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而在座,是南陵诸位长老,皆面容严峻。卿澜兮道:“弟子卿澜兮,见过各位长老。”
最后,他目光落到角落负手而立的清俊男子,却是一愣。他没想到他出关了。
卿澜兮咬牙,端正行礼:“父亲。”
角落中的那人,玉树临风,气度如玉,正和宛陵霄、卿澜兮都有五分相像。正是二人的亲父亲卿禹之。其一向以温和态度示人,鲜少显出如此严峻的神态。卿澜兮也不由正色,知道今日召集众长老之事非同小可。
而高首,一位妇人冷声道:“我们得讯……龙女此次前来,是为夺长生剑。”
卿澜兮猛地抬头,瞳孔一缩,随即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菁遥和我,青梅竹马,情谊甚笃……怎可能害父亲?”
“若是她父皇逼她呢?”那位长老震怒,拍桌,慎独堂中一阵阗寂。
“黄金台,如今是要对明月台动手了。你作为大弟子,勿要不清醒。”
卿澜兮抿唇,脸色苍白,却未低头,显然还是不信。
然而,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澜儿,此讯无误。”
卿澜兮抬首,只见自己的父亲卿禹之出口发言了。他一怔。
……自从当年金丹事发,宛陵霄走,宛笑笑死,父亲不曾与他断绝关系,但态度却变得不冷不热,鲜少与自己说话。
此时卿禹之出言,他不由心中一片乱麻。
但转瞬,他便有了抉择,行了大弟子礼,其意为自己会听长老会吩咐。
“很好,很好。”大长老道,“明月台大弟子卿澜兮听命——你与龙女青梅竹马,她对你定不如对旁人防范,你去接她,设计俘虏她入明月台。”
“我们以她为质,不信黄金台不低头!”
卿澜兮握紧的剑,瞬间爆出青筋。
“我……”
“澜儿。”卿禹之再度提醒他。
卿澜兮深吸一口气,犹疑半晌,最终低头行礼:“是。澜兮必定遵命,俘虏龙女。”
……
鸟语花香。卿府。这正是卿禹之和卿澜兮的府邸。只不过卿禹之常年闭关,不在此处居住,只有卿澜兮常往此处走。
而深院之中,珠帘重重,一位青衣女子站在池塘边,正在喂鱼。只见她身姿纤瘦,面色苍白,竟似是久病,但姿容冷艳,眉眼有几分凌厉。
倏然,一片银色的羽毛飞到了她眼前。她接下了。
她的手掌出现了两排字:
“一切皆备。宛陵霄将入南陵。小心。
奚沉之。”
女子看完后,那羽毛飞散,字也无影无踪。
她笑了笑,吹起了口哨。
作者有话说:
1.21 重修了。因为昨天发之前一直在纠结发不发,不知道写对没有,但发了感觉不太对睡不着(感觉情绪不连贯)。半夜起来重写了草稿。
不好意思!
修改:把针锋相对的互动改为了安慰。后续加了南陵的两个关键推动主线剧情。
——
第154章 明珠
南陵棹归镇,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其正位于明月台之北,是黄金台入明月台的必经之地。
市集嘈杂, 车水马龙, 一条河贯穿人户之中。而那民居不同于黄金台的恢弘,多建编竹抹灰墙,一眼看去, 文雅清淡,恰如韬光养晦的明珠落到了中土之上。
一辆马车驶入了这城镇中。
褚菁遥探出头。
南陵, 她常来。但近年来, 她要么以太女之身直入明月台,要么以慕槿的身份待在山野,许久没来到这南陵的市集。
而南陵和黄金台一般繁华。溪流旁, 不少修士、学子负手论道, 而对面的高楼中, 颂诗声阵阵。这也与南陵的特色有关。不同于黄金台重招式之形威, 南陵极重悟道和文心。南陵卿家先祖认为,文,虽无法立刻使人境界飞升,但可磨炼心智,终可铸通透道心。
所以南陵最初的首领, 无不是擅风雅的文修大家。
而那马车东行西转, 最终来到这城镇之南。那里商铺热闹嘈杂, 背后是一片民居, 民居再往南是祭台和书院, 正望着那在南陵被尊为圣地的明月台。褚菁遥入了一间糕点铺, 买了一笼红枣糕, 出来后,她上马车,分给了宛陵霄。
“这南陵枣糕,当真好滋味。”褚菁遥与宛陵霄维持着先前的打扮,褚菁遥着雪衣,宛陵霄着锦袍,一人戴面纱,一人披幕篱。
褚菁遥吃了口,问:“怎么样?方才可感应到了什么?”
