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男子闻言立刻着急道:“我自是想娶,咱自小相识,从我十岁起,我便说过要娶你,这份心从未有过动摇,只是现在……”
“好!”女子打断他的话,神色中有几分刚毅,“你这样说,我便这样信!”
说完竟不等那男子开口,直接转身快步走了。
那男子有些发愣,随即才想起来要追上去。
“怎么?真认得?”
温停渊见乔玉言脸上若有所思,不由挑眉。
据他所知,乔玉言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可不似在江州时那样随意,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府里,便是出门,也不大往市井中来。
怎么可能会认得这样的一对男女。
乔玉言想了想,决定不为这点儿插曲影响他们今儿的好心情,便笑着道:“只是觉得有些面熟,倒是不认识,回头我再问问看看,或许是认错了。”
不等温停渊开口,她便笑着挽过了他的手臂,“被这一耽搁,太阳都落山了,我们去吃饭吧!”
据温停渊说,这寻味楼是京城新开的馆子,但是能开在这样的地方,占了这么得天独厚的位置,背后必然也有些来历。
因而来往便可见许多达官贵族,他们才进门,就有伙计上前来迎。
乔玉言便随着温停渊一道直接去了停在湖边的小船上。
这船也分大小,比如他们定的这一条,里头也就一张桌子,最多四个人相对而坐,不能容纳更多人了。
外头还有好些更大的船,一眼看过去,倒像是一间间屋子停在湖面上。
而这这一片湖里,商家也做了布置,一盏盏颜色各异的荷花灯飘在水面上,映在水光中,雨天上的星空、远方的灯火相映成趣。
他们的这条船虽然小,前头的甲板却不小,上头还铺了干净的毛毡毯子,以供客人躺着赏月。
“这船还能划么?”
“既然是船,岂有不能划的道理?”温停渊笑着指给她看后面的船橹,“晚些可以往远处去一些,夜色更美。”
到了这种地方,吃饭不吃饭的反倒是其次了,只要味道尚可,都会给人留下好印象。
不过这一桌菜,一看就是温停渊特地为她点的,都是照着她平日里的口味来的,加上又没有别人在,乔玉言吃得十分尽兴,温停渊还特意给她要了一小壶荔枝酒。
靠坐在甲板上,广袤的夜空中,零星地点缀着几颗星子,明月却从另一头缓缓而上。
夜风吹过来,荷叶随之摆动,带起幽幽的清香,水里的灯光摇曳间,就碎成了宝石般的光。
远处有一艘两层的画舫,远远地看过去,如同蓬莱仙境海市蜃楼似的投影在人间。
有袅袅的歌声如梦似幻地传过来,透过水声,又多了两分婉转清越,竟不似人家之乐。
乔玉言和温停渊背靠着背,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明明四处都很热闹,可这会儿,却似那热闹替他们隔绝出了一方天地似的。
乔玉言不由想起那一次在长公主的曲水流觞宴上,他不知从何处来,独自一人驾着一叶扁舟,将她从那是非之地带离,然后一步步将她送回家。
如今回想,乔玉言才蓦然发现,其实她对他的这份依赖,由来已久。
早在不知何时开始,就已经超越了正常的界限。
只是她未曾察觉,也从不往越线的方向去想。
那么前世呢?
乔玉言心里怔怔地想起前世自己回京城之后的事情,好似这个人就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
他偶有书信来,也不过是寻常问候。
再后来,她根本就收不到他的信,不知道是没有寄来,还是被裴氏母女扣下了。
等再见面,她已经是旁人的妻子,而他,却是夫家的叔父。
想到这里,乔玉言忽然想起,有一回,应当是她怀了敏姐儿在肚子里,恰逢府里给温良做生日,她为了讨好婆母,讨好夫婿,特意拿了自己的嫁妆在家里好好的办了场家宴。
家里上上下下都分外和乐,谁知他受召回京,临时回了一趟温家,将整个温家都惊得一片慌乱。
温大太太便一个劲儿责怪她管着们房里的事儿,却不知道温停渊要回来。
又责怪她多事儿,明明一个小生日也整出那么大的阵仗,以至于温停渊回府只余一片忙乱,招待不周。
彼时她已经知道温停渊便是温良的六叔,心里只觉得世事难料,叫人意外以及措手不及。
可到底见面也不多,即便是见面,他的反应也十分冷淡,她自己就歇了相认的心思。
谁知那一次就叫他撞见了温大太太训斥她,也不知为何,在看到他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气得温大太太脸色越发难看,然后他便走了过来,接下腰间的玉佩,赠与她,当着众人的面儿,说是要赠给她腹中的孩子。
温琼与刚回来见到这一幕,便十分高兴,整个气氛又和缓回来。
因着这个缘故,温大太太竟没有在事后责罚于她,只说温停渊看重温良,叫她不要跌了温良的体面。
乔玉言从头细想,她忽然很想知道,前世温停渊见着她在温家做媳妇,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
“停渊,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娶我的?”
