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贵不可言 第374章

作者:清晓深寒 标签: 穿越重生

眼下乔玉言想要瞒他,那他便要帮着瞒他,直到瞒不住为止。

拾叶这个人的轴劲儿,别人不知道,程风却是一清二楚。

眼看着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不回答温停渊的话,他心里急得厉害,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他想着干脆跪下来求个情,让主子念在他们多年追随的份上,放过这一遭时,温停渊却轻哼了一声。

“算了,也难为你竟然真的全然听她的。”

这话程风跟了温停渊多年,竟也没有听出是喜是怒。

还么咂摸出来,就见一旁的拾叶伏下了身子,“多谢老爷体谅。”

温停渊又轻笑了一声,“其实你心里也清楚,我这会儿逼你,也只是担心她而已,倒是激起了你的护主欲。”

拾叶有些忐忑地看了看他,终于在他的眉眼间确认,自己此次算是躲过了一劫。

“罢了,”温停渊摆了下手,然后拿出一个东西来,“这个还给你,从此,你便算是除名了。”

拾叶一愣,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之后,脸上终于绷不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来,“我……我真的……”

“其实也不单是你,天下初定,暂时或许还有一些用得上你们的地方,等南边儿的事情彻底平定了,你们便都自由了。”

拾叶接过他手里特制的荷包,立刻跪下给他磕了个头,“多谢主子。”

“这个还给了你,你就不必再称我为主子了,”说着他似乎起了两分兴致,“以你的本事,这天下什么地方去不得,如今没有了我给你的这倒桎梏,你还要留下么?”

拾叶将那东西烧尽了,像是真的将身上的身份给彻底终结了似的,倒是敢跟温停渊正视说话,“老爷应该不会认为我敢在你面前使手段,骗取我的名牌吧!”

温停渊便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只有程风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似乎还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拾叶没有受到惩罚?

温停渊转过身,似乎真的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但这个想法不过才起,就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点儿冷意的响起,“若我真想知道,根本用不着通过你。”

等人都已经消失在了门后,程风才紧张地问道:“主子是什么意思?”

拾叶心情,十分不错,闻言便白了他一眼,“你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到底学了什么?”

程风皱眉道:“我学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拾叶只觉得自己鸡同鸭讲,懒得再跟她多说,一个纵步便跳上了屋顶,直接消失在了黑夜里。

程风挠了挠头,无奈叹道:“怎么这年头的人,说起话来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认认真真说点儿人话是会死,还是会嘴疼?”

横竖他有个好处,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再强迫自己多想,明日还要赶路,先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最重要。

乔玉言醒过来的时候,天光竟然已经大亮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温停渊提着剑从外头进来,不由埋怨道:“今儿要出门,我明明说好了叫你喊我起床的,怎么都不叫我?”

一边说着一边趿着鞋子往净室里去。

温停渊连忙从屏风上给她拿了件衣裳披着,“也没有那么急,难得你睡得香。”

品兰已经打了水进来,一面服侍她洗漱一面笑着替温停渊解释,“太太就不要埋怨老爷了,老爷还不是心疼您?您放心误不了时辰,外头的东西一应都是全的,等太太您洗漱完,用了早膳便可以直接上马车出门了。”

乔玉言往外头一看,果然马车都装好了,便知道都是温停渊安排的,便故意道:“你都安排好了,我今日要穿戴的可都留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儿想穿戴什么?能收拾得我满意么?”

温停渊一边换衣裳一边道:“我亲自选出的来,你还能不满意?”

竟是难得的促狭语气,乔玉言便在心里放了心,看来昨天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夫妻俩用过了早膳,一切都收拾停当了,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到通州码头,如品兰所说,时间都是算好了,并没有误上船的时间,甚至还有空在这里吃个午饭。

这一次去,元宝元宵杏儿拾叶都跟着,品兰却是要留下来了。

主仆两个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自然也生出了一段深厚的感情,乔玉言便有些割舍不下。

两个人说着话便不由自主地都落了泪,到底还是品兰性子坚韧性,也更成熟些,“太太也真是的,原本分别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这一哭,害得奴婢又得开始搜肠刮肚地想些什么话来说,白费了我这本来就不怎么好使的脑子。”

乔玉言被她这一逗,果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才冲淡了分别的愁绪。

一路送到码头上,乔玉言便打发她赶紧回去,怕天黑前赶不回。

品兰的马车才走,船也被船夫推离了码头,甲板慢慢远离,码头上却忽然跳上一个人来。

第717章 后悔吗

乔玉言被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来人,更是吃了一惊,“安郡王?!”

乔玉言看着他一身出行的劲装打扮,难以相信道:“你该不会是要和我们一道去吧?”

温停渊闻言也从船舱里出来,看到他也挑了挑眉,但似乎又料想到了似的,“你当真要跟我们一起走?”

安郡王理直气壮地道:“那是自然,你们这些人,只想着自己快活,怎么就不想想我?我这辈子都没有出过京城,眼下你们都能天高任鸟飞,凭什么不带着我?”

乔玉言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如今你不是升了大理寺少卿么?难道还没有案子给你审?这么多的事儿堆给你,你可有的忙活了,何苦来跟我们凑这个热闹?”

