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脑咸鱼在八零 第45章

作者:词酒 标签: 时代奇缘 爽文 基建 穿越重生

  医院的茶炉房里有免费的开水喝,谢挺和谢坚要是饿了,直接就着开水吃包子就成。

  把包子放到笼屉里蒸上之后,陶娇杏这才腾出手来,去给谢挺收拾替换的衣裳。

  陶母瞅着陶娇杏有了空,抱着月牙儿走进屋来,问,“你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咋还能把肺给气炸了?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早上还好端端的……不过我看谢挺和我公公的表现,应该是在隐瞒着啥。等我见到谢挺之后问一下,看看到底瞒着我啥。”

  陶母却说,“问啥啊?不想让你知道的事,肯定不是啥好事。到了妈这个年纪的人,能活明白,既然不是啥好事,那何必眼巴巴地探寻答案?问出一个让自己不高兴的来,还得搭上好几天的心情。”

  “你觉得这种好奇心像啥?就像是对茅坑里的大粪都好奇是啥味儿,想尝尝咸淡,有啥意思?你甭问,要是哪天女婿憋不住了,会主动同你说的。要是他一直能憋住,你就让他一直憋着,遭罪的人是他,不是你。”

  陶母活得通透,陶娇杏受她的影响很大,起初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情绪,自己巴心巴肺地对着全家人好,结果人家把自己当成外人,有事儿还瞒着自个儿……现在被陶母这么一劝,陶娇杏真心感谢谢挺,帮自个儿把那些潜在的糟心事挡到了远处去。

  不过陶娇杏也没有完全随了陶母,她比陶母更能作。

  等包子蒸好后,陶娇杏又煮了个鸡蛋汤,从家里翻出保温饭盒来,装好之后,连通耿菊花和谢秋安给准备的东西一并拿上,开车拉着谢秋安一同去了省人民医院。

  陶娇杏和谢秋安到时,耿菊花身上的麻醉劲儿才刚过,这会儿不知道是想到了啥,正躺在病床上呜呜呜地哭,谢坚和谢挺就坐在病床两侧,任由耿菊花骂着。

  陶娇杏推开病房的那一瞬间,耿菊花下意识地歪头看了一眼,哭声戛然而止。

  就好像是川剧变脸一样,耿菊花居然立马就笑了出来,“杏子,你来啦?”她压根没搭理与陶娇杏一块儿进门的谢秋安。

  陶娇杏把拎进来的东西放下,道:“在楼道里就听到您骂谢挺的声音,这手术做的不错,没伤着什么元气,不然您肯定骂不出来。”

  耿菊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落在陶娇杏眼中,还有些假。

  陶娇杏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与陶母提点她的一样,便也玩了一手虚虚实实。

  她把带来的饭盒打开,看向谢坚,“大哥,我做了蛋花汤和包子,你吃着垫垫。另外一个饭盒里是给妈熬的瘦肉粥,刚出锅我就拎过来了,路上也没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估计有些烫,晾一晾再让咱妈吃。”

  同谢坚说话的时候,陶娇杏脸上还挂着笑,可下一秒,她脸上的笑说收就收,面无表情地看向谢挺,说,“谢挺,你跟我出来一下。”

  谢挺心里突突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妙。

  谢坚原本不知道耿菊花是因为啥被气成这样的,但是在病房里听耿菊花哭嚎了那么好一会儿之后,知道了……心里十分无语,甚至还觉得谢挺说的挺对,自家亲妈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给撑的。

  至于耿菊花,她就是仗着谢挺不会把她说的话像是个传话筒一样传到陶娇杏耳朵里,这才敢发发牢骚,这会儿看陶娇杏脸色不对,语气也很不好,当下就心虚了半截。

  看谢挺跟在脸若冰霜的陶娇杏后面出了门,耿菊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纵然她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搭理谢秋安,这会儿也只能问谢秋安,“老三家知道了?你同老三家说的?”

