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贵不可言 第54章

作者:清晓深寒 标签: 穿越重生

“老爷,不可以!怎么能把宁姐儿送去青州呢!她自小在我跟前身娇肉贵地养大,青州虽是老家,却人生地不熟的,这可怎么活呢?!老爷老爷……”

说着连忙拉乔玉宁,“快,快跟你爹认错。”

到了这种时候,乔玉宁哪里还敢诡辩,若是真被送去了青州,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怎么罚我都行,不要送我去青州,我不要去那里,求您了,爹!”

乔玉宁这回哭得是鼻涕眼泪一起下,倒是真的被吓哭了。

徐氏也连忙过来劝他,急得眼睛都红了,“向皋,宁姐儿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确实是大错特错。但这里面也有我的错,她一向与我亲近,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才让她与咱们,与咱们家都生出了嫌隙,孩子知道错了,还可以慢慢教,你要是将她送走了,我……我可怎么办呢?”.c0m

徐氏说着心中一痛,到底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亲生女儿不在身边,她就是自己对于孩子的全部感情寄托,眼下她如何能不难受。

乔玉言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想到过眼前的这个情形,只是她竟然没有如意料之中那般难受。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渐渐地对徐氏认识更深了吧,她确实是有些孤傲的脾气,却不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

相反,对于自己的亲人,她其实非常赤诚。

所以哪怕乔玉宁犯下如此大的事情,她还是想要维护她。

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怎么说,自己这个长着一副蛇蝎心肠的庶妹,她是一定要除掉的,只是希望到时候徐氏不要太过于难以接受。

原本她想将乔玉宁在那院子里对温良说的话告知徐氏,可是这会儿却有些不敢。

毕竟此时的徐氏正怀着身子,若是有个不好,倒是令亲者痛仇者快了。

正思索着,忽然发现徐氏脸色有些难看,她眉头一皱,连忙快步走过去,将乔玉宁的手打开,自己扶着徐氏往旁边的椅子上去,“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不大舒服?”

她一说话,乔谓升和老太太才发现徐氏的脸色不对,连忙都靠了过来。

徐氏刚坐下,便拉住乔谓升的手恳请地请求,“向皋,宁姐儿好歹在我跟前长了十三年,你便看在我这一片心上,不要送她去青州罢!”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仍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叫珍珠重新给她沏了杯茶。

乔谓升看着妻子苍白的脸,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先将二姑娘关到梧桐苑去。”

听到这句话,徐氏才终于松了口气,由着底下人将她扶上软轿,虽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呆坐在地上的乔玉宁。

“言姐儿,你们姊妹间好说话,你好好跟宁儿说说!”

乔玉言看着徐氏殷殷的眼神,不知如何回答。

徐氏走了之后,宁和堂便安静了下来,乔谓升看了地上的少女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你们二姑娘送回梧桐苑?”

宁和堂里立刻有两个粗壮的婆子看似搀扶,实则钳制地将乔玉宁给带走了。

姚氏母女两个全程一语不发,老老实实地当哑巴人,乔玉容整个人看着都跟呆了似的。

她才刚刚满十三岁,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母亲将她拉起来跟老太太行礼告退,才木偶般地往家里去。

好在今日带去寺里的都是各房的心腹,宁和堂里老太太一向管理严实,没有多嘴多舌之人。

乔玉宁此时的样子,虽然底下人看着也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可只要不说出去,便不会传扬。

老太太看了一眼乔玉言,乔玉言会意,这是有话要单独跟乔谓升说了,她连忙也行礼退了下去。

乔玉言长长地叹了口气,七夕便轻声问:“姑娘是因为太太这样求情,而心里苦恼吗?”

听到她这话,乔玉言转脸看向她。

若是没有前世的事情,她这样安排设计乔玉宁,其实有些过分且没道理,“你不觉得你家姑娘心思恶毒?”

