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 第80章

　　“贱人！”萧直存爆呵一声，只一瞬又强行把情绪收敛回去，恢复了进来时候的样子，“让你失望了，恒儿好得很。”

　　“啊？”司重明十分失望，“太遗憾了，祸害遗千年啊。”那一脚用了多少力气她心里清楚，萧恒之就算不死也得躺在床上休养一段时间。

　　“不遗憾，恒儿没死，你们司家马上就会有人死了。”

　　怀里的手，指尖微顿。

　　司重明脸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侯爷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

　　“本侯可没骗你。”这次萧直存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视线紧紧锁在司重明脸上，不想错过任意一个表情，“宋远亲自上门，亲口告诉本侯，你祖父，因为你的失踪，急火攻心，已经卧床不起，怕是没几天好活了。”

　　他如愿看到了那张脸上一瞬间的皲裂，这大大取悦了他的内心。

　　尤嫌不够，萧直存再次火上浇油，“你说，老爷子若是挺不过去，临死之前见不到你，会不会死不瞑目？”

　　“你胡说！”司重明脚下用力，下一秒已经出现在萧直存面前，右手直接掐住萧直存的脖子，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要以为小爷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呵呵呵，”萧直存笑声诡异，“本侯说的是事实，你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也许你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祖父了，黄泉路上两人作伴，也不孤单。”

　　“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说着，萧直存察觉脖子上那只手，开始渐渐用力，他能感觉到呼吸逐渐困难。可他并不害怕，甚至愈加挑衅。

　　“司重明啊司重明，你屡次害我恒儿，如今也该你尝尝痛苦的滋味！先是你祖父，随后就是你！等本侯把你送给徐庆安，任他玩弄，本侯一定会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司昊天，告诉他，她最疼爱的女儿是如何被人凌辱，如何苟延残喘的！”

　　“等他经历过这些痛不欲生的折磨，我就要徐庆安设法直接摧毁你们司家！”他自上而下看着司重明因怒气而充血血红的双眼，突然快意一笑，“黄泉路上你可得慢点走，等等你父兄。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在密室中回荡。

　　“萧——直——存——”低吼自齿缝间一个一顿的挤出来，强烈的杀意向巨大的海浪席卷着雷暴而来，脑海之中嗡鸣一片，司重明眼前一片模糊，许多影像在一瞬间被翻出来，和记忆混合在一起，一时间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上一世死前，萧恒之狰狞丑陋的笑脸和眼前这张脸逐渐混合，她仿佛又回到了身死那一晚，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杀了他！在他伤害家人之前，杀了他！

　　这样想着，手下的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萧直存难听的笑声戛然而止，世界终于清净了。

　　“侯爷！”

　　耳畔突然传来别人的呼叫声，萧直存察觉脖子上的力气一松，空气再次回笼，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去。

　　护卫赶忙扶住他，“侯爷，您没事吧！”

　　萧直存喘着粗气快速呼吸，抬眸看向司重明，突然目光一怔。

　　只见司重明此时重新坐回床边，依旧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坐姿，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挪过地方一样。

　　见他看来，甚至对他蓦然一笑。

　　“萧直存，你就是想看小爷刚才那副样子吧？在你的刺激下，失去理智，变得疯魔，你才能达到折磨小爷的目的，我说得对么？”

　　“咳···咳···”萧直存捂着喉咙，没有说话。

　　“你别瞪我啊，总体来说你的创意不错，只是···你用错人了。”司重明眉梢微挑，“两军对垒，经常要用各种手段在俘虏口中获取情报，攻心一道，小爷早就用烂了。”随即她做作地捂住嘴，“啊，我忘了，萧家军武立家，可侯爷从来没上过战场，不知道这个也不奇怪。”

　　“你！放肆！”

　　完全无视护卫的呵斥，司重明的视线只看着萧直存一人。

　　萧直存未发一言，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看了她片刻，随即带着人出了密室。

　　背后，司重明还不忘补上一句，“把你那盘饭菜带走，掺了药的东西，小爷可不吃。”

