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对方但笑不语,却是默认的意思。
乔玉言当下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有些惊讶,又有些难以置信,似乎替他高兴,又似乎有些酸涩,不过更多的是好奇,“她是谁?是哪里人?京城的吗?你是为了她才来的京城?”
问着话她便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了,只听得他那把好听的嗓子说道:“在京城,也算是为了她。”
乔玉言带呆呆愣愣地看着他,轻启的嘴唇像是被冰冻住了似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没有!”乔玉言回过神,连忙摆手,“只是……只是觉得……”
她说着还是笑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见过她吗?我……我可以见见她吗?”
说着又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见面礼呢!我得好好想想送点儿什么给婶婶做见面礼才好。”
温停渊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些,语气仍旧温和,“那你回去慢慢想吧!不急。”
说着打开一旁的角门,“方才就想着要走,我就不多留你了。”
门外正停着一两马车,显然是等在这里有一会儿了。
感情方才她一心想着告辞的时候,人家就已经看出来了,还是这样轻易就能看穿她的心思,乔玉言有些无奈,
挥手告别,等马车走过了两条街,乔玉言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地收了起来,悠悠地叹了口气。
“姑娘怎么了?”七夕停下手里的络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可是温-公子考得不好?”
在七夕看来,乔玉言此时的反应有些奇怪。
毕竟一向她从温停渊那里回来,心情都特别好。
从前小时候便是如此,纵然有再不开心的事情,在温停渊的院子里玩上大半天,便什么不高兴的都忘记了。
除却重生之事,乔玉言并没有任何一件事情瞒过七夕,闻言便认真开口问:“你说,若是温叔叔有了媳妇,我该送什么做见面礼呢?”
这个问题却是难住了七夕,她想了想,“要不然,姑娘亲手做四色针线送过去?一般自家侄女儿这也就差不多了。”
乔玉言却觉得有些太过简薄了,且自己的女红水平也实在有限得很,也就温停渊不计较,她送的那个荷包竟有好几次见着他佩在身上。
这边她因为一句话已经在烦恼送什么给未来的婶娘,那边温停渊却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儿。
程风在乔玉言走了之后,便迎了上来,“派出去查的人已经回来了,有三个人,功夫路数都是一样的,是宫里人。”
"还有呢?"
程风看了一眼主子的脸色,在接触到她冰冷的神色之后,连忙收敛了心神,“虽不十分肯定,但应该不会有错,这几个应该是嘉禾公主派出来的。”
程风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今日嘉禾公主出了宫,但是事情了哪里并没有记录,人是在朱雀街开始跟着的,离贡院不远,然后就在马车停下的后门等着。见等了半日后马车自行离开,就跟着空马车一直到了城郊,再回去复命了,这样看来,对方要查的应该是……应该是乔家姑娘的身份,所幸乔姑娘今日并没有用带乔家徽记的马车。”
他汇报完了之后,并没有再多说话。
实际上今日的事情已经很明显,嘉禾公主分明是因为今日秋试结束,特意找了过来,见着温停渊上了一个女子的马车,才临时叫了人过来查探。
这个嘉禾公主是什么心思,已经昭然若揭,自从上次在宋家喜宴上见过自家主子之后,已经两三次发生偶遇了。
以自家主子的行事风格,能这样偶遇,几乎就可以确定是对方着意打探的行踪。
“将戊己二人派给乔姑娘,十二时辰不要离人。”
程风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主子,可对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敢说什么,只能低声答应了一个“是”。
主子跟前的十名死士是废了多大的劲儿才培养出来的,其中浇灌的人力财力难以计数,如今剩下不过一手之数,主子竟然要将其中二人给乔玉言。
他便是隐隐猜到自家主子的心思,也还是觉得此举有些太过。
且乔家姑娘到底是一内宅女子,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可这样的话他不能说,一说便是僭越,且他更深知主子的脾性,行事素来说一不二。
乔玉言并不知道温停渊的安排,一日所忙仍旧不过是深宅内院的大小事情。
而深宫中的嘉禾公主听闻底下人的回报后,脸色却是变得极为难看,“没跟到人是什么意思?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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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嘉禾公主
“那是辆空马车,马车到了城郊之后,停在了一座破院,里面并没有人,大约是原先里头的人发现了有人盯着。”
“你们都是死人不成?”听到底下人的回报,嘉禾怒不可遏,“管她发现没发现,就算是盯着那个车夫,难道还怕找不出主人来?”