七夕几乎是立刻摇了摇头,“若不是她自己本身就存了那等心思,也不会入姑娘的壳,便是后门上不严实,正经规矩的姑娘怎么会让贴身丫鬟去私见外男?太太和裴姨娘本来就是两个身份的人,她心里又凭什么生出不忿来呢?且姑娘你回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二姑娘暗地里使了多少绊子!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说完好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我是姑娘的婢女,自然姑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乔玉言见她脸上有些羞赧的样子,刚想逗她两句,忽然见一个小管事走了过来,“姑娘,刑部来了两个官差,说是给姑娘送文书来的,老爷已经得了信过去了。”

第109章 失望

乔玉言赶到花厅的时候,就看到乔谓升刚放下笔,那两个刑部的官差给他行了一礼便走了。

“爹,你刚刚签了什么?他们不是来找我的吗?”

乔谓升这会儿神情有些疲倦,身上的衣饰也不甚整洁,看到女儿过来,甚至有些提不起精神。

见他如此,乔玉言便款步上前,径自走到他背后,替他按摩肩颈。

“你今天在大相国寺遇马蜂袭击的事儿,爹爹才刚知道,因为她的事儿,倒是没有人告诉我,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爹爹既然听说了,就该知道女儿没事儿,这不都好好的?”乔玉言放缓了声音,父女俩倒是少有的平和地说话。

“嗯,”乔谓升点了下头,又指了一下桌上方才送过来的文书,“你要同大相国寺一起向刑部投案,爹爹是支持的,这件事情明显是人为,不弄个清楚明白,我也睡不着觉,只是这案子却不能你去投。”

乔玉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想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下便又不轻不重地替他捏了起来。

“你到底是个姑娘家,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身上扯上官司,总是于名声有碍,我是你父亲,由我出面则刚好。”

“只是如此一来,又要劳烦父亲了。”乔玉言轻声道。

“你这孩子,跟爹爹之间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乔谓升这么一说就想起另一个女儿来,脸上也不由染上了几分伤感,悠悠地叹了口气。

“你被你外祖母带走的时候,才不过几个月大,你娘性子倔,为着一口气,愣是没有开口求你外祖母。可是后来却忍不住日日流泪,便是这个时候她出生了,出生就一头茂密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偏偏小小的一团儿,你娘一看,心都化了,她姨娘也懂事,当即便说让你娘养她。”

乔谓升就坐在椅子上,慢慢地与乔玉言说起乔玉宁来。

虽然如今连名字都不愿意再称呼,可语气里的怀念无法掩藏。

纵然之前看着那样怒不可遏,可终究是疼过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乔玉言心下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做出来,总会伤害不该伤害的人。

可尽管如此,她也不得不如此做。

“这一养就是十几年,实际上也并非真的在你娘跟前养,只不过她黏你娘,在芙蓉馆的时间比在栖云阁多多了,你娘也是真的疼她。小时候三灾六难的,日日夜夜守在床前,熬夜照顾都不想假手于人,分明就是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那孩子晚上做了噩梦,梦里喊的都是你娘。”

若说听到这样的话,乔玉言心里丝毫不泛酸,那也是假的,可她也知道,这样的过去她无力改变。

她能让徐氏越来越亲近自己,努力修复她们多年缺失的母女感情,却没有办法否定曾经她与乔玉宁之间的亲密。

这一段过去,乔谓升都觉得唏嘘,更何况真情实感地付出诸多母爱的徐氏呢?

“我今日一直在想,若是当时言姐儿你没有被你外祖母带走,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你娘也不会那般疼她,她也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来,从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爹……”乔玉言轻轻开口,“事情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且……一个人的好与坏,确实与环境有关,可却不是绝对的关系,更何况,在一个有爱有温暖的环境中长大,为人才更加谦和不是吗?”

乔谓升被女儿说得一愣,好一会儿才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你变成今天这样,不能怪你娘,更不能怪到你外祖母头上。”

两个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乔谓升忽然问道:“你可知道你祖母将我留下来说了什么?”

