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这话听着总觉得似乎不像是什么好话,乔玉容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他的神色异常认真。
老太太从座位上走下来,皱了皱眉,将儿子赶到一旁,“这里没有外头的人,你一个小丫鬟,别被他们父女吓坏了,他们是关心则乱,你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说错了,也没有人会怪你。”
裴姨娘这个时候也挤了过来,她看着那小丫鬟温和地道:“你在府里多久了?难道还不知道咱们府上?不管是老太太还是老爷太太们,从来都不苛责下人的,你不用害怕。”
这几个人轮流来问她,小丫鬟身体已经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乔玉言看着有些不落忍,可到底关系到姚氏的死,容不得马虎。
“先坐下来喝口茶,理理自己的思路吧!”乔玉言让姚氏的丫鬟给到了杯热茶来,又将她安顿在了椅子上。
众人都静静地坐在旁边等着,终于,那丫鬟平静了下来,又将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才敢开口,“奴婢是照管花房的,跟嫣儿姐姐一起,二太太……二太太是嫣儿姐姐嫩啊先在井里头的。”
老太太时来最烦底下人说话说不到正题上,这会儿听到她说这话,便皱起了眉头,才要开口训斥,就被乔玉言拉住了衣角。
她发现孙女儿正对自己轻轻摇头,稍微想了想,便知道其用意,愣生生地将自己心里的那股子烦躁压了下去。
“二太太很看重她养的那片菊花,还有搭的菊楼,奴婢来花房的时间比较短,所以,没敢碰二太太的花,平日里都是嫣儿姐姐照顾的。
今日府里的主子们都出去喝喜酒了,底下人也有些懒散,嫣儿姐姐的娘亲今日来了,她在二门那边与她娘一块儿说话。
奴婢看到了平日里给花儿浇水的时间都到了,她还没回来,怕她随她娘回家,耽误了太太的菊花,就想着去替她一回。
奴婢还没到,就听到一声响,似乎是从花房那边传过来的,奴婢怕是有人弄倒了花架子,所以赶紧跑过去,还没有跑到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影从那院子里出去了。
当时奴婢也没有在意,就直接去花房了,看到那些花儿都好端端地在那儿,就没当回事儿。
谁知道到了晚上就出了二太太这件事情,奴婢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人将二太太推了下去,但是,心里总是担心,所以才与吴大娘说了一句,然后……”
然后就被那吴大娘拖到这里来了。
乔玉容红着眼睛,一直盯着那丫鬟,听到她说完,立刻从乔谓鹏身后跑出来,一把拽住那丫鬟的衣襟,“你当时为什么不过去看看,人落到井里头,那么大的动静,你听到了就不怀疑吗?!”
那小丫鬟被乔玉容这个样子直接吓哭了,一边哆嗦一边解释,“奴婢……奴婢当时……当时还离得远,听……听得不真切,不……不知道是落水的声音啊!”
乔谓鹏和乔玉言两个人连忙上前将乔玉容拖开,跟那小丫鬟隔开。
“三姑娘是太伤心了,她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那丫鬟还在发抖,闻言立刻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没,没,奴婢,奴婢就只看到这么多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奴婢……奴婢可以退下了么?”
乔玉言看她这个样子,知道也问不出其他了,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裴姨娘紧张地开口,“该不会……二太太真的……”
她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众人都听得出来她的意思。
老太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你还在这里添什么乱?还不赶紧回去?!”
裴姨娘闻言连忙敛容行礼,“妾是关心二太太,这段时间二太太常与妾聊聊天,这好好的……妾心里实在难受,不过老太太说得在理,这会儿在这里,妾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先回去了。”
她走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回来的乔谓升。
一进门乔谓升就沉声道:“那个丫鬟说得话,我已经知道了,等仵作上门吧!”
乔谓鹏闻言呆呆地看向兄长,“这……兄长你是怀疑……”wap..com
“不管是不是,总要查个明白才行,不然这样不清不楚的,弟妹在路上走得也不安心。”
乔谓升虽然对姚氏多有看不上,但那也仅仅是性格上的合不来。
毕竟是一家人,是至亲,发生这样的惨案,他心里也非常不好受,不过他有他的理智。
乔谓鹏喃喃道:“若是叫仵作过来,那岂不是……”
他的目光投向发妻,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很明显。
乔玉言轻声道:“我方才让那丫鬟仔细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她说没有,说明,她根本没有听到呼救声,哪怕是当时再慌乱,这一点应该不会记错。”
乔谓升点头,“没有呼救声,说明当时人已经没有了意识,要么是晕过去了,要么就是已经……遭遇不测,只是后面被扔到了那井里。”
“所以,到底是自己跳下去或者失足落下,还是被人蓄意谋害,仵作验尸这一步骤不可以省略。”
乔玉言说着,转向乔玉容,“容儿,若是为了探查清楚婶娘过世的真相,你能接受吗?”
到底要检查到何种程度,他们都不是十分清楚,甚至有可能会破坏遗体,这对亲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乔玉容却表现出一种出乎人意料的坚决,她仍旧红着眼睛,一字一顿道:“若我娘真是叫人害的,我要那人以命抵命!”
第284章 目击证人
女儿都这么说了,乔谓鹏良久也只是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就依兄长的吧!”