　　“轰隆隆——”石门徐徐关闭。

　　······

　　密室出来之后，萧直存并未在书房停留，带着护卫径直出了书房，往后院萧恒之的房间走去。

　　护卫们谨小慎微地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侯爷被那女人羞辱了之后，看上去很不对劲，既没有暴怒，也没有颓然，就像没事人一样，若不是能清楚地看见那双眼睛里蕴含的风暴，他们真的会以为侯爷被刺激过头失了神智了。

　　只怕那女子马上要遭受一些惨绝人寰的事了。

　　暗处，两双眼睛盯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远，身影彻底消失，才化作两团黑影从树后飞身而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打开书房门钻了进去。

　　整个过程仅用了一息时间，快如鬼魅。

　　“明儿一定在这儿。”司重笙压低身子，对旁边的人小声说道。

　　卫林赞同地点头，想起房间里没有点蜡烛，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低声说道：“这间房里应该有机关，二少爷稍等，属下四处找找。”

　　说着卫林便四周翻看起来。

　　虽然看不见，但司重笙耳力不错，听动静，卫林翻找的速度非常快，想来应该是极擅机关一道。

　　怪不得云栈会拦下大哥，让他和自己一起来。

第136章 获救

　　“找到了！”

　　黑暗中的一角，卫林突然惊喜一声，随即只听“咳喳”一声，似是有机关被触动，下一秒，原本靠墙而立的书架“轰隆隆”地往旁边挪动，露出一条幽深黑暗的密道口。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犹豫，直接进了密道。

　　卫林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点亮，原本漆黑的甬道内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甬道地面呈斜坡一路向下，并无岔路，两人沿着通道没走多长时间，眼前便出现一座石门。这次卫林并没有如何翻找，只是拿着火源在石门附近墙上扫了一遍，便抬手附上一块墙壁，手掌稍一用力，那块墙壁竟然被按了进去！

　　“轰隆隆——”石门缓缓打开。

　　司重明还以为是萧直存去而复返，又想用别的办法报复自己，“侯爷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一抬眼，她便顿住了。

　　“二哥？卫林？”

　　“妹妹！”司重笙心里一块大石瞬间落了地，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司重明，“你果然在这！”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司重笙放开她，拉着她的手检查她身上的伤口，确定并没有很严重的伤，彻底放了心，“眼下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祖父和父亲都急坏了，我们先离开这儿。”

　　“好。”

　　三人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书房，卫林恢复了机关顺带消除干净他们来过的痕迹，借着夜色掩护，三人顺利离开了侯府。

　　过程中，司重明回头看向这个她曾经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再次回来却没有一丝故地重游的唏嘘感。上一世，这座宅子是萧家人特意给她打造的笼子，织就了一场骗人的幻境，让她甘心沉溺其中。而此时在她眼中，繁华锦簇皆不在，唯余大火之中的断壁残垣。

　　三人直接回了东厂。

　　此时司家其他人，宋家祖孙三人和云栈正围坐在桌旁等着司重笙和卫林的消息。

　　“祖父，父亲，我们回来了！”

　　司昊天率先起身跑了出去，目光略过司重笙，径直落在后面司重明身上。

　　“明儿！”司老太爷快步上前，抢在司昊天之前把自家孙女拥进怀里，再抬眼，沟壑纵横的眼角已经泛起泪花，“可找到你了，祖父担心死了！”

　　“明儿不孝，让祖父您担心了。”

　　众人簇拥着她进了屋子。

　　云栈并未有动作，只是坐在原处，在众多蜂拥上前的人中，显得安静。只是目光却一直追随在她身上，看见她身上破损带血的衣服，眼底幽幽一暗。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宋太傅捻着胡须一脸欣慰。

　　宋渺红着眼睛上前挽住司重明的胳膊，“你这次可真真把人吓死了。”