  谢秋安心疼耿菊花一大把年纪还得吃这挨刀的苦,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意见,这会儿也不敢有啥意见了,说,“没有啊,我能同她说?我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

  谢秋安心里也拿不准,因为在来的路上,陶娇杏丁点儿对他们老夫妻俩有意见的样子都没表现出来,这会儿见到谢挺之后才把脾气带出来,他觉得陶娇杏多半是知道了些事儿,只是碍于长辈情面没直接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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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娇杏把谢挺喊到楼道之后,站在楼道尽头拐角的茶水间里,啥都没说,就是盯着谢挺看。

  谢挺被看得心里发毛,身上直冒鸡皮疙瘩,生平第一次领悟到为啥男人们口中会传着关于‘母老虎’的传说,还会把家里的媳妇儿说成是母老虎。

  他这会儿被陶娇杏盯着看,就感觉像是被老虎盯上了一下,心里发虚,后背直冒冷汗。

  “杏,杏子,你,你有啥事儿,要交待我,我的?”谢挺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结巴了起来。

  陶娇杏没吭声,谢挺说话都结巴了,侧面证明她猜的大方向是对的。

  谢秋安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总是有些底虚,谢挺看她的目光是躲闪的,再加上耿菊花那上一秒还在哭骂下一秒就强颜欢笑,还有耿菊花被气炸肺大泡这事儿……桩桩件件串起来,陶娇杏又不傻,怎么会猜不到个大概?

  多半是耿菊花对她有意见了,还对谢挺和谢秋安抱怨了,这父子俩的眼睛是雪亮的,多半没听耿菊花的闲言碎语,还很有可能反驳了,这才导致耿菊花被气炸肺大泡。

  这样一来,陶娇杏也就自然而饶地想明白了谢挺为啥在抢救室门前给了他自己一巴掌。

  她脑子里电光火石地捋各种细节,自己都没察觉到,眼睛已然微眯了起来。

  站在陶娇杏对面的谢挺却是把陶娇杏脸上的所有表情与微表情都尽收眼底,心里越来越凉,“杏子,你对我有啥意见,咱直说,你别这样,别把你的肺大泡也给气炸了。”

  最后一句直接把陶娇杏的理智给惊回了神,陶娇杏险些就笑出了声。

  她把笑意硬生生忍了回去,面无表情地说,“我对你能有啥意见?有意见不直说的,是我还是你?还是你-妈?”

  “你留在县城安心伺候着吧,娃我找了我妈来带,不用你操心。厂子里的事儿我也能料理得过来,你安心在县城待着就是。”

  正好她好久没去厂子里转悠了,也是时候再杀一批鸡,儆一批猴,顺带着查一查各个厂子的账,该奖励就奖励,该惩罚就惩罚,该开除就开除,整顿整顿各个厂子里的风气,不能让怠惰的不-良氛围在厂子里蔓延开来。

  陶娇杏走了,撂下了一肚子疑问的谢挺。

  谢挺忧心忡忡地回到病房,三个人六只眼整整齐齐地朝他看过来。

  耿菊花问,“老三,杏子同你说啥事儿了?”

  “没啥事儿,就是同我说让我在县医院好好照料您,家里她请我丈母娘去了,厂子里的事也让我放心,她去接手管理。”

  谢挺是实话实说的,只是没有描述陶娇杏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语气,可他说的这实话,哪有人会信?

  谢坚不信,谢秋安也不信,耿菊花更是一个字都不信。

  谢秋安的心提了起来,他同谢挺说,“你家里的事儿多,两个娃还小,你回去忙活着,爸在这儿照顾你-妈就成。谢坚你也回去,厂子里不用上班儿了?你不去上班,谁来顶你的岗?万一被扣了工资,不怕你媳妇儿同你闹?我一个人就能照顾得过你-妈来,你们都回去。”

  必须得把谢挺给撵回去,这会儿夫妻俩有什么意见,饭桌上吵完床头吵,只要吵出个结果,心里就不会有啥隔阂,可要是吵都不愿意吵,直接选择了冷处理,那夫妻俩的心怕是就要真的散了。

第66章 别一般计较

  陶娇杏来回都是开着自家的货车, 留给谢挺和谢坚兄弟俩的只剩下那一辆自行车了。

  谢挺蹬着自行车把谢坚送回了老院子,这才回了家。

  路上他就想好该怎么同陶娇杏说了,他觉得这事儿瞒不住, 因为耿菊花不是第一次提这样的想法了, 迟早会传到陶娇杏的耳朵里, 不如他早点坦白,同陶娇杏商量好对策, 也给陶娇杏打个预防针, 避免哪天耿菊花实在想不开了,直接搞个大的……

  他进屋时, 陶母正在打扫院子, 胖仔在院子里撵狗玩儿,顺手把胖仔捞到怀里抱着, 问陶母,“妈,杏子呢?”