乔玉言没有说话,显然在等待对方的主动告知。

“其实你祖母今日早就到了那个院子的外面,她不知道里头的情形,却听到了许多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话。”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又加了一句,“是她说的关于你和你娘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有些苦涩也有些森然,乔玉言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想来,估计也是寒了心吧!

“你可知道她说了什么?”

乔谓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艰难,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在长女面前复述从乔玉宁嘴里吐出的这些话。

“我知道。”

女儿的回答让乔谓升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向她。

乔玉言十分坦然,“实际上,我可能比祖母到的还要早,却又不够早,所以,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形,只能叫七夕去找祖母,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她,是不是她将祖母带过来的。在祖母来之前,我只能在外面等着,不然若是叫人发现了,我们乔家姐妹两个与温家的四公子独处在一个小院子里,还是那样的情状,可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了。”

乔谓升脸上的惊讶渐渐退去,他点了点头,“你是对的,你一个小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该想办法躲避的,难不成还要上前去理论不成?”

“所以,我都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乔玉言走到乔谓升旁边蹲下来,仰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爹,娘她能承受得住么?”

问完这句话之后,乔玉言看着自己父亲脸上的神色,便知道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乔谓升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分明是心术不正,这样的人,留在你们身边,实在是个祸害,可她又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总不能真的不顾她的死活,所以才想要将她送去青州。那里虽然偏僻,可是没有人知道过去,让族里的族老替她选一门简单的婚事,我们这边再多给些陪嫁,也就罢了,可是你娘她……”

后面的话,都不用说,乔玉言方才又不是不在。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乔玉言心里想了想,忽然问道:“可是爹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日后她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那时候,娘她又能接受吗?”

见他不说话,乔玉言便知道他是没办法回答,便干脆自顾自地道:“爹爹有没有听说一件事儿。”

“什么?”

“我听说,若是身上有个地方生了疖子,就该尽早将里头的脓头挖除,不然创口会越来越大,反倒会受更大的伤害。”

第110章 凶手

乔玉言回到清溪台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

好在王嬷嬷早就吩咐了小丫鬟们提来了热水,且在水里滴了些精油,能让她舒缓舒缓神经,缓解一下疲惫了一天的身体。

“拾叶怎么样了?”

“诶,不是姑娘让拾叶在大相国寺先好好休养的吗?”品兰闻言疑惑地问道,“到这会儿也没见到拾叶姑娘回来啊!”

“啊?”乔玉言进屋的脚步一顿,连忙转过头问道:“这是怎么说的?她没有跟我们一道回来?”

当时的情况太过匆忙烦乱,乔玉言也没有注意到拾叶是不是一起上了后面丫鬟们坐的马车,回来之后全家又被乔玉宁搞了个天翻地覆。

直到在花厅与乔谓升聊天的时候,脑子才空出一块地儿,就想起了拾叶,所以一回来才问起。

她当时是说让拾叶在那禅房里好好休息,按照大夫的吩咐喝药。

却没有说让她住在禅房今日不回来。

不过想想她今日那样累了一场,便是后面有寺里的师父来看过,也喝了药,可能还是没有缓过来,原地休息一个晚上也是好事儿。

好在大相国寺名声在那儿,夜间还安排了武僧四处巡逻值守,拾叶在那里应该没有什么不稳妥。

等安排好了明日去大相国寺接拾叶的人之后,乔玉言才终于泡进了温水里,澡还没泡完,人就已经睡过去了。

后来到底是谁将她弄出来的,她也都不知道了。

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来,才终于觉得自己的元气回来了。

拾叶也已经到了清溪台,只是一回来便躺回了自己的屋子。

乔玉言也不顾及什么主仆尊卑,推门就进了她的卧室,便看到拾叶趴在床上,似乎是在睡觉。

只她一进来,床上的人便有了动静。

拾叶连忙起身,“姑娘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