“原是要跟着的,”见自家主子怒气如此之盛,回事的宫女额头爆出一颗颗细密的汗珠,“可今日不知何故,遇到许多事情,属下们也不敢太冒头,且最近不少人盯着咱们这边。”
见嘉禾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色阴沉,宫女的胆子大了些,“启祥宫那边最近日日在陛下跟前苦恼,说静和公主的病就是随喜伯惹出来的,要陛下严惩!”
“张伦那个猪脑子……”
提到这个嘉禾就更生气了,原本那日就是想出去散散心,谁知道就遇到了静和和她那个妖妖娆娆的母妃,好说歹说,竟让她没法拒绝,才将静和一起带出去了。
这也就罢了,谁知道竟然就遇到张伦那个满脑子只有那档子事儿的蠢货,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还闹得人尽皆知,根本想瞒都瞒不了。
谁不知道张伦是她表舅舅,当初因着他会讨好自己母妃,她父皇还破例封了伯爵,眼下竟然闹出这种事儿来!
偏偏最近容妃十分得宠,竟然隐隐有与自家母妃娴贵妃分庭抗礼之势,连带着静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父皇非说什么静和有元皇后的品格,最近启祥宫母女简直尾巴翘上天!
“且听说前朝也有了些动静。”宫女面对着嘉禾公主的怒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回禀。
“五哥那边怎么说?”
宫女没有答话,嘉禾垂下的眼便“唰”一下抬了起来,“怎么了?”
“五皇子那边传话说,打算在月末邀请世子子弟及京中闺秀一起举办一场骑马赛,请公主您……与陛下提议。”
“啪!”描金绘牡丹的汝窑茶盏陡然间被砸得粉碎,回事的宫女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此时主子是什么样的表情。
五皇子早年被娴贵妃抱养,当时的娴贵妃也不过就是刚刚封了嫔位,还是与其他嫔妃一起封的,刚刚有了自己的宫室,在陛下跟前也并不如何得脸,也不知道如何就被皇帝挑中,做了五皇子的养母。
直到后来生下嘉禾公主,五皇子也渐渐地大了,才慢慢地得了皇帝的宠爱。
这些年来,娴贵妃这一脉真正得势,可以说既有娴贵妃的努力,也有五皇子的功劳。
如今眼看着皇帝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先太子过世之后,便一直没有封太子,几位成年的皇子也在蠢蠢欲动,只看谁能抢得先机。
五皇子母族不显,只能依靠娴贵妃,娴贵妃没有生出自己的儿子,也只能依靠五皇子。
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纵然没有亲母子之间的亲密无间,却也知道,彼此是自己的依靠。
而嘉禾公主的前程自然只能落在母兄身上。
五皇子这些年在朝中还算得势,偏偏启祥宫惠妃年纪虽轻,却出身高不说,还生出了七皇子,这两年又十分得宠,朝中上下一时间被分成了两派。
惠妃出身世家,与京中许多人家都有关系,比如出身温家的丽嫔就是她的忠实拥趸,而京中大部分贵命妇都与惠妃关系不错。
娴贵妃母族根基不深,在这一点上就失了先机。
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不管是娴贵妃也好,五皇子也好,都想争取这京中势力的支持。
之前五皇子就给嘉禾公主透露过口风,锦衣卫指挥同知赵靖海出身宁国公府,虽然如今宁国公府并不十分显赫,但是经营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枝繁叶茂。
且锦衣卫指挥使如今年事已高,且身体不好,要不了两年就要告老,赵靖海最有可能接手指挥使的职位。
若是能拉拢了他,不但能网络一大批勋贵,打入京城世家内部,还能获得锦衣卫这一大助力。.c0m
娴贵妃似乎对此也很满意,甚至私下里还与嘉禾商量过几次。
嘉禾自小在宫闱长大,更是见识了自家母妃从门墙冷落道门庭若市,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可是她却无法因此而点头这桩婚事。
谁不知道赵靖海如今已经年过三十,且克死了两任未婚妻,如今整个京城根本就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这也就罢了,用娴贵妃的话来说,她是公主的命格,再硬的命她也能镇得住。
可是最关键的是,此人长相粗犷,一看便觉得如同出身乡野,一只手得有蒲扇大,叫她如何能接受?
