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酒
百花盛开的季节, 勤劳的觅珍蜂们短短半月时间,就将蜂箱里攒满了蜂蜜,陶娇杏看到仿真区里弹出了提示, 隔天就拎上刀和桶上山割蜜去了。
安置在山地里的蜂箱不少, 陶娇杏拎着桶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 才将这半个月的蜂蜜收成都收割了下来。
估算一下分量,大概有三百斤出头。
折算下来一天能产二十斤的蜂蜜。
听起来不少, 其实轮到那么多的蜂箱里, 这点儿蜂蜜的产量并不算多。
给蜂蜜用的包装瓶和贴纸都是提前预定好的,包装瓶是厚实的透明玻璃罐子和磨砂玻璃塞子, 中间会加一层锡纸封口, 拧紧之后无比的结实,一滴蜜都漏不出来, 还避免了蜂蜜把玻璃罐子和磨砂塞子粘在一起的窘境。
包装瓶一共两种,一种是小剂量的,一次只能装一斤, 一种是大剂量的,一次能装五斤。
单论斤秤的话, 甭管是小剂量还是大剂量的, 蜂蜜的单价都一样,但买大剂量的肯定要更实惠一些,因为一个大罐子的物料成本比五个小罐子的物料成本少了许多。
陶娇杏把蜂蜜拎到了奶粉厂, 自个儿亲手灌装完所有的蜂蜜之后, 拿到奶粉的杀菌设备中杀完菌, 待完全冷却之后, 才把提前打印好的标签纸给贴上。
标签纸一共两张:
一张沿袭了‘特级奶粉’的风格, 起名叫‘特级蜂蜜’, 画的是卡通画小蜜蜂在采蜜,右上角印上了‘东北牧场’的标志;
另外一张是这种蜂蜜的介绍,陶娇杏编了一个生动形象的故事——一位住在琥牢山脚下的不知名农妇意外发现的这种生长在琥牢山上的蜜蜂的灵性,不像普通蜜蜂一样只采集单一树种的花蜜,而是会挑着捡着采集琥牢山上各种珍贵植物的花蜜与果蜜,她试着采集这种花蜜回家,给她身受重伤的丈夫冲水喝,短短一年时间,他的丈夫就恢复了健康,身体甚至还要远甚于之前。
谢挺看到陶娇杏编的这个故事之后,着实思考了一阵儿的人生。
他咋不记得陶娇杏给他冲调蜂蜜水喝来着?他记得喝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苦药啊!
陶娇杏的回答很是简单粗暴,“我拿这个蜂蜜当药引子给你熬药的,因为药太苦了,所以你没尝出来。”
见谢挺还有些疑惑,陶娇杏主动发问,“要不是这蜂蜜的功劳,你能恢复得这么快?你忘了你在部队卫生院的时候,医生和护士是咋说你的?都说你往后身体很难恢复,会变成走几步路就喘的病秧子,还说你冬天很容易生病,去年一整个冬天,你可生过病?你现在觉得去年受的伤给你留下后遗症了?”
陶娇杏这么一说,谢挺立马就信了,主要是他这身体调养得确实好,要是让他现在再回到部队去,估计能把部队卫生院的医生和护士给吓一大跳。
“行吧,你说啥我都信。”
“这蜂蜜的定价是多少?你打算咋卖?”
“小的五十一罐,大的两百三一罐。”
陶娇杏这个定价是参考交易区给的公平定价,并没自己压价。通过这个价格也能看出来,这‘特级蜂蜜’肯定是好东西。
谢挺却是被这价格也吓了一大跳,“是不是有些太贵了?价格这么贵……咱能卖得出去吗?”
陶娇杏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挺,“你咋这么老实呢。当初给奶粉定价的时候,你就担心我们卖的比助长奶粉贵,会卖不出去,现在呢?”
“贵出来的那点儿价格能拦得住几个人?这蜂蜜的产量本来就少,而且价值也确实高,卖贵点很正常,你总不能拿着买胡萝卜的价钱买人参吧。”
“你就信我的吧,就算是这个价格,回头也保准供不应求。我们做生意,总不可能一直都走平价路线,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也得做。”
谢挺虽然将信将疑,却也听了陶娇杏的报价,大不了之后卖不出去的时候再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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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连瞻卡着时间过来拉奶粉的时候,谢挺顺势就朝连瞻推荐了这种蜂蜜,同连瞻说,“我的身体状况原来是啥样,你不会不知道。都那样儿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活不过三十,可现在呢?你看我调养的多好,就是喝这蜂蜜喝好的。”
连瞻是知道谢挺的情况的,他自认为也很了解谢挺的性格,谢挺不是会撒谎的人,当下就看在谢挺的人品上,拿走了十小罐的‘特级蜂蜜’,打算回去试着卖一卖。
要是能卖的动,再过来拿。
要是卖不动,他也就不抹下脸皮来退货了,不就是五百块钱的东西,自个儿也能吃得下,到时候全家喝了就是。
至于大罐的……一罐两百三十块,站在连瞻的角度看,得多有钱的人才舍得买这么贵的蜂蜜?你家蜜蜂是吃金子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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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瞻只要了十小罐蜂蜜,谢挺咋会不知道连瞻的顾虑是啥?