“那不一样!”安郡王在这里说话也没有了顾及,“那是舅舅特意给我玩儿的,大理寺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给我活儿干,我就是个吉祥物,一天到晚地对着那些老头子能有什么意思,还是跟着你们好玩。”

乔玉言还要再说,温停渊却拦住了他,“好了,既然来了,那便跟着吧!不过我也事先要跟你说清楚,这一番去,可不是去玩儿的,你这些年在京城里,虽说也不是完全不操心世事,但到底没有吃过苦。

回头若是受不住了,就自己麻溜儿滚回去,哭鼻子这种事儿,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安郡王顿时来了劲儿,“表哥,你这就是看不起人了吧!我什么时候哭过鼻子?就是当初被表嫂放狗追到河里,我都十分英勇的好不好?”

他这不说,乔玉言都快忘记自己当初将安郡王弄到水里去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来,却只想笑。

温停渊横了他一眼,“我记得当初你似乎很是自傲,觉得言儿配不上你,还说些什么来着?”M..coM

他的话让安郡王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这这都是人家瞎传的!表嫂……表嫂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我那是自我感觉良好来着!”

说着转过身问才从里面出来的程风道:“是哪个舱室?快带我去!有没有准备吃的?我饿死了,躲我爹躲了一天了。”

乔玉言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觉得好笑,跟温停渊两个人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才相携着走进去。

这船颇大,温停渊也不肯委屈了自己和乔玉言,定了个套房。

安郡王却是十分老实不客气,立刻便将自己简单的行礼扔在了外头那间的屋子里,竟是要跟他们住在一起。

温停渊当即便黑了脸,“你懂不懂礼仪?”

安郡王一脸的正气凛然,“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还怀疑我心术不正?这是在外头,咱们怎么能还讲那些虚的?眼下平安到达江州才是最要紧的。我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儿,也能替你一起保护好表嫂不是?”

乔玉言不由好笑,“你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住会害怕吧?”

安郡王闻言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却还犹自狡辩,“一家人自然还是要齐齐整整地住在一起比较好对吧!”

温停渊还要再说,却被乔玉言拦了下来,“算了,这船舱都差不多满了,若是将他赶出去,怕是得要住到底下的下等舱里去,他长这么大估计都没有睡过那样的地方,就让他睡这里吧!”

这套房中间是有门隔断的,乔玉言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安郡王的人品她还不至于信不过。

听她这样说,温停渊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安郡王大约是真的感激乔玉言,吃饭的时候,便不忘一个劲儿给乔玉言夹菜,好听的话一车一车地往外倒。

最终被温停渊赶到了旁边去吃才自在了些。

“得了得了,我不给表嫂夹菜了,表哥你也别生气了,我这是将表嫂当成自己的亲人,才会这样热情,”说着还朝乔玉言眨了眨眼,“你说是吧!表嫂。”

见他果真安分了些,温停渊才总算可以安生吃饭了。

等饭后喝茶的时候,温停渊见他终于不再嬉皮笑脸,这才问道:“你前日入宫,可见到皇后娘娘了?”

安郡王听到他这么问,反应与方才截然不同,似乎忽然就认真了起来,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见到了。”

“如何?”

乔玉言诧异地看了一眼温停渊,见他神色间竟是藏不住的担忧。

而安郡王也一样,“瘦多了,虽然极力跟我说笑,但是看得出来,怕是不大好。”

乔玉言也吃了一惊,“娘娘怎么了?”

才问出口,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是为了选秀的事情?”

安郡王便叹了口气,“这一次采选后妃,各大世家不余余力,娘娘的娘家也准备了两个参选的名额,还是娘娘的亲侄女。”

“啊?”乔玉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崔敏,所以无法想象崔敏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正的心情如何。

可她是个而女人,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娘家给自己的丈夫送女人,且这送来的女人还是自己的亲人,那心里该是多么难受。

“那……”她刚想问圣上的意思,话到了嘴边又住了口。

有什么好问的呢?

不管圣上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有他自己的考量,也都无可指责。

因为那个人如今已经不是崔敏一个人的夫君,他是天下的君主,不但要考虑江山继承的问题,还要考虑朝堂的平衡。

不在他的位子上,永远不会明白他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选择。

就是温停渊恐怕也无法体会他此时的感觉,更何况她一个闺阁女子。

只是她心里想到那个眉眼间带着温柔恬淡笑容的女子,就觉得有些心疼。

当初那般毅然决然地选择抛弃家族亲长,抛弃女儿家的脸面,跟着他远走天涯。

如今回头想想,会不会后悔?

而她身边如今坐着的人,到底还是不是她当初选择的那个人?

乔玉言不知道啊答案,这个答案若是有人知道,也只能是崔敏自己,或许,连崔敏也不知道。

乔玉言的目光落在那边的安郡王身上,一个念头闪过,她忽然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关键。

第718章 不见人影

温停渊的身份,这世上知道的就那寥寥几个人。

可安郡王的丹虞长公主之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实事。

安郡王作为圣上同胞妹妹的儿子,圣上可以光明正大的护着他。

所以他哪怕去了大理寺,也没有人真的敢让他犯险,敢让他真的累着。

那么,因为他与温停渊在一起,那圣上对他们这一行人更看重些,似乎也就情有可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