她身为一国公主,自小金汤玉液地灌溉长大,竟然要配这么一个牲口般的人,她怎么想都觉得心里有气,所以便一直敷衍着。
上一次去宋家,是因为知道这宋家的脾性,以他们家的地位,如此难得的喜宴,必然有许多人家前来拜访,便是想要看看能不能碰到个叫她心里舒坦,家世才能又能叫娴贵妃和五皇子看上眼的。
谁知竟真的让她看到了温停渊。
温家第六子,长相自不必说,她纵然身在皇城,见识过许许多多的美人,甚至还偷偷观察过那些能叫她父皇带入内室的年轻男子。
可无论男女,都没有一个人的长相能及得上他。
还有那一身的气质,依她看来,便是深受父皇和母后喜爱的安郡王也比不上。
谁知等她回来,便有好事者将此事已经告知娴贵妃。娴贵妃竟然立刻就跑来叫她绝了这个念头。
不过是因为温停渊是温家庶出且不受温老太太待见的儿子,怕是没与温家搞好关系,反倒结了仇怨。
她心里认定以温停渊的人品气度,一定能在科举中大放异彩,到时候温家不可能还将他排斥在外。
可这样的话,此时说起来未免为时过早。
想到此节,嘉禾心中更是烦闷,一眼看到跪在下面的宫女,脑中灵光一闪,忽然笑道:“去回五哥,我答应了,且我会亲自下帖子请京中的世家子弟及一众闺秀,必然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第164章 有线索了
嘉禾公主要计划骑马会,那也是大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乔玉言眼下却被乔玉容给缠上了。
这一大早自家堂妹便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什么都没有说,先灌了两杯水。
“怎么了这是?”
乔玉容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喝下了第三杯水。
七夕笑吟吟道:“这才刚用过早膳,喝这样多的水,怕是待会儿会肚子不舒服,奴婢斗胆,不能再给三姑娘添茶了。”
乔玉容也不生气只是挥了挥手,“我来也不是喝茶的,就是生气!”
“怎么了?这一大早的能有谁惹你生气?”
乔玉容的脸色在乔玉言问出这句话之后露出些尴尬来,大约是想到乔玉言的为人,到底还是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还能是谁?我娘!”
说着她干脆站了起来,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怒气,“我都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明明跟她说了那么多遍,不要相信姚家的人。我前段时间还叫人去打探过,没错,如今姚家是破落了,但是还远远到不了需要别人接济的程度,虽然遣散了好些家下仆人,可照就是呼奴唤俾地过日子。且他们姚家的那些姻亲也没见任何动静,怎么就偏偏到了我家?怎么在我娘跟前就已经穷到了揭不开锅,马上就要饿死了?我那大舅母,哭起来声音比谁都大,将自己家里形容的那么可怜,甚至说我外祖母要自己下水洗被子,你想想这样的话,我娘竟然也相信,还伤心得要死。”
乔玉言皱了皱眉,不好说姚氏的不好,便温声宽慰,“你能想得这样清楚明白是因为如今你已经不将他们当亲戚看待,所以才会理智地去对待,但是婶娘毕竟是姚家的女儿。听说母亲和哥哥正在受苦,心里自然成是不好受的,若是你日后听说安哥儿他们过得不好,心里自然也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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