第609章 心酸
乔玉言转过身,与他并排地坐着,眼神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谁知温停渊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这话说的不对。”
“嗯?”
“是你是你要我娶你,在你八岁那年,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要给我做媳妇的。”
他一本正经的眼神,让乔玉言不自觉红了脸,当下便推了他一把道:“说正经的!”
“我是在说正经的。”
这让乔玉言不知道怎么接他这话了,“你……”
“当初你那般认真地说要给我做媳妇,我那会儿已经十五六岁,想着反正我也不喜欢和别的女子接触,若是要娶亲,那便干脆把你娶了算了。”
他这含着笑的样子,让乔玉言顿感无力,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你就这般随意决定了终身大事啊!”
“不随意,”温停渊将她的手拿过去,放在手心里,“我是认真想过了的,只不过那会儿前途未卜,没有明说而已。”
明明听上去这般不靠谱,可不知道为什么,乔玉言竟真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
“可……”
理智回笼,她还是无法接受,“可我当时才几岁,根本就不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听大人说起,才信口胡诌的。”
“那也无妨,”温停渊毫不在意,“若你长大了确定了想要嫁给别人,那便随你心意好了,年少时说的话,我自当不提。”
乔玉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若我……心里有了属意之人,且嫁与了对方,你还会与我联络吗?”wap..com
这话让温停渊皱了眉,乔玉言连忙道:“我只是说假如。”
她眼中似乎有疑惑,有期盼,还有一些温停渊看不懂的情绪。
可他知道,乔玉言这会儿是认真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不会,”他非常肯定道,“若你有了自己的选择,成了别人的妻子,我便不会再打扰,不然,即便没有任何不当之举,叫他知道了,也会让你为难。”
所以,前世就是因为如此,他认定乔她就是喜欢温良,所以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前世直到她在那小院儿里熬到油尽灯枯,这位手握大权的六老爷仍旧独身一人。
那时候听说温老太太准备了许多京城姑娘的名册,想要给他娶个媳妇,都被拒绝了。
而实际上,那时候乔玉言对他的印象都已经变得十分暗淡模糊了。
在那时候的她心里,温停渊不过是年少时的一个匆匆过客,在经历了各自的人生之后,已经是一个相对比较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更何况,他也很少回来,回来也未曾对她表现过任何的不同。
他极少寄回温家的家书里头,也未曾有她的一言半语。
她以为,那时候的温停渊同她一样,早就已经将从前的往事忘记了。
原来,在他看来,远离是一种保护。
乔玉言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伤感,前世的遗憾,到底还是留在了前世。
她忽然很想回到前世去看看,看看那时候的温停渊一个人过得怎么样。
温停渊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大对,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忽然觉得你情绪有些奇怪?”
乔玉言回过神,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要否认,可还没说出口,身体的动作比语言更快,她几乎乳燕投林般扑到他怀里,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肩上。
“怎么了这是?”
她很想哭,却又努力忍着。
这没来由的掉眼泪,怕是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心里反反复复的,最后也只剩了庆幸二字而已。
“我只是……只是觉得……”乔玉言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从他的怀里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道,“幸好你来了京城,不然,我怕是真的会嫁给旁人。”
“温良?还是安郡王?还是……宋家四郎?”
乔玉言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方才的伤感就化成了窘迫,“哪有!都……我都不喜欢。”
“那你还说你要嫁给别人。”他的语气里竟然带了两份自信,“那说明你心里还是在等我来娶你,这满京城的年轻俊彦,怕是你都看不上。”
可我前世,真的嫁给了别人啊!
乔玉言在心里叹了一声,嘴里却道:“那可不一定,你若是不来京城,我怕是把你忘了也说不一定,再说了,你这来了京城,咱们成亲,不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听到这话头不对,乔玉言眼中顿时露出几分疑惑,电光火石之间猛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温停渊表情不变,眉眼间却闪现出两分少见的狡黠,却还在充楞,“什么故意的?”
“那次在城外!对!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乔玉言这才想明白,实际上以温停渊的能力,若是真的想躲过,怎么可能会让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地抓到他们一道入城。
不说别的,就是那个救下乔玉言的死士,也绝对有能力与城里通信。
要避开那些人根本不是问题。
至于在外头过一夜的事情,哪怕是将她扔到宋家,怕是宋家也会替她遮掩得干干净净,谁能说她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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