已被画贴满。每一幅都是出自他之手,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同样的红衣,不一样的神态。
或是大笑或是羞恼,或是狡黠或是嗔怪。
每一幅都活灵活现。
可是,即使画再多遍,他都没有办法把真人身上的光彩跃然纸上。在石房嘴里逼真的画作,在他看来根本不能表达出万分之一。
笔下的女孩轮廓渐渐清晰,心中的躁动也逐渐平稳。
今天是自己失了分寸。
司重明···
也许哪天陛下就会下旨把她赐婚给哪位皇子,她当然配的上天下最好的姻缘,可是那三个,配不上她。这事自己还要想办法解决。
到底是和她的关系亲近了些,竟让自己生出些许不切实际的妄想来。
“呵,”云栈自嘲一笑。
第103章 中秋【一】
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一大早,圣都城内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一年一度的阖家团圆之日,让每个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因为在这一天,出门做工的丈夫,在外求学的孩子,都会回到家里与家人团聚。百姓们纷纷上街购置食材,打算做一桌好酒好菜庆团圆。
所有与家人分别的人,都在期盼着这一天。
大街上,不少人抬着看不出是什么的木头来来往往,他们是在为今晚的庙会做准备。每年中秋,朝廷都会出资举办庙会,请了圣都最有名气的戏班和杂耍班子在最热闹的街上搭台唱曲,表演绝活。届时整条长街挤满了想趁机多赚点钱的小贩,熙熙攘攘地延伸出去老远,吸引圣都城所有百姓去凑热闹,场面热闹非凡。
为了让百姓玩得痛快,朝廷在这天特意取消宵禁,人们玩到多晚都行。当然,为了防止有人蓄意借此机会故意闹事,当晚城中守备也是平日的好几倍,所有望火楼上都有官兵时刻监察,一旦发现可疑情况,守备军便会立刻前往。
尤其今年,南诏使团也在圣都,守备军人手只会更多。
马车上,姒薄掀起车帘,看街上行人忙着筹备晚上的庙会,每个人都神采飞扬,一脸喜气,即使热得满头大汗也没人停手。
虽然早就习惯了,可他还是感觉羡慕。
羡慕他们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皇兄,这些贱民有什么好看的,把帘子放下吧,吸了尘土你会咳嗽的。”姒雅嫌弃地撇了外面一眼,把车帘放下,见姒薄没有咳嗽的征兆,这才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大舜皇帝怎么还好意思请我们进宫!”
姒薄眸光暗了暗,没有再打开帘子,怎么都是奢望,看多只会更厌弃这副躯体,不看也好。
闻言他看向姒雅,淡淡一笑,“你怎么还这么大火气?”
“能不生气嘛,那天他摆明了袒护那个贱人,长这么我从没这么委屈过!”说着姒雅眼圈都红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姒薄,“皇兄你也不帮我讨回公道,就看着那些大舜人欺负我,还,还说我有癔症,哼,皇兄你不疼我了!”
那天被抬到偏殿,她足足昏睡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第一时间追问下人之后发生了什么,听到皇兄反倒把罪责都揽到她身上,简直气疯了。
难道皇兄也被那个贱人几句话蒙蔽了?
明明是那个姓司的贱人把她当傻子耍!明明是她做了手脚自己手上的印子才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难不成皇兄也被她的巧舌如簧蒙骗了吗!
还是,还是皇兄被那贱人的脸吸引了?看上她了?所以才不追究她对自己的不敬之罪?!
姒雅觉得很有可能,那贱人确实长了一张勾人的脸···
不!
这个念头一闪便被她否认。就算她长得不错,皇兄也绝对不会看上她的!
她的皇兄仙姿脱俗,不染尘埃,如同白玉般无瑕,在这世上根本没有配得上他,凡间的女子又怎配得他青眼呢。
司重明?哼,不过是个胡搅蛮缠,粗鄙不堪的女人罢了,皇兄连一眼都不屑看她,又怎会是因为喜欢她才不追究她的呢!
“皇兄,你一定要帮我报仇,让司重明不得好死!”姒雅阴狠说道。
姒薄神情未变,目光平淡得如同一汪没有波澜的池水,透漏着对世上一切都漠不关心。就算眼前的是自己的嫡亲妹妹。
他就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轻声劝道:“你不是她的对手,在纠缠下去会吃更大的亏,还是放下吧。”
姒雅不服,“她不过是仗着在自己地盘上罢了,要是在南诏,我早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皇兄你不出手也好,免得让她那样的人脏了你的手。上次是我太冲动了,着了她的道,下次见面,我一定会给她好看!”
姒薄无奈摇头,放弃了说服她。
姒雅被惯坏了,被人故意养成了嚣张跋扈,任性狠毒的性子,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改变不了了。他还记得那时候因此愤恨过一阵子,还去找过父皇诉诸那些人的险恶用心。
那天他在雨里跪了一天,病了三个月,落下了咳疾。
也是那天他明白,在王庭里,没人在乎他们兄妹,他们早已被舍弃,注定只能被人攥在手里过一辈子。
也许,不到一辈子。
想想现下自己的处境,随时都有可能死掉。嘴角自嘲之意加深,姒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与其让姒雅和自己一样清醒地死去,不如就让她糊涂着,即使被人利用,起码她能畅快地过,不用像自己一样深陷痛苦的沼泽。
只是很对不起那些死在姒雅手里的人。
看来他和王庭里的那些人在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冷血无情,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目的,照样可以随便牺牲别人。
如今的下场,也是他活该。
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个红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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