　　“那你可要习惯一下了，毕竟我哪次都很吓人。”

　　宋渺懊恼地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众人齐声笑了起来，气氛欢快，哪里像个刚刚死里逃生的氛围。

　　待到安静几分，司昊天敛了笑意，看向司重笙，“确实是在萧家找到的明儿？”

　　“···是，”知道父亲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他只能实话实说，“明儿被关在萧家书房密室里，十分隐蔽。若不是我们在暗中盯着萧直存，见他在宋太傅走后进了书房，恐怕不能这么快找到她。”

　　“······”司昊天皱着眉头，颓然瘫坐在椅子上。若是此话出自别人之口，他还可以不信，可是既是笙儿说的，那便绝对是事实了。

　　他实在不敢相信以前那个帮他良多的萧兄，竟然会伤害他的女儿！他以前可是抱过明儿的啊！就算明儿他们做了错事，委屈了恒之，萧兄大可以上门与自己明说。两人之前相交甚笃，他应是了解自己绝对不会包庇自己的孩子，就算是狠狠罚上几百军棍，也会给他们父子一个公道！

　　可他到底是什么都没说，是打定主意要自己的孩子拿命来偿了···

　　聪明如司重笙自然看出父亲只怕此时心里难受，想了想故意转移话题，“说起来这次多亏了宋家兄弟提醒，我们才能顺水推舟救出明儿，我们应该向你道谢才是。”

　　“对！对！对！”司重赢兴奋接话，“我们光想着让宋太傅去试探萧直存了，完全忘了还可以借此机会混进侯府一探究竟，多亏了宋兄提醒！”情绪激动下，司重赢直接上前一把搂在宋仲素的肩膀，还不忘重重拍上两巴掌以示感谢。

　　“两位兄长客气了，我只是顺口一提。”宋仲素不着痕迹的脱离司重赢太过热情的“魔爪”，偷偷揉了下肩膀，“还是多亏九千岁和重笙兄的安排，计划进行的才这般顺利。”

　　“哎，你就不要自谦了嘛！”司重赢没察觉到宋仲素的躲闪，再次把人揽过来，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改天我去请你去圣都最好的酒楼吃饭，咱们不醉不归！”

　　宋仲素：“······”

　　其他人暗自看戏。

　　司重明捂着嘴偷笑，不经意一个偏头，正对上云栈的眼睛。

　　想了想，在大哥笑闹声中，她起身朝那边走去。

　　“你怎么不过来恭喜我平安归来？”司重明在云栈身边位置坐下。她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云栈坐的地方周围一圈都没有别人坐过的痕迹，想来即使他也在为自己出力，却依旧被所有人有意地疏远。

　　她不禁想，不会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样一个人吧？

　　“路上听我二哥说过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她真心实意地对他道谢。东厂在城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哪怕对云栈来说，只怕也会有不小的麻烦，越是这样，他对自己的帮助越显得弥足珍贵。

　　她想也不能等以后有机会报答，眼下就得做点什么，也好让自己底气足一点。要不然现在怎么看，自己都像个吃软饭的。

　　“不必，我也应该确保盟友的安全。”云栈淡淡说道，“之后有什么打算？”

　　司重明蹙眉，心里想着什么，顺手拿过面前桌子上的茶杯，云栈刚要阻拦，她已经试过温度后仰头喝了。

　　眼中眸光颤动，云栈收回想阻拦的手，屈了屈手指，掩在大氅之下。

　　“我想你也有些猜测，这次的事是萧直存父子和徐庆安一起筹谋的，萧家不急，但徐庆安我却不想轻易放过他。”萧家和她之间存在的是尸山血海的仇恨，她不会让他们死得太轻松，徐庆安倒是可以让他先付点利息。

　　“好，如果需要人手帮忙，可以直接跟我说。”

　　“少不了要麻烦你的！”司重明看着他，眯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