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她突然感觉心脏被猛地攥住了,痛得无力。
她不想自欺欺人。褚拓年带人出手,孟俦只可能凶多吉少。死,会极惨;不死,也只会生不如死。
但褚拓年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不是该闭关么?
褚菁遥跪下,或许是她少有的流露的真正脆弱时刻,她眼中闪过泪光。
——她不能再经历一次孟归岚的事了。
但转瞬,长草间,倏然又一股灵息袭向褚菁遥。
如昭昭之明月,冷山之寒木。
“宛陵霄?”
褚菁遥错愕地皱眉。
这正是宛陵霄的灵息,与孟俦的气息交杂在一起。却更为新,似乎在破苍穹之后落下的。
说明——
宛陵霄是后来的,还和孟俦接触过。
褚菁遥愣住了。她呆了许久,却倏然如蒙大赦地呼了口气:
“真有你的。宛陵霄。”
“太好了。”
虽然她和宛陵霄是宿敌……但不得不说,孟俦在宛陵霄处,远比在褚拓年处让她放心。
褚菁遥也不敢停留,转身便走。
……
马车中,宛陵霄行往西边境。他们并未过明关,而是暗渡。
宛陵霄为自己的伤上了药后,便凝眉看向昏迷的孟俦,还有从他掌心取出的血莲。
他确定了,这是褚菁遥未曾与外人道的法器。此时一朵萦绕孟俦身周,明显是要护他。
而孟俦也未辜负褚菁遥,遇袭前,他似乎知道逃不过,把血莲用灵息环绕,生生藏入了肉里,不想让旁人发现或带走褚菁遥此物。
他们二人倒是互相怜惜和爱护……她对他却只处处下杀手……宛陵霄抿唇,目光闪过一丝阴冷。
“少君……孟公子的金丹碎了。”
宛陵霄听闻此言,蹙眉,随即报了几个药名。
“把这些给他用。”
破金丹,他有经验。
虽不知是谁破了孟俦金丹要其绝望,但孟俦也算运气好,被他捡了来。
孟俦本喉咙涌血,但被喂了药后,脸色稍缓。
少许,却见孟俦转醒,却如沉在噩梦般地绝望吼道:“……我定杀你!”
这绝望浸染了宛陵霄。
他看去,孟俦醒来之际,已是泪流满面,却也满眼警觉带刺。
看到他的瞬间,似呆呆地反应了瞬,才讷讷道:“金虞?”
“是我。”宛陵霄道。
“我怎么会和你……?”
“你遇袭了。我救了你。”
如果说,孟俦看到他的瞬间,警觉去了,但宛陵霄后知后觉地发现,孟俦似乎想起了什么,那警惕回来,还藏着厌恶。
但孟俦明显想压着这些情绪不让人发现,只垂头道:“金兄……放了我就好。我,不与你添麻烦。自己走。”
“这倒不必。”宛陵霄皱眉。
然而,孟俦却拖着病体起来,似乎就想跃下车。
宛陵霄见状,便拦。
孟俦却一剑刺来。
宛陵霄本就回西岭,此时不必藏拙,献长生的虚影出,轻而易举地缠住了孟俦的手。
孟俦怒道:“宛陵霄,你不装了么?你这欺侮妇女、狼心狗肺的大奸人!”
“……”
宛陵霄着实愣了瞬,倏然明了,冷冷一笑,“孟公子,是褚菁遥对你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霄霄(微笑):杀我就算了,还诽谤我。
……
第126章 百年前
孟俦一愣, 却道:“……什么褚菁遥?”
但他微微躲闪的眼神显示他在为褚菁遥掩护。
宛陵霄道:“我已知那人是褚菁遥,我身上之伤,便是她所为。”
另一个下属阿衡吃惊地回头:“什么??”
有人把少君伤了?
但褚菁遥不是打不过少君么??
孟俦见阿衡的反应, 竟有几分真, 不像是对他在设套,不由迟疑。
宛陵霄又问:“她说我强迫她是么?”
孟俦:“……”
他还是未答。
但宛陵霄见孟俦神情,大概也能猜出□□, 不由一股气再次涌上心头。
他薄唇紧抿,一张脸紧绷, 寒风罩面。
半晌, 他却压住心中戾气,语气沉冷地道:“孟公子,你不如说清楚, 你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在往行荒外逃, 需明敌友。”
孟俦却一言不发, 像是陡然受了刺激, 双目通红,竟是又要往外走。
他也未答宛陵霄的话,只道:“血莲还我!”
宛陵霄沉眸,摇头:“未曾见过。”
孟俦咬牙:“其中有我爹娘……的遗体。”他落泪,“难道被那人拿了去?那, 那遥姐她……”
宛陵霄抿唇。遥姐。叫得真亲热。
他也未立刻道明见过血莲, 只对孟俦道:
“孟公子, 你必去西岭。”
“什么?”孟俦捂住伤口, 咬牙。
“你留在行荒, 已不可活。”宛陵霄冷声下定论, “哪怕孟归岚被我们救出, 还是死了。你又被伤成这般,可曾想,你只怕被褚拓年当成了下一个孟归岚。”
他的话大概戳到了孟俦的伤心处,他捂住腹部的伤,眼泪直流,满眼恨意和绝望。
宛陵霄又道:“行荒已乱,你也无自保之力。至于黄金台,褚拓年在,哪怕有个褚菁遥,她却自己都如履薄冰,当年胥影全族也几乎被杀尽,她如何护你?”
“……”孟俦捏拳。
“至于西岭,先不说你金丹俱废,只有西岭可救,就说食昂城,那里全是行荒民,还是上族业与封家掌事,都与你们家交好。而如今的食昂城城主业祟,也忠于行荒神,断不会如褚拓年一般伐行荒之灵脉。”
……宛陵霄的话,孟俦听着,眸光闪动,明显微受触动。
食昂城业崇的名声,他也听过,虽过往阵营不同……但算得上磊落。
“不……我不去。”孟俦却摇头。
宛陵霄蹙眉:“什么?”
孟俦瞪他:“宛陵霄,你们西岭人狼心狗肺,心狠手辣,我绝不去!”
宛陵霄无声,褚菁遥如此能屈能伸,这孟俦却如此执拗。
但见孟俦本就重伤,全身漫血,似将伤更重,却不管不顾地要再次走。
宛陵霄凝眸,把他一掌击晕。
“少君,当如何处理孟公子?”
“把他带回西岭。他不愿意,绑也要绑回去。”
宛陵霄沉眸。
不说孟俦本人他如何看,就说孟俦如今的地位和行荒、西岭、黄金台的局势,他也不可轻易把孟俦放回去。
行荒大乱,接下来,黄金台褚拓年必意图吞没行荒,西岭不可承受如此风险,孟俦是极重要的筹码。
……他负手看着风雨,身后人道:
“是。”
孟俦被放在界中,沉沉睡去。
……
少许。宛陵霄坐在窗边,认真地端详那褚菁遥的法器——血莲。
他施展了一道探知的咒符,从头到尾检查了番灵印,记录了各种可探出的功能后,便还给了孟俦。
这还得多谢宛陵霄此时有了通透道心和过去没有的同理心,多少能领会孟俦的心情。
他放下后,想起此法印之主,眼神不由又冷了。
她拿此救孟俦,却也拿此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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