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第三次。
他们来到了龙女的宫中。宛陵霄选择的时间是事发前的一日。
慕槿完全知道宛陵霄为什么这么选。
辕门大比前,皇子皇女必定都在训练,他是想避开人的耳目查线索。
而宛陵霄来到褚菁遥的宫中,护住慕槿后,也沉了眸。
只见这位龙女的宫殿很完美。
精致的宫廷画、清幽的御灵台、锋利的长剑、艳丽的赤果……集黄金台殿室的特点为一体。
然而,却莫名让人感到很空,这些物件不过像是被堆砌在那里,竟看不出主人是否有什么喜好。
……就像是私密的住处,都有所伪饰。
唯一有特色的,是一放到边缘小几上、但被擦拭得很干净的玉棋盘。
这还是太上送的。
而宛陵霄一番检测时,正好见到慕槿站在玉棋盘前,眸色微动,手指轻轻碰了碰唇:“少君,我似乎之前见过这玉棋盘。”
“……当然见过,这是太上从法会路上买回来送龙女的。”宛陵霄说。
“哦。”慕槿似乎这才想起来,手拍了拍头。
她似好奇般,靠近一看,头发却不小心拂过了棋盘,推动了一本就未摆好的棋子。
只听“咯噔”一声,棋子摔下,撞到木几,那木几下倏然传来空空的啄木声,像是机关声。
慕槿当即吸了口气,又觉腰间一冷,再一抬眸,竟是宛陵霄被这动静引过来了。
他用影子卷住她的腰,提起了她,瞪她:“乱动什么?”
慕槿像是知道闯祸了,脸色微白:“我……我刚刚只是好奇,对不起,少君,我不乱动了。”
“慢着。”
宛陵霄却倏然道,“声音不太对劲。”
他又蹲下,随即一道黑影环绕木几,探了进去。
“有暗格。”宛陵霄下结论。
而这个木几的确有精巧的界,但似乎主人也不认为其中之物多么重要,且宛陵霄是一品,他很快破了。
打开,里面有一簿,再翻,不过写了些寻常记录。
写了龙女每日见了哪些大臣,对方的身份和负责事宜,和寻常的世家子弟开始学习处理政事时所用的册子差不多,看不出什么端倪。
而宛陵霄对其记忆了番,便再探其他地方,竟没有得到任何与毒相关的端倪,最后便再用“拏丝”。
抽出了三支祭灵香,上面布满秘文数字。
时间到了。
……
三溯结束了。
慕槿停在了黑暗里,脸色微微苍白,似乎有些不安地绞了绞手,再度抬眸,她对宛陵霄道:“时间结束了。但……似乎在龙女那里,什么都没查到。”
“没查到?怎么会。”宛陵霄道,“够了。”
“够了?”慕槿讷讷道。
虽然她知道来龙去脉,但因为伪装和立场,她无法说。慕槿只能作出装不懂的模样:
“但不是没有确切线索能让我们确认么。而且,我们虽然之前怀疑龙女。目前看,下两种毒分别是两波人,他们只不过找了龙女套话,并不是龙女给出的。”
宛陵霄:“是么?”