只是他的目光,落在姚氏那张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生机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哀伤。
“那就从此刻开始,不要移动弟妹,派几个人在这里好好守着,明日一大早,京兆府的仵作也就该过来了。”
乔谓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还要派什么人,我自己在这里守着就是了。”
相对于父亲,乔玉言知道,自己这位二叔分明更加感性,这么多年,哪怕姚氏作得再厉害,他再不认同姚氏的所作所为,他也从来没有苛责过发妻。
且夫妻二人共同养育了三个孩子,这种感情,非同一般。
乔玉言心里觉得有些苦涩,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轻声道:“二叔还是要保重身体。”
“劳烦言姐儿照顾好容儿。”
乔谓升也将老太太送回了宁和堂,乔玉言干脆就没有回去,而是陪乔玉容住在了他的院子里。
从姚氏的院子出来,乔玉容整个人就呆呆的,随着丫鬟坡子们怎么摆弄。
乔玉言实在不放心,便干脆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她多次尝试跟乔玉容说话,可是对方一句话都没有应答,只是一直呆呆地平视着前方,眼睛里只要呆滞的眸光。
乔玉言深深叹了口气,也没有办法,也只能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
一直到将近四更天,乔玉言才睡着。
可是还没有睡多久,就听到压抑着的低声哭泣。
她立刻从梦中惊醒,才反应过来,是睡在旁边的乔玉容在哭。
乔玉言伸出手,想要拍拍她,最后也只能徒劳地放下。
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一说,至亲之人离世,也就只有那至亲,才知道自己心里多痛,知道那痛,是什么样的滋味。
天破晓,乔玉言迷迷蒙蒙地眯了一会儿,她不知道乔玉容睡了没有。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平静多了,眼睛里也不似昨日那般被冰封住了似的,只是脸色难看得叫人心疼。
纵然主母辞世,平日里的事情,丫鬟婆子们仍旧井井有条。
乔玉容在长姐的要求下,最终吃了小半碗稀饭,然后换上孝服,去了姚氏的院子。
老太太已经吩咐了人开始搭建灵堂,只不过仵作还没有来,姚氏的身体还是不能乱动。
乔谓鹏大约是一夜未睡,又哭得伤心,这个时候人看着憔悴万分。
老太太一大早吩咐了下去,让徐氏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着,打定主意不叫她管这档子事儿。
乔玉言一来,便被叫住了,“这白灯笼家里怕是没有了,对牌在你那儿,那给他们,让他们去兑银子买来。”
府里这样忙乱,老太太一个人如何顾得过来,乔玉言连忙收起心里的那点伤感,帮着老太太一起办这丧事来。
裴姨娘倒像是真的很关心姚氏似的,也一大早就过来了,各处大事儿小事儿,她能帮得上忙的,就顺手帮一下。
也没有人管她,她便自顾自地安排自己。
仵作是巳正来的,姚氏的院子里已经围上了一圈白布,所有的人都驱逐了出去,就是乔家人也都在外头等着。
乔谓升紧皱着眉站在老太太旁边,一语不发。
乔谓鹏扶着女儿的肩膀,站在另一旁,短短一夜之间,他像是老了好几岁。
老太太见儿子如此,也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仵作才跨过火盆出来。
看到几个人关切的神色,仵作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道:“几位节哀,此案小的还要上报给大人,暂时不便透露更多细节。”
一句话说出来,众人的脸色都变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已经认定姚氏是他杀。
乔玉容本来就十分难看的脸色陡然间更白了两分,她哆嗦着嘴唇,愣是吐不出一个字儿来。
要不是乔玉言在一旁扶着,这会儿只怕她已经倒下去了。
送走了仵作,乔谓升立刻吩咐所有人,不许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忠勇伯府二太太竟然被人害死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最关键的是,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了是他杀,总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早早地闹出风声,并不是明智之举。
乔玉言如今也顾不上府里头的事儿,乔玉容的状态她实在担心,只能一心扑在堂妹身上。
哪怕裴姨娘让老太太很不喜欢,这个时候偶尔也还是要让她帮点儿忙,不然府里头人手忙不过来。
二房的两个男孩儿是下午才回来的,当时为了让他们好好读书,乔谓鹏是下了狠心将他们远远地送了出去的。
以往都是一个月才回来一趟,如今乔谓鹏倒是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孩子还这么小,母亲就没了,甚至于,平日里还没能好好相处。
两兄弟倒是比乔玉容好许多,狠狠地哭了一场之后,便安静了下来,虽然神情悲痛,倒也不似乔玉容这般将近崩溃。
虽然下了严令不许到外头去说,但是府里头的人大多清楚,要完全杜绝私下里的议论也是不可能。
所以很快,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姚氏确实是被人害死的。
那个说是看到人影的丫鬟便在这时候过来了,“奴婢,似乎还想起些东西。”
小丫鬟显然是昨天被吓坏了,这会儿过来仍旧一副怯怯的样子,尤其是看到乔玉容的时候。
“你看我做什么?!”乔玉容倒不再如昨日那般歇斯底里,而是目光如刀地看着她,“这关系到我娘的死,你想清楚,想仔细了说!若是日后叫我查出来还有隐瞒,我……”
“容儿!”乔玉言打断了她,然后看向那小丫鬟,“你说你的,不怕,说清楚。”
那丫鬟咽了口口水,“奴婢……奴婢是方才才想起来的,昨日实在是太害怕了,心里也紧张,就把此事给忘记了。
奴婢想起来,那日看到的那个身影,似乎……是个女子,穿着浅色的衣裳,奴婢离得远,不太能确定是杏色还是浅粉色。”
第285章 凶手是谁
“女子?”乔谓升重复了一句,“你可确定。”
“嗯!”小丫鬟面对乔谓升这个当家家主,比面对乔玉容倒镇定了许多,“这一点奴婢可以确定。
奴婢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也没看清衣服,但是奴婢看到她腰间有一个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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