他心中叹气,预感这‘特级蜂蜜’不会太好卖,只能寄希望于首都国贸大厦。
等首都国贸大厦的采购员过来拉货时,他又‘现身说法’地推销了自家的蜂蜜。
那采购员是见过大世面的,沈市的消费水平同根本没法儿同首都比,两百三十块一罐的蜂蜜听起来很贵,可千八百块一块的手表在首都国贸大厦都不愁卖的,真有钱的人,谁会缺两百块钱?
再加上‘东北牧场’这个名字在首都国贸大厦的名头属实响亮,柜子上摆再多的奶粉也不愁卖,已经拥有了很多忠实的粉丝拥趸……因此那采购员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将所有的‘特级蜂蜜’都包圆了下来,心里还盘算着锁库存的事儿。
谢挺看着这采购员直接包圆了所有的蜂蜜,还很诚恳地提醒人家,如果销售不出去的话,可以再退回来的。
他有一句话没说,大不了降降价,在普通蜂蜜的价格上加个一两块,也能卖,反正是自家产的东西,成本也高不到哪里去。
得亏谢挺没和陶娇杏说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然陶娇杏肯定得敲他脑壳儿。
在陶娇杏眼里,这蜂蜜的价格还是很‘质朴’的,因为交易区的定价向来都是根据当下世界最平均的定价规则走。
按陶娇杏的想法,只要‘东北牧场’的口碑足够好,品牌立得住,完全可以分出一部分产品来走高奢路线。
当下,大洋彼岸的雅诗兰黛夫人嚯嚯一点油脂搞出一瓶面霜来,都能买几千美元,自家‘东北牧场’里搞出来的既有保健效果又有药用价值的‘特级蜂蜜’买个几十块钱,这哪能算得上是贵?
这良心,简直就是天地日月可鉴啊!
难道是她这位谢夫人比不上雅诗兰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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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毛羊和獭兔都是散养,牧草种子也撒了下去,被陶娇杏找去谈过心聊过天的三位主管走马上任。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手忙脚乱之后,日子总算回到了正常的节奏。
陶娇杏正算着牧草的生长情况,打算过段日子再买入一批奶牛犊子进来,李玉梅就拽着耿菊花一脸委屈地找上门来了。
在见到陶娇杏的那一刹那,李玉梅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就砸了下来,把陶娇杏着实给吓了一大跳。
“二嫂,你这是干嘛呀!”
李玉梅抽抽搭搭地不说话,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陶娇杏看向耿菊花,“妈,我二嫂这是怎么了?”
耿菊花倒是知道李玉梅为啥这么哭,因为在拽着她来找陶娇杏之前,李玉梅就找她哭诉过一阵子了……可她实在没法儿替李玉梅开这个口。
陶娇杏一看这两人就好似俩锯嘴葫芦一样,也不问了,“得,你们都不说啊,那就坐着吧,我院子后头的小葱该分根了,我得去忙活,没空看二嫂你哭。你哭的口干了自己倒水喝哈,我就不招待你了。妈,你看着点我二嫂,别让哭得厥过去。”
耿菊花:“……”
陶娇杏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都不用李玉梅来她面前哭,她都知道李玉梅心里很定会有意见。
谢坚做主管了,二姨家张爱党和张爱军也做主管了,就谢强没做,先不考虑面子不面子的事儿,单说比人家少赚了工资,这事儿压在李玉梅心里,李玉梅就不可能会痛快。
可她就是要让李玉梅不痛快。
凭啥你家男人干活儿不认真不积极还想升主管?就凭兄弟情谊?
那父母情谊更深,让老两口给你男人评主管去!
陶娇杏逻辑自洽,根本不会因为这事儿内耗,看到李玉梅哭哭啼啼,心里一点儿触动都没有,还觉得这个二嫂有点装。
想站在道德高点指责她,那就甭怪她站在真理的角度去反驳。
她的做法相当简单粗暴,也符合伟人的号召——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你干的不多,还想占便宜,真当自己是老天爷家亲闺女?要真是亲闺女的话,就算不是团宠,好歹也该有个金手指吧。
陶娇杏哪怕身带金手指,依旧没觉得自己是老天爷家亲闺女,她觉得自个儿这是穿越者必备的挂中比较普通的那种,只能算是扶贫挂,距离天命之女差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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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菊花是熟悉陶娇杏的,她一看陶娇杏那连问都不多问一句的反应,就知道陶娇杏铁定猜到了李玉梅和她的来意。
再想一下陶娇杏连她都不想多搭理,直接撂下她和李玉梅在屋子里,自个儿去后院忙活了,顿时就如坐针毡,全身都不得劲儿。
“玉梅,回去吧,你别哭了。”
“你觉得老三家媳妇对你有意见,可你和你大嫂不是一块儿给人下的脸?怎么你大哥就当主管了,老二就上不去?”