他却手掌一转,慕槿瞳孔一缩,只见竟然是宛陵霄放了影,映出了数道文字——正是那宫中的记录册子。他并未全记了下来,但是,有关二人的他全记了——罗阀和楚凤。
与此同时,他还把那香上秘文刻出。
那正是一串串数字。
“此香,香不重要,其上秘文才重要。而我幼时读书见过,黄金台有一种加密法,叫作声韵法,给出数字,指代另一文本的不同页数之字,再合其韵母和声调,可得新文(注)。我方才一试,已试出来。”
慕槿眉头一皱,但见那数字一抖,便连上了宛陵霄映出之字。
再变,新的文本已出现。
慕槿微微睁眸。
新文本为:
“正月十九记。已知人皇备褫气符,收罗阀。符文所记如下……含忧心草。”
“三月二十记。楚凤之女葬礼,我亲见,其收买罗阀手下耳目。有罗阀信物如下……”
“四月十九记。罗阀贿百银,派南山亭巡铺前往明花镇,送垩平入京。已知其收据结契存于南山亭。地址如下……”
还夹杂了些其他官员的记录。
但关于罗阀和楚凤的寥寥数字,写下的皆是楚凤和罗阀的踪迹,他们如何各为本心奔走,又如何相聚,记录得清清楚楚。
中间有些空当,比如,他们如何知道对方踪迹,又如何知道褚竞翡行踪,都是极重要的转折点,皆未说明。
然而,这些信息都可由幻境中他们的话语补足。
他们从一个人那里“套问”出来的。
——龙女。
但如今,所有余留线索,包括龙女自己所记,都未沾她自己半个字。
宛陵霄冷笑:“好厉害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却听轰隆一声,一道狂暴的剑鸣落下。
慕槿抬眸,瞳孔变大。
作者有话说:
注:参考了戚继光的声韵加密法。古代军事加密法。
——
明天可能修下节奏。然后明天也有点事,可能不能准时更新,但尽量写。
——
最近几章可能宛宛行动多,槿槿少,但后面会解释原因的。
不会存在故意高光只给男主,或女强男更强(看过我过去文的宝应该也知道这点)。
——
第63章 褚竞翡的陈魄
只见一把剑铁衣如血, 飞舞时如直斩长鲸海水开,可闻风卷怒涛。
正是那不寿,落至慕槿和宛陵霄面前。
却听一声杀气横戎的震鸣, 慕槿脑仁发疼。
正是上古邪剑, 灼有煌煌七星文,才可不畏惧褚家血脉。
不寿震声道:“三溯。汝便得真相。不凡。”
此话自是对宛陵霄说的。
宛陵霄凝眉。
不寿:“正是那龙女贱婢,伙同旁人, 当年陷害吾主!”
宛陵霄为繁阴人,虽欲谋四神鞘之力, 但对于繁阳中人, 也存了分探知之心。
他沉眸又问:“后来太上发疯,可与龙女有关?”
“……”慕槿轻轻咬唇。
……宛陵霄再次觅得其中关窍。
不寿:“哼,吾主天之娇女, 自小不喜尔虞我诈, 不察又如何。”
顿了顿, 其声倏然夹杂雷霆之怒, “不过,龙女贱婢,后竟将真相亲口告诉了吾主,害得吾主失心疯魔,才伤了繁阳祭司!!”
宛陵霄手指轻敲“闲邪”。
慕槿闭了闭眼。
不寿继续道:“当年, 吾主被囚天牢, 龙女前来探望。起先, 龙女还装出体贴模样, 后来却缓缓道出了她所作所为——她如何设计众人, 又如何把吾主逼于此境地。最后, 她当着吾主的面毁了褫气符母符。”
“那可是当时吾主可洗冤的唯一物证!!此举逼疯了吾主, 激了吾主妖血,当场失智杀了她。”
“然而,那贱婢想必早已提前通告繁阳祭司,其至,吾主疯,失了控制,竟断了繁阳祭司一掌。此后,吾主与其母繁阳离心,甚少相见。”
慕槿听时,心中一派冰冷,睫毛还是止不住颤了颤。
耳边却如灌了飘古越今的风,再次响起那日雨夜和那撕破脸的对话。
——“褚竞翡,我们都姓褚,凭什么你为君,我为臣?!”
——“褚菁遥,我迟早把你碎尸万段!”
慕槿如今情感上鲜少有大起大落之感,但每次回忆此事,都会有起伏。
那当是她命中的转折,也是她二人关系的转折。
宛陵霄听后,却并无所感地一哂:“这龙女确是狠辣无心之人,但这太上,也未免过于蠢笨,明明站于那么高的位置,却事事为情带着走。小人挖一个坑也能跳一个坑。”
不寿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如此置喙吾主!”
宛陵霄却不再争辩,直入主题,冷冷道:“既已解你主之冤,你的力量呢?交易可是谈好的。”
不寿却倏然“桀桀”怪笑起来。
身为邪剑,其与主人性情一样古怪。
疯魔起来,甚至连会连主人都难以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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