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是啊,意外么?”慕槿冷冷道,“褚竞翡曾说我受不了这个苦,所以比不过她。但实际上,我控制得可比她好吧。”
她的眸中涌起暗色。
她又想起那个撕破脸的夜,褚竞翡讽刺她,说她只会用嘴投机,不敢吃苦,所以她注定为臣。
……但褚竞翡,你看到了吗?
你和宛陵霄能吃的妖血之苦,我也可以吃。
我没有哪里不如你们。
体内如有火烹,慕槿又起身,闪到了慧伤面前。
其被裹在上百妖尾中,被她的妖力裹挟,露出了痛苦的挣扎神色。
而当看到慕槿也在夺取“神鞘之力”,他愤怒地瞪向她。
慕槿昂首:“我最欣赏你们这副模样了。曾高高在上地支配我,结果最后只能在我手掌心挣扎。”
慧伤气质遥凌地昂头,只道:“滚。”
慕槿又居高临下地审视了他一番:“小神鞘,力量都用来造幻境和交易啦?唉,你可不如以前聪明,就算要为褚竞翡复仇也别急啊,该留点力量保护自己。”
慧伤咬牙。
契约既出,便无从修改,他只能伸出手,射出灵力击向慕槿的蛇尾,并奋力地收回灵力。
一人、一灵抗衡。
然而,慕槿的蛇尾再动,把慧伤的手和剑身也牢牢缚了起来。
傲岸的神鞘再挣扎,如同蝼蚁。
“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喜欢褚竞翡,是吧?”
慕槿一边夺着力量,一边闲话家常,“其实,我早在你对她恶言相向、她对你也整天没几句好话时我就看出来了。”
“但我偏不说,我看她什么时候发现。”
慧伤全身一颤,脸上泛红,露出了受辱的神情。
“你这神情如何回事?我又没怎么你。”
慕槿觉得慧伤反应甚是有趣,又道:
“不过,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的。先不说你是剑灵……就说,你对她态度也并不好啊,不如其他那三神鞘。”
慧伤颤抖停止了。
他冷冷瞪她,语气阴冷地辩解:“他们大概早忘了她,只顾着自己,我可未曾听说他们想为她复仇——”
慕槿微微一笑。
慧伤却倏然反应过来,恨声道:“谁要你同意??!你算什么?”
慧伤再度发出暴鸣,蛇尾、血莲和剑气相击,散出似移山倒海之声。
慕槿扛着,察知这慧伤已起鱼死网破之意,再见他眼中露骨恨意,她冷冷道:“慧伤,你真的很没道理,把她的死,算在我的头上。”
慧伤气得发抖:“难道不该算??”
慕槿:“我是和她斗,但我本不喜杀人,也没想过她死,最多只考虑过囚禁她。只要她愿意臣服我,未来便不会难过。”
慧伤啐了她一口:“臣服?你就痴人说梦吧。要她臣服,不如让她死。”
而似乎想到自己那高傲、暴戾、流着高贵之血的前主人,慧伤再度抬起头,冷冷地俯视慕槿。
他的眼神如在看蝼蚁。
慕槿却眼神更冷了。
看看,就是这个眼神,她可读得懂,这就是褚竞翡和慧伤那些人对她的看法。
——她不算什么。
只有听话、如镜子般地映出他们心中理想的“自己”、假意接纳他们不想看的“自己”时,才是个有轻重的假人。
慕槿冷冷一笑:“哦,怪了,臣服对褚竞翡是生不如死,对我便是天经地义,可没这样的道理。在黄金台,她早该学会去适应各种东西。”
臣服。
而一说到这个词,慕槿便感到自己又病了。这个病大概持续了百年,一些破碎的记忆就要涌来,让她发疯,想要挣脱。
她知道是妖血的作用,努力掩下这种疯意。
自她十二岁亲生母亲死后,她就学会了控制自己。
她拥有了近似冷血的控制力。这让她战无不胜。
慕槿缓缓地又对慧伤露出了笑,这笑很完美,覆在了她从童年起就盖于自身的假面上。
她那灼烧神智的妖血也逐渐冷下来。
她成功地抽取了部分慧伤的力量,并试图将其与自身相融。
但她蛇尾下的剑身一颤,慧伤的模样倏然变了。
一位女子出现。
她姿容明艳,煞气冲天,如高空中最夺目的太阳,却也仿佛与世人隔着什么般。
褚竞翡。
她盯着她,厉声道:“你就是这么恨我、容不下我的么?在我死后,还想把我的神鞘赶尽杀绝,妹妹。”
慕槿的手一顿。
不知怎地,或许是妖血灼了灵智,她看到此景,眼泪却倏然不甘地落下:“姐姐,不是,只是你不该动我的……”
她话未尽。
褚竞翡的幻影“扑”地消失了。
与之同时消失的,是“慧伤”。
慕槿的神智立刻回魂,那涌上的疯狂瞬间被她压下,烟消云散。这控制速度,在妖人中都少有。
她随即反应过来是慧伤在搞鬼。
再看,慧伤已窜出石室,撕裂了天际和结界,是要冲出去了。
来不及了。慕槿咬牙。
现在出去,也来不及抓慧伤了。要抓,风波可能会惊动繁阴神殿和宛陵霄。
慕槿眼中泛起一层冷意,随即她召出了一张符,投向了慧伤的位置。
此乃“绝言”符。
慧伤,既然你要跑,那我也要确保你说不出关于我的行迹。
此符,慕槿早准备好,以防攻略宛陵霄途中遇到的意外。
此时,便用上了。
看到“绝言”符在慧伤逃离的方向消失后,她掌心浮现一抹冰蓝的光。
成功了。
慕槿垂眸,目光却很阴沉。
她盯着自己因幻象顿住的手,看了许久,随后也消失了。
她要找一幽僻之地调息,在回寒城前,好生把夺来的“慧伤”之力吸收。
……
雪顶之上,白雪皑皑,琪树罗繁阴神殿。
站在高处,可见群山嵯峨。
宛陵霄已至,他走过攒植森拱的花园,来到了神殿的地下。
他正是收到了三师父的消息,来看解开的记忆珠的。
不久前,霍家被灭门后,宛陵霄施展“献长生”跃至过去,结果遇到了犯血莲案之人,在与其一番交锋后,宛陵霄用“拏丝”抽出了一颗记忆珠。
而如今想来,这人十之八九和褚菁遥相关。
这记忆珠,按照规律,必定可以展示一二线索。
“这记忆珠中,到底有什么?”宛陵霄见三师父神色不对,不由心中一跳。
但他稳着,并未把龙女线索立刻告知繁阴神殿,只不动声色地问。
“……一些,让人看不明白的东西。”三师父道,“不知在何处,也不知所云。”
其把记忆珠拿出来,只见其通体银白,为珍珠大小。
三师父又道:“但这里面的人,提到了你,所以我立刻喊你来。不知你能否听懂?”
“我?”
宛陵霄警惕地皱眉。
“你亲自看看吧。”
随即,他便把记忆珠拿去,便是要用灵识去听。
却不知,也是这短短的两个时辰,竟让他的命运和世界发生了巨变。
……
珍珠般的幽蓝水粒悬在空中。
宛陵霄已去了独立的空间,启了界。
记忆珠,因需要灵识去接纳,需独处并保护好自己再看。
“启。”
一道法诀,他便沉入了记忆珠。
可会看见那位龙女如何筹谋对付西岭?这是宛陵霄的猜测。
他本以为见不到龙女,也会见到黄金台、北五郡之人,然而,他成功沉入后,却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其一身黑袍,面容英俊,正走在阴雨瑟瑟的泥泞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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