  “开车去厂子里了, 说是你得照顾你-妈,她去厂子里盯着些。”陶母见谢挺情绪有些不太好, 心里也跟着犯愁。

  她是很待见这个女婿的, 手脚勤快,做事儿踏实,还不像其他男人那样, 本事没多高, 拈花惹草撩猫逗狗的臭毛病倒是一身。

  心里思量了一圈儿, 陶母决定还是提点一下谢挺, “有啥事儿你同杏子好好说, 杏子不是拎不清的人。”

  谢挺点点头, 把抱起来没三分钟的胖仔放下去,同陶母知会了一声,骑上自行车就往养牛场那边去。

  彼时的陶娇杏已经开始查养牛场和奶粉厂的工人出勤情况以及最近的账本了。

  现如今厂子的效益蒸蒸日上,陶娇杏打算把工人们的待遇也给往上提一提。

  当然,基本工资是不变的,得和县城里的那些厂子持平,在基本工资的基础上加个绩效奖金,干的活儿多的,干活儿勤快的,或者是想出啥帮厂子提高效率、效益的,都给发绩效奖金。

  也不是所有工人的待遇都给提升,还得警告或者直接开除几个干活儿积极性不高的,再给一些整天挑事磨洋工的人降一降待遇,敲打敲打,拉大工资的差距,这样才能激励工人好好干。

  面前摆着的工人出勤情况只是陶娇杏的一个参考,她主要依照的还是仿真区里给出的百分比。

  让厂子里的会计抄一份工人名单出来,陶娇杏就在工人的名字后面打对钩、画圆圈和画叉,画叉的是直接开除的,可以到会计室结清工资走人,画圆圈的是维持基本工资不变的,打对钩的则是要发绩效奖金的,对钩后面还会写个数字,从1到5,将绩效也分成了五个等级。

  陶娇杏坐在会计的位置上查账,会计就站在旁边看着。

  见陶娇杏每拿到一份清单就会直接挑出几个人来,在名字后面画叉,会计心里惊得不轻。

  大家伙儿都在一个厂子里上班工作,谁不知道谁是什么作风,谁是什么德行?只不过工资只是经过他的手发,又不是从他口袋里掏钱,他自然犯不着去得罪工人。

  这会儿看着平时偶尔才会到厂子里来转悠一圈儿的陶娇杏直接把厂子里的懒货和关系户给一个不漏的拎了出来,瞅着那落笔画叉的果决劲儿,根本不像是平时不怎么关心厂子里事儿的甩手老板……会计这会儿才意识到,陶娇杏只是表现得不太在意,实际上心里门清。

  “也是,要不是心里门清,咋能把厂子开的这么大,盖起那么好的房子呢?”

  陶娇杏把所有画了叉的人都给单独拎出来,列了个清单给会计,“通知这些人,结清工资,明天就不用来了。要是有人问为什么开除的时候,就让他们问问自己,日常表现什么样儿,我不信他们心里没点数。”

  会计去挨个儿找人通知,陶娇杏又把画圈儿的人单独列出一张表来,这些人的工资不涨也不降,属于表现中规中矩的,都是合格的工人,但如果哪一天厂子要缩小规模裁员了,肯定是从这‘留观区’里裁。

  余下的人才是认真热情的在厂子里干活儿的,陶娇杏根据百分比给定了档,每升一档,月基本工资加六块,算下来是一天两毛钱的补贴,如果定到五档,那一个月就能多拿三十块,一天就能多拿一块钱了。

  这年头,好多地方的工人月工资才三十呢!