“肯定是老二干活儿比不上老大,而且爱党和爱军有多勤快,咱都不瞎,都看在眼里,老三家夫妻俩选这三个肯定是为了厂子考虑的,出多少力气吃多少饭,这道理你不会不懂。”
第34章 私密事儿
李玉梅听耿菊花这么快就倒戈怂了, 擤了一把鼻涕,眼泪婆娑地同耿菊花说,“妈, 丢脸啊!我和谢强都丢脸丢到抬不起头来啊!”
“老三家两口子这是半点脸都没给我们留!好歹也是亲兄弟, 怎么就被表兄弟给比下去了, 这不是下我和谢强的脸吗?村里人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笑话我们呢!”
耿菊花和李玉梅的想法是一致的,她也觉得能帮亲兄弟时, 表兄弟肯定得往旁边捎一捎的, 可她哪能做得了陶娇杏的主?
她要是同陶娇杏说了,怕是陶娇杏又会同她拍桌子瞪眼, 虽然不明着骂她, 可那句句都是在讽刺她糊涂不讲理,那样和剜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耿菊花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 脸色也冷了下来,不打算再给李玉梅留脸了,不然这把火怕是会烧到她自个儿身上。
“老二家的, 你今天喊着我过来替你说,是想找一个人垫背吧。妈问你一句, 为啥别人能当主管, 老二当不上?你要是觉得这是因为老三家媳妇同你闹意见了才给使得绊子,那你哭完了回去仔细想想,为啥不给别人使绊子, 就专门给你使绊子?是不是你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你与其在这儿叫我左右为难, 不如回去少在老二跟前抱怨, 我估摸着就是你这张没福气的破嘴见天儿抱怨, 让老二心里也对老三家夫妻俩有了情绪, 这才干活儿拖沓磨蹭的。你要是再不改改你的这做法, 真到了有一天老三家媳妇直接把人给辞退了不要的时候,你还得丢更大的脸!这会儿算啥?”
“不管你想咋样,有啥想法,我都不管你了。我觉得老三家做的虽然有些不顾情面,可没任何错处,错的是你。往后有这样的事情,你也别同我说了,都分家了,你家里有啥事儿自己处理去。”
“你也不是诚心找我的,就是觉得哭一哭,搬出我这尊老菩萨来,用我这老脸去替你说情,可你也不想想老三家媳妇是啥性格?就算我真是老菩萨,对上她以后,也得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觉得被下了脸丢人,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被下了脸,我做婆婆的,更丢人!你爱咋咋吧,之后你自己作出来的糟心事,别来找我给你们夫妻俩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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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菊花噼里啪啦训了李玉梅一通之后甩胳膊就要走人,一出门就看到陶娇杏笑眯眯地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把韭菜,脚步顿时就停住。
她有预感,她方才说的话,这个三儿媳妇肯定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老三家的,你……”
没等耿菊花说完,陶娇杏就把自己新割的韭菜递给了耿菊花,“妈,这韭菜还嫩着呢,正是最好吃的时候,你拿回家去炒个鸡蛋烙个饼啥的。我继续去忙了哈……”
耿菊花:“……”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陶娇杏看她的眼神和表情,虽然是带着笑的,可是她横竖都觉得那笑不算真诚,笑意不答眼底,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拿着那把韭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耿菊花恍恍惚惚地意识到,陶娇杏心里那杆秤从来都没有因为旁人的意见而倾斜过。
耿菊花想起来当初她刚给谢挺和陶娇杏说亲那阵子,陶娇杏就主动提出来要新盖院子,不需要老两口出钱,用谢挺的工资就成。
事实上,从那会儿,陶娇杏就没想着同一大家子搅和在一块儿过日子,人家想要的就是清清静静的生活。
再想想后来发生的事,陶娇杏虽然对她很好,可哪里有过半点畏惧?向来都是该孝顺孝顺,该翻脸就翻脸的。
明明已经春暖花开,耿菊花还是觉得料峭寒意深入骨髓。
“哎,老二家的,拎不清哟,往后有的是吃不完的酸醋。”
耿菊花回到家后,连做饭都做不到心里去,炒个菜差点把一罐子盐都加进去,看得谢秋安太阳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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