“此地进入糕点铺的学童,定接触过奚沉之,我可感他的气息。”宛陵霄道,“而我手背印记也在动,但断断续续,并不持续。”
褚菁遥蹙眉:“那他定在这附近行动过。”
褚菁遥入了南陵,便一路盯着那印记试图寻奚沉之。方入南陵,宛陵霄还只感受得到印记轻微的灼烫,但入了这背靠明月台的棹归镇后,印记愈发滚烫。
然而,宛陵霄也发觉了他感知这印记的诡谲之处。
他的定踪法会延后获得结果。
也就是说,他只能从中查出奚沉之人去过哪里,无法立刻找到他的精准位置。
褚菁遥抿唇:“那我们先去这棹归镇的书院看看么?但,他恐怕……”
她凝眉。
奚沉之设此印记,主要目的便是为了定她的踪。其依然最后意外留到了宛陵霄身上,但奚沉之必定有后招等待她。
宛陵霄明白她的意思,睨她:“你放心。一会儿你我分开,我先一人进书院看看。你莫进。”
“不好吧?”褚菁遥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反驳。
宛陵霄不是第一天认识褚菁遥,已经能依稀辨认她的真实情绪。他瞪了眼她,不想与她虚与委蛇,便翻身离开了。
褚菁遥留在原地,却感到些许不安。她谨慎地盯着这城镇巷道中的人群来往,随即试图再去寻找相关奚沉之的蛛丝马迹。
然而,她芥子符中的一颗血珠倏然传来一道滚烫。
褚菁遥也躲入小巷,撑起界。血珠传来一道密讯:
“姐姐,情况有变。请速速回讯定夺。”
——传讯之人,正是影女。
褚菁遥蹙眉,情况够乱了,还能有什么变?她立刻回讯。
——
“什么,熊津槐亲自来了?”褚菁遥瞳孔巨震。熊津槐,正是她父皇的手下,苍鳌台之主,也位列四大臣。
然而,如果说罗阀是个脏活做多了就心思飘了的蠢货,这熊津槐,眼利手辣,是绝不容小觑的角色。
影女告知褚菁遥的正是:熊津槐得人皇之命,将来南陵,护送太女庆贺南陵万师祭仪。
但她们都知道……说是护送,当然不是护送,只怕是为了监视褚菁遥夺长生剑。
“这条狗。”
褚菁遥背靠墙壁,蹙眉颦锁,脸色苍白如纸。
南陵的局势已经够乱了,这熊津槐还来,不知道还会怎么样?她本计划入南陵就让影女想法子和卿澜兮出卖褚拓年提出结盟,如今熊槐津来,这……
褚菁遥胸口起伏,但回复影女时,语气又变得温和和平静:“妹妹别急,如今以勿要打草惊蛇为要。你当探明熊槐津此次前来所带人马、他送入南陵的暗桩点。若是一朝事发,我们可竭力将他一网打尽,只要消息不出明月台,长生剑不被夺,便有转圜之地。”
“晚些,我也会带一位散修与你会合。勿急。”
影女应是。
然而,褚菁遥未想到的是,影女还有消息留给她。影女称,繁阳大祭司也来责问,问她洛泽冰晶的下落。
褚菁遥:“……”
真是一事不平,一事又起。
她实际上出了那冰征园后,便朝繁阳快速写了封信,称洛泽冰晶本下落不明,但她查到贼人闯入冰征园的痕迹,定将其抢回。但这不过是褚菁遥的缓兵之计,她打算在奚沉之处为繁阳夺几个顶级秘境后再回去请罪。
母后此言,难道不信我的话?褚菁遥眼神闪烁,最终回复影女:“告诉母后,冰征园一行,其主为曾经的黄金台叛徒,似与西岭有勾结,已拿着洛泽冰晶私逃。我已查到踪迹,定带回此人和此物。”
说罢,她放下血珠,停止了交流,眉头却久久不舒展。
她这自然是撒谎了。
实际上,在与宛陵霄下心契时,她就知道带不回此物。
但繁阳那里,从不是容易交差的。
难道……真要再暗算宛陵霄这位西岭少君来让母后高兴?若是寻常,褚菁遥一定毫不犹豫地如此决定了,但现下,或许是被奚沉之用观身偶打晕了头,褚菁遥竟犹豫起来。把宛陵霄交给繁阳……恐怕他会生不如死。
“褚菁遥。”恰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暗语传来。
褚菁遥猛地回头,宛陵霄正站在她身后,一身紫袍,身姿倜傥,只不过眸光沉暗。
她恰好在想他,莫名有些心虚,靠近了他。
“怎么样?”褚菁遥用手背挨了下他的,以示亲昵。
宛陵霄:“……”
在过去,褚菁遥对他莫名示好时就没有过好事。
但……想到自己在攻略她,他犹疑了瞬,反手轻握她的手,捏了捏。
褚菁遥的手柔软纤瘦,宛陵霄的手修长温凉,牵在一起时,二人都一愣。
微风拂过沉默。
少许,褚菁遥抽开了手,又问了声:“怎么样?说说。”
但见宛陵霄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那书院中,并无危险……但那处,有谜,我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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