  养牛场和奶粉厂的基本工资本来就不低,如果能定档成为五档,那月收入都有八十块钱了,比在县城里的厂子里干活儿都赚得多很多。

  养牛场和奶粉厂已经太平了太久,久到工人们都快忘记陶娇杏一到厂子里来,就会搞人事变动。

  这会儿会计挨个片区地通知那些被开除不干的人,直接把好多工人都给吓了一跳,被开除的人心里都有数,哪怕嘴上不服,也被会计所传达的陶娇杏原话给噎得不轻,只能灰溜溜走人。

  没在开除名单上找到自个儿的人则是有些忧心,纷纷堵住会计的路打听消息,“小王,这名单是不是完整的啊……还是说只是先出了一部分,后面还会有开除的名单出来。”

  王会计给大家吃了个定心丸,“这回所有开除的人都在名单上了,待会儿还会出一个工资不涨不降的名单和涨工资的名单,老板娘说要搞工资分级,干得最好的那批人,一个月能多拿三十块呢!”

  方才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裁员的人一转眼就又开始期待自个儿能涨多少工资的事。

  等王会计挨个儿通知完那些被裁的人,另外两份名单也已经全部拟好了,陶娇杏把手写的清单留在会计室做存档材料,用复写纸印出来的那份复写材料让王会计张贴到了厂子的公告栏里。

  多数人都是涨了工资的,没涨工资的人是少数。

  可这些少数也不高兴。

  有人见陶娇杏出来,便大声问,“老板娘,之后还有涨工资的机会么?还是往后一直按照这个标准发?”

  陶娇杏倒是想每个月都给调整工资,可是她觉得那样太忙,也不想凭空立个flag将来打自己的脸,略一思索,便道:“涨工资肯定不是每个月都涨的,一个季度搞一回或者是半年搞一次吧,至少半年搞一次,不能让踏实认真出力干活儿的人少拿工资。”

  “但开除的情况不会按照季度或者是年来,如果不认真干,每天磨洋工,保不准都用不了一个月就裁员了,具体看我啥时候发现的。”

  养牛场和奶粉厂里干活儿的工人,好多都是周边村里举家来的。

  对于那些干活儿踏实的老实家庭,这次工资一涨,家里每个月都会多赚大几十上百块的钱,想想这个数目,人都高兴坏了,脸上的喜气就和过年似的。

  有些人涨的多,有些人涨得少,但陶娇杏有仿真区的百分比做参考,做到了绝对的公平公正。

  哪怕有些人嘴上犟着说自己没少干活儿为啥奖金定档不如别人,心里也理亏得很,可能不是因为自己不勤快,而是因为自己天生就动作慢一些,别人包装十袋奶粉的时间里,自个儿就算累死累活也只能包装八袋,这是天赋决定的,再努力也比不上。

  涨工资的人脸上喜气洋洋,没涨工资的人一脸苦瓜相……谢挺来到厂子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彼时的陶娇杏刚从会计室里出来,见到谢挺出现在厂子里,还挺惊讶的。

  “你不在县人民医院待着,回来干啥?”

  谢挺摸了摸鼻子,“咱爸去了,有他照看着咱妈,我和大哥就回来了,厂子里都是事儿。”

  陶娇杏道:“那正好,你同大哥商量一下,往后给县人民医院送饭的事儿两家合作着来,让大嫂做饭,你骑车给送取。我正好得去沈市一段时间,要开货车走。”

  谢挺下意识地以为陶娇杏是真的生气了。

  “杏子,我妈就那样的人,她同我叨叨几句,我都没往心里放,你别同她一般计较。”

  陶娇杏心里越发确定,肯定是耿菊花撺掇事儿了,不过她脸上不显,道:“你也别多想,我去沈市是查工人的出勤和账务这些,过阵子还得去上-海谈和梵宝格的合作呢。至于合作送饭,咱和大哥家轮着送也行,但是轮到咱的时候,得你回家动手做,没道理让我妈既给我带娃还伺候亲家的。”

  这‘我妈’和‘你-妈’的称呼,是陶娇杏故意分开的。

  她琢磨着,如果耿菊花觉得她大度、不爱计较,就想着整天对她和谢挺的日子指指点点,那就用好耿菊花钦定的传声筒,让谢挺把她的意思也给传递过去,给耿菊花画一画红线,没道理吃她的喝她的,回头还看她不顺眼。

  当然,陶娇杏也没打算明着同耿菊花闹,那样不体面,她有一百个体体面面地给耿菊花画红线的办法。

  要是真打算杀一杀耿菊花的心思,回头直接留着陶母住就行,她和陶母两个人带胖仔和月牙儿,耿菊花来了也没啥事,再配合上几天半冷不热的脸,自然就能表明自